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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

小霸王会击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孟枕月怔了怔,见他脸色沉冷下来,满心狐疑的再次确认:“你都去了宋家老宅两次了,是真不知道这事?”贺敛还真就不清楚。何况一个小小的洋城宋家,也不至于让他费心细查。但男人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谁跟你说的?”孟枕月:“她姥爷当时让景樾他爸过去,两人偷偷说的,老爷子说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姜郁,让景樾娶她,所以才叫托孤。”贺敛的舌尖略过犬齿,将变形的酒罐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那阴郁的眸光落在手背的血管上,蓦地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他以为是宋家人嫌养姜郁麻烦,为了泄愤才虐待那个小傻子。怪不得那日去退婚,宋谦夫妇一口就答应下来。合着是为了吞老爷子的遗产。这么看来。小傻子在宋家活不长了啊。贺敛攥着毛巾的手微微发紧。孟枕月见他不说话,尝试着唤了一声...

主角:贺敛姜郁   更新:2025-01-14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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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敛姜郁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霸王会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枕月怔了怔,见他脸色沉冷下来,满心狐疑的再次确认:“你都去了宋家老宅两次了,是真不知道这事?”贺敛还真就不清楚。何况一个小小的洋城宋家,也不至于让他费心细查。但男人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谁跟你说的?”孟枕月:“她姥爷当时让景樾他爸过去,两人偷偷说的,老爷子说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姜郁,让景樾娶她,所以才叫托孤。”贺敛的舌尖略过犬齿,将变形的酒罐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那阴郁的眸光落在手背的血管上,蓦地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他以为是宋家人嫌养姜郁麻烦,为了泄愤才虐待那个小傻子。怪不得那日去退婚,宋谦夫妇一口就答应下来。合着是为了吞老爷子的遗产。这么看来。小傻子在宋家活不长了啊。贺敛攥着毛巾的手微微发紧。孟枕月见他不说话,尝试着唤了一声...

《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孟枕月怔了怔,见他脸色沉冷下来,满心狐疑的再次确认:“你都去了宋家老宅两次了,是真不知道这事?”

贺敛还真就不清楚。

何况一个小小的洋城宋家,也不至于让他费心细查。

但男人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谁跟你说的?”

孟枕月:“她姥爷当时让景樾他爸过去,两人偷偷说的,老爷子说要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姜郁,让景樾娶她,所以才叫托孤。”

贺敛的舌尖略过犬齿,将变形的酒罐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

那阴郁的眸光落在手背的血管上,蓦地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

他以为是宋家人嫌养姜郁麻烦,为了泄愤才虐待那个小傻子。

怪不得那日去退婚,宋谦夫妇一口就答应下来。

合着是为了吞老爷子的遗产。

这么看来。

小傻子在宋家活不长了啊。

贺敛攥着毛巾的手微微发紧。

孟枕月见他不说话,尝试着唤了一声。

贺敛却将毛巾大力扔在桌子上,直直的起身往外走。

孟枕月一愣,赶紧跟了上去,院里到处都是拉练的兵汉,光着膀子,挥洒着汗水,臊的她赶紧低头,拽住贺敛。

“贺敛啊,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敛站定,颀长的身影泡在暖阳里,整个人却泛着危险的冷调:“宋老爷子的遗产不过是三瓜俩枣,你就别惦记了。”

孟枕月不快,贺敛什么时候能做段家的主了,索性道:“是,对你贺敛来说是三瓜俩枣,但对于我和景樾他爸不是啊。”

贺敛伏身,宽硕的臂膀挡住女人眼前的光:“所以呢?”

孟枕月连连咋舌,被他这跋扈的态度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说:“……婚是你做主退的,你得把这钱给我要回来。”

贺敛挑起凌眉,似笑非笑:“所以呢?”

孟枕月:“……啊?”

贺敛话音幽长:“所以姜郁对你们来说,就是一把金库钥匙,是吗?”

孟枕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也有些气怒:“贺敛,你要是这样可就太霸道了,你信不信我去找你爷爷!”

“你找天王老子来,他还得叫我一声爷爷。”贺敛笑的讥讽,“婚,我说退就退了,钱,你一分也别想拿。”

孟枕月听得直瞪眼。

这是哪门子的混账,也太不讲道理了!

“你……”

“舅!你快看这个!”

段景樾扬着嗓门,举着手机从营房里跑出来,直直的往他眼前递:“你快看这条消防新闻,宋家老宅着火了!”

贺敛皱眉,一把夺过手机。

标题[洋城宋家在昨夜起火,百年王府危在旦夕]

新闻附带的图片是一张黑烟冲天,积卷白雾的场景。

贺敛的脑袋嗡的一声。

起火?

小傻子的木楼?

既然孟枕月说姜郁是宋老爷子唯一的继承人,他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是宋家为了杀人吞钱,蓄意纵火想烧死姜郁!

男人的周身瞬间冷的快要结冰!

宋家这群狗!

“舅,那个疯子不会被烧死了吧。”段景樾说,“老宅那头,我看就姜郁的木楼没人看守,也是最容易烧着的地方。”

这么一说,孟枕月也跟着急了起来。

姜郁要是死了,遗产怎么办!

“贺敛!”

沈津从大门外匆匆赶进来,瞧贺敛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又看了看段景樾母子,以为是他这个傻外甥又惹祸了。

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他一把扯过贺敛到旁边说话。

“你快去洛城!”

贺敛眉头紧锁:“怎么了?”

沈津:“上次咱们查的那批东南亚走私的古柯,在洛城又交易了!”

贺敛微咬唇:“这么快?”

“好像是上一批次的买家突然撤手了。”沈津说,“那群药贩子二次倒卖的时候露了点马脚,这才被三组的人查到了,洛城那边已经在抓捕了。”

贺敛咬唇的力道加重,手指收紧,好悬把段景樾的手机捏碎。

沈津瞄了一眼,光看到图片就知道是宋家老宅起火的新闻,茫茫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贺敛的神色如此难看。

他有些哑然,猜测出什么:“惦记姜郁?”

