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无伤老秦的其他类型小说《黄泉大镖师秦无伤老秦 全集》,由网络作家“夏南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大大的睁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张开手,任由她把我抵在墙上。这也来的太突然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初吻就这么交了出去,这个人不是白灵而是紫衣。紫衣闭上了眼睛,泪水潸然,她的唇温软而冰冷,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是那么的热烈而又认真。有那么一刻,我的灵魂像是飞了起来,心底的某个角落硬生生的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那么的深刻,那么的霸道,以至于我再也无法将它驱除,永远的停留在那里。当紫衣轻轻离开时,我全身僵硬,表情木讷,满身尽是冷汗,脑子在那一瞬间完全完全短路了。紫衣有些害羞的看着我,轻轻的扶起我站了起来,低下头扶着木然的我,慢慢的往前走去。我俩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阴森的甬道内,气氛异样的沉闷,直到一声凄厉的怪笑声,将魂飞九天的我惊醒了过来。“嘻...
《黄泉大镖师秦无伤老秦 全集》精彩片段
我大大的睁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张开手,任由她把我抵在墙上。
这也来的太突然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初吻就这么交了出去,这个人不是白灵而是紫衣。
紫衣闭上了眼睛,泪水潸然,她的唇温软而冰冷,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是那么的热烈而又认真。
有那么一刻,我的灵魂像是飞了起来,心底的某个角落硬生生的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那么的深刻,那么的霸道,以至于我再也无法将它驱除,永远的停留在那里。
当紫衣轻轻离开时,我全身僵硬,表情木讷,满身尽是冷汗,脑子在那一瞬间完全完全短路了。
紫衣有些害羞的看着我,轻轻的扶起我站了起来,低下头扶着木然的我,慢慢的往前走去。
我俩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阴森的甬道内,气氛异样的沉闷,直到一声凄厉的怪笑声,将魂飞九天的我惊醒了过来。
“嘻嘻!”
我打了个寒颤,看向紫衣,不巧她也正看我,两人四目相接,她脸上升起两朵羞涩的红晕,轻轻低下了头,好不尴尬。
以前她黏着我,说话再肉麻也好,我都能忍。
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俩人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又羞又涩,好不难堪。
“咳咳,紫衣,刚刚是你在笑吗?”
我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收起心中的杂念,谨慎的问道。
紫衣柳眉一扬,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撇了撇嘴,“我没有啊。”
我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奇怪了,明明听到有女人在笑啊,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正郁闷,耳际又传来两声,“嘻嘻!”
的阴森怪笑,就像是又人藏在角落看热闹一般。
“谁?”
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绝非幻觉,法眼四下仔细的看了一眼,除了森森阴气,连个鬼影都没有。
“无伤,你没事吧?”
我这么一吓,紫衣也紧张兮兮了起来,但见四周无物,她擦了擦我额头上的冷汗,关切问道。
没事,我对她笑了笑,尽量保持轻松。
这鬼地方深入地下,阴气森森,在这种压抑、恐怖的氛围下,人一旦精神垮了,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而且墓室门已经关闭,我们没有人了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就看天意了。
“咿咿呀呀!
乌江霸王别虞姬,生死茫茫两黄泉……”那潜伏在黑暗中的鬼东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像是江南的地方词曲,又像是留声机里放的那种戏曲,苍凉悲呛,犹若此去黄泉路,一去不复返,听在耳内,渗人的慌,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血脉,我对阴物向来比较敏感,紫衣没听到说明这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邪的很。
想到这,我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道符咒,塞在紫衣的手上,这是七叔给留的红色符篆。
符咒因符纸材质,符墨,以及画符人的修为高低不同,共分为黄、橙、红、绿、蓝、紫、白七色。
当然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咒由心发,只需手诀即可施咒,紫衣、燕东楼这些上师修为的人都能办到。
但符箓乃是护身保命的东西,厉害的符箓甚至可以当做法器使用,它能储蓄画符之人灵气,关键时候能派的上用场,尤其是在破阵的时候,往往有奇效。
在玄门中,蓝、紫符几乎绝迹,先不说蓝、紫两种符纸世间少有,就算是张天师的修为也画不了,相传蓝符多半为阴神、阳神所用,因此又称下三天神符。
紫符为张王、阎君、真武大帝等所用,而白符则是上三天神仙所用。
当然上三天的神仙纯属虚无缥缈,与阴阳两界瓜葛不大,只是臆想罢了,真正的白符从未在凡间出现过。
这张红符不知是否七叔所画,但此刻绝对是能保命的,红符名:“三清锁魂咒!”
