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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不落梧桐月全文小说沈溪年叶疏桐最新章节

九州 著

女频言情连载

983年夏,兴华高中教师办公室。秦老师,我想好了,打算去读书,不过北大的名额换成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深秋的风泛着寒意,沈溪年单薄的身体笔直挺拔,眼神异常坚定。秦老师愣神片刻,旋即狂喜:沈同学终于开窍了呀,我还以为你为了娶叶疏桐把北大名额让给表弟,不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情况极为特殊,必须清除身份,隐姓埋名,你跟家里人商量过吗?不用商量,我自己能决定。沈溪年听到家人两个字,眸子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释然,等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或许再也不会被抢走什么了吧。只因为小姨夫为了救他淹死在河里,父母把表弟接回家,说沈溪年欠他一条命,应该懂得谦让。父母为了弥补亏欠,把所有好的东西给了表弟,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爱上对方。亲情和爱情都已经被抢走。如今为...

主角:沈溪年叶疏桐   更新:2024-12-18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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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溪年叶疏桐的女频言情小说《春色不落梧桐月全文小说沈溪年叶疏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九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83年夏,兴华高中教师办公室。秦老师,我想好了,打算去读书,不过北大的名额换成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深秋的风泛着寒意,沈溪年单薄的身体笔直挺拔,眼神异常坚定。秦老师愣神片刻,旋即狂喜:沈同学终于开窍了呀,我还以为你为了娶叶疏桐把北大名额让给表弟,不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情况极为特殊,必须清除身份,隐姓埋名,你跟家里人商量过吗?不用商量,我自己能决定。沈溪年听到家人两个字,眸子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释然,等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或许再也不会被抢走什么了吧。只因为小姨夫为了救他淹死在河里,父母把表弟接回家,说沈溪年欠他一条命,应该懂得谦让。父母为了弥补亏欠,把所有好的东西给了表弟,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爱上对方。亲情和爱情都已经被抢走。如今为...

《春色不落梧桐月全文小说沈溪年叶疏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983年夏,兴华高中教师办公室。

秦老师,我想好了,打算去读书,不过北大的名额换成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

深秋的风泛着寒意,沈溪年单薄的身体笔直挺拔,眼神异常坚定。

秦老师愣神片刻,旋即狂喜:沈同学终于开窍了呀,我还以为你为了娶叶疏桐把北大名额让给表弟,不过国防大学解密专业情况极为特殊,必须清除身份,隐姓埋名,你跟家里人商量过吗?

不用商量,我自己能决定。

沈溪年听到家人两个字,眸子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释然,等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或许再也不会被抢走什么了吧。

只因为小姨夫为了救他淹死在河里,父母把表弟接回家,说沈溪年欠他一条命,应该懂得谦让。

父母为了弥补亏欠,把所有好的东西给了表弟,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爱上对方。

亲情和爱情都已经被抢走。

如今为了抢走他的北大名额,父母逼着他答应,叶疏桐甚至提出用领证来交换。

沈溪年昨晚在阳台的小床上思考了一夜,终于醒悟过来。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而是选择断绝与他们的关系,再也不想有所牵扯。

红枫如火,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沈溪年背影落寞,周围尽是下班的蓝装工人,他们骑着二八大杆,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热闹喧嚣的世界,与他格格不入。

一辆吉普车停在身边,拦住去路。

上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冰冷的俏脸,叶疏桐满脸不耐烦,跟学校解释清楚了吗?

