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阳姚丽丽的女频言情小说《渣爹别演了,我已分家跑路陆阳姚丽丽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榛子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阳大笑了几声:“不是还有陆晴和陆耀吗?”“我爸对他们,可比对我们兄妹三个好多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们不应该尽孝道吗?”“以后家里所有财产都归他们姐弟两个,他们就该赡养我爸和我奶,凭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占了,脏活累活就都归我们了?”陆建中听出来了,陆阳根本不只是因为高考的事才搬出来的,他就是陆建军和陆老太太死心了。他叹了口气说:“那到底是你爸,没有他哪有你?骨肉亲戚不该闹成这样。”“你实在不想回去也行,但以后可不能再和你爸还有你奶动手了,打爹骂娘那是畜生!”陆阳点了点头说:“您跟村里说一声,要是谁家也想学种蘑菇,发豆芽可以找我,挺简单的。”陆建中掐灭了旱烟,起身背着手走了。等他走了之后,陆星和陆月才从角落里跑出来。陆星拍了拍胸口:“我...
《渣爹别演了,我已分家跑路陆阳姚丽丽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陆阳大笑了几声:“不是还有陆晴和陆耀吗?”
“我爸对他们,可比对我们兄妹三个好多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们不应该尽孝道吗?”
“以后家里所有财产都归他们姐弟两个,他们就该赡养我爸和我奶,凭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占了,脏活累活就都归我们了?”
陆建中听出来了,陆阳根本不只是因为高考的事才搬出来的,他就是陆建军和陆老太太死心了。
他叹了口气说:“那到底是你爸,没有他哪有你?
骨肉亲戚不该闹成这样。”
“你实在不想回去也行,但以后可不能再和你爸还有你奶动手了,打爹骂娘那是畜生!”
陆阳点了点头说:“您跟村里说一声,要是谁家也想学种蘑菇,发豆芽可以找我,挺简单的。”
陆建中掐灭了旱烟,起身背着手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陆星和陆月才从角落里跑出来。
陆星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大爷会逼着咱们回去呢。”
陆阳摇头:“大爷又不是咱家人,人家只会劝劝,劝不动就算了,逼咱们回去对他又没好处。”
陆母捡了些柴回来后,几人就一起动手忙活晚饭了。
夜深人静后,关秀芹和陆建军在仓库门口碰头,委屈道:“你啥时候把田招娣带回来?
我都快被你妈打死了!”
说着她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陆建军一见她哭,心疼得不行。
他连忙哄道:“陆阳那小畜生像变了个人,不止发现小耀顶替了他的大学名额,还猜到......咱俩的事。”
关秀芹吓得眼泪差点没憋回去,这丑事要是传出去,吐沫星子都得淹死她。
她满眼含泪地问:“那咋办?
你想想办法呀!”
陆建军柔声说:“只要咱们咬死不承认,他也没招。”
“明天我去趟田家村,田招娣的那两个弟弟都得靠我在供销社多买点化肥!”
关秀芹破涕而笑,轻轻用拳头锤了下陆建军的胸口,又连忙帮忙揉了揉:“打疼了吧?”
“老疼了,你得补偿我。”
陆建军抓住关秀芹的手,拉着她迫不及待地走进小仓房。
仓房门关上后,陆耀从角落走出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陆建军的儿子。
但他从来不把陆建军当爹,因为他永远只能叫陆建军大爷!
陆耀深吸了口气,心中生出无尽的怨恨。
陆阳那个贱种就该给他当牛做马,他凭什么脱离他的掌控?
陆建军也是个蠢货,陆阳都知道这么多要命的事,他居然只想着将田招娣逼回来,没打算对付陆阳!
陆耀嘲讽地笑了笑,立刻去厨房拿了一大桶豆油,借着夜色出了门。
夜黑风高,陆耀耐心地躲在角落,等着门房里的油灯熄了半个小时,才悄悄靠近门房。
他走得很小心,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
但周围太黑,他一脚踩在门房旁边草丛的老鼠夹上。
啊——陆耀疼得直接叫了起来,陆阳听到声音立刻起身,飞快朝着门口走去。
他推开门,正好看到陆耀真坐在地上,一脸扭曲的掰着脚上的老鼠夹。
陆阳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疼我满头是汗。
等陆耀将老鼠夹从脚上掰下去丢在一边后,已经疼的发抖了。
陆阳看着旁边拿桶豆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孙子想烧死他们!
他冷着脸说:“你是放火的!”
陆耀当然不可能承认,他抽着冷气说:“我就路过不行吗?
你特么有病在地上放老鼠夹!”
陆阳似笑非笑地说:“不放老鼠夹,怎么夹住你这只大耗子?”
“我就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说着他提起那桶豆油,呵斥道:“滚,再过来,我打断你的腿!”
他提着豆油,脚步飞快地进了门房,将门锁上了。
陆耀气得发疯,但他的脚疼得厉害,真怕脚被夹断了,他只能赶紧去找村里的郎中看伤,不敢耽搁。
陆阳将豆油放在地上,转过身发现陆母也起来了。
“刚才谁呀,我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陆母扫了眼豆油,奇怪道。
陆阳脱了鞋,躺在炕上平静道:“大爷给送的,白天人多,就晚上送来了,睡吧。”
陆母点了下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陆阳盯着窗外漆黑的月色,眼神越来越冷。
他其实挺想一直自立门户的,但现在看来这不可能,陆家会一直捣乱,他们得找个更稳妥的住处。
他一整夜也没怎么睡,天亮后陆阳平淡道:“我去老于叔家一趟,看他们愿不愿意租咱们一间房子。”
他低估了陆耀的狠毒和大胆,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凌晨五点多,陆阳就带着陆母和陆月走到老于叔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很快老于叔拉开门探头瞅了眼他们问:“你们造这么埋汰呢?”
陆阳客气道:“我们暂时没地住,能不能租您家的房子?”
老于叔只有一个女儿嫁到县里去了,老两口守着四间房子,而且都是厚道人,陆阳才首选了这家。
“乡里乡亲的,不用给钱,尽管住!”
老于叔拉开门招呼他们进去,还责备道:“你们住哪不好非去住门房,那得邪得很。”
他们收拾完屋子,在老于家吃完饭,陆阳正打算去买生活用品,老于家就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田国强刚进院子,就声音尖锐地喊道:“大姐,你太能作了!