贺敛沉默着没回答。

只是百爪挠肝的不舒服。

万一那个小傻子真死在宋家怎么办,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贺敛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那冰冷的通讯工具顿时四分五裂。

心里的堵塞感怎么捋也捋不顺。

盯着这边的段景樾:“……”

他的手机。

沈津敛眸,沉了语气:“怎么了?你不是对女人从来不上心吗?何况姜郁要是死了的话,你又是冰清玉洁的金州太子爷了。”

贺敛睨向他,眼神锐如鹰隼。

平时沈津再怎么讽刺,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刚才这话听着,他第一次想在这人的脸上来一记老拳。

沈津往后退了半步。

好小子,居然想打自己。

这姜郁到底给他施了什么魔咒。

整整一个月都魂不守舍的。

“行了,别废话,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带着一组去洛城和三组汇合。”他拍了一下贺敛,这回的口吻倒是有些语重心长。

“至于其他的事,本来也不是你该管的。”

贺敛薄唇微动,话到嘴边又吞回腹中。

到了十几里外的停机坪,庄雨眠已经在等他了。

“会长,一组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贺敛接过头盔,入内系好安全带,戴上降噪耳机:“走吧。”

庄雨眠点头。

离地越来越远,贺敛往后靠了靠,眺望着四周的薄云,阳光从上直射,那温暖甚至炙热的感觉,和洋城截然不同。

有风呼啸而过。

他一闭上眼睛,就能闻到湿气。

沈津说的没错,姜郁要是死了,他在男女之事上就没有污点了。

毕竟金州太子爷被一个傻子睡了。

传出去。

太丢人。

贺敛搓捏着指尖,眉头蹙的极紧。

那个小傻子。

就作为他的一抹妄念,永远的掩藏在那片雾色中吧。

洋城。

他此生。

再也不会踏足那片洇湿之地!

-

“什么!贺敛又要来!”

隔天傍晚,老宅里的宋谦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雷劈了,好悬从椅子上摔下来!

方寻英赶紧扶住他,盯着对面的宋逊:“真的?”

宋逊忙不迭的点头,疯狂拍着脑门,在堂中飞快的踱步。

“坏了坏了,该不会是那批古柯被他查出来了吧!可是咱们都已经撤手了啊,难不成那帮人二次兜售的时候被抓了?”

“要是那样的话,贺敛岂不是……来抄家的!”


大漠黄沙,夕阳渐垂,天边漫来一抹寂寥的血红。

沈津坐在车里,看着庄雨眠发来的消息,骂了一声,活生生的被气笑了。

让贺敛去洛城,这狗东西转头就去洋城了!

他立刻拨通了贺敛的电话。

“喂?”

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丝毫没有被兴师问罪的心虚感。

沈津:“你带一组的人去哪儿了?”

“洋城。”

“你去洋城干什么?”

“顺路。”

沈津鼻子都要气歪了,一把扯下鼻梁上的眼镜:“你骗鬼呢!洋城和洛城是两个方向,崎山难行三千里!开车要一天一夜!你跟我说顺路!”

“别磨叽,洛城那边有霍会长盯着,我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贺敛不听沈津说完就挂了电话,瞟了一眼车窗,上面附着的雾朦,他伸出指尖轻轻擦过,又捻了捻那抹湿冷。

就是这个感觉。

车队在山路中穿行,比以往的速度还要快。

贺敛看着腿上临时让人送来的贝碧欧油画颜料,沉了口气,厉声吩咐:“再快点!”

庄雨眠看了一眼倒视镜,只得猛踩油门。

越野车队像是疯了一样驶向老宅。

到了地方,宋家两房都在大门口等着他。

宋逊见到车队里乌泱泱下来的特种部队,吓得腿都软了,到底是大哥按住他的手,给了一个警告性的眼神。

万一贺敛不是来搜查的,别先自乱阵脚。

庄雨眠先行下车,拉开后座的门。

男人还穿着昨天那件衬衫和作战裤,只是神色比当时冷静许多,虽然不如身后的壁堡组员装备齐全,但难掩骨子里的嚣张意气。

见宋谦老远就伸手,他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贺先生,好久不见啊。”

宋谦带着得体的笑,苍蝇搓手般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您这次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宋逊整个人都紧绷着,见贺敛的视线扫过来,脸色霎时惨白。

好在贺敛并未在意,而是对他大哥挑着眉头:“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话听着就压派人,宋谦头顶像是置了秤砣,连脖子都酸了,忙不迭的让开身子:“是是是,我高兴坏了,把待客规矩都忘了。”

贺敛大步迈开,目光落在宋家人的脸上。

最后定格在宋雪妍处。

女人被他看的浑身一紧,有了上次周蕴落水,和换头像的事,她拿不出一丝谄媚的笑意,只是别扭的咧嘴:“贺先生?”

贺敛没说话,手在身后小幅度的摆了一下。

庄雨眠很默契的将那盒颜料递了过去:“宋小姐,这是贺总送您的封笔礼物。”

宋雪妍怔住,一个晃神忘了伸手。

倒是旁边的方寻英连忙接住,不停的道谢。

“多谢贺先生抬爱。”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贺敛说完,庄雨眠又拿出一盒,“这盒是给阿郁小姐的,烦请您也帮忙收着吧。”

宋雪妍眉蹙狐疑,居然还有那个疯子一份儿?

方寻英也一同接过,随后交给身后的佣人。

再回头时,贺敛已经和宋家兄弟走远了,她赶紧拉了一下宋雪妍,见女儿迟迟未动,她小声催促:“你想什么呢?”