沈溪年默然。

他当然说清楚了,不过不是按照叶疏桐的命令将北大名额让出去,而是去了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

不待沈溪年回答,宋知简从后座探出脑袋,晃着手里一大堆东西。

表哥,你看姐姐帮我买了好多东西,衣服鞋子,还有收音机呢,她说去北大,不能被瞧不起。

沈溪年盯着宋知简脖子上的项链,脸色剧变,心脏像是被凿穿,鲜血顺便遍布全身。

那是奶奶留给沈溪年的遗物,也是送给叶疏桐的定情信物,想不到叶疏桐如此偏爱宋知简,居然将项链送给对方。

叶疏桐也察觉到沈溪年的目光,眼睛里闪过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知简喜欢,反正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等领证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沈溪年心中苦涩,项链本身不值钱,重要的是其代表的爱,可惜在叶疏桐口中变得微不足道。

也对。

叶疏桐根本不爱他,所以不会珍惜。

宋知简听到领证,眼睛划过强烈的妒忌,故意摆出委屈的样子,哭出声:姐姐,表哥好像不开心,是不是怪我抢走他的北大名额,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抢走他的东西,我活该没人要。

叶疏桐见不得宋知简难过,脸色阴沉如水,恶狠狠瞪着沈溪年:知简的身世已经很苦了,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跟他争?

她急忙摸着宋知简的脑袋,安抚起来,你放心,北大的名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你自己走回家,好好反省,等想通了再给知简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说完急踩油门,决然离开,只留下满地烟尘。

后座上的宋知简冲着沈溪年露出得意的挑衅,脸上布满幸灾乐祸。

沈溪年被呛得剧烈咳嗽,泪水疯狂流下。

看吧。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什么都是错的。

沈溪年矗立在原地很长时间,直到一片枫叶落在肩膀上,单薄的衣裳传来刺骨的寒意,曾经他因为父母偏心无处可去,是叶疏桐说有她在,世界不再缺爱。

可惜连那个说一辈子都要保护他的女人也变心了。

天空阴沉沉的,沈溪年擦掉眼角的泪水,掏出口袋里的一颗大白兔奶糖,苦涩一笑。

奶糖他珍藏了多年,是叶疏桐送他的,她说如果难过就吃糖,这样生活会甜一点。

沈溪年一直舍不得吃,留在现在。

如今奶糖已经变质,如同叶疏桐的爱,变成垃圾。

沈溪年将大白兔奶糖丢进下水道,连同偏心的父母,变心的未婚妻,统统不要了。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毒,因为妒忌就想杀人,你比坏分子更加可恶,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沈父眼睛赤红,望着儿子像是仇人,狠狠踹了两脚。

沈母搂着宋知简,哭的伤心不已:对不起,我只是出去一会儿,没想到酿成大错,知简,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宋知简满脸是血,看起来很严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惨叫起来把父母和叶疏桐的心揪住,但在三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沈溪年露出恶毒的冷笑。

沈溪年从二楼砸下来,受伤比他重多了,此时无法言语,又被踹了几脚,身体如同虾米一样弯曲。

但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及心中的创伤。

父母从来不相信他,就算解释也无济于事。

他们无条件信任宋知简。

足足过了几分钟,沈溪年才站起身,脸色刷白,身体不住颤抖,不由看向满脸失望的叶疏桐。

宋知简可怜兮兮哭着:表哥,对不起,我不该缠着姐姐,让她陪着我,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死了能让你开心,这条命就给你,没必要让大姨和姨夫,还有姐姐伤心的。

沈溪年冷冷看着宋知简,看着他的表演,又看到父母愤怒的目光,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和绝望。

他已经习惯孤独和难过,已经打算将父母和叶疏桐让出去,这些垃圾亲人再也不要了,为什么宋知简还要再而三的陷害自己。

叶疏桐一巴掌打在沈溪年脸上,俏丽冰寒:我都说过会领证,你为什么要害知简,他已经很难过了,你一定要逼死他吗?