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闹脾气了!”
陆母满脸苦相,攥着衣角,像被老师训的学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田国富直接上前扯住陆母的胳膊,把他往门口扯,陆母被扯得直踉跄。
田国强冲着陆月呵斥道:“还愣住干嘛?
赶紧收拾东西!”
陆阳冷着脸喊道:“我们分家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陆建军一起过,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田国强撸起袖子喊道:“臭小子,损不损?
你妈一直窝囊,肯定是你撺掇你妈分家的!”
“你这种孽障走出去都让人戳脊梁骨,缺了大德了!”
陆阳一声没吭地走到田国富身边,把他推到一边,冲哭天抹泪的陆母说:“你进屋继续收拾吧。”
陆母捂着脸,匆匆往屋里走。
田家兄弟想拦住陆母,但被陆星给挡住了。
“大舅,二舅,我们绝不回去!”
陆星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田家兄弟脸色阴沉,田国强紧皱眉头:“你们兄妹三个,就没一个懂事的!”
陆阳深吸了口气,心里十分烦躁。
他们母子四人在陆家过得有多糟,这两兄弟心里明镜似的。
上辈子他们为了托陆建军多买点化肥,一直对他们母子四人的境遇视而不见。
两人这次多半是陆建军叫来逼他们回去的,这两人这么卖力,陆建军肯定已经承诺给他们好处了,所以根本不可能靠讲道理说服他们不管这个事。
田国富显然知道分家的事是陆阳主张的,冷着脸继续说:“陆阳,今天你必须带你妈他们三个回去,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再怎么也不能分家,这是大不孝!”
陆阳看向陆星和陆月道:“你们今天发成绩吧,赶紧去看看你们考不没考初中。”
陆星想了下,立刻招呼陆月一起出了门。
于家老两口也回屋了,院子里只有田家兄弟和陆阳三个人。
陆阳坐在远离的矮墙上,一脸嘲讽道:“陆建军给你们好处,让你们来闹,你们还真敢来。”
“我连我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你们怎么想?”
田国富气的脸色涨红,挥动着拳头冲过来就要打陆阳:“遭瘟的孽障,打死你的了!”
陆阳起身迅速躲开田国富的拳头,田国富使了大力,却只抡到空气,险些一头栽倒。
“你特么的还敢躲!”
田国富怒目而视,跳起来大吼道。
陆阳冷哼一声:“挨打当然要躲,谁不躲谁是傻子。”
“你们别废话了,来之前你们也不想想,陆建军都整不了我们,你们能把我们咋滴。”
“该干嘛干嘛去,少掺和我们家的事!”
说完陆阳也不搭理他们,直接往屋子走。
田国强追上来,忍着怒气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回去?”
“你爹那么大岁数了,你真就不管他?
那脊梁骨不得让人戳断了,差不多得了!”
陆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看在你是我亲舅的份上,我告诉你,我爸不缺儿子,他家里还有一个呢。”
田国强先是一愣,随后瞳孔都在地震。
“啥意思,你特么把话说清楚。”
田国富指着陆阳的鼻子,嗓门响亮。
田国强脸色阴沉,不太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考上大学是我,陆耀没考上,陆建军让他顶替了我的名额,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为啥非要分家?”
陆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这两个舅舅都不是好东西。
只要知道陆建军的把柄,一定会疯狂要挟陆建军帮他们获利。
之前是他们求着陆建军,以后陆建军的被他们拿捏。
田国强面无表情,田国富彻底懵逼,两人都沉默了。
陆阳加快脚步走进屋子,陆母还在哭,躲在角落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去县里买东西,你帮于婶干点活,别哭了,都过去了。”
陆阳拍了拍陆母的肩膀道。
陆母抹了下眼泪说:“他们走了?”
陆阳推开门往外看了眼,田家兄弟已经不见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说:“走了。”
“他们咋来了?”
陆母松了口气,她家特别重男轻女,田家兄弟对陆母一直不好。
陆母对娘家没啥感情,对她兄弟更没感情。
田家兄弟出了老于家的门,就直奔陆家。
田国富小声问:“大哥,你觉得那孽障说的是真的吗?”
“十有八九,田招娣窝囊,这么多年逆来顺受,她敢分家,肯定是因为她那几个崽子!”
“真没看出来陆建军玩得这么花,平时还跟咱们装正经!”
田国强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笑意。
田国富挠了挠头说:“这下麻烦了,要是真因为这狗屁倒灶的事分得家,他们肯定不会回陆家的!”
“咱的化肥可咋办?
我还想多买点囤到明年用。”
田国强头上青筋跳动,实在忍不了笑出声来。
他笑着拍了下田国富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他们爱咋分咋分,咱都抓到陆建军这老大的把柄,想买多少化肥就买多少。”
“他敢不给咱,咱就好好给他宣传下,让他的名声比大粪坑还臭!”
田国富一拍脑门,大笑起来:“大哥,还是你聪明,陆建军居然敢睡了......”他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田富强给捂住了嘴:“小点声,秘密传扬出去,那就不是秘密了!”
田国富点头如捣蒜,激动得脸都通红:“大哥,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陆家大门口,陆耀正坐在门槛上扇扇子。
他一只脚穿着皮鞋,一只脚穿着拖鞋,脚背高高肿起,虽然没被夹断,但也伤得不轻。
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到田家兄弟,更是没一点好脸色,翻了个白眼,起身一瘸一拐往院子里走。
“这贱种,总这幅死德行!”
田国强撸起袖子,就朝着陆耀冲去。
以前陆耀对他们也是这个态度,他们碍于陆建军重视陆耀,也不敢说什么。
但现在他们连陆建军都不怕了,当然不会受陆耀的白眼。
田国强几步冲上前,对着陆耀的脸就是一拳。
砰——陆耀没想到田国强会出手,被打得惨叫了一声,捂着脸摔在地上,浑身是土。
“哎呀,我的脸,哎呦,脚、脚......尼玛的!”
陆耀倒在地上痛快好,嘴里谩骂咧咧,田国强见状又补了几脚,陆耀才终于不敢吭声了。
“你们这俩泥腿子,凭啥打我儿子!”
