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谁家孩子两百斤,七尺?
十三还年幼?
宋霜雪简直要被他的偏帮气笑了。
沈余氏也面带不满,语气一沉,斥责道,“霜雪你安分些,祸从口中,莫要污了灵韵的名声。”
“外祖母息怒。”宋霜雪乖巧认错,实则心里鄙夷。
吃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不知感恩,反而一个个维护姜灵韵。
沈知玉不服气的“淬”了口,贱蹄子,不回来才好,最好让野豹豺狼吃掉!
王氏察觉女儿神色,按了按她捶打地面的手,眼下他们还得使唤姜灵韵,只能忍。
“豆豆儿,豆豆儿。”
一戴头巾,面容温婉的年长妇人走了过来,是周太傅的妻子周宋氏。
周太傅与胡豆的母亲乃一母同胞的姐弟,因着胡豆母亲去世的早,胡都尉常年在外,胡豆从小是周宋氏带大。
“舅母,姐姐不在,姐姐不在...”
胡豆急的一直重复,周宋氏拉着胡豆安抚,“乖,姐姐去寻吃食了,舅母陪你等等。”
她语气轻柔,言语里满是母爱,胡豆渐渐稳住了情绪。
楚临舟看着这一幕,想起远在皇宫的母后,眼底眸光暗淡。
也不知母后如今处境如何,只盼她养好身子,莫要为他这个无用的儿子奔波才是。
他回过神,朝周宋氏恭敬的拱手,“师母。”
周宋氏点头,眼里满是心疼,“临舟身子可好些了?”
“劳师母挂心,临舟无碍。”
楚临舟望向周家人的方向,他记得在驿站周太傅也被乌鸦啄伤。
若不是因为自己,恩师也不必年老还要受此颠簸之苦,名声尽毁,他自觉无颜面对恩师。
若不是胡豆过来,自流放以来,他还未见过周太傅一回。
半晌,他还是开了口,“恩师可好?”
周宋氏叹气。
相公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好,一路颠簸,挨饿受累怎敢说好。
她柔声回道,“方才吃了点东西,缓过来了,还得多谢姜姑娘的草药。临舟莫要记挂。”
楚临舟眼眶微红,师母从来都是这么温柔,言语里竟没有一丝责怪他的意思。
他别过脸,望向不远处,照理说姜灵韵该回来了才是。
“呱~呱~”
头顶有乌鸦飞过。
楚临舟面色惊变。
抬手抚摸微微震动的地面,耳尖微动。
不好,马匪来了!
他朝众人大喊,“快跑!马匪来了!”
“什么!”
方无快速趴下,耳朵贴在地面。
远处尘土四起,不见人影,光听马蹄声,他就知道人不少。
“散开,跑!”方无大喊一声。
原本准备睡觉的众人顿时浑身一激灵,撒丫子就跑。
方无带着几个衙差看也没看流犯一眼,全跑了。
只要流犯不逃跑,死在谁手里他们管不着,自己的命得保。
“豆豆儿去扛你舅舅跑!”周宋氏满脸惊慌,拍打胡豆的人背大喊。
胡豆一个健步疾跑,三两下扛着半睡半醒的周太傅就跑。
王氏一手拉着沈知玉一手拽着沈知修,宋霜雪搀扶着沈余氏。
“娘,还有表哥!”
沈知修一把甩开王氏的手,抬起楚临舟放在木板车上。
王氏大惊失色,“知修!”
“娘,快走!要不然一个都活不了!”沈知玉生拉硬拽王氏就跑。
楚临舟握着他的手,望向落单的姜逸沉声道,“带祖母和姜逸跑!别管我!”
“不行!”沈知修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是兄弟手足,祖父说过战场抛弃手足,猪狗不如!”
沈余氏眼眶微红,大喊,“霜雪,王氏,知玉还不帮忙!”
宋霜雪几人跟没听见似的没命的跑。
身后马蹄声嘶吼声渐渐清晰,楚临舟大喊,“来不及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