,可保魂魄不散。
只要有此符在,魂魄一个时辰内不灭不死,尸身不化,亦有机会起死还生。
哪怕就是没了尸身,至少也可以做鬼。
紫衣一看符箓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媚目温情的看着我,“无伤,我修为比你高,还是你留着吧,你有这番心,紫衣已经死而无憾了。”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相信我,咱们谁也不会死,你要是真听我的话,乖乖拿着就是。”
说完,我霸气的将符箓轻轻的塞在她的袖口,紫衣双目一红,掩着嘴努力哽咽道:“无双,除了师尊,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好怕,好怕……”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得板着脸装作不高兴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们女人真是啰嗦!
别忘了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周寡妇,不是鼻涕虫。”
她嫣然一笑,拉着我的手,哪里还有半分邪门凶气,分明就是只调皮的小花猫。
我突然间觉的,其实女人都有可爱、单纯的一面,我似乎也没那么讨厌紫衣了。
“白衣一袭千万丈,白发半生念情郎……”起初邪音还只是幽幽咽咽,随着我们越靠近墓的主室声音越清晰,女人的唱腔也越来越忧伤、悲凉。
这几句唱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只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脚下发飘,人变的恍恍惚惚起来,浑浑噩噩的往那漆黑的石屋走去。
“勾魂魅音。”
紫衣这回听了个真切,神色一变,抬手在我人中用力掐了一把。
我只觉剧痛袭来,人又清醒了过来,魂海巨震,眩晕的厉害。
这才知道要不是紫衣,及时弄醒我,怕是魂魄离体被勾走了。
“是魅!
无伤,守住神魂,我权且与她斗上一斗。”
紫衣有些担忧的提醒我,说完,妙目果决,两手紫铃铛急促的摇晃了起来,与那邪音相抗衡。
紫衣本身就擅长幻术,试想她曾在靠媚术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娘娘村都掌控在手中。
后在白桥与李中元斗法,险些从老贼手里夺魂,足见她摄魂之术了得。
叮叮当当!
清脆的紫铃声与邪音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僵持了一段时间,那戏曲唱腔越来越阴森,紫铃声也越急促,犹如霹雳惊雷般响彻。
显然,正一阴一邪斗法到了极致。
两股声音震的我心头气血翻涌,耳内嘈杂不已,头疼欲裂,有种撞墙一死了之的绝望之感。
而就在这时,脑门上传来一股清凉,助我压制了求死的邪念。
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强的摄魂斗法,简直就是备受摧残。
我咬牙闭上双眼,盘腿坐在地上,尽量保持灵台清明,默念道门清心咒。
饶是如此,依然是难受的紧,足见紫衣的修为却在老蛊婆之上,勿怪老蛊婆如此厌恶她,却始终杀不了她。
两人斗法约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陡然间,随着砰的脆响,甬道内安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一看,紫衣手上的铃铛已然碎裂成片。
“无伤,我败了!
快逃……”紫衣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乌紫的嘴角张了张,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的眼耳口鼻渗出了血水,身子一歪倒在了我怀里。
嘻嘻!
黑暗中,那诡异的声音再次浮现,仿佛在嘲弄紫衣的不自量力。
“紫衣!”
我手足无措的抱着紫衣,擦掉她口鼻的血水,她的身子冰凉,僵硬的很,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生机。
我一看,她的魂魄竟然尽数不见了,想来是斗法失败被魅给夺走了。
在失去魂魄的瞬间,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向我发出警醒。
父亲血泪泣下,疯狂的抖动着身上的树枝,一脚将我踢开,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字音:“无……无伤……走……快……走!”
父亲的脸上涌现出绝望的神色,在我印象中父亲是那种如山岳般的英雄,哪怕是打碎骨头,折了筋骨也不会皱下眉头。
然而他现在却被人逼成了怨气滔天,恨意不绝的疯子,我无法想象他是受了何等的痛苦,这十五年是如何撑过来的。
“无……伤!”
这还是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从血水里爬起来,一抹脸上的血水,骨子里的那股倔劲、狠劲狂涌而出。
“不!
你已经抛弃了我十五年,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带你离开。”
我怒吼之余,举起右手的天子剑,血气随着我的愤怒催发到了极致,剑身变的血红,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我秦无伤若真有天命,今日立誓,我以我血,成魔成邪,天道不公,我废天道,人间不平,荡涤妖邪!
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我从未这般愤怒,这般渴望力量。
当看到父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正与邪,是与非,尽皆烟云,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随着血誓的完成,我分明感觉到体内像是有股力量正在苏醒,手中的天子剑烫手的厉害,发出嗡嗡的巨响。
父亲看着我,目光中闪现出惊骇、恐惧的神色,疯狂的叫喊道:“不,不!