关秀芹见状立刻从厨房冲出来,尖叫着跑向陆耀,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田国强色眯眯地对着关秀芹的屁股拍了下,“啪”的一声,他不禁有些眼馋:“挺翘的。”
啊——“臭流氓!”
关秀芹哪里受过这样的调戏,立刻跳起来尖叫。
陆老太太听到声音跑出来,没好气道:“你们俩咋来了?”
田国强平淡道:“你儿子喊我们过来的。”
“我们在村口分开了,他人呢?”
陆老太太一直看不起田家人,毕竟田家的日子过得不如陆家。
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上地了,一大早上到我们家耍什么威风!”
说完她转头看向关秀芹:“懒货,赶紧把猪喂了!”
关秀芹翻了个白眼,把一锅混着菜叶子的苞米面粥盛出锅,喊道:“妈,吃饭了,刚出锅热乎着呢。”
听到这话,陆建军和陆耀也走出卧房,直接坐在桌边等着了。
关秀芹将苞米面粥放在桌上,陆耀立刻沉下脸,这粥不比猪食好多少。
陆老太太催促道:“去烧点水,一会儿把衣服洗了。”
关秀芹刚想上桌,顿时不乐意了:“妈,我还饿肚子呢!”
“谁让你这么墨迹?
老大家的都不用我动手,早两小时就做好饭、喂完猪、洗完衣服了,待会儿把碗也刷了!”
陆老太太揉着腰,脸色铁青。
原本怎么看都稀罕的大孙子陆耀,现在看着也没以前顺眼了。
要不是因为他顶替陆阳的大学名额,也不会激怒陆阳分家,她也不用这么辛苦。
关秀芹攥紧拳头,在心里骂了句老不死的,转身进了厨房。
陆耀吃了一口苞米粥,强咽下去,将筷子丢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陆建军有些心疼道:“小耀,凑合吃点,把身体饿坏了。”
砰——陆耀狠狠关上了卧室的门,堂屋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陆建军一口都吃不下,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就让田招娣滚回来,我还没死呢,她就想和儿子过,没门!”
陆母突然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道:“谁叨咕我?”
陆星大笑道:“还能有谁?
不是我奶就是我爸,他们早被伺候习惯了,你走了活不得他们干?”
陆阳顿时冷下脸,抬头道:“我把种蘑菇要用的东西写下来,你们明天去县里买,我去摆摊,回来我教你们种蘑菇。”
陆星连忙应道:“包在我身上!”
“市面上一斤平菇的七毛钱,老贵了!”
陆月柔柔地说:“大哥,后天我和三哥的成绩就下来了!”
陆阳纠正道:“以后叫陆星二哥,咱们单过了。”
陆月认真的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次日早上,四口人一同前往县城。
快到县城时,四人在岔路口分开,陆阳就近找了个市场摆摊。
还没到中午,他就把凉皮都卖光了,他收了摊,脚下生风一般往村里赶。
陆建军早上勉强吃完关秀芹做的猪食似的苞米粥,就立刻跑过来要将陆母抓回去。
但他来时陆母四人已经去县城了,他扑了个空,又不甘心回去。
想了想从旁边找了块砖头,对着门锁狠狠砸了几下,把门锁砸开了。
他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他扫了眼面袋子,发现一袋面就剩个底了。
“特么的,这几个遭瘟的,怎么撑死他们!”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田招娣烙的葱油饼,咽了口口水,越想越气。
于是他回家就去推小推车,村里不少人瞧见他,推着车往鬼屋走。
“你瞧瞧,这一天就挺不了就要回家了,还让他爹帮着搬家,我看就是惯的!”
“可不是,那鬼屋是那么好住的!
咋不吓死这小兔崽子!”
“也就他爹惯着他,这要是我儿子,腿都给他打断了!”
......陆建军对这些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进了门房后,直接将东西往上搬。
陆母他们本来也没拿多少东西,三两下就全都被他搬到小推车上了。
他推着车飞快地往回走,回到家就让关秀芹把东西都归置好,他直接去村支部了。
反正东西都拉回来了,他们不想饿死,就得回来。
陆阳回来时,门房的大门敞着,门口地上有个被砸坏的锁,里面空荡荡多的,连个碗都没剩下。
他将推车放下,随便拽了个村民问:“大叔,谁把我们东西搬走了?”
那村民绷着脸说:“你爹呀,你们不是要搬回去吗?”
陆阳的脸顿时一黑,他真没想到这四个家伙连一天都挺不了。
他松开村民,大踏步朝村支部走去,老远就见到陆建军坐在村支部的门口抽旱烟。
“你死哪去了?”
陆建军见到陆阳,立刻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腾地弹起来骂道。
陆阳几步走到他身边,冷淡道:“你趁早死了让我妈回去给你全家当牛做马的心,我带他们出来单过,就是为了摆脱你们的压榨!”
陆建军脸色铁青,怒道:“说破大天田招娣都还是我婆娘,你个当儿子的不让爹娘一起过都是大逆不道!”
陆阳面无表情道:“你叫错名了,你老婆不是叫关秀芹吗?”
陆建军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连忙四下张望。
好在村支部平时没啥人过来,没人听到他们说话。
陆建军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胡说什么?”
陆阳满脸嘲讽道:“省城医院有种技术叫亲子鉴定,将两个人的血液做比对,就能查出两人是不是父子。”
“你要不要和陆耀去做一下?
你们儿子都生了,就是有事实婚姻了。”
“以后你就和关秀芹一起过吧,别来纠缠我妈。”
他每说一句,陆建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半晌过后,他才心虚地喊道:“你别乱说,陆耀是你二叔的儿子!”
“传这种闲话,对咱们都没好处!”
陆阳心中冷笑,他故意把陆母他们全支走,就是要单独警告陆建军。
他不想让陆母知道陆建军和关秀芹的龌龊事,怕陆母会崩溃。
陆阳冷着脸道:“我们四个在村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随时都会搬走。”
“但你不一样,你最好别逼我,既然分家了,就各过各的,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陆建军指着陆阳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大骂了一声:“孽种!”
陆阳一脸嘲讽地盯着他,前世他对陆建军言听计从,陆建军却从来没给过他半点好脸色。
既然如此,这辈子就让他的宝贝儿子陆耀孝顺他吧,他绝不会再让陆建军占到他们母子四人的便宜。
陆建军气得五官扭曲抬手就要打陆阳,他打陆阳打习惯了。
陆阳捏着他的手腕,把陆建军捏得龇牙咧嘴,他冷声说:“你既然嫌我们拿少了,待会儿我再去陆家自己重新选东西。”
陆建军怒吼道:“你敢,小杂种!”
