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玉晚尉迟砚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群土匪虎视眈眈,其中两个拿刀抵着雪枝的脖子,捆住她的双手。玉晚同样束着双手,看向身前的刀刃,眉心紧拧,按理说此地不是土匪聚集处,怎会有土匪出没?“没脑子的东西,捉拿咱们的人在后面。老子的土匪窝又没抢他的女人,让老子交,老子拿什么交?”络腮胡愤愤不平。他们之所以逃到这里,还不是因为大晚上,山里突然杀上来一支凶神恶煞的护卫,逼着他们交出一个貌美女人。他们近日安分不少,哪里来的功夫下山抓人作恶,这口黑锅背得真冤,让他苦心经营的巢穴啪地烧个精光。络腮胡怒不可遏:“要是让老子知道那祸水是谁,老子非宰了她不可。”玉晚:“......”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祸水就是她。她三言两语判断出走向,尉迟砚发现她逃走,看到她留下的痕迹,以为她进了土匪窝,...
《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玉晚尉迟砚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一群土匪虎视眈眈,其中两个拿刀抵着雪枝的脖子,捆住她的双手。
玉晚同样束着双手,看向身前的刀刃,眉心紧拧,按理说此地不是土匪聚集处,怎会有土匪出没?
“没脑子的东西,捉拿咱们的人在后面。老子的土匪窝又没抢他的女人,让老子交,老子拿什么交?”络腮胡愤愤不平。
他们之所以逃到这里,还不是因为大晚上,山里突然杀上来一支凶神恶煞的护卫,逼着他们交出一个貌美女人。
他们近日安分不少,哪里来的功夫下山抓人作恶,这口黑锅背得真冤,让他苦心经营的巢穴啪地烧个精光。
络腮胡怒不可遏:“要是让老子知道那祸水是谁,老子非宰了她不可。”
玉晚:“......”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祸水就是她。
她三言两语判断出走向,尉迟砚发现她逃走,看到她留下的痕迹,以为她进了土匪窝,所以派人大力剿匪,逼他们交人。
结果土匪不敌他的人,逃窜到了这片地方,和她撞个正着。
“那这两个小娘子咋办,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刀疤挠挠头。
络腮胡狐疑看向玉晚:“都是累赘,杀了杀了,把女人都给老子杀光。”
他烦躁摆手,现在看见女人就瘆得慌。
雪枝惊恐瞪大眼,小卷毛风中竖立:“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家小姐。”
身后的妇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乞求:“不,你别杀我,是你抢来我给你生孩子的啊。”
“没了就再抢,你算老几,你不生有的是女人生。”络腮胡扬手一刀,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割喉倒地,哭声瞬止。
他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妻儿都下得去手,果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玉晚眉心微沉,急中生智,对年轻的刀疤男抛去媚眼。
刀疤心神荡漾搓搓手:“大哥,杀了蛮可惜的,反正那群人没追上来,不如把她俩交给小弟?小弟没尝过这样的......”
他见色起意,从未见过像玉晚这样好看的女人,浑身血液逆流。
络腮胡拿刀背拍拍他的脸:“老子警告你,你想快活别搭上老子性命,必须把她们都杀喽。”
他提刀走向玉晚,满身粗糙匪气,眼带杀意。
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哪有性命重要,只有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子才会把持不住。
玉晚捏紧手心,看着那把沾血的大刀挥向自己脑袋,心脏顿时揪紧。
“大哥你等等,不需要您亲自动手,小弟替您解决。”刀疤男拦住他,嘿嘿一笑,“大哥你先走,小弟断后顺便尿个尿,尿完就杀了这俩贱货。”
络腮胡岂会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老子先杀了你,黄泉路上去尿个尽兴?”
刀疤男瞬间闭嘴,不悦砸吧嘴。
玉晚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那把滴血的刀再度挥向她。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噔噔马蹄声,络腮胡挥下的刀立马收回,刀刃瞬间划破玉晚的脸,血珠唰唰冒出。
“妈的,追上来了。”络腮胡顾不上杀人,连忙把玉晚推给刀疤,“这俩贱人交给你,老子先走,你去断后。”
随即带着人快速撤离,溜得比泥鳅还快。
刀疤男暗骂一句,抓过玉晚两人隐匿在草丛:“你俩都别说话,否则就看你们嘴快还是我刀快。”
玉晚蹲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一伙儿熟悉装束的人从眼前离去,但为首的人不是尉迟砚。
刀疤男警惕心极重,蹲到腿麻也不起身,过了许久,没听到马蹄声,才敢冒出头来。
他拖长了字音,顺道将身上独有的松墨香侵袭到她身上。
若非两人之间有隔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呢喃情人名字。
玉晚缩了缩发痒的脖子,不敢呼吸,耳边仿佛横着一把锋利尖刀,敏锐地从中听出不易察觉的危险。
“怕我?”尉迟砚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微微侧头,薄唇与她耳朵仅隔了一片纱的距离,随时能叼住她脖子。
他没有自称‘本王’,想威吓便威吓,想随和便随和,随性而为。
玉晚两手不自觉抽抽,埋掉那些心思,说不怕是假的,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想。
尉迟砚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清晰瞥见她扑闪的翘睫,她不可掩饰的紧张:“那便是恨我?”