无……伤,不可啊!”
紫衣呆呆的望着我,妙目中悲喜交加,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按在胸口:“师尊果然没有预言错,血莲邪王,以杀证道,他日为王,雄霸阴阳,无伤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鲜血淋漓、尸骨如山,惨若人间地狱的恐怖场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高高的尸堆上,雄视天下,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只觉脑海一震,画面已然消失。
血杀之气酝酿到了极致,我只觉一片虚无,甚至无法感应自己的存在,只是本能的手持天子剑,猛的照着父亲身上的树枝藤蔓挥去,血剑砍在藤蔓上,没有丝毫的阻力。
每砍断一根,父亲就呕血一口,当还剩琵琶骨上的最后两根时,他已经痛的双眼翻白,口中血水黏黏,快要失去最后的意识。
“秦傲天,你给我坚持住了,你抛弃了我十五年,欠了我母亲十五年,你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我紧咬牙关,一抹眼泪,狠心将他琵琶股上的两根枝条给斩断。
咻!
的一声,断裂的枝条如同蛇一般,钻进了血池中,溅了我一脸的血。
这些树枝多年来经过父亲的血气温养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生了根,若想完全拔出来,怕是已无可能,眼下只能暂时保住父亲的命,待出去再做打算。
砍掉树枝,父亲虚弱的睁开了眼,从他的眼神,我看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极度的失望。
我知道他对我发血誓,自甘堕落邪道失望,也许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圈套。
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救他,哪怕是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我深知,想要摆脱这个幕后对这场戏的操控,那就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让演戏的人,成为看戏的人。
“父亲,原谅我,无伤绝不愿意沦为被人操控的傀儡,更无法容忍自己的亲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跪在父亲的面前凄然说道,然后弯下身背起奄奄一息的他,就要往石室外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天子剑越来越沉,身子一歪倒在了血池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想来是刚刚透支了血气,伤了本体,在紫衣的搀扶下,我从血水中爬了起来,捞起父亲,依着紫衣,两人跌跌撞撞往上沿的台阶上走去。
台阶漫长边际,重重叠叠,我走了一阵,更是头晕眼花,眼前似乎是一个阁楼,因为来时走的不是这条通道,我和紫衣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的的往前走。
阁楼内一片漆黑,我血气损耗太大,天生的法眼也变的朦朦胧胧起来,只能凭借着一点模糊光影在阁楼里摸索。
走了几步,紫衣拉着我停了下来,示意有危险。
黑暗中,一股森寒的杀气正潜伏在某个角落里,这人就如同一个老猎手一般,等待着我们进入他的伏击圈,只要踏入半步,就会遭到他狂风暴雨的袭击。
难道是马公子让杀手工会的找到了这来?
不可能,杀手工会的人暗杀我一个无名小卒,犯不着冒着如此大的危险。
正迟疑间,黑暗中那人见我和紫衣似乎有了警觉,陡然从角落闪电般的冲了出来,一道银白色的枪尖化作梨花般笼罩了过来,枪枪致命,没有丝毫的手软。
我本来身手就不是很好,此刻血气也耗的差不多了,勉力用天子剑一格,哐当一声,剑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紫衣一路也是疲惫不堪,两袖轻拂与那人砰砰打成了一团,不过那人似乎修为有限,枪法虽然犀利,却也奈何不了紫衣,两人斗了旗鼓相当。
打斗了一番,那人似乎认出了紫衣的路数,陡然大喝道:“又是你这妖女,说,把我七叔关哪去了?”
紫衣袖子一挥,震开那人的长枪,悠然笑道:“原来又是你这黑小子,无伤,你要找的人来了。”
那人收住了枪势,惊诧的问道:“无伤?”
说完,他嗵嗵的往我跑了过来,待到近前,我才看清楚,来的居然是赵黑子。
“黑子,你小子怎么在这,七叔呢?”