陆阳歪着头看着他:“这不是你逼的吗?
你凭啥以为我会算了?”
“还是二选一,你自己把从门房那拿走的东西,给我搬回去。
或者我去陆家随便挑!”
“我去山上割了草,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做决定!”
说完陆阳甩开他的手,拿着村支部的镰刀就进了山。
陆建军气得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空花盆,脚指头踢得生疼,他满头是汗,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他一出生,我就掐死他!”
葛三大笑道:“这有啥不好?
从小到大他爹就没对他说过一句好话,张口孽障,闭口畜生,不像父子,更像仇人,分家更好!”
林红山叹了口气,说话间两人就走到门口。
陆阳推开门招呼道:“快进来。”
“星星,你去吃饭吧,我买了只鸡。”
陆星却不愿意,关好门走进来固执地坐在陆阳身边。
葛三拍了下陆星的脑袋:“你小子又不能喝酒,玩你的去!”
林红山无语地看了眼葛三:“阳子这次叫咱们来,肯定是有别的事。”
“你突然分家,到底因为啥呀?”
陆阳给他们倒了酒,招呼先吃饭。
酒过三巡后,陆阳简单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葛三脾气暴躁,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
“你分家就对了,以后都别和他来往了,既然他那么钟意陆耀,那就让陆耀当他儿子吧!”
林红山叹了口气,他就说陆阳这么好的性子,怎么会干出分家的事。
陆阳拿出了他以姚丽丽的名义写的信,递给了林红山说:“想办法把信放进陆耀的口袋。”
“三儿,这两瓶就你带着,把陈耀祖灌醉,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葛三拿着两瓶酒,摸了摸鼻子说:“陆耀表面上人五人六的,背地里玩得花着呢。”
“我出来之前还听说他要去程耀祖家赌钱,大山,咱们马上走,不然来不及了。”
林红山点了下头,抓起那封信起身迅速离开。
陆星想了想,跟着跑出了门。
陆阳迅速起身,趁着夜色悄悄顺着后门溜回陆家。
后院静悄悄的,只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仓房传出来。
陆阳凑到仓库门口听了下,立刻听出是陆建军和关秀芹在里面。
他试探着拽了下门,没想到这两货竟然没锁门,肯定是在这幽会太多次都没被发现,他们就觉得不会出事了。
陆阳趁着他们奋战时,摸黑把他们的衣服拿到外面,将仓房的门从外面锁死。
他来陆家就是为了拖住陆建军,目的达成之后,他立刻带着衣服离开。
找了个偏僻角落把两人的衣服都烧掉后,陆阳拍了拍身上的土,快步朝程耀祖家赶去。
此刻程耀祖已经被葛三给灌醉了,他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去茅厕放水。
走到半路时,正好看到一瘸一拐的陆耀走进来。
“你咋和鸭子似的,脚咋弄的?”
程耀祖向来口无遮拦,直接指着陆耀就嘲讽开了。
陆耀本来心情就差,冷着脸懒得搭理他。
程耀祖来了脾气,一把扯住陆耀的胳膊:“老子和你说话呢,你特么的哑巴了!”
陆耀立刻火了,早上田国富也这么骂他,还打了他一拳,现在程耀祖也这么说他。
“你特么才是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放开老子,特么一身骚臭味!”
陆耀狠狠一摔,将程耀祖的手甩开,继续往前走。
程耀祖险些没站稳,扶着墙刚站稳,就见陆耀口袋中掉出一封信。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落款竟然是姚丽丽,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程耀祖马上就认为这是他们定的约会地点和时间,他当时火气就上来了,姚丽丽是他看上的人。
这个陆耀平时一副清高样,背地里居然勾搭上了他的女人。
他顺手抓起仓房旁边的扫把,对着陆耀的后背重重砸了一下。
陆耀嗷的一声惨叫,但因为一只脚受伤行动不便,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也彻底被打出了火气。
他跌坐在地上,顺手抓起一块板砖,就重重砸在了程耀祖的脑袋上。
程耀祖怒吼了一声,和他厮打在一起,两人都下手狠辣,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林红山趁乱跑到他们身边,将那封信捡走,然后悄悄溜出了程家的院子。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也连忙冲出来拉架。
但这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好几个人合力才把他们拉开。
动静闹得太大,周围不少村民都被吸引过来。
等陆阳赶到程耀祖家时,村里大半的人都聚了程家院子周围。
陆星从人群中挤出来,笑得生气不接下气,他来得早,全程围观了陆耀和程耀祖对殴的经过。
“大哥,程耀祖和陆耀打起来了,好几个人都没拉开,程耀祖被打晕了,满头都是血。”
“陆耀的腿被程耀祖打断了,哈哈哈哈......…”陆阳探头朝着屋子里看了眼,正好看到陆耀哭爹喊娘地被两个人架着走出屋子。
“伤得这么重,赶紧送县医院去,陆建军在干嘛,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咋还没来?”
村长陆建中扫了眼人群,满脸的不满。
陆阳见状,立刻拉着陆星往回赶,他可不想送陆耀他们去医院,还要垫付医药费。
陆星笑了一路:“程耀祖本来就喝多了,这一看到陆耀身上那封信,立刻打了陆耀一拳。”
“陆耀好像心情不好,直接就还手了,两人打成一团,边骂边打。”
“我和葛三哥在旁边拉偏架,看着陆耀倒霉真是太痛快了!”
说着陆星还拿出了那封以姚丽丽的名义写的信,几下就撕了个粉碎,被他扬进河里。
陆阳淡淡道:“这才哪到哪,程耀祖他妈是出了名的泼妇,陆耀别想轻易脱身。”
陆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招太绝了!”
两人都回了老于家,陆建军和关秀芹才终于赶到程耀祖家。
他们都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时候丢的,有人去陆家报信时,就算喊破了喉咙,他们也不敢吭声。
偏偏陆耀把门锁上了,他们自己也出不来,只能在仓房里干着急。
直到陆老太太去找他们,陆建军才敢吭声。
等他们赶到程耀祖家时,程耀祖和陆耀都被村里人用拖拉机送往县医院了。
关秀芹觉得自己要疯了,转身抹黑就朝县里跑去。
陆建军怕她出事,也担心儿子,立刻拽住她,借了辆自行车,朝着县里赶。
关秀芹一路喋喋不休,哗哗地流眼泪:“小耀不会有事吧,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那个程耀祖失心疯吗?”