沈溪年脸上出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嘴角溢血,呆滞望着叶疏桐。

她与父母一样,毫无底线的相信宋知简。

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罪大恶极之人。

沈溪年本来想要跟叶疏桐解释两句,本以为她至少会怀疑,现在看来没必要。

叶疏桐摇头,神色充满失望:你的行为令我心寒,像你这种不折手段,我怎么放心跟你领证,沈溪年,你真令人失望。

三人不再多看沈溪年一眼,带着宋知简前往医院。

宋知简回过头,冲着沈溪年笑,那笑容像是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直到车子消失,沈溪年再也坚持不住,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夜深人静,霜露冰冷,沈溪年醒来,身体陷入麻木,他挣扎着爬回家,躺在创伤休息了几个小时才恢复一些力气,自个儿涂药。

夜凉如水,却远比不上冷冻的心,父母和叶疏桐的行为,像是一把钝刀,将他的心脏刺出一个大洞,原本支离破碎的精神世界,再次崩塌。

沈溪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在黑暗的阳台上舔着伤口,泪水已经流干,感情早就麻木,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此时只希望时间赶紧过去,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呆着,这个冷血无情的家,像是一张血盆大口,随时将他吞噬。

沈溪年躺在床上,望着夜空,很想念去世的奶奶,世界上除了奶奶,再也没有人真心爱他。

模模糊糊,他睡了过去,却被一盆冷水浇醒。

沈溪年尚未睁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住,强行拖到客厅。

父母和叶疏桐带着宋知简回来,虽然只是些皮外伤,但对他们而言,沈溪年的行为不可饶恕。

沈父狠狠踹了一脚,脸色阴沉:沈溪年,你现在跪下给知简道歉,得不到原谅,就不是我儿子。




这天晚上,沈溪年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父母将他搂在怀中细心呵护,眼睛里充满爱意,比他大两岁的叶疏桐捏着他的小脸蛋,说好可爱呀。

他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泉水中不想醒来,可随着宋知简如同噩梦一样出现,父母的面容狰狞,冲着他大吼大叫,叶疏桐也离他而去,越走越远。

沈溪年哭着说,爸妈,姐姐不要抛弃我,他疯狂往前面追去,可脚下是万丈深渊,掉了下去,绝望和痛苦环绕,无法挣扎。

而父母和叶疏桐没有回头,围着宋知简走向远方。

他则永远沉寂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外边的烟火吵醒了沈溪年,他睁开眼睛,枕头被泪水打湿,原以为不会再为他们伤心,但骨子里渴望着被关爱,被认可,好在这只是一场梦。

一辆吉普车开进院子,看到下车的高大男子,沈溪年赶紧下楼。

溪年,听说你上了北大,不错。

高大男子是叶疏桐的父亲,与家里是故交,曾今被沈父救过一命,所以才定下娃娃亲。叶建国算是唯一真心对沈溪年好的人。

叶建国摸着沈溪年的脑袋,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儿,点点头:算你还懂点事,知道为溪年庆祝放烟花。

叶疏桐皱起眉头:爸,这不是给溪年放的,溪年说不想读书,将北大名额让给知简,知简以后会好好读书,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叶建国脸色微变,刚要呵斥,却被沈溪年拦住。

沈溪年勉强一笑:叔,您刚回家,先休息吧,改天再给您解释。

他不想叶建国刨根问底,不然会泄漏报考国防大学解密专业的事情,他只想安静的离开,不想跟他们纠缠太多。

叶建国脸色微变,瞪了女儿一眼,气冲冲的离开。

现场只剩下沈溪年和叶疏桐。

叶疏桐面无表情:领证的事情,你先不要跟我爸说,还有让出北大名额的事情,你最好有个合适的解释,明白吗?

沈溪年低着头,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

叶疏桐为了帮助宋知简上北大,宁愿跟不爱的人领证,真的太伟大了。

知简年纪小,受不得刺激,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领证的事情,还有昨天让你道歉,为什么到现在没表示?

不等沈溪年说话,叶疏桐咄咄逼人,知简很快去北大,你给他一些布票和粮票,也算是真心祝福。

看到叶疏桐处处为宋知简考虑,沈溪年心中宛如压着一块磐石,无法呼吸:你觉得我身上还有那些票吗?有你和我爸妈的宠爱,他缺少这些东西?

