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自己轻而易举入了瓮,沉溺在他所营造出来的温柔假象中。
相溪望颓然地靠在墙上,眼眸灰暗痛苦。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相信相南生,相信他会回来履行他的话。
相溪望抓了一把头发,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强装镇定地打开灯,在房间里寻找相南生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有事出去了,相南生可能会给他留下一些东西,纸条或者书信什么的。
相溪望耐心地翻了一遍,没有。
他又不死心,来到客厅检查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相南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告而别,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相溪望满腹的焦躁正游走在崩决的边缘线上,他眉头拧得死紧,慌乱越积越多,手脚都变得有些发虚。
终于在打开衣柜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崩盘了,转身夺门而出,临走前只来得及带走了门边一把伞。
衣柜里少了一件衣服,恰好是他们头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
相溪望再也没法说服自己相南生是临时出走了,这个混蛋可能是真的想离开他,以后都消失在他人生里。
然而事实上……
走在路上的相南生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暗自猜测相溪望是不是在背地里说他坏话。
不过现在他想说的话,应该是在梦里说了。
他拉低头上的帽子,遮住半边眼帘,朝前方那个鬼鬼祟祟地身影走去。
随手拿了这件衣服,完全是因为方便行动。
黑色的衣衫让相南生融进黑夜中,加上轻巧到无声的脚步,整个人如同游走在黑暗中的幽灵,唯有帽檐底下、细碎的发丝中,透出暗红的眼眸。
走过来的男人毫无察觉,只是无端觉得有些冷。
他拢了拢严实的衣服,走向江边桥底,阴冷的目光锁定了那几个瘦小缩瑟的身影。
男人抬手捏了捏耳边的通讯器,声音粗粝沙哑:“盯着出笼鸟的任务太轻松了,我捎几只口粮回去。”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男人低声应了句“好”,随即就从胸口取下一枚银制戒指,套到食指上,拇指则紧贴着戒指上的两个按钮。
再次瞥向桥底下那几个小乞丐时,男人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迎面走来的黑衣人没能引起男人的注意,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的瞳孔忽然变得涣散起来,身体一阵僵硬,默默地转身跟在对方身后。
来到一处阴暗狭窄的角落,相南生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盯着失神的男人。
通讯器里传来紧急呼唤的声音,被相南生弹指一道雷系异能阻断。
雨势似乎变大了些,从细蒙雨变成了小雨,城市越发雾蒙黑暗。
相溪望冲出小区,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忽然迷茫地愣在原地。
他要去哪里找相南生呢,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处,甚至没有能力追上他的步伐。
只要相南生想,随时都可以消失在他面前,而他毫无办法。
哪怕他费尽心思讨好相南生,试图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相南生也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相溪望忽然觉得很冷,与相南生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闪过,最终化为镜花水月,轻易就落了空。
恰逢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心悸与心疼参杂在一起,相溪望感觉心脏似乎在一瞬间被人勒紧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遇到相南生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