宋雪妍盯着男人颀长宽硕的背影,眼中全然不见仰慕,旋即不安的看向自家妈妈,如鲠在喉。

“妈,我怎么觉得……贺敛是冲姜郁来的呢?”

不光是她这么想,方寻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但现在不是嘀咕的时候。

-

大堂里,不同于上次,贺敛的身后站着庄雨眠,再往左还有两位持枪的警卫守着,看的众人心头惴惴。

宋谦让人沏了家里最好的毛峰茶,殷勤的从佣人手里接过,亲自奉上。

“贺先生,您尝尝。”

贺敛没伸手:“放那吧。”

宋谦讪讪一笑,只好照做。

这副和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脸色看的宋逊直咽口水,按住颤抖的双腿,他两片嘴像是缝上了一样,哪还敢介绍自己。

早知道今天就不带儿子来串门了。

居然能碰到这个煞星!

贺敛往后靠了靠,指尖抵着额头,锐利的凤眼扫了一圈,见宋家这群人各个胆战心惊,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果然是要纵火杀死小傻子啊。

没等问就开始心虚了。

他伸手拨了一下茶盖子,咯啦一声。

连宋雪妍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月色压垂,大堂里只点了古式的灯笼,那纸糊的玩意儿被风吹得直晃,昏黄的光在贺敛的脸上扫来扫去,看着压抑的很。

“我听说老宅起火了,顺路来拜访一下。”

贺敛总算是开了口。

而这个话头一出来,宋逊总算是舒了口气,松开潮热的拳头,整个人都紧张的被汗打透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吓死他了。

宋谦也暗暗舒缓下来,话语间也游刃有余了许多:“劳烦您惦记,没什么事,就是雷火而已,前天晚上扑灭的及时,已经……”

贺敛忽而打断他:“是姜郁的小木楼起火吗?”

宋谦微微一怔,身旁的宋雪妍倒是悄然低头,指尖死死的掐着裙摆,呼吸逐渐在暗处急促。

贺敛果然是为了姜郁来的!

可是为什么?

他既然没有发现代笔的骗局,难道是看上那个疯子了?

怎么可能!

那个疯子有什么好的!

“额……是。”宋谦轻声说,“的确是那个木楼起火了。”

贺敛起身径直往南院走,这回连一句礼貌性的询问都没有,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一样放肆。

庄雨眠和两名警卫也默契的跟上。

宋家人也只好硬着头皮随后。

到了南院,那栋木楼已经被烧的残黑,只剩下主体的架子,外围也被警戒线拦住了,甚至现在还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息。

贺敛的心陡然一沉,夜色融进双眸,看不出情绪。

他回过身,已经不再掩饰语气中的质问:“姜郁呢?”

沉冷的声线在脑袋上空盘旋,宋谦也哆嗦了嘴唇,低下头和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到了相同的猜测。

这贺敛,好像是冲着姜郁来的呢?

只是这么一卡顿,贺敛的耐心尽失,脖颈的血管因着愤怒条条鼓起,几乎是训斥般扬声道:“姜郁呢!”

“木楼毁了,人呢!”

“你们安置到哪儿去了!”


苏寻英剐了她一眼,握紧宋雪妍的手。

真是谁的女儿谁心疼。

宋纪棠嫁出去了,是周家人,她一听遗产安稳到手,就不管雪妍死活了。

“小姑子。”苏寻英说,“假设姜郁这颗雷炸了,雪妍倒霉,难道贺敛就不会因为生气把遗产要回去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那个乖戾的性子。”

宋纪棠的脸色果然变了变,扯了一下肩头的披风,烦躁的翻了个白眼儿。

宋雪妍这个小贱人。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搞得现在大家倒霉。

独栋营房的卧室里,姜郁窝坐在画板前,左手端着调色盘,用笔刷在上面量了量,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倒不是她不想画,或者不知道该画什么。

而是贺敛没见过自己画画,觉得很新奇,所以除了正常训练外,他只要有时间就拎着个小马扎跟在她身后,像是一条大尾巴狼。

对于年幼时的姜郁来说,画画是件很快乐的事,但现在,她要让自己处在痛苦之中,忍受着回忆带来的怪异幻觉和狰狞细响,才能重新复刻画风。

她极其需要一个人待着。

但偏偏她在贺敛的眼里,是个不能自理的人。

姜郁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将举着的手放下了。

“阿郁?”

一股橘子甜味传来,贺敛把嘴里的糖果嚼碎,放下膝盖伏身过来,很轻声的说道:“怎么了?不知道画什么吗?”

姜郁转过头,瞧着他无辜的眼神,疯狂思考。

让他走?

拿画板摔他?

还是和他做上一次,等他睡着了再画?

但是以贺敛的体能和耐力,最后晕死过去的大概率是自己,姜郁索性将肩膀垂下来,准备找机会再画。

她低头放画笔,却见贺敛猛地抄过她的发梢,啧了一声。

姜郁转头,她的头发太长了,在老宅的那几年不怎么打理,刚才倾身的时候发梢沾到了调色盘,这会儿黑蓝相间,都黏在一起了。

贺敛往上提了提,拿过纸抽帮她擦着。

姜郁:“剪子、剪掉。”

贺敛:“……”

幸好颜料不是沾到了她的手脚上,要不然就成了人彘了。

这小傻子的脑回路果然不正常,这么漂亮的头发剪掉太可惜,他可舍不得。

贺敛擦着擦着,把自己的耳根擦红了,低着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阿郁,纸擦不掉,我带你去洗澡吧。”

姜郁盯着他通红的耳朵,知道贺敛想做什么。

快一周了。

他每天那么大体量的机能训练,想做那档子事很正常,但从上次她就看出来了,贺敛被夹在兽性大发和道德感的缝隙里,特别纠结。

昨天晚上还听到他在浴室里……

那粗重的低喘弄得她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姜郁抵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抓紧,下一秒,贺敛的宽掌握住她的手,径直往浴室走去,嘴上都快乱码了:“走走,洗澡洗澡。”

