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衣裳出来后,那小郎君还昏着,茅草屋里知透进几分光亮,却盖不住他俊朗的眉目,一身农夫粗布硬是穿出了几分贵气。
徐大娘一把扯过我看,“这是他身上换下来的衣裳,血衣,你看看都是刀伤。”
大娘想提醒我此人绝非善类。
我们翻了翻他的衣裳,只见一块白玉坠,刻着“无忌”二字,至于是何家的公子却无从知晓了。
徐大娘围着人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这年头请大夫要花不少银子,为着一个陌生人,徐大娘不舍得,更不愿意沾惹是非。
我摸着心口揣着的一两金子叹了口气。
总归是为了救我溺的水。
徐大娘拿了银子去请了路过的游医来开了两副药。
她家的三个娃娃就趴在床边水灵灵地看着我。
徐大娘家就一间屋子,一张铺子,住着她们一家五口人,那无忌小郎君占了铺子,他们无处可去了。
我瞧着隔壁院荒着,便找了牙子。
牙子看着我问,“是租还是买?”
院子就在淮河边上,梅花跃出枝头,我站在院子的正中央,隔了条河,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喜宴上的欢声笑语,唢呐声一声盖过一声。
我扭头瞧着不大的院子,攥了攥手中最后的银两,坚定道,“往后这便是我的家。”
牙子数了钱,欢天喜地地走了。
一两黄金只剩下了几两碎银,又置了几件家具,银子又只剩下了铜板。
徐大娘帮着将人抬到了我的塌上。
去厨房起了火煎药,游医的药方不过两帖,顺手便将晚饭一起做了,青菜煮年糕,还是徐大娘刚送来的新鲜的。
想了想,又从院子里摘了梅花,蒸上了一屉梅花糕。
给人喂了药,我搬了新买的小几,坐在院子里吃饭。
暮色渐晚,霞光漫天,轿夫就是这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