“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程耀祖!”
陆建军用最快速度蹬着车,汗水顺着胸口往下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县医院。
关秀芹急切地拉住一个护士问:“同志,陆耀住哪间病房?”
五十多岁的老头冷着脸说:“那不是应该的吗?”
“你二叔没得早,你家没分家,互相帮衬应该的,陆耀和陆晴都考上了大学,你现在供他们,以后他们肯定也会拉你一把的!”
陆阳冷笑:“老叔,按理来说咱们也是一家人,要不你供陆耀和陆晴吧,以后让他们拉你后人一把。”
“咱们村有多少父母连个初中都不让孩子读完,父母对孩子都可管可不管,凭啥非得逼着我供陆耀和陆晴,他们又不是我生的!”
五十多岁的老头气鼓鼓的指着陆阳:“你扯我头上干嘛?
说的是你的事!”
陆阳被气消了:“你还自称是个文化人,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我这么年轻,为啥不攒钱娶媳妇,而是去供堂妹堂弟上学,我脑子又没进水!”
“退一万步说,我还有亲弟弟妹妹,我有那钱给一母同胞花不好吗?”
五十多岁的老头一摆手:“你爱咋滴咋滴,我说不过你,也懒得管!”
于婶子叹了口气:“小阳,你又没房又没地,咋活?”
“别闹了,该咋过咋过吧!”
陆阳面无表情:“我这么个半大小子,还是高中毕业,到哪还不能混口饭吃?”
“我娘干活是把好手,脾气也好,肯定也能养活自己,我们咋得都能过下去。”
“你们该担心的是陆家剩下这四个主子,离了我们,他们肯定得过的鸡飞狗跳!”
这时陆星背着书包跑过来:“大哥,都收拾完了,走吧!”
陆星笑得见牙不见眼。
陆老太太怒道:“小畜生,你爹娘都要分家了,你还笑!”
陆星吓得抖了下,缩到陆阳的身后。
“他当然笑了,笑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陆阳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陆老太太气得捂着胸口直骂孽障,其他村里的人也只能劝劝,陆建军都松口了,他想走其他人拦不住他。
只是看着他的样子满脸不赞同,尤其是刚才说话的老头,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陆阳满不在意,招呼他们穿过人群就走。
陆母背着个包,脸上又多了个巴掌印,明显又被陆建军打了。
但她毫不在意,紧紧握着陆月的手,茫然地问:“咱们上哪去?”
陆阳早有打算,平静道:“村西边不是空着个房子吗?”
陆母吓得差点都跳起来:“那房子......闹鬼!”
特殊时期时,有户财主全家上吊,死前烧了宅子。
村民只救回一间门房,有人不信邪住进门房。
结果不到两个月,他家女人就喝药死了,村里人路过都绕道走。
“没事,我能压住!”
陆阳勾了勾嘴角说,前世陆阳也对那房子犯怵,但他都死过一次了。
这房子要真有鬼的话,他都想和这家鬼唠会嗑。
陆母将信将疑,陆星和陆月也都满眼恐惧。
只是三人依旧坚定的跟着陆阳,谁也没后悔分家。
门房位置很偏,常年闲置落满了灰。
“挺好,房顶没漏。”
陆阳看了看头顶,笑着说。
这门房面积最多三十来平,里面所有的东西早被打砸抢光了。
“还真去鬼屋住了,这小子用不上三天就得吓跑回去,真是欠收拾!”
有人远远地看到他们搬进鬼屋,都不由得咋舌,在一边指指点点,都觉得他们住不长。
陆阳装没看见他们,低声说:“我去买点日用品,你们先收拾。”
陆母点了下头,招呼陆月和她一起收拾东西,陆阳拉着陆星一起出了门。
等他们回来时,其他看热闹的人都散了,门口正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
“丽丽!”
陆阳心情十分激动前世因坐牢而错过她,是他最大的遗憾。
陆阳一生最恨的就是陆建军和程耀祖,一个毁了他的人生,一个毁了姚丽丽的人生。
前世就在两个月后,姚丽丽他爹收了村里赖子程耀祖一百块钱,纵容程耀祖把姚丽丽玷污了。
姚家逼着姚丽丽嫁给程耀祖,姚丽丽被逼得投河,陆阳救了她。
姚丽丽听到他的声音,歪着头爽朗地笑了笑说:“你咋哭了?”
“看见你激动的,太久太久没见到你了。”
姚丽丽大笑了几声:“你奶说你疯了,我还以为她胡说。”
“咱们上周还一起摘蘑菇,这才过去几天?”
“你家的事也别太往心里去,分出来也好。”
姚丽丽说着靠近他,低声道:“我老叔家有空房子,你们要在这住不下去,我和他说一声,你们搬那去住。”
“我早看不惯你爸偏心陆耀和陆晴,以后没你们干活,看他们怎么过日子!”
陆阳苦涩一笑,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狼狈落魄的样子。
平复了下心情,陆阳冲屋里喊了声:“妈,我们去唠会嗑。”
陆母满眼笑意:“快去吧,丽丽待会儿留下来吃饭,婶给你烙葱油饼。”
姚丽丽笑了笑,和陆阳一起走到角落。
陆阳立刻问:“程耀祖是不是在纠缠你?”
姚丽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个赖子和我爹说要娶我,恶心死我了。”
陆阳愤恨地说:“他们要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你肯定会栽他们手里!”
姚丽丽抖了一下,眼中闪过惶恐和无措:“那赖子确实不要脸。”
陆阳认真道:“别怕,我会帮你。”
“我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招工的,你出去工作,无论他们找啥借口,你都别回来。”
姚丽丽局促道:“我能行吗?”
“有啥不行?”
陆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长得好,性格好,肯定行的。”
“何况这就是个过渡,你爹和程耀祖都不会罢休,咱们得找机会让程耀祖狠狠的吃个亏!”