姜郁站在隔间里,仰头看着他。

贺敛用最快的速度把她身上的纯棉短袖脱下来,又弯身将手臂从她腋下绕过去,姜郁的下巴被迫垫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两人贴着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姜郁的错觉,还是男人和女人本身在体温上就有区别,贺敛总是很暖和,跟个大火炉一样。

只是贺敛摸到那紧贴她背部的金属扣,忽然停下了。

姜郁睨着他的黑发,微微蹙眉。

又开始纠结了?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有多傻,才总是下不去手。


宋谦被吼的一哆嗦,险些要给这位太子爷跪下。

而且不光是他,跟着的一行人也局促的很,左看看右看看,宋谦才说:“贺先生您放心,阿郁在西院,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睡下了。”

没见到本人,贺敛哪还会信这群人的鬼话,保不齐那个小傻子现在早就成了焦尸一具了!

想到这里,他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笑的有些嗜血,那阴戾的冷调缓缓的刺穿宋谦的耳朵。

“睡了也没关系,带我过去见她。”

宋谦微咽口水,眼神有些躲闪。

贺敛心一沉,刚要去拎宋谦的领子,就听方寻英赔笑道:“害,老宋你还磨蹭什么,贺先生要见阿郁,那就把她叫起来吧。”

贺敛狐疑的睨向她。

小傻子没死?

宋谦也暗暗看了一眼妻子。

方寻英面不改色:“贺先生,您这边请。”

贺敛这回的脚步很急,穿房过屋,拐树寻路,他从未觉得老宅的布局这么复杂繁琐,好像怎么走都到不了西院一样!

终于看到了通往西院的月门,他正要横穿,突然在门旁的大槐树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骤然收回了要迈开的右腿。

身后林林总总一行人也忙跟着刹车。

贺敛仰着头,眉间紧蹙,更有些诧异。

小傻子?

天色太黑,眼看要下雨,连月光都透不出来,他只是依稀看到,并不能确定树叶间的人到底是不是姜郁。

只不过那个‘寻傻’雷达在不停的作响。

“姜郁?”

贺敛试探着喊了一声。

众人也跟着看过去。

茂密的树叶中传来沙沙的响动,不多时,一个瘦瘦的,小小的,像是树懒似的人一点点的顺着粗壮的树干挪蹭下来。

贺敛:“……”

这傻子半夜在树上干什么!

宋家人也看愣了,他们分明是把姜郁锁在老宅清代遗留的柴房里了,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了!

见鬼了!

况且姜郁穿着一条白裙子,墨色的头发随风飘着,的确很吓人。

贺敛往前一步,伏身盯着她的小脑瓜顶,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小傻子?”

姜郁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依旧是那道迷蒙的眼,只不过好像认出了眼前人,她抿紧的嘴唇轻轻张开:“抱抱。”

贺敛深吸一口气,心缝都要化了,二话不说用宽掌掐住她的腰,将人从树上撕下来,稳稳的托在了遒劲的臂弯里。

那冰凉的,柔软的,依赖他的乖顺触感重新入怀。

贺敛压低眉头,颠簸了一路的心总算是将将平稳了下来。

他抚摸着姜郁的头,小声呢喃:“冷不冷?”

女孩儿没说话,只是把他越搂越紧。

比前几次还要紧。

那一直夹在骨缝里的博弈感让姜郁忍不住的颤抖,那夜是她最大也是最后的一次下注,她豁出一切拿命来赌!

还好贺敛重新走入了她的棋局。

想到那通天的大火,她埋头咬唇,压抑住心里的酸涩。

拼了命似的往贺敛怀里钻。

男人以为她是单纯的冷颤,回过头,凌声道:“姜郁的房间在哪儿?”

西院哪有她的房间啊。

苏寻英刚才只是想把贺敛支开,再让人去把姜郁放出来,这会儿反倒被自己的谎言给架住了。

到底是宋雪妍反应快,忙皮笑肉不笑的说:“阿郁冷坏了吧,她房间的暖气好像不太好,先去我屋吧,正好给她再洗澡换身衣服。”

贺敛顾念着姜郁的身体,勉强答应下来。

宋雪妍带着男人往左边走去。


木楼内。

姜郁乖顺的站着,迷蒙的视线跟着顾管家走。

那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全然没有男人对女人的分寸感,也没有仆人对主家的敬畏之意。

还叫了苏合一起翻。

好在没有翻出什么未露面的画作,顾管家才站起身。

他盯着姜郁,目光贪婪的描摹着女孩的身姿曲线,伸手用指尖在她腰肢上试探性的点了点,细细发笑。

饶是苏合在旁,顾管家也丝毫不收敛。

“阿郁小姐,贺先生都和您说什么了?”

姜郁没说话。

顾管家又走到窗口看了看。

老爷子葬礼的前一晚,姜郁就偷跑过一次,等发现的时候人险些掉进池塘里,这次又偷跑。

合着是翻窗啊。

害他被宋家夫妇骂的狗血淋头。

顾管家回身,凑到姜郁净白的耳根处轻嗅:“真的什么都没说?”

姜郁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颜料味,像雨后的森林,植物被浸泡过,散发出的松木气息。

只有距离足够近才能闻到。

苏合见状,也只是作壁上观的冷笑。

“顾叔,一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疯子,贺先生能和她说什么,估计是看她傻模傻样的,逗两句解解闷而已。”

女孩微微转头,全然没有被冒犯的不适,因为干涩粘在一起的薄唇上下撕开,和身旁的人诉说着本能需求:“我好饿、我要吃饭。”

顾管家:“阿郁小姐,想吃饭的话,你就先告诉我,老爷子手写的那份遗嘱到底去哪儿了?”