叶疏桐愣住,这才想起沈溪年的处境,神色闪过一丝复杂。

你放心,既然答应过跟你领证,我不会食言的。

叶疏桐只能用结婚来安慰沈溪年。

姐姐,你真的要跟表哥结婚吗?

叶疏桐脸色剧变,猛地看向家门口,宋知简扶着门框,脸色惨白,神色变得无比痛苦。

不是这样......

叶疏桐还没有解释,宋知简便疯狂用脑袋撞击墙壁,满脸痛苦,我不想姐姐跟表哥结婚,我也喜欢姐姐啊......

宋知简表现得极为痛苦,叶疏桐登时慌了,一把将沈溪年推开,上前抱着宋知简。

父母也跟着出来,看到宋知简的样子,纷纷色变。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宋知简上车,前往医院,临走前,叶疏桐冷冷看了一眼沈溪年,语气冰冷:看到了吗?你是故意刺激知简的吧,没想到你那么阴险。

察觉到叶疏桐嫌弃厌恶的眼神,沈溪年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锤,宋知简想要什么,表现的难过一点,全家都要围着他转,所有的错误都是他造成的。

脑海中不断闪烁叶疏桐愤怒的神色,沈溪年告诉自己,不要再为不爱自己的女人伤心,但泪水忍不住疯狂流下。

宋知简那点小把戏,其实稍微用心就能看透。

曾经是叶疏桐看不惯家里偏袒宋知简,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闯进家里将他带走,并告诉整个院子,以后沈溪年谁也不能欺负。

那时候的叶疏桐对沈溪年真的很好,送给他很多礼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疏桐就变了,从对宋知简的厌恶,慢慢变得心疼。

宋知简像是沈溪年的克星,总能抢走他的一切。

沈溪年冷漠看着远去的车子,任凭泪水掉在地上,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叶疏桐流泪,也是最后一次为这个没有温暖的家难过。

以后他将为自己而活,用青春去建设祖国。

沈溪年回到家,开始收拾狭小的阳台,里边的破烂箱子珍藏着叶疏桐送的所有礼物,大到木偶玩具,小到一片秋天的树叶。

他将叶疏桐送的礼物当成至宝,舍不得丢弃。

但现在如同垃圾。

沈溪年将所有礼物整理完毕,放在院子里,一把火烧掉,连同对叶疏桐的爱,一起葬送在大火中。

就在礼物快烧完的时候,叶疏桐回到院子,正好瞧见这一幕。

她看到燃烧的木偶,脸色剧变,心中涌出一缕强烈的惶恐。




冰冷的家,无情的家人。

沈溪年千穿百孔的心,再次破碎,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父母厌恶憎恨的脸,叶疏桐失望的眼神以及宋知简无法掩盖得意的嘴角。

这群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却一次次伤害了他,比阶级敌人更令他心寒。

明明是宋知简陷害,他却要被逼着跪下道歉。

换做以前,为了挽回亲情,想要得到认可,沈溪年会妥协,但此刻他无比憎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出生在这种冷血家庭。

沈父见他顽冥不灵,脸色难看,一脚踹了出去,怒吼起来:你难道觉得自己没错吗?

沈溪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再次吐血。

叶疏桐脸色微变,想要上前搀扶,可想到沈溪年的所作所为,受点惩罚也会还有救。

她拦住沈父,微微摇头。

沈父这才罢休。

沈溪年眼神微动,以为叶疏桐会帮他,可接下来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要大笑。

叶疏桐皱起眉头,神色漠然: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跟我领证,若不是知简命大,估计早就摔死了,作为惩罚,我们的领证必须延迟,为了弥补知简,我会与他先办婚礼。

沈溪年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看着叶疏桐。

这算是什么惩罚?