我欣喜的问道,赵黑子听出了我的声音,喜道:“说来话长,我和七叔被这妖女、李中元擒住,原本是想来白桥一探究竟,却不料这里面机关重重,我和七叔走散了,又不敢乱走,已经在这等了一天一夜,不曾想却遇到了你。”
赵黑子平素向来不爱说话,此刻一连串的说下来,足见他在祭坛的日子也是凶险无比,这才见了旧人,欣喜不已。
说到这,他从口袋里摸出火折子,阁楼里顿时有了光亮,赵黑子的目光落在了我父亲的脸上时,他全身颤抖了起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秦世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勉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赵黑子激动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摇晃着我父亲的胳膊,“世伯,你还活着太好了,我爹呢,我爹呢。”
我怕父亲说出真相,七叔说过,黑子向来恩怨分明,若是他知道父亲在封人村杀了他爹,怕是当场就得血债血偿。
此事,本来就有端倪,封人村那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自己怕也是说不清楚,还是先不揭开的好。
其实,我此刻也有满肚子的疑惑,到底是谁逼着我父亲无奈的走了最后一趟镖,父亲为什么在封人村要发疯杀掉自己的兄弟,最后又被关到了祭坛内,不人不鬼的活着,成为召唤瘟神邪魂的血引。
一切也许只有等父亲恢复了才能揭开谜团,想到这,我连忙拉住激动的赵黑子,冷声道:“黑子,他现在虚弱的很,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赵黑子冷酷的脸上已满是热泪,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与我一左一右搀扶父亲站了起来。
我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递给紫衣,赵黑子浓眉紧锁,不悦道:“无伤,你怎么跟这个妖女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紫衣倒是毫不介意,嫣然一笑,谨慎的在前面开路。
紫衣也是面露惊骇之色,赶尸在玄门内虽然隐秘,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我,现在也能用厌尸法赶尸,但同时赶上百具尸体,而且还是在如此天雷滚滚之夜,这赶尸人的修为绝非一般。
因为雷雨夜,一旦尸体受惊,容易尸变,赶尸之人历来因为尸变而丧身的不计其数。
这人选择雷雨夜赶尸,料想是这批尸体比较紧急,另一个,他对自己的赶尸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些尸体散发着浓郁的尸气,或许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强烈的尸气,小邪才这般的狂躁,小家伙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以对于驼子等炼尸人有着本能的仇恨。
“无伤,先别急着动手,看看他到底玩的什么鬼把戏。”
紫衣轻轻捂住小邪的嘴,将小家伙抱入怀里,“小邪,紫姐姐会收拾这些坏人的,你乖乖听话,不然你伤哥哥会不高兴的。”
小邪还是挺怕我的,虽然很不情愿,嘴里呜咽了两声,仍是乖乖的猫在紫衣的怀里,眨巴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赶尸人。
赶尸人慢慢的向我们走近,一股强大的煞气蔓延开来,四周的草木一遇到这股邪气,顿时枯萎。
我只觉寒气逼人,全身血气如凝了冰一般,若非这些日子的苦修,把老蛊婆的本命蛊完全融合了,光是这股煞气就能生生震死我。
小邪似乎也意识到了赶尸人的强大,闭着小嘴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我和紫衣紧闭着全身的气机,借着草丛打量那赶尸之人。
由于松林漆黑,这人又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内,我完全没法看到他的相貌。
酆泉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过赶尸的了,因为现在的水运交通发达,火葬又大兴,是以赶尸这行除非是在一些偏远的山村地区,大部分地方已经鲜见其影踪。
轰隆!
一道雷电从松林中掠过,林子中顿时阴风四起,走在最后的那具尸体头上的黑纱被阴风吹起。
借着闪电的光芒,我不经意间看到了这具死尸的面容。
这人留着一脸络腮胡须,满脸的凶横蛮样,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就是蔡家的断魂镖头南正。
那日我和蔡小七分别的时候,他们随天师府的人接头交货,按理来说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早就回到荆襄了,荆襄离巫山距离遥远,而赶尸人从西川而下,这说明蔡小七在出鬼门关的时候肯定是出了岔子。
叮铃铃!
“赶尸有秽,生人回避!”
赶尸人走的并不快,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透过黑色斗篷往我们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万幸,他并没有发现我们。
待尸队走出百十米开外,我这才从草堆里冒出头喘了口气,紫衣皱眉道:“无伤,这些尸体被尸蜡封住了三魂七魄,仍然尸气、阴气极重,太不寻常了。”
“这里面有一个是我的朋友,不管是死是活,我至少也要捞回他的尸身。”
南正与我也算是朋友,既然撞上了断然没有不救他的道理,正好也借着这机会历练一下,想到这,我与紫衣悄悄尾随,却见那赶尸人领着尸体进了酆泉,走进了一间偏僻的祠堂。
这家祠堂,荒废已经很多年了,不过这一带我却是熟悉的很,小时候没少在这里面玩躲猫猫。
我与紫衣从祠堂侧边的杂物偏门溜了进去。
祠堂里生着火,那赶尸人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就着火堆,正在吃着干粮,而一具具尸体则整齐的倚墙而立。
借着火光,我看到了他的脸,初一看时只觉有些面熟,待多看了几眼,却是心惊的很。
这人竟然跟赵黑子有七八成相似,几乎与黑子父亲赵世伯生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比起赵世伯来,要干瘦许多。
奇怪了,我从未听说过黑子有叔伯的?