姜郁还是没反应。

无论顾管家怎么看她,她都像根木头似的。

顾管家收起笑意,捡起地上的画笔塞进姜郁的手里,还在她纤细的小臂上摸了一把:“好,不提遗嘱,想吃饭你就先画画,乖,等你画好了,大小姐高兴了,我就给你吃饭好不好?”

姜郁:“好。”

顾管家这才满意的点头,招呼苏合,瞄着窗口吩咐道:“叫个木匠来把窗子从外面封上,免得她再跑出去坏事。”

苏合的眼神像是饿狼般在姜郁的身上掏了一口,忙不迭的承诺:“知道了顾叔,肯定不能让她再跑出去了。”

顾管家走后,苏合回头。

姜郁和她对视。

那双眸子里漾出一抹无奈。

苏合咬着嘴唇,眼底逐渐逼的发红,随后慌乱的掏出怀里的手帕,到窗口沾了些隔夜的雨水,拉着姜郁的小臂半用力的擦着。

“该死的!他居然碰你,我要杀了那个姓顾的!”

苏合哽咽起来,眼泪吧嗒跌落,又去擦姜郁的耳根,看到她胳膊上被自己扯出来的青紫,内疚迎心:“阿郁,你受苦了。”

要不是为了活下去,姜郁也不用这样装疯扮傻,被整个宋家当成玩物,任谁都能磋磨。

她猛地抱住姜郁纤薄的身子,泣不成声。

片刻,一只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背上。

耳边盘旋着女孩寡淡的声线。

“没事。”

苏合抬起头,姜郁全然不见那副木讷,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冷锐,她走到窗边,盯着外面,很警觉的发问:“贺敛是来做什么的?”

苏合:“他是来给你和段景樾退婚的。”

姜郁的嘴角勾出一抹隐晦的弧度:“太好了。”

她还以为贺敛很难钓。

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很在乎自己的清白。

居然这么快就又杀来了。

苏合糊涂了:“阿郁,什么太好了?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姜郁凛眸,说的干脆利落:“我把贺敛上了。”

苏合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今早姜郁让自己放她出去,还蹲守在贺敛的必经之路上,做出那一系列难缠出格的举动。

葬礼的前一夜。

阿郁竟然……

姜郁:“小合姐,上次让你帮我弄的颜料,还有剩吗?”

“上次掺了……那个东西的颜料吗?”苏合总算是全明白过来了,深深的压住惊愕感,“还有剩。”

“给我。”

苏合:“你又要出去吗?那我不让人封窗了。”

姜郁摇头,果断拒绝:“不行,那样你会受罚的。”

为了报答妈妈早年的资助,苏合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德国留学的机会,半年前跑到老宅里当女佣偷偷照顾自己。

她很惭愧。

绝不能让苏合出事。

苏合:“那你是想……”

姜郁望着天,瞧着那积卷起的灰云。

在洋城生活了五年,她做出精准预判:“宋雪妍喜欢贺敛,肯定以为贺敛今日是为她而来,看样子马上要下大雨,山路难行,她或许会留贺敛在这住一晚,你照常把我的窗子封上,要是贺敛晚上会来……”

她转头盯着苏合,攥着画笔的手缓缓用力。

‘咔嚓’

劣质的笔身被轻易折断。

炸开的木屑插进掌心,她眸底的锐意逐步显现。

“就说明我的计划奏效,可以继续进行了。”

苏合悬心不已:“阿郁,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姜郁:“我要利用贺敛,离开宋家。”

苏合心惊,片刻攥着胸口咬牙:“宋家这帮该死的畜生,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

身前的人哭的不能自已,姜郁却不见半点泪水。

她翻出床铺下的内裤穿好,又捡起一根画笔,架好画板,拿出颜料挤在调色盘上,沾了沾。

画着脑中和眼前不时出现的狰狞幻觉。

十四岁那年,她亲眼看着爸爸用菜刀劈死了妈妈,又把她捉住关在特制的狗笼子里。

三日一餐,姜郁和妈妈的尸体待了整整半年。

海城的夏天很热,尸体腐烂的很快。

爸爸成日守在那里,和妈妈絮絮叨叨的说话。

她先是恐惧,又逐渐崩溃,最后习以为常。

到后来,她也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妈妈让她别怕,还说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伤害自己最宝贝的阿郁。

直到姥爷来把她接走。

但回到宋家不足一月,姥爷就开始缠绵病榻,再不能起。

她知道妈妈也在姥爷的遗嘱上,宋家足足种了十几万亩的茶树,是北境最大的毛峰供应商,即便是四分之一,也是一笔异常骇人的数目。

姜郁不难猜出,姥爷为何会病倒。

本就偏执的爸爸又是受了谁的挑唆。

还有妈妈究其根本的死因。

姥爷必然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选择二次更改遗嘱,将打拼来的一切都给了没有血缘的自己。

所以他也死了。

现在轮到自己了。

三个月后,宋雪妍会对外宣布永久封笔。

没有利用价值,她也活不成了。

一抹红,如血般甩在白纸上。

姜郁面无表情,眼神是压抑到极限,最后绷断的冰冷和麻木。

姥爷临死前将她单独叫到床前,交出那份手写遗嘱。

那带着折痕的泛黄纸张,被她卷好塞进空心的笔杆,后又夹藏在一幅双面画里。

而那幅画。

展出时被贺敛买走了。

她要让贺敛把自己也带走。

离开这座木楼。

离开宋家。

然后,利用贺敛的权势。

将这座老宅里的所有人,都埋葬在洋城终日连绵不断的阴湿里。

腐烂成泥!