叶疏桐察觉到沈溪年讽刺的目光,觉得有些理亏,恼火不已:又不是真的结婚,我只是想弥补知简。

父母和叶疏桐盯着沈溪年,下意识站在宋知简面前,防止沈溪年暴怒伤人。

可惜他们失望了,沈溪年不但没有愤怒阻拦,反而露出灿烂的笑,吐出一口血水,龇着牙:那先恭喜你们了,表弟还有表弟妹。

说完了吗,没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沈溪年踩着艰难的脚步,几乎是挪到阳台,再也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宋知简擦着眼泪,故作委屈:表哥,我跟姐姐办婚礼,你会来参加的吧,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我很满足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沈父哼了一声:放心,他不想来,我也会绑去,他以为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吗?

沈母冲着儿子的背影大吼:你要是不来,就滚出这个家。

叶疏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到沈溪年如往常一样妒忌的表现,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安,她并不会真的跟宋知简结婚,只是走个形式。

在她心中,沈溪年因为妒忌失去自我,不能再错下去,这次如果能吸取教训,说不定还有救。

等办完婚礼,再跟他好好谈谈。

可那一声表弟妹,以及脸上释然的笑,却像是一根刺,扎进心脏。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接下来三人再也没有理会沈溪年,不关心他从楼上摔下去会不会死,也关心他会不会逃走。

在他们心中,沈溪年无比在乎这个家,也无比爱叶疏桐。

天大地大,他无处容身。

接下来三天,沈溪年果然没有吵闹,而是呆在家里养伤,父母和叶疏桐则开开心心准备婚礼,婚礼的地方在国营饭店,这对当时的人而言属于极其奢侈的行为。

但为了让宋知简开心,父母掏空家底,费尽心机。

婚礼的时间到了。

沈溪年早早的收拾好东西,等待国防大学的老师来接,父母和宋知简已经去了国营饭店接待客人,叶疏桐因为是戎人所以没有穿婚纱,她走到沈溪年面前。

溪年,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吧,我跟知简只是走个形式,并不是领证,你放心,我还是会跟你结婚的。

叶疏桐信誓旦旦,就像是十一岁那年,他被父母丢出家门,蹲在院子外的梧桐树下,是她带来新的希望,也是她承诺一辈子不离开。

但这才过了多久,叶疏桐彻底变了。

沈溪年脸色平静,淡淡恩了一声。

叶疏桐松口气,真怕今天婚礼上,沈溪年会去大闹一场。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得到教训,以后会乖一点。

叶疏桐执意要带着沈溪年前往国营饭店,她没有在沈溪年的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内心慌乱一片。

沈溪年始终很平静的应付每一句话,仿佛面前的女人不再是心爱的未婚妻,而是一个陌生人。

就在叶疏桐想强行将他拽上车,警卫员来报告,说饭店那边等不及了。

叶疏桐这才罢休,交代沈溪年必须到场,否则以后就不会结婚。

望着匆忙离开的倩影,沈溪年面无表情,提着编织袋,走出院子。

叶疏桐的车子刚离开,国防大学老师的车子便到了院子。

老师问他是否要跟家人告别一下。

沈溪年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这个承载了十五年痛苦的地方,再也不想待下去。

偏心的父母,背叛的未婚妻。

他再也不想见。

不需要。

沈溪年快速上了车,到了国防大学的解密专业,真实身份会被抹掉,隐姓埋名一辈子。

下半辈子,他不想做父母的儿子,不想做叶疏桐的丈夫。

他要做自己,为国效力终身。

国防大学的车子经过国营饭店,沈溪年透过窗户看到站在大门口迎宾的家人,父母和宋知简脸上涌出幸福的笑容,叶疏桐则满脸娇羞,神色略有期待。

他们四个人看起来很般配啊。

车子缓缓离开,国营饭店的四个人,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他,沈溪年将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




沈溪年刚回到家便听到里边的欢声笑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火烧云像是一张极其讽刺的脸,嘲讽他那孤单落寞的身影。