我心中暗说。
正疑惑,那人猛然发出一声大喝:“谁,给老子滚出来。”
说话间,强烈的煞气一震,地上厚厚的灰尘四散开来。
我暗叫糟糕,难道被他发现了。
从这人的身手来看,绝对在李中元、燕东楼等人之上,我和紫衣怕难以敌对,我正想开溜,一道人影缓缓从角落走了出来。
这人全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头上蒙着面纱,身形不算高,但却杀气弥漫,声音更是冰冷如铁。
“是我!”
他冷冷道。
赶尸人却像是与他很熟,神色一松坐了下来,撕了一块馕扔进嘴里,嚼了几下说:“尸体一百零八具,全都在这了,这些尸体都是阴年所生,煞气极重。”
“路上有狗吗?”
黑衣人问道。
赶尸人冷笑道:“放心,我是从松子林过来的,那条道上百年没有走过了,而且老子是专挑雷雨夜赶尸,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一路辛苦了,这是钱,你拿去。”
说着,扔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过去。
赶尸人接过,在手上颠了颠,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笑道:“多谢侄……”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冷喝道:“滚!”
从气场上来看,赶尸人修为明显比黑衣人要高,但却似乎对他尤为惧惮,干瘦的脸上阴笑了一声,将钱袋子系在腰间,自嘲道:“哎,老天真是不公,你可真是和好命啊。
不过我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你,以尸练杀,小心天谴报应啊。”
说完,抖了抖手上的衣服,将最后一点馕扔进嘴里,往祠堂外走去。
“我不想再屈人之下,天下之大,惟我独尊,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黑衣人冷冷的低吟了一句,绕着祠堂,细细打量了一圈,有些迫不及待的发出阴冷的笑声,猛的伸出右手,握成爪,紫光闪烁,扣在最左边的一具尸体上天灵盖上。
“桀桀!”
只见一道道灰白的死气被紫手吸入,随着紫气蔓延,尸体很快就化为了枯骨,足见邪功之霸道。
“好阴毒的功法。”
我不禁嘀咕了一句,倒是跟紫衣供奉的邪身吸食血肉有几分相似。
紫衣看了我一眼,似是猜到我心中所想,轻轻道:“他吸的是阴年死人尸身的阴气、尸气,从他的气场来看,倒不像是邪人,应该是为了炼杀气。”
炼杀气?
我的血脉主要就是以杀气为主,邪气为辅,重霸杀,历史上但凡有血脉之人,白起、项羽无不是通过以杀证道,杀人增加自身修为,这种人最适合生存在乱世。
如今玄门虽然大乱,但却无大纷争氛围,更不会有动辄靠杀造成的数十万的死伤,血流成河,以杀证道,是千难万年。
若非我这种天生血脉,天下间多半是以修炼邪气、尸气、灵气、妖气为主的四大种,杀气已然是极少。
这人不惜以阴气极重的尸体修炼杀气,足见乃是一个阴狠、果决、霸道之人。
他在酆泉潜伏了这么久,我和七叔竟然一直都没发觉。
一个时辰后,这人已经毁掉了大半的尸体,眼看着就要轮到南正,我心中有些按耐不住了。
顺手捞起一个用来放贡品的铜盘子,照着那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那人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拳将铜盘砸的粉碎,顿时铜盘碎屑四飞,借着这机会,我飞身一掌血气弥漫掌心,往他面门击去。
要说七叔这段时间的对我的特训是很有作用的,盛怒而发的我,几乎如猎豹一般,动作迅捷,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黑衣人见到我和紫衣,双目杀机一凛,不过他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双手紫色杀气奔腾,没敢使出招式,只是勉力与我对了一掌。
这声音倒有几分神似七叔,但比起七叔要更孤傲,七叔骂我总透着几分调侃,更多的是关切,但这人很明显是在嘲讽我。
不过,他说的法诀倒是出自玄门正宗,应该是友而非敌,否则他也犯不上提醒我了。
伤哥哥!
白灵轻轻的喊了我一声,额头轻轻贴在我的脸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恐惧、哀伤。
不过,在这种生死关头,有任何感觉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丫头,别怕,咱们一定会逃过这一劫的,我用下巴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额头,她全身抖的厉害。
我英明神武的七叔,你到底在哪啊?