男人温声呢喃:“阿郁,抱抱我。”

“叫一声贺敛,我想听。”

鉴于在老宅的那些日子,姜郁很讨厌别人贴着自己,但她不排斥贺敛的靠近,所以那晚偷溜进男人的客房,她没怎么犹豫就把人上了。

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寄托着她的期望,也如愿的把她带走了。

她对贺敛有着因不安而生的依赖。

抱抱也不是难事。

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抱不了。

抱不了一秒。

抱了就没完没了了。

姜郁索性把胳膊夹得死死的,和身体之间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贺敛美滋滋的等了半天,垂眸瞧见她细微的动作,心头一咯噔,直接将盖在姜郁头上的毛巾扔到旁边。

那张英挺的脸猛地闯入视线,姜郁被迫往后仰。

半干的黑发下,贺敛的五官轮廓很分明,头顶的灯光洒下来,倒是中和了他眉眼间那份独一无二的凌厉感。

姜郁承认,贺敛是她活了小半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极致的皮囊。

极致的身体。

但是不行。

姜郁干脆撑着身子往旁边爬了爬,把枕头抱在怀里,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贺敛疑惑的眨眼,随后把嘴唇抿的死死的。

完了。

小傻子不馋自己了。

完了完了完了。

白天不让抱,晚上不让做。

“完了,天塌了。”

毫无顾忌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贺敛像是要被处以死刑似的往床上一趴,沉重的身量震得一旁的姜郁颠了颠。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眼,目光落在贺敛紧实的脊背和浅浅的腰窝。

这就天塌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

这么重要吗!

贺敛翻了个身,用小臂搭在眼睛上,仗着姜郁听不懂,念念叨叨的:“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以为姜郁喜欢自己。

结果这小傻子到了金州,跟这里的天气一样干涸了。

贺敛冷不丁想到沈津的话。

[所以,承认吧贺敛,你那晚根本就没中招,你只是见到人家姜郁娇软可欺,本能的兽性大发了]

[贺敛,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贺敛微微咬牙,这话可真一点都没说错啊。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拿颜料当借口,把人家姜郁翻来覆去的折腾。

现在回想起来。

尤其是第二次,姜郁根本没做什么,反倒是自己……

畜生啊畜生。

贺敛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罪恶感,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抓在他的小臂上,耳畔传来呢喃:“……贺敛。”

下一秒。

姜郁就见到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整个人往后跌去。

贺敛托着她纤细的腰,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幻听了,一时激动的不行,眼神也锃亮。

“阿郁?你叫我名字了?你你你再叫一声!”

“……”

姜郁有种被狼撵的感觉。

看着贺敛撑在身侧的左手臂,上面的伤口刚有愈合痕迹,估计是他那日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吧。

她眸光有些晦暗。

还挺愧疚的。

死就死吧。

姜郁伸出手臂搂住贺敛的脖颈,整个人贴了上去:“贺敛。”

女孩儿手臂的嫩肉蹭过来,吹弹可破的触感让贺敛抖的不行,轻易的将她搂在怀里,旋即往后懒散一躺,扶着她的腰,有些无奈。

“阿郁,你这样我怎么下手啊,你什么都不懂,我真成畜生了。”

撑着他胸口的姜郁:“……”

活的真纠结。

看不出来贺敛的道德感还挺强。

人性也比她想象的多。

算了,这副躯壳是她唯一的筹码,既然贺敛喜欢,就送给他,至少在男人玩腻了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贺敛的脑中嗡鸣不断,粗鲁的擦着身上的血,对着叶寻大喊:“快点!毛巾给我!快快!”

沈津离得近,将毛巾扔过去。

贺敛接过,直接给姜郁的眼睛蒙住了。

沈津:“……”

贺敛的心悬的高高的:“我的小祖宗啊,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啊。”

小傻子看到刚才那一幕,绝对会害怕。

然后肯定要躲着自己了。

完了完了。

刚补好的天又塌了。

但姜郁并没有怎样,她拉下贺敛的手,站起身,小步调的往里走。

贺敛盯着她,微咽口水。

小傻子不会在这种地方还觉得好玩吧。

姜郁走到墙边,抬头看着悬挂着的铁刷子,眼睛锃亮,似乎已经想象到宋家那些人被它刷成‘千丝万缕’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

真好啊。

连血亲都能杀。

贺敛,你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刀。

我要把你磨得锋利无比。

然后插进老宅的心脏。

贺敛瞧她笑了,茫茫然舒了口气,和沈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他俩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见到刑具还笑的出来。

幸亏是个傻子。

大院里,李蒙拎着水桶,站在小凳子上,对着贺敛从头往下浇。

贺敛微微张嘴,闭上眼睛仰起头。

水流顺着肌肉线条往下蜿蜒,将他身上染到的血涸全都冲刷掉。

对面不远处,看守刑室入口的警卫正在做俯卧撑,两条结实的双臂疯狂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加油吧,还剩一百多个呢。”叶寻盘腿坐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警卫的肩膀,“下次再敢让小姜郁进刑室,就不只是做俯卧撑这么简单了。”

警卫咬牙,他哪儿知道姜郁当时是偷溜啊。

而且。

他侧着抬头,对叶寻骂道:“你他妈一天八顿饭吗!”