姚丽丽眼中闪过笑意,干脆道:“要是能在县里赚到钱,我请你吃饭“你们也没啥余粮,我就不蹭饭了,和田婶子说一声,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
陆阳一直盯着徐丽丽,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匆忙回了门房。
晚上一家四口借着月光,蹲在地上啃着窝窝头和咸菜,谁都没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
如果没分家,陆阳已经去搬砖了,陆母和陆月正忙喂猪、洗衣做饭刷碗,陆星得去割猪草,喂鸡喂鸭。
关键是活都是他们四个干,好处他们半点捞不着。
“阳子,你大凤婶子家缺个放羊的,你去不去?”
陆母忧心忡忡地盘算起来:“我带着星星和月儿去帮人干些农活,日子总能维持。”
陆阳早盘算好了,笑道:“给旁人干苦力能赚几个钱?
明个我去县里摆摊赚钱。”
“这两个月我赚的钱得攒起来,给他们交学费。”
陆母犹豫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快半夜时,趁着陆星和陆月都睡着了,陆母凑到陆阳身边。
“阳子,供两个孩子上学有些吃力,要不别让月儿读书了。”
“以后帮她找个好人家比啥都强。”
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能供得起他俩,月儿比星星成绩好,她只要肯学,我就一直供她。”
“而且我没打算放弃学业,明年我还要再考一次,考个比海市大学更好的学校。”
陆母搓了搓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显然不太信。
“你净说傻话,你这又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还要自己复读,日后还要上大学,哪哪都用钱,咱哪来那么多钱?”
陆阳只笑了笑,上辈子到死都一直在打工。
但到底见证了时代的飞跃,今生他有信心接住这破天的富贵。
“妈,你相信我,你儿子一定能赚很多钱!”
陆阳的眼睛出奇的亮,激动的说道。
陆母自然不信,苦笑道:“你们都好好的就行,妈不指望你们有啥大出息。”
次日早上五点,陆阳用仅有的半袋白面做了凉皮。
吃过早饭后,他提着装凉皮和碗筷的两个桶,就朝村外走。
“大哥,这是干啥?”
陆星追过来,歪着头疑惑地问。
陆阳笑道:“去摆摊,你收钱,我做凉皮,咋样?”
陆星挠了挠头,一脸的懵:“啊......啊......这样行吗?”
陆阳只笑了笑,这年头大部分农村人都指着种地、养殖过活,眼里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忽视了外面日新月日的发展。
这是时代腾飞的年代,只要抓住时代红利,就能一飞冲天。
四小时后,他们赶到县里的供销社买了些调料后,就先去了附近的商业区。
前世他“落榜”后,他表叔曾和陆建军说让他来县里服装店打工。
但陆建军不同意,因为去砖厂赚得更多。
陆阳很快找到了表叔说的那家丽佳人服装店。
服装店门口正站着个三十来岁,满头卷发,涂着红唇,时髦又风韵犹存的女人。
“同志,您这还招卖货的吗?”
陆阳走到门口,客气地问。
楚香玉上下打量了下陆阳,冷淡道:“我优先招女同志。”
“我是帮我同乡问的,她十九岁,很漂亮。”
楚香玉想了想说:“昨天才招了一个,暂时用不着,不用我半个月后要开个分店,你让她过来试试。”
陆阳连忙道谢,然后带着陆星朝肉联厂赶去。
他们在肉联厂门口支好摊子,就开始调配料汁。
受限于现在的条件,他也只用了醋、少量白糖、辣椒面、盐,这些基本调料。
旁边还有几个卖包子、混沌的摊位,都等着厂里的工人下班。
这年头工人都是铁饭碗,工资高、待遇好。
厂子一下班,陆阳立刻大声喊道:“凉皮,四分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
陆星目瞪口呆,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很快就有个小孩凑过来,嚷着让他妈给他买。
陆阳给孩子盛了一碗,特意少放了点辣椒笑道:“你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小孩立刻抢过去吃了一口,砸吧着嘴说:“滑溜的,妈,你也尝尝!”
小孩的妈妈也尝了一口后,顿时眼前一亮:“给我也来一碗,多放辣椒!”
“好嘞。”
陆阳笑着给女人盛了一碗,这次多放了些辣子。
他前世在面馆打过工,会调不少调料,要不是没本钱,他都想立刻自己开家面馆。
“还真......卖出去了!”
陆星在旁边看的人都傻了,他以前觉得赚钱老费劲了,但看他哥赚钱好像不是很难。
夏季暑热,正是吃凉皮的时候,不到两小时,一大桶凉皮就卖光了。
回去路上,他们又跑黑市跑了趟面,没面票比在供销社买的要贵点。
但陆星依旧非常兴奋,激动地抱着钱说道:“哥,赚了十六块!”
“咱明天还来卖凉皮!”
陆阳心情也不错,现在摆摊暂时没摊位分,也没人挑剔什么卫生问题,这生意暂时还能做下去。
晚上七点,陆星和陆阳干活了门房,陆母和陆月都没吃饭,正拍着蚊子等他们回来。
陆星刚进门就激动地跳起来喊道:“妈,小月,我们今天卖凉皮赚了十六块!”
“明天我们还去!
肯定能把学费赚回来!”
“大哥给丽丽姐买东西花了四块,不过丽丽姐那么好看,大哥要是能娶她也值当!”
陆母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说:“小点声,嗓子都喊哑了,真的假的?”
陆星咧着嘴将那十二块全塞到陆母手里,陆母顿时一惊:“这么多钱,都抵县里工人小半个月工资了!”
陆母反复数了数,怎么看都看不够,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陆阳挑了下眉头,不由得有些惊讶。
村里人提起陆星和陆月,都说他们是锯了嘴的葫芦,一个比一个沉默。
陆星从来没这么欢脱的时候,就连陆月也抿着嘴一直笑。
他将面放在木架子上说:“先吃饭吧。”
陆母一拍手说:“咱搬家都没暖房,我去烙几张葱油饼吃!”
陆星立刻咽了口口水,陆月也眼巴巴的盯着陆母,这让陆阳将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是条件太差了,没啥吃的,吃个葱油饼都和过年似的。
陆母特意放了一勺荤油,饼放进锅里翻了个个,香味立刻在整个小屋弥漫开。
金黄的葱油饼烙好后,四人围在灶台边,在葱油饼里涂了点大酱,就直接吃了起来。
陆星几口吃掉一张,又去抓第二张。
“没人和你抢,喜欢吃妈明天再给你烙,别噎着!”
