池子里的人纷纷蹙眉凝望，人们交头接耳。
第一次踏入京州温柔乡，销金窟的纪聿南，好似一个王者，恣意洒脱。
“这人是谁？真特么的狂。”
“你瞧他那个打扮，看着就不好惹，那道疤吓死人了。”
“池总呢？这不出来瞧瞧，人都被抢了，要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而趴在地上颤栗的谢熠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抖得像是筛糠。
他不抬头，纪聿南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时间缓慢的流逝，纪聿南甚至觉得隔着无数的人，他也能听到谢熠羞怯的喘息声。
“这个数字，你满意吗？”
纪聿南看得出谢熠的难堪，但他依旧大声的地问着。
他想要谢熠抬起头，想要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一丝窘迫，想要看大少爷难堪的样子。
“纪先生，这么多钱，金额是要核对的。”温弥彦举着麦克从幕后走了出来。
他上前一步，直接揽住谢熠，将人搀扶到中央束起的台子上。
核对？
那就对呗。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甩了下去。
楼下的保安精准的接住。
“没有密码。”
纪聿南撑着栏杆一跃，地下的人惊呼出声，纷纷躲开。
“现在对，差一分，我从这儿跳下去。”
他从容的双手交叉坐在栏杆上，睥睨地望着台下。
谢熠的模样一览无遗。
他伸手去抓温弥彦的胳膊，摇了摇。
谢熠微微紧抿的唇瓣，紧绷的脸部线条，不受控制颤抖的肩膀，别扭的低着头。
一切种种都好像再说。
大少爷在害怕。
真新奇。
纪聿南撑着下巴，“喂，查好了吗？划走这么多的钱，银行是要监控的，并且需要我提前上报。
“你们对接账户是哪里？”
没成想，温弥彦抬头笑着看向他：“不用了，纪先生，钱已经转走了。”
他反手将背对着众人的谢熠转了过来。
“一分不少，纪先生，今晚他是你的。”
纪聿南没想到温弥彦的本事这么大。
没有任何准备。
刹那，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隔着无数的人，空气里翻滚着细小的尘埃。
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模糊身影逐渐重合，来回交错。
光影恍惚间，谢熠别过了头。
眼神错开的瞬间，纪聿南的心抽痛，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苦涩还夹杂着几分陈旧的臭味。
舞台中央此刻上方洒落金粉，谢熠别过头，想要躲开。
周围揶揄声纷起。
“哎呦，我们的宝贝儿害羞了呢。诶，这样子更好看了。妈的，有钱真好！”
“这就是小宝贝儿妙的地方，那些货色身上可没有这种劲儿。”
纪聿南感到呼吸困难，。
他希望谢熠痛苦，分明希望他下地狱，这辈子烂到泥里。
却再这一刻难过道手指战栗。
谢熠的样子太过于狼狈，他垂着头拿过温弥彦手里的麦克风，声音轻柔：“纪先生，晚上好。”
纪先生。
明明有很多人这样喊他，但偏偏从这个人嘴里喊出来的，刺耳。
他没回应。
“他叫你，你要回应他。”
身后的包厢里传来阴沉的男声。
纪聿南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谢熠的身上。
“这是一种礼貌。”
“他原本就属于我，我有权利决定是否回应他。”纪聿南驳斥道。
他撑着栏杆翻身来到包厢前。
“池总，劳烦你跑空了。”
下一秒，纪聿南掀开了帘子。
桌上的那个丝绒的黑盒子还在。
纪聿南嗤笑一声，上前拿过在手里掂了掂。
“这份礼物是送给他的？”
纪聿南将礼物丢在桌上，语气不善道：“别浪费，改送别人吧。”
池春和伸手按住桌上的礼物。
而后他倏然睁开眼望过来，那双狭长的眼眸微眯：“纪先生，1000万，手笔不小，但这只是一晚。”
“还有很多个夜晚。”
池春和起身拿过一侧羊毛大衣，挂在手臂上，带着礼物擦着纪聿南的身体走过。
“喂。”
纪聿南不耐的喊住了他。
“你要去哪？”
池春和脚步一顿，笑道：“在投资项目时有竞争对手很正常，我更看重回报率，因此我愿意为我的项目加码，但...纪先生的预期回报和投资金额好似并不匹配。”
“当然，周幽王愿为褒姒烽火戏诸侯，纪先生也可以为了佳人一掷千金。”
话说的隐晦，但却刺耳。
场子气氛凝结。
“再会。”
池春和步履稳健，他拿着礼物下了楼穿越过人群，径直来到了谢熠面前。
纪聿南死死的盯着两个人，那些无处发泄的情绪裹挟着他的理智，让他掐破了自己掌心也浑然不知。
池春和亲昵地伸手揉了揉谢熠的头发。
他手腕上赤红的手串扎眼，却意外衬的谢熠更动人。
话筒放大了两个人的交谈。
“晚上玩的开心，别太累，注意伤口。”池春和的语气温柔。
谢熠伸手接过了礼物，“是什么。”
“小物件。”
两个人的交谈像极了热恋的情侣。
纪聿南胸口闷堵的厉害，他冲下了楼梯，撞倒了几个围观的人。
人群拥挤，他刚刚走到中央，只看见池春和的手指勾着谢熠的下巴，将谢熠整个人压在台子上。
谢熠仰着头，身子靠着台子，近乎像是一张弓。
纪聿南浑身战栗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过去。
“改天见。”
话筒尽职尽责的传声音和微弱的喘息。
纪聿南和池春和擦肩而过，他看都没看身侧的人，冲到了谢熠的身前。
“啪！”
响亮的一声，让场子彻底安静。
谢熠撞在台子上，额头瞬间红了，他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熠，你是不是犯贱！”
手掌刺痛，谢熠的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
白皙的脸颊上赤红一片，连血丝都清晰可见。
“纪先生，您这样，人我是没办法给您的。”温弥彦脸色有些不佳。
他撑着谢熠站起来，低下头仔细的查看，轻柔地蹭着谢熠的脸颊。
“我花了钱，他是我的，这是你说的。”
纪聿南怒不可遏，咬牙道：“所以，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情。”
温弥彦眼眸一沉，上前一步当在谢熠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纪先生，满意就行。”
谢熠的眼神淡漠，嘴角却偏偏扬高，带着致命的魅惑。
他推开温弥彦，拢了拢头发：“不疼，您打的爽就行。”
这是谢熠吗？
纪聿南反复确认，那枚胸口出的银环刺激的皮肤肿胀，衬衫搭在身上也盖不住。
分明是廉价的动作和姿态，可配上谢熠那张脸，却让在场的人兴奋不已。
那些声音传到纪聿南的耳朵里，刺的他紧绷的神经要断裂。
他低头笑出了声。
“这样嘛?”
他今天吃药了么？好像没有，但没关系，反正他在谢熠的眼里从来都是败类。
那不如彻底坏了吧。
纪聿南上前一把掐住谢熠的下巴：“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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