贺敛瞄了一眼,又对着胳膊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后,走进营房的二楼浴室重新洗了澡,甚至涂了三遍沐浴乳。

结束后,他推开卧室门。

庄雨眠已经让人将绘画用的东西买来了,正在给姜郁组装油画板。

姜郁则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排列油画刷。

贺敛给她买的工具和颜料都是大品牌,和宋雪妍提供的不是一个层次,那人又想让自己给她画画,又不舍得花钱。

她想先用宋雪妍开刀。

既然贺敛平生最恨别人骗他。

那代笔的事,绝对会让宋雪妍付出惨痛的代价。

贺敛抱臂靠在门框,瞧她一副恶狠狠的凶残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在学自己刚才在刑室的样子吧。

好像一只刚跟着母狮学狩猎的小狮子。

操,真他妈可爱。

就是这种程度的凶巴巴,估计谁也吓唬不了。

庄雨眠站起身,将画架子支好,回身见贺敛满脸痴汉笑,微微咬唇。

“会长,东西都买好了。”

她又指了一下早晨沈津拎来的小马宝莉行李箱:“还有您让沈副总带来的一些女士用品,都在这里。”

贺敛:“行,你先出去吧。”

庄雨眠冷眼下楼。

贺敛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往姜郁旁边一坐,全身的重量直接让床垫陷了下去。

姜郁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看着自己辛苦摆好大小的笔刷全都逃跑了。

她转头,眉间鼓起星点的不高兴。

贺敛心一抽抽,连忙把笔按住。

坏了坏了。

姜郁掰开他的手指,取回画笔,把身体转了一个方向,抱臂盯着那长短不一的笔刷,回忆着从前画过的那些作品。


宋煜初被贺敛无视,猛地攥紧拳头。

宋逊以为贺敛生气了,在暗地里狠狠剐了儿子一眼,这才谄媚开口:“贺先生,您这次路过,是要待多久啊?”

这也是其余人想问的,尤其是宋雪妍。

再让贺敛留在这里,他恐怕会意气用事,把姜郁带走。

那样的话,宋家就完了!

她虽然不知道父辈们在怕什么,但光是画作骗局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贺敛眼神微动,但不等他开口,身后的庄雨眠便冷冷的抢先说明:“我们会长在洛城还有事,马上就会启程。”

宋雪妍松了口气,背脊稍微坐直了些。

但宋家兄弟却大汗淋漓!

洛城!

宋谦见弟弟面如土色,拘谨的咽口水,小心的试探着:“洛城?”

贺敛睨了庄雨眠一眼,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行为,随后转回头,对宋谦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

这话跟没说一样,宋谦还是放心不下。

但再追问下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祈求倒卖古柯的那群药贩子能藏得隐蔽一些,千万别被眼前的这位煞星抓到!

只是坐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姜郁出来,贺敛的耐心耗尽,正要发问,西院那边赶来一位眼熟的女佣,好像是伺候宋雪妍那个。

“不好意思贺先生,阿郁小姐洗过澡,头发还没等吹干就睡着了,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她的脸上满是歉意:“兴许是爬树累到了,这时候再把阿郁小姐叫起来的话,估计会吹冷风生病的,她身体一向虚弱。”

宋雪妍在心里夸奖了女佣一番。

不愧是自己的人,话说做事就是滴水不漏,估计这会儿姜郁被锁在房间里,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女佣这么一说,贺敛倒是犹豫了,那小傻子睡觉的确太死。

眼看要下雨,再折腾一圈恐怕真的会感冒。

庄雨眠盯着男人的侧颜,羽睫微动,忙伏身在他耳畔说道:“会长,洛城那边情况紧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过去来不及了。”

宋谦耳朵尖,带着一行人站起来,算是用行动在送客。

“既然贺先生公务繁忙,您也不必担心我们这边,正事要紧。”

贺敛瞥眼,眉头蹙着古怪的嫌弃。

谁担心你们这群老帮菜,他是怕小傻子再被虐待!

“会长!”

见男人还在犹豫,庄雨眠难得的失态。

贺敛心下为难,凤眼扫过宋家的所有人,攥着的拳头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砸了一下,只得起身。

宋谦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走,赶紧走!

马不停蹄的走!

贺敛又眺望了一下南院的方向。

兴许是他想多了。

一个总爱乱跑的小傻子,想必也给宋家添了很多麻烦,逼不得已这些人才把她锁起来的。

毕竟宋老爷子是洋城首富,为人老派,宋家人也很要面子。

庄雨眠往前一步:“会长,我们走吧。”

贺敛应声。

宋谦兄弟赶紧一左一右的拥着他往外走,心里急着面上笑着,恨不得几步就把这位太子爷送到门口,再一脚踢出去!

总算看到了院门,贺敛正要离开,右边的花园里突然传来凌乱又细碎的脚步声,踩着积水后的泥土,吧唧吧唧的。

贺敛转头,瞳孔一缩。

栅栏内,姜郁正站在不远处。

宋谦也吓坏了。

这……这怎么又跑出来了!

跟在最后的宋雪妍忙看向自己的女佣,那人也一头雾水,连连摇头摆手势。


贺敛:“不行,她离不开我。”

李蒙:“这话是姜郁亲口说的?”

贺敛:“我能感觉到。”

李蒙无奈的捏了捏山根。

再抬头时,见贺敛伏着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窗户里的姜郁。

李蒙想说又没敢说。

当时他哥在保温箱外看他小侄子时,就是这个姿势。

-

隔天,直升机落地金州。

壁堡二组的组长叶寻正带人等在原地,他靠在最前面的吉普车旁,散漫的抽着烟,见李蒙和庄雨眠从那架军用直升机上下来,他老远就招手。

“喂!咱家老大呢!”

庄雨眠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根本没理他。

李蒙也摊手。

叶寻以为是因为抓捕失败,这两人兴致不高。

刚往前走两步,就见直升机上又下来两人。

他咧开的嘴僵了僵。

男人修长的双腿迈的很琐碎,扭捏的像个小姑娘,而他身旁的小姑娘倒是大幅度摆着手臂,走的大马金刀。

两人的走路姿势都很奇怪,但速度却是一样的。

叶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胳膊忽然被人拉下来,李蒙哭笑不得的说:“再揉就瞎了。”

叶寻伸手一指:“海市蜃楼?”

李蒙:“……”

这一幕,果然谁看谁麻爪。

贺敛始终侧低着头。

沙漠地软,走起路来很卸力。

姜郁偏偏坚持自己走,瞧着她在平地攀岩的笨拙样子,男人忍俊不禁。

头顶盘悬着温和的笑声,姜郁却没心思理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黄沙大漠,瞪着眼睛,无头苍蝇似的来回望看。

发丝扫在贺敛的手臂上,他的笑声放大:“喜欢?”