自从父母将宋知简带回家,沈溪年便显得极其多余,就因为小姨夫救了他,他便得一直让,从刚开始的玩具,衣服,到父母的疼爱,最后连未婚妻都不要他了。

他像是游离在世间的孤魂野鬼,默默站在门口,里边的笑声像是一把尖刀插 入心脏,鲜血渗透到脚下的地板,形成一团巨大的阴影,将他淹没。

沈溪年推开门,家里的笑声瞬间消失,似乎他的出现打扰他们一家的其乐融融。

沈母瞟了一眼,指了指旁边的矮凳子,上边摆放着一碗饭,里边只有几根青菜,而他们的桌子除了鱼肉还有牛肉。

从小父母说表弟长身体需要营养,所以将最好的东西给他,逼着沈溪年懂事,让出座位,让出饭菜,如今的他只能住在阳台的破烂小床,吃着捡来的菜叶子。

可父母从未考虑过,沈溪年只是比宋知简大半岁,他也需要营养。

沈母起身,特意将一块鱼肉放在沈溪年碗里,笑了起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赶紧坐下来呀。

沈溪年面无表情:妈,我对鱼肉过敏。喜欢吃鱼肉的是表弟。

沈母这次没有跟以前一样不耐烦,骂他事情多,盯着他的眼睛,难得露出和蔼:你跟学校讲清楚了吗?将北大名额让给表弟,你成绩好,明年再考一次吧。

沈溪年沉默不语。

沈母色变,语气变得严厉:你怎么能不愿意,你可是欠了表弟一条命,让出北大名额又没什么,你应该懂点事。

哪怕经历过很多次,但沈母偏心的样子,依旧狠狠伤了他。

沈父放下筷子,忽然一巴掌打在沈溪年脸上,神色愤怒如同仇人: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不懂感恩的儿子,如果你不同意立刻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沈溪年脑袋嗡嗡作响,脸上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掌印,面对父母愤怒的目光,只觉得身体被无数把刀凌迟,不断颤抖着。

宋知简抹着眼泪,神色委屈:你们不要逼表哥啦,我看着难受,可能是我没有读书的命吧,不怪表哥,只能怪我没有人疼爱。

父母赶紧上前安抚,承诺一定会让沈溪年让出北大名额,还会帮他买很多礼物。

宋知简这才停止哭泣,望着脸色惨白的沈溪年:表哥,我没有想过抢走你的东西,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走的。

沈父勃然大怒,恶狠狠瞪着沈溪年:这下你满意了吗?将家里搞得架飞狗跳,赶紧给表弟道歉。

沈溪年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这群有着名义上血亲的人,此时却想着法子把他逼死。

就在沈父还要上前打人时,一旁的叶疏桐说话了:溪年已经答应让出北大名额。今天去学校讲清楚。

父母这才脸色缓和,哼了一声。

沈母想了想,盯着沈溪年:还算你懂点事,你表弟既然要去上学,那么你就去打工吧,给他赚学费,记住了,这是你欠他的。

沈溪年呆呆望着沈母,这个生了她的女人,怎么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沈母似乎不在乎儿子的反应,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过完暑假就去打工吧,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

父母也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一家人开始商量如何帮宋知简办酒席,毕竟上了北大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没人在意旁边的沈溪年。

他的存在,就像是家里的垃圾桶一样,用得着的时候提一嘴,用不着会毫不犹豫的丢掉。

沈溪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床上,心脏已经疼的麻木,呆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家,压抑让他无法呼吸。

身下已经用了十几年,只能裹住半个身体的床单发霉潮湿。

宋知简却有着明亮宽大的房间,里边摆着各种供销社买来的玩具和糖果,沈溪年只能睡在狭窄淋雨的阳台,刮风下雨,寒冬飘雪,持续了整整十年。

炎热的夏天,内心却无比冰冷。

沈溪年望着夜空,想着还有一个月,自己就能离开这个没有爱的地方。

既然这个家不需要自己,那么就永远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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