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嘴唇,眼眶里含着泪珠打转,双颊泛着淡淡的的酒意,鼻尖红红的,像一只无辜可怜的小兔子。
“真的吗?”
声音里带着点儿委屈。
他眉心猛的一跳,心脏像是要被泪烫穿,时间的齿轮转动,褶皱的回忆穿梭时空,思绪飘回从前。
眼前的人跟记忆里十七岁的小女孩重合。
那个下着薄雨的傍晚,小女孩抱着他的腰。
“周淮礼,我没有外公了。”
当时的神色和此刻交叠。
“这不是回家的路..我要回家..”她双眼泛红泪珠滚落。
一下子戳中周淮礼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周淮礼只好温声哄她:“这是回家的路,马上就到家了。”
姜知予整张脸贴在玻璃上仔细的往外看了看,转过头来好像受了莫大的欺骗,强忍着崩溃的情绪抽噎道:“不是..不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周淮礼觉得自己快要被眼泪泡发了。
“那你想回哪里?你家在哪?你告诉我,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姜知予听了他的话,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我家在..我家在华清路梨园58号。”
华清路梨园58号。
是姜老爷子生前的宅子。
姜知予又想了想,面露伤心道:“不是..那不是我家..”
她费劲的摇了摇头想回忆自己到底住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我没有家..我…我想吐…”
周淮礼:果然不能跟醉鬼沟通. . .
“停车..yue..停车..”姜知予着急的想下车。
“外面冷,吐车里。”
林殊有点不可置信,四百多万的迈巴赫,结婚前这车跟你娇妻一样,谁想要都不行,老板你还真是宠妻无度,林殊正想说车里有袋子,姜知予顾不上跟周淮礼争辩忍不住吐了出来,原本弥漫着温暖厚实木质香调的车厢里混合上了难闻的味道。
好不容易折腾着到了家,姜知予已经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明天上午带薪休假,不用来上班了。”
林殊:值得的!我这一晚上都是值得的!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
———
周淮礼把人抱上楼,脱掉她身上的脏衣服换上睡衣。姜知予醉得太厉害了,任凭他怎么摆弄都没有动静,周淮礼给她喂了点水和解酒药。
浴室里有淡淡的冷冽香气,台面上瓶瓶罐罐摆的琳琅满目,周淮礼仔细辨认着哪一瓶是卸妆膏,打好温水替她擦拭干净,床头柔和的灯光照亮她安详宁静的睡颜,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周淮礼躺坐在床上把人圈进怀里,抬手捏住她的脸左右端详:“小没良心的!”
姜知予睁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有些迷茫。
她揉了揉钝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轻晃脑袋,试图想起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昨天喝多了抱着垃圾桶吐,然后好像看见了周淮礼,好像跟他吵架来着,具体吵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床头放着一杯温水,姜知予一饮而尽,胃里才觉得舒服了些。
姜知予进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干净素白的脸疑惑。
昨天居然还能再醉的不省人事的状态下下意识把妆给卸掉了。
那喝醉之后不会干了什么别的事情吧?
姜知予收拾好下楼时,周淮礼正从外面遛狗回来。
不同往常的西装革履,他今天晨练回来穿着一件黑色套头卫衣、灰色运动裤。
前额的碎发有些凌乱的搭在眉骨上,整个人散漫慵懒的靠在玄关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