姜郁真心实意的点头。

贺敛无视了叶寻见鬼似的表情,用空着的左手把他推了个趔趄,随后抄在姜郁的腋下把人放在了吉普车顶,又在她腿侧拍了拍:“那就好好看看!”

太阳晒了几个小时,车顶有些烫,姜郁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从这个高度看去,广阔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地平线处,半垂的夕阳带着血色的光,糅杂着干燥的风扑面而来,填满她空洞的眼眸。

姜郁齐臀的乌发被吹得凌乱,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兴奋的笑着。

她张开纤细的双臂,闭上眼睛。

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原来金州的太阳,这么漂亮。

贺敛仰着头,未受伤的右手臂抵着车顶,看着姜郁兴奋的像是兔子在上面蹦来蹦去,被风吹袭而起的碎发下,一对凤眸满是笑意。

这小傻子,见到太阳就这么高兴。

早知道第一次就把她带走了。

反正他贺敛一辈子都不讲道理,去他的宋家,老子抢就抢了。

姜郁蹲下来,两只小手压在车顶上,那股微烫的热意顺着掌心传遍四肢百骸,刺激的她头皮都麻了。

这里好暖和。

不如洋城那般潮湿,也没有海城的过分燥热。

一切都刚好。

贺敛余光一瞟,伸手去挽她有点微长的裤腿,生怕她再被自己绊到。

那操心如老父亲的模样,看呆了叶寻。

五个人,却是两种画风。

他以为自己被太阳晒花眼了,下意识的在半空中抓了抓,确保对面的两人不是幻觉。

“这女孩哪儿来的啊?”叶寻转头对那两人说,“捡的?”

庄雨眠依旧没理会,倒是旁边的李蒙用粗掌抹了一把脸,好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算是吧。”

跑人家……家里捡的。

叶寻眯着眼睛,又作势一摸下巴:“老大很会捡啊。”

这女孩儿漂亮的不像话,尤其是在这大漠黄沙的衬托下,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团薄云,看着冰冰凉凉的,很解渴的感觉。


夜晚的沙漠只有呼啸的风声,那股寂静感带着压抑,如果不是身边有人相陪,叶寻觉得自己早晚得精神崩溃。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贺敛要亲自带头车,还开的这么快。

“老大,您歇一会儿吧,我来开。”

贺敛没理他。

歇?

都箭在弦上了让他怎么歇?

小傻子还等他呢!

想到姜郁带给他的顶级享受,贺敛根本等不及,将嘴里的烟屁顺着窗户吐出去,一个寸劲将油门踩到底!

强烈的推背感让叶寻心脏有些不舒服,猛地抓住安全带。

“老大!太快了!”

“230迈了!”

“我不想死!”

“啊——”

另一边的营房里,庄雨眠和姜郁对视着。

女人的口吻是钢铁般的命令:“跟我走。”

说完就上了二楼。

姜郁没有理由拒绝,只能跟上。

楼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她仰头看着庄雨眠的背影。

好高。

白天和贺敛站在一起,也只比男人矮半头,估计有一米八五左右。

营房内的一切都透着冰冷的器械感,庄雨眠拉开浴室的门,里面有两个单独的隔间,她低头盯着姜郁:“会自己洗澡吗?”

姜郁点头。

庄雨眠明显不相信,不耐烦的啧嘴,按住她的肩膀往里一推,巨大的力道让姜郁向前趔趄,撞在坚硬的门板上。

她皱眉嘶声。

这个女人好像格外敌视自己。

庄雨眠将门重重关上,在她背后低冷道:“把衣裳脱了,自己进去。”

姜郁可不想让这人也操心自己,连忙小声说:“我自己、可以。”

庄雨眠像是没听见这句声若细蚊,拎着她的后衣领甩进隔间,不等姜郁站稳就拧开出水的阀门,刺骨的凉水瞬间浇灌在姜郁的头上!

姜郁被激的一抖,抱住胳膊暗暗咬牙。

好冷。

庄雨眠:“赶紧把衣裳脱了!”

姜郁压住心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凌厉了眸子,将贺敛给她买的儿童卫衣从头上脱了下来,强忍着寒意站直。

她现在不能给壁堡的人添麻烦。

这里的人应该很讨厌累赘。

她不想再被送回去。

庄雨眠垂视着她冗长又浓密的头发,眼底闪过厌恶,这种小丫头片子上了战场肯定会被生吞,真不知道会长为什么要带一个废物回来。

她索性取下淋浴头,想将姜郁的头发全部打湿。

只是姜郁的发量很厚,水呲不进去。

庄雨眠忍着脾气将她头发拢在手里,往上一提,生猛的痛意传来,姜郁倏地咬住齿关,抓在壁砖上的手指也颤了颤。

但身后的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庄雨眠眼露复杂。

姜郁看着就细皮嫩肉,白皙的肌肤上有很多细细的伤,根据她多年的作战经验,抓挠的,抽打的,甚至是刀割火灼的,什么样都有。

庄雨眠顿了顿,攥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姜郁正狐疑着,淋下来的水温逐渐转热。

隔间的温度升上来,庄雨眠的动作也轻了许多,只是常年生活在军营,还是会时不时的弄疼她,但姜郁已然松了口气。

冲净泡沫,擦干身体。

庄雨眠离开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她,随后听到外面有越野车的鸣笛声,匆促的下楼去了。

姜郁看着那件T恤,心说这也太大了。

她本身就瘦的像是个小螳螂。

算了,正好当裙子穿。

-

庄雨眠到了楼下,见到院子里下车的贺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

正常巡逻要三个小时,这才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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