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候跟我开玩笑啊,我不敢再多想,盘腿坐定,默念法咒,护住本心。
还好周寡妇唱了几段,或许是自觉无趣,哀叹了一声又停了下来。
衣袖在那新郎面上一拂,那新郎顿时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呆呆傻笑着往她扑去。
周寡妇嬉笑着与那新郎追逐了一番,娇喘着在藤蔓躺椅上躺了下来,优雅的伸出雪白的妙足。
那新郎如痴如醉的捧着玉足,如痴如醉,犹若珍宝一般,贪婪痴缠的俗相着实让我一阵恶心。
“哎,你们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见了女人就像只哈巴狗一样,没有半点骨气。”
周寡妇伸手在那新郎的头上拍了拍,新郎竟然真的如狗一般,乖乖的叫唤了起来,逗得她发出一阵娇笑。
我心中很是恼怒,这女人好生无耻,明明是用邪法控制了新郎,来满足她自大、癫狂的欲望,还如此这般辱骂于人,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转念间,周寡妇玉指轻挑新郎的下巴,极尽妖娆、雅媚之态。
那新郎傻傻的张开了嘴,周寡妇朱唇微张,妩媚的轻轻一呼一吸,一屡屡森白的元气从新郎的口中飞了出来,被周寡妇吞入腹中。
好毒辣的妇人,我心中一惊,居然吸食人的元气。
但凡鬼、狐、妖勾人一般都是吸食血气,人一旦被吸食,全身血肉枯萎,化作焦皮枯骨。
而修炼邪术的妖人,多半则是吸食人的元气,普通人因为阴阳二脉被凡尘所污,早已退化。
只有玄门中人,炼气有成,存于丹田即为元气。
元气被吸走,这人等于所有的修炼全废,对于一个修炼之人来说,比死了还痛苦,还可怕。
被吸干元气的新郎,身形摇摇晃晃,木然的走到了供奉的神台前,嘿嘿的傻笑了一声,猛地拿起案台上的小刀割破自己的腕脉,以血淋浴供奉的邪神。
顿时,邪神像散发出一阵浓黑的乌光,喜堂内发出刺耳的桀桀怪笑声,两道黑色的邪气缠绕在新郎的手腕处,只见那新郎跟触电一般,全身发抖的厉害,不到半分钟,整个人已经被吸成了一具干尸,血肉、生气瞬间被掏空。
人吸元气,鬼吸精血,好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残忍的被寡妇与邪神给活活的分食了。
寡妇从香坛上黏了点香灰,在手指轻轻一弹,地上的枯尸顿时燃烧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为了灰烬飘散而去。
好厉害的手段,今晚怕是难逃一劫了,七叔啊七叔,到底是不是你躲在这石楼内,如果是你,别闹了,赶紧献身吧,我心底暗自默默祈祷。
我可不想被寡妇给活活折磨,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寡妇收拾完新郎,冷哼了一声,一套紫色的薄纱霓裳缓缓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她两手微张,优雅的穿上了薄纱羽衣,缓缓的往珠帘边走了过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着她越来越近,我只能看到一袭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王蛮子死不足惜,只是这腌臜畜生扰了本姬的喜堂,当真是罪不可恕。”
她发出森冷的笑意,慢慢的走到棺材边,扣了几下。
我此刻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她要是突然下手,我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出来吧,我已经闻到了你的生气,或许是因为不屑,又或是孤清自傲,她并没有掀开棺材,而是转身回到了喜堂。
哎,都被人拆穿了老底,我也没啥好藏的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我顶开棺材盖,慢慢的走了出来。
刚要跨出棺材,我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一看,白灵不见了。
没错,就在寡妇走进这里间前,白灵还乖乖的靠在我的身边,然而现在我身旁,只有那散发着臭气的尸坛,白灵凭空消失了。
这真是见鬼了,不,比见鬼更邪门。
上次在封人村客栈,她也是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这次又是,我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时间再多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了棺材,昂然往喜堂走去,我倒要看看这妖婆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到了喜堂,周寡妇背着身子,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在红烛与紫衣的映衬下,散发着妖娆、勾人心魄的魅力,当然我现在小命不保,自然是没心思欣赏她丰腴之姿。
“能走进寡妇村,杀掉王蛮子,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转身,幽幽的问我。
我叫秦无伤,黄泉镖主,我没有隐瞒,照实说了。
此刻站在这,我反而没有刚刚躲在棺材里的那种恐惧了,心底平静如水。
我隐约感觉,她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甚至有种难以表达的复杂感觉。
“秦家人,血脉一族,你本不该存活在这世上,尤其是乱世已近。
不过你命真好,秦剑在你们老秦家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也保了你这么多年。”
她冷笑了一声,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当我看到她的脸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男人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连丢掉性命、毁掉一身修为,都在所不惜。
她有这个资本,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完美面孔,犹如星月般的眼眸,配上那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绝美身段,翩若天仙,有若惊鸿,绝对能让世上最铁石心肠的人柔肠寸断。
她的美,已经是最好的武器了,一颦一笑即可征服任何男人,没有人能忍心对这样的一个绝世佳人狠下毒手。
我原本以为她是个上了年纪的半老徐娘,但不曾想她这般年青,她年纪跟白灵相仿,二十出头,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
只不过白灵像是青莲一般纯白,而她却像是夜晚的紫玫瑰妩媚、妖娆。
她轻盈的向我走来,我心一横,背在身后的手上盲画了掌心雷,两掌各一道。
我不知道以现在的状态能否使出来。
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绝对不会放过,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
最重要的一点,在看到她绝美的容颜时,我心底竟然隐隐发疼,我想到的是白灵这小丫头,是否安好。
“你说完了吗?