陆母连忙给他倒了碗水,笑着说。
陆星抓起第二张饼咬了一口,愤愤道:“奶总嫌费油不让烙,但你真烙饼了,他们吃得最多!”
“我上次吃葱油饼还是去年初二,就吃到半张,爹就骂我是饭桶!
陆耀吃了两张,爹还催他再吃一张!”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陆阳:“大哥好像一口都没吃着。”
陆阳嗤笑一声道:“就你抢了半张,咱妈、月儿和我一口都没吃着,每年不都这样吗?”
陆星皱了皱鼻子,狠狠咬了口葱油饼,像发狠一样。
陆月一副舍不得吃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咬着,眼睛亮晶晶的。
陆阳安慰道:“以后想吃啥咱们就买啥,再没人和咱们抢。”
四人这边一片和谐,陆家却是愁云惨淡。
陆老太太扶着腰靠着门框,当啷一下将猪食桶摔在地上。
“关秀芹,别装死!
饭怎么还没好?
你想饿死我呀!”
陆老太太尖锐的怒吼声传到厨房。
陆阳割了三大捆草,扛着下山脚步飞快地朝门房走去。
他到门口时,发现陆建军并没把东西送回来,他勾了勾嘴角,半点都没意外。
陆建军这人一直觉得他在陆阳母子四人面前是皇帝,他得说一不二,他得有无上权力。
陆阳现在可不惯着他,直接将干草丢在地上撒开,然后飞快地朝陆家走去。
陆家,猪圈旁。
陆老太太拿着树枝冲关秀芹的后背抽了一下:“赶紧把猪食倒进去,还愣着干嘛?”
关秀芹“啊呀”一声,忍着疼将猪食倒进猪槽里,恨不得将陆老太太当场掐死。
这些年她习惯了故意磨洋工,想着只要她什么都做不好,就什么都不用她做了。
但现在陆母不在,家里全是干吃饭不想干活的,所有的活全压在她身上。
关秀芹稍微磨蹭些,陆老太太就用树枝抽她。
她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还被抽了十几下,越想越窝火。
陆阳进门时,正好看到关秀芹被打抽得眼泪汪汪。
他对这女人生不出半点同情,直接无视朝厨房走去。
“你去厨房干啥?”
陆老太太也顾不上关秀芹,脚步匆匆朝厨房奔来。
陆阳直接扛起半袋米,一袋面,提着桶油,还拿了油盐酱醋,就往外走。
陆老太太堵在厨房门口:“不行!
你自己要分家,现在又跑回来抢我们东西,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赶紧给放下,放下!”
陆阳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你儿子趁我们不在,把我们带走的东西又都运回来了吗?”
陆老太太当然知道,她瞪着金鱼眼怒道:“那也不行,你不准拿,不然我去村里告你抢我们东西。”
陆阳平静道:“我把现在应该也在村支部,你去告吧。”
说完他直接提着陆老太太的后脖领,把她提留到一边,就直奔小推车走去。
他都忘了家里还有小推车,用它装东西去摆摊,可比自己拎着东西省不少力气。
关秀芹把跌倒的陆老太太扶起来,红着眼睛骂道:“大小子,你太过分了,你是属土匪的!”
“抢东西还打人,简直没天理了!”
陆阳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看着她:“关秀芹,你现在过的水深火热是不是特别难受?”
“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挨打挨骂,都没时间用雪花膏了吧。”
关秀芹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气的脸色涨红。
陆阳继续说:“这才哪到哪呀,日子还长着呢,这样的日子我妈过了二十年,你也得体验一下!”
说完陆阳就推着车去了后院,把家里最好的几床行李全都搬上了推车。
关秀芹见状起身就去村支部找陆建军,陆建军正在和村长陆建中聊天。
见到她哭着跑过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建军,陆阳像土匪似的,拿了家里好多东西,娘阻止他也挨了打,你快回去看看。”
关秀芹哭得梨花带雨,心疼道,陆阳拿走了她好几床都没得用的被子。
陆建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自己要回去的,你帮他搬东西。”
“敢情是你自作主张把他们的东西搬走了,他现在这么驴,你惹他干啥?
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
陆建军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转头对陆建中说:“我现在管不了他了,他敢跟我动手。”
“堂哥,你帮我找几个人,打断这逆子的腿!”
陆建中皱了皱眉头:“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动私刑。”
“何况这二十来岁大小伙子,正是好时候,真给打废了多可惜?”
陆建军现在恨不得打死陆阳,反正陆阳不停他摆布,不能给他赚钱,还要和他作对,留着他也没用。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于是他怒气冲冲道:“他这死德行,不给他点教训,他就无法无天了!”
陆建中一脸的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想深管陆建军家的事。
但一来他们是亲戚,二来他还是村长,有责任管这事。
所以权衡了下后,他无奈道:“我去和他说说,让他以后消停点,别再这么飞扬跋扈的。”
“你暂时也别去找他,你说啥他都不听你的。”
关秀芹顿时傻眼了,她不甘心地说:“村长,陆阳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大嫂挑唆的,大嫂总嫌我娘骂她。”
陆建中脸色一黑,他不舍的动陆阳,因为重男轻女,陆阳是个高中毕业的壮劳力。
这年头高中毕业算高学历了,所以陆建中舍不得毁了他。
但对上田招娣,陆建中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关秀芹说的要是真的,陆建中肯定得逼着田招娣带陆阳他们回陆家。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陆阳那。”
陆建中抬脚就走,一转眼就没影了。
陆建军心疼的看着关秀芹问:“那兔崽子没伤到你吧?”
关秀芹摇头:“没有。”
她又不傻,遇到发火的陆阳,当然躲得远远的,生怕伤到自己。
陆建军啐了一口说:“回去想个法,必须得狠狠收拾那兔崽子一顿!”
关秀芹垂下头,嘴角勾起弧度,她不怕陆阳闹,就怕他不闹。
陆阳带着他娘和弟弟妹妹分家出去,本来就引得村里很多人看不惯。
如果他继续闹,名声只会越来越差,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回陆家。
陆建中走到门房时,发现陆阳正在晒草。
他有点疑惑:“你们要养猪呀?”
