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抽回手擦了擦眼泪,这才说道:“最近外头不是疯传咱们侯府退亲的事吗?天可怜见的,这哪里就是我们过河拆桥了?分明是路家十多年不上门,我们还以为他们忘了这门亲事呢!
“可怜我们希姐儿都十五岁了,亲事还没说定。”
说着吴氏又擦了擦眼角,“姐姐也是知道的,这女孩子过了十五岁还不说亲,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好呢。”
“我们家也是心慌着急,这才想着相看人家。”
“这不,刚相看好了人家,路家公子就找上门来了。你说这事闹的。”
王氏点点头,“说的也是,路家若是有心就该早早上门议亲才是。”
“可不是嘛!”吴氏又道:“你不知道,那路公子上门也不提前递张拜帖,悄无声息的突然就来了。还挑在下午上门,头一遭上门,手上也没拎个礼物啥的。不是我眼皮子浅,盯着人那点礼物……”
“哎呀,我懂,我懂,这上门不拿礼物,拜访不递拜帖,还挑在午后上门,这可太不尊重贵府了。”王氏不甚唏嘘,“若是我女婿敢这样上门,我也要撵人!”
登门前先送拜帖,这是礼仪。同样,拜访选在上午也是规矩。
“谁说不是呢。”吴氏颔首。随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这还没成亲呢,就这样慢待咱们家。若是,真让希姐儿嫁过去,还能有个好?
“希姐儿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心疼啊……”
这回,王氏只点了点头,没接话。
吴氏的话,她也认同,可终归只是细枝末节,也不到暴力退亲的地步吧?
说到底,还是宣平侯府不占理。
见王氏不接话,吴氏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退亲的事,也不是我说的算了。”
王氏眼睛再次发亮,“难不成是宣平候的意思?”
吴氏连忙摆手,“不是,当然不是。我们家侯爷正得圣上重用呢,哪里是那样轻狂不知分寸的人了?”
“那是……?”王氏已经猜到吴氏要说什么了,可她就是等着吴氏亲口说。
果然,吴氏沉默了片刻,这才神情委屈的说道:“姐姐知道我们府上的情况,我婆婆素来强势,这几十年来,侯府都是我婆婆在当家做主。大事小情,都是她老人家说了算的。”
王氏同情的拍拍吴氏的手背,“我明白。谁家还没个爱管闲事的婆婆啊!”
王氏安慰了吴氏一句,随即兴致盎然的追问道:“这么说,退亲这事,是你们家老太太的主意咯?”
吴氏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含糊的说道:“去退亲的不是旁人,正是我们家老太太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飞絮。”
说完,吴氏又问王氏:“姐姐应该见过吧?就是今年我婆婆出席宴会都会带在身边的那个丫头。”
王氏想了一下,“就是那个模样娇俏,性格活泼的丫头?”
有好几次,她都远远地看到那丫头眉开眼笑的凑在宣平候太夫人耳边说话。
别人家的贴身丫鬟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活泛。
吴氏应道:“正是那丫头。”
“这么说来,退亲的事,还真是你家老太太的意思啊!?”
王氏有些惊讶,“可你家老太太也不像是这么糊涂的人啊!”
“这谁知道呢?”吴氏含糊其辞。
之后,两人又拉拉杂杂说了些闲话,王氏坐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吴氏亲切地拉着人将人送到了垂花门,这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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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京城关于宣平侯府的谣言又添了新说词。
说是退亲的事,原来是侯府老太太的意思,并非宣平候夫妻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