如果你不敢杀我,那我走了。”
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要走。
走,当然是不可能的,两道血红的蔓布一左一右交叉横在我的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这么急着走,是因为我不漂亮吗?
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挽着我的手,“你是第一个见着我想走的男人,有点意思,人家倒是有些喜欢你了。”
我一听到她说喜欢我,心都凉了半截,被她看上那还不得吸干元气,再供给她那什么邪神吸成干尸啊。
不过,现在我就是咬牙也得停住了,打死也不能怂。
我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她虽然只是这么轻轻一挽,却扣住了我的脉门,我的掌心雷根本就使不出来,只能是暂时由着她,待稍微松懈,再另想它法从妖女手上逃生了。
哎,方有德这种人,真是无可救药,不知道为啥,看着他我竟然有种恶心的感觉,我还从来没这么厌恶一个人。
“你先回去吧,明晚到三里坡等我们。”
还是七叔懂我,他有些不爽的挥手让方有德滚蛋。
方有德又感激了一番,这才离去。
“小丫头片子,时间不早了,我不介意留你下来。
不过先说好,床只有两张,你就跟我大侄子凑着挤挤吧。”
七叔扬起嘴角坏坏的吐了个烟圈,笑道。
老实说,七叔真的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淡蓝色的烟圈下,他那种慵懒,随意而又潇洒的神态,有几分梁朝伟的感觉。
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说七叔那么帅,我咋就这么普通呢,大眼睛、大鼻子,一点特色都没有。
“大侄子,你那半个月没洗的香港脚,可别熏着人家白大小姐了。”
七叔继续补刀,无耻的拿我这个镖主当逐客令。
白灵白了我一眼,“怪不得你身上有股酸臭味,跟臭爷爷一样让人讨厌,我才不跟你挤呢!”
这丫头来的急,走的也快,话音一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关了门,我问七叔,什么叫饿鬼疽,为啥不让白灵说完。
七叔顿了顿说,饿鬼疽不该出现在世间的,昔日民间瘟疫横行,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饿死之人,死后多为贪婪之鬼,因为不服五谷,他们的怨念更大,秦广王烦不胜烦,是以,阴差对饿死鬼大多采取流放态度。
这样一来,饿死鬼怨念更大了,最后怨气凝聚,形成了饿鬼疽,凡人一旦沾上,就会被饿鬼疽活活榨干。
最盛的时候,民间之人为饿鬼疽所驱,竟然易人而食,纲常顿失。
到了隋末,高僧玄奘目睹隋炀帝荒政混乱引发的民间疾苦,百姓孤苦不堪,时值饿鬼疽大兴,多地出现易子相食的惨事。
圣僧感念民间疾苦与饿鬼疽带来的孽难,有心度化,奈何佛法有限,无法消除饿鬼疽的怨念。
及至贞观年间,陇西一带大旱闹饥荒,饿鬼疽再次横行,圣僧遂坚定西行之意,亲赴西方求得真经。
最终回到东土于大慈恩寺,召集上千高僧齐诵燃灯古佛定法真经,古佛感应,遂显真身,以大智慧驱散饿鬼疽怨念,又亲赴地狱,为恶鬼开持。
至此,饿死鬼怨念才平息下来。
说到这,七叔沉默了片刻,认真的看着我,“古佛显灵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但饿鬼疽再现却是不假的事实,方有德这事不简单,此次走镖,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点了点头,想到饿鬼疽,依然头皮一阵发麻,“七叔,你不是说我八字硬,不是普通人吗,为了老秦家,再难也得闯。”
七叔微微一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咱们走镖的人要的就是这股劲。”
“七叔,这回我非得狠狠敲方有德一竿子,赚个钵满盆满的。”
我打趣道。
“赶紧睡吧,你明天记得去找姓赵的小子,把金元宝啥的都备齐了,他要是愿意跟咱们一起走,让他备齐了家什。”
七叔嘱咐了一句,咬着香烟往卧室走去。
“放心吧,我肯定能搞定他。”
我信心满满道,嘿嘿,好久没见到那家伙了。
在走进卧室之前,七叔嘀咕了一句,“一个饿死鬼就能把饿鬼疽弄到阳间来,这也太邪门了吧。”
我浑身一寒,心中顿时阴云密布,妈的,别老子第一次走镖,就砸了老秦家的锅。
第二天,我一大早,我开着七叔的金杯,就去了西陵白事市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老赵家的白事店。
要说江东就是人多,白事市场热闹的紧,唯独老马家还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
我掀开门口的帘子,刚走进去,就看到白灵正撅着嘴在跟赵黑子讨价还价。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小气,不就是五十块钱嘛,你就不能通融通融,给我打个折吗?”
