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爸爸,为什么要有他这样的人渣。
看着妈妈流血的嘴角,浮肿的脸和淤青的手臂,我心里顿时冒起一阵火。
我气不过,抓住爸爸的手就咬,他甩不掉,就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往后面拉。
他越用力,我就咬得越紧。
我的头皮很痛,但我还是瞪着眼睛,发疯似的咬住那块肉。
他捡起地上的竹条更狠的抽我,竹条戳到我的左眼,很痛很痛,血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
他似乎被我的血给吓住,又似乎是掉到地上的那小块肉刺痛了他,松开我,吼叫着出去找药了。
我从他手臂上咬下一块肉,代价是左眼神经线条断裂,从此不辨颜色。
妈妈抱着我语无伦次地哭,慌忙带我去出去找医生,我不懂,我不觉得疼,我只觉得我可以保护妈妈了。
妈妈是我的逆鳞,谁都不可以动。
从那天起,妈妈就病了,这场大病来得突然,病床上虚弱的样子,让我不敢反抗爸爸的毒打。
妈妈需要钱来治病。
他不给我吃饭,不给我钱上学,说都用来给妈妈治病了。
其实我知道,那是妈妈自己的钱。
我开始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里,废瓶子和纸皮子卖钱,收废品的大爷可怜我,总会收得贵一点。
也许是很少收到这种善意,除了口头上的感谢,我也做不出什么了。
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能对我好一点,为什么爸爸却不会。
还有妹妹。
妹妹不常来看望妈妈,她嫌弃家里穷,在城里读小学,住大伯家里。
她看我和妈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的狗一样。
嫌弃中带着熟悉的厌恶。
我不懂,明明我们根本没见过多少面,明明她也是妈妈的女儿。
妈妈说欣欣还小,她不懂,长大就懂了。
爸爸是爱我们的,他只是喝醉了,忘了。
他以前很爱我的。
知知,他很爱我的,对吗?
我抱紧她,闷声应了一声。
妈妈就像一颗浮萍,浮浮沉沉,患得患失,他对爸爸的感情近乎是一种执念。
为了这虚伪的感情,总是疯魔地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