“我们要养蘑菇,得用到不少干草。”
陆阳抬起头,平和地回道。
陆建中看到旁边一摞塑料桶,十分意外:“你还会养蘑菇!”
陆阳起身拿了根铁条,烧红了对着塑料桶扎孔:“在树上看过种法,也头一次种。”
他知道陆建中来劝他回陆家,但他绝不起话头,陆建中要绕弯子,他就陪着他绕。
陆建中坐在旁边石墩子上,继续说:“咱们先没几个能考上大学的,考不上也正常,你得也不是不供你。”
“你出来住几天就回吧,别闹了。”
陆阳笑着说:“我现在暂时不考虑大学的事,只想多赚钱,让我自己和我妈、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
陆建中抬头看着陆阳,觉得这话不对味:“那你爹呢?
你奶呢?”
“你这个月都卖了八百毫升血了,悠着点,就算年轻也吃不消。”
小诊所的徐大夫抚了抚眼睛,不太赞同地看着陆阳。
陆阳有点头重脚轻,扶着墙勉强扯出个笑:“我爸骨癌晚期,没几天了,我想多买芬太尼,让他少点痛苦。”
徐大夫叹了口气:“你白天搬砖晚上陪护,一天一顿饭,还卖血,小心走在你爸前面。”
陆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没说话,不以为然,不过他才三十二岁,身体一向很好。
出了诊所,他买了猪头炖粉条和米饭,飞快地赶向医院。
烈日炎炎,他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
推开病房的门,他发现二婶关秀芹和她儿子陆耀,女儿陆晴正站在病房里。
自从他爸三个月之前住院到现在,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
“你们怎么来了?”
他对这三个人没一点好感,这三个人占尽了他们家的便宜。
他奶奶还在世时,一直没分家,他们一家三口什么都不干。
外面的话他和他爸干,家里的活他妈和他妹妹干,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厌烦的。
“我......我让他们来的。”
躺在病床上的陆建军有气无力道。
陆晴嗤笑了一声:“我们当然是来拿遗嘱的!”
“大伯答应把所有财产都给我弟,一分都不给你!”
陆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建军问:“真的吗?”
陆建军冷哼一声:“陆耀比你有出息多了,事业有成,还有两个儿子。”
“你啥也不是,以后老陆家就靠陆耀光宗耀祖了!”
陆阳直接被气笑了,他扶着墙情绪太激动,头晕得更厉害。
“呸!
当年考上大学的明明是我,要不是你让他顶替我上学,他怎么会有现在的工作?”
陆建军喘着粗气喊道:“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
要不是你跪下来求我替他顶罪,我怎么会心软替他坐牢,辜负了我女朋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陆阳咆哮起来,他双眼赤红,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吐露出来。
关秀芹捂着嘴笑了笑,眼中满是得意:“那又怎么样?
你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活该给我儿子当垫脚石!”
陆耀抚了抚眼镜,看着陆阳的眼神中透着不屑。
陆晴也跟着关秀芹笑了起来,满眼的幸灾乐祸。
陆阳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反应,只直勾勾地盯着陆建军:“为什么?
我才是你儿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建军呼吸愈发不畅,他看着陆阳,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就像看着陌生人。
关秀芹勾了勾嘴角,尽管她已经五十岁了,但保养极好,就像三十多岁一样。
她凑到陆阳面前说:“因为陆耀也是陆建军的儿子,而且他心里只有陆耀这一个儿子。”
噗——陆阳急火攻心吐出口血来,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起来,该去干活了!”
恍惚间,陆阳听到有人在喊他。
他睁开眼睛顿时愣住了,此刻陆建军正站在他的床边。
只是陆建军看着至少年轻了三十岁,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没有针孔。
陆建军见他愣神,冷着脸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别磨蹭了!”
陆阳这才缓过神来,这房子是他家在村里的老屋,床对面的墙上,还挂着毛主席站在天安门下的照片。
他替陆耀顶罪坐牢时老屋拆迁分了四套房,关秀芹他们分了三套,他家只分到一套。
陆建军临死之前,把最后一套也给了陆耀。
这应该是他高考成绩公布的那个夏天。
陆建军背着他让陆耀顶替了他的成绩,上了海市大学。
然后对他一通贬低,让他去砖厂搬砖,供陆耀上大学。
想到这他立刻冷下脸说:“爱谁去谁去,老子才不去搬砖!”
陆建军怒火中烧,咆哮道:“你个废物,读书不行,还不想帮家里分担困难。”
“咋的,你还想让家里白养你呀!”
陆阳忍不住笑了:“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
陆建军目光躲闪,气焰也瞬间消散了一半。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在家吃闲饭,绝不可能!”
陆建军在家积威很重,陆阳二十岁时面对这样的陆建军,早被吓得心里发颤。
但重活一世,他已经对这个父亲不报任何期望。
他冷着脸道:“到底是我考上了海市大学,还是陆耀考上了海市大学,你不知道吗?”
陆建军嘴唇抖了下,色厉内荏地喊道:“当然是陆耀考上了,你就凭你也能考上大学!”
陆阳坐在床上,穿好衣服平淡道:“我懒得和你掰扯,分家吧!”
陆建军差点跳起来,气的脸色涨红:“混蛋,老子还没死呢,你分个屁的家!”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陆阳的母亲一路小跑过来。
“这是咋了?”
陆母一脸诧异,又小心翼翼道。
啪——陆建军对着陆母就是狠狠一耳光,陆母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跌坐在地上,捂着脸表情麻木。
“看你生出的孽种,竟然要分家,反了他了!”
陆建军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道。
陆阳蹭的一下站起身,挡在陆母的面前:“你够了!”
陆建军一脸错愕:“你敢和老子吼!
小子,老子宰了你!”
陆阳面无表情道:“你是想让我去市里查成绩吗?”
“你......你敢!”
陆建军手扬到一半,愣是没打下去,慌乱道。
陆阳冷着脸道:“那就分家,我们走了之后,你就是和关秀芹搬一个屋住去,我们也不在意!”
陆建军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说完陆阳扶起陆母快步走了房间,陆母的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陆阳知道他妈是个思想特别传统的人,和她讲人权,讲平等她听不懂。
所以他很直白道:“妈,古代讲究夫死从子,陆建军这样的还不如死了呢,你这辈子也指望不上他,和我分家出去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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