白灵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宝钞,嘟着嘴嗔道。
“少一分不卖。”
赵黑子背着身子,看都没看白灵一眼,只是低头裁剪着金纸。
“哥哥,我真急着用,要不你给我个电话,我下次还给你,今天身上真没带够哦。”
若是别人,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可爱姑娘,这一声哥哥,五十块钱免了也就免了。
可惜白灵遇到的是赵黑子,他就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听说过买死人东西欠债的吗?
还亏你是干这行的。”
我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扔进了旁边的箱子,替白灵付了钱。
“香港脚,你怎么来了。”
白灵见了我欣喜道,不过这称呼让我顿时满头黑线,险些崩溃。
我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在黑子身边坐了下来,随手就要拿起一个纸人。
刚要说话,赵黑子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手,“不买就别碰,沾了人气,就是你的了。”
“靠,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哥们了,不就一个纸人吗,咱们可是穿开裆裤的交情,我也是你哥吧。”
我笑道。
“滚犊子!”
赵黑子利索的送了我三个字。
老赵家,历代传人都是江东最有名的巧匠,是阳间为数不多,制作阴司之物能在阴司流通的奇人。
正因为奇,价格也是相当的高,而且极少卖给普通人。
试想在普通人眼里,十块钱能买上亿的宝钞,但在这里就只能买一个纸糊的金元宝,他们当然不能接受。
凡来江东办事的奇门中人,必定来赵氏白事店,能否买到东西,就看运气了。
事实上,赵黑子是个性格很古怪的人,做事全凭心情,一旦他心情不好,就是龙虎山张天师驾到,也休想从店里拿走一张纸钱。
像这样的人,是很难有朋友的,很幸运,我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赵黑子,其实并不黑,而且很耐看。
他有着一张刚毅的脸庞,轮廓刀削般,不算帅,但很男人。
他一米七出头,不胖不瘦,典型的南方人。
古铜色的皮肤下尽是钢筋铁骨,如同猎豹一般,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让人心寒的斗志。
再配上他刀子般森冷的眼神,长满老茧的双手,谁都知道,这绝不是个好惹的茬。
事实上,他确实很能打,直到现在,我见到他打趴过无数人,而且从没输过。
我和古怪的赵黑子之所以能成为朋友,除了是世交以外,更奇特的是我们是同一天生日,不过让赵黑子不爽的是,我比他早出生那么半个时辰。
我爷爷在世时,与赵家老爷子是拜把子的弟兄。
小时候,每逢过年,赵老爷子带着他来我家拜会,总会虎着脸让他叫我哥哥。
他虽然倔,但却也不敢忤逆赵家老爷子,每次都含着眼泪委屈的叫我哥哥,然后我就高兴的拍拍他的头,从兜兜里拿出糖给他吃。
上初中、高中那会,我比较叛逆,在学校没少惹事,但并非我一脸胡子,长相凶恶能唬住人,而是因为有赵黑子罩着我。
他不混社会,也不爱打架、说话,但只要我喊他揍人,他绝对连眉头都不眨一下,也不问原因,指哪打哪,江东一带的学生混混见到他都打哆嗦。
高中毕业后,我上了大学,赵黑子承接了赵老太爷的班,至此我们联系就少了。
我回到江东后,因为忙着送快递,极少与他见面,感情很稀疏,老实说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加入黄泉镖局。
“三千金银元宝,装箱。”
我说。
赵黑子也不多说,麻利的走到里屋,很快拿了两个大箱子,扔在屋中间,“老价钱,金元宝十块,银元宝五块,半价折扣,恕不赊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