玉晚咬着嘴皮:“......不敢。”
是不可能的。
她只不过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
尉迟砚笑容诡异,意味不明,在玉晚悄悄掀起眼皮时,突然抬手,掌风劈向她的脸。
杀意、戾气,如同疾风扫来。
“摄政王.......”玉晚吓得举手挡脸,牵动胳膊疼得嘤了一声,嗓音发颤。
该死的尉迟砚。
恨她也不必再次动手打人吧。
谁知尉迟砚只是虚晃一招,在掌刃触及她脸之际,突然虚空中一握,从她身后捏出一条疯狂摆尾的小绿蛇。
只听咔嚓一声,蛇骨断裂。
尉迟砚嫌恶将蛇扔地,看她瑟缩如乌龟惜命的模样,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无毒,咬不死人。”
他早就注意到她身后柱子上鬼鬼祟祟的绿蛇,许是从哪个园子草丛爬出来的。
慑人的窒息感顷刻消散。
玉晚胆战心惊呼了口气,脸色青白交加,咚咚跳动的心脏落回胸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会救她?
若是换做她姐姐,他怕是早已急得乱了方寸,哪会气定神闲。
“在想什么?”尉迟砚瞥向她卷翘低垂的睫羽,扑闪个不停,叫人手痒。
玉晚立刻回道:“没什么。”
如今大冷天,蛇不该乖乖回窝冬眠吗?
要是蛇将尉迟砚咬了,不管有毒无毒,依照他的脾气,她绝对死翘翘。
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东西,却没能及时抓住,懊恼之余索性不多想:“多谢......摄政王,回头我让雪枝洒些雄黄粉。”
“你方才一直盯着司马大人不放,在打什么坏主意?”尉迟砚不在意她的处理,捏了捏黏腻的指腹,眉头皱起,掩饰不住嫌弃。
“我没有。”
“你有。”
“我......”玉晚谨慎回想自己的一举一动,心脏怦怦跳动,耳根泛热。
她方才隔得远,偷偷瞥了司马大人好几眼,瞥得很小心,尉迟砚是怎么发现的?
他果真精明,什么都瞒不过。
玉晚想了想,道:“我一介庸脂俗粉,在意荣华富贵,死了夫君没了倚靠,当然要好好审视司马大人值不值得。”
“你与亡夫鹣鲽情深,再放不下旁人。”尉迟砚毫不留情拆穿她,犀利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似要将她看穿。
方才还哭哭啼啼挂念亡夫,这会儿又爱慕虚荣,嘴里没一句真话,小寡妇惯会做戏。
“挂念亡夫和寻后路也不冲突,若真想寻靠山,我也得宁缺毋滥不是?”
玉晚尽量不得罪他,跟他打太极,顺便贬低那胖成球的司马大人。
“我方才仔细审视一番过后,发现司马大人脚步虚浮,平日没少浸淫,指不定哪天死在床上,成第二个短命鬼,岂不误我。”
“是么?”尉迟砚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负手而立,凉凉瞥向她身后。
刚折返回来拿扳指,却听到自己将死消息的司马大人:“......”
有摄政王在,他不敢开腔。
但咱不兴背着人说坏话的昂。
玉晚循着尉迟砚不怀好意的视线回头,脚趾抠地:“……”
仿佛看见自己的经营证碎成两半。
司马大人原以为摄政王已经离开前厅,所以才匆匆折返。
精明目光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本想汇报他想起刺史儿子之事,可以先从他儿子入手。
但此刻很有眼力见地住嘴,呵呵赔笑,再次遁走,两条萝卜腿蹬得快要冒烟,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
尉迟砚胃口一向不好,晚饭没动几口,也没了兴致用膳,和玉晚擦身而过。
“摄政王留步。”玉晚赶紧叫住他,用嘴将怀里的账单叼出来,裹着纱布的手夹住纸,恭敬递给他。
“您手下砸坏我东西的清单都列出来了,共计二百五十两白银。”
她就差直说让尉迟砚赶快赔钱。
她又不是富婆,哪里经得住他们破坏,便好心四舍五入,将二百零六凑了整。
尉迟砚抬指接过单子扫了眼,将纸折好随意塞怀里,态度算不上冷漠:“本王会让人将银子送来。”
在即将错身时突然停住脚步。
尉迟砚偏头看向她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珠,抬了抬下巴,状似无意问:“珠子成色不错。”
她似乎很爱佩戴这个首饰。
玉晚摸着玉珠,下意识遮挡他的视线,谨慎护着,生怕他抢了去似的:“亡夫所赠,不算贵重。”
这是祁景阑亲手做的手串,世间独一无二,她偶尔头痛,玉珠可以安眠。
尉迟砚负在背后的小指微屈,停顿片刻,极轻地‘嗯’了一声,像不屑,又像讽刺似的,转身离开。
玉晚撇撇嘴,扭头冲司马大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三日后,她从司马大人那里拿到经营证,便去见雪枝口中,那位转卖门店的王老板。
“实在抱歉姑娘,咱们已经准备将门店转给......”王老板和善对玉晚解释。
“你跟她废话什么,赶紧把印章拿出来,转让给李公子啊。”妇人怀里抱着小孩儿,冲他吼。
她不耐烦地用屁股将玉晚撞开:“说了不卖你,还有完没完,论有钱你比得过李公子吗?”
李公子是出了名的蜀都霸王蛇,他爹是地方刺史,此距京都天高地远,称得上土皇帝。
玉晚捂住手轻嘶一声,两只脚噔噔后退,雪枝立马护着她,瞪圆了眼怒视妇人。
“我在向这位姑娘解释。”
王老板面容憔悴,看向她怀里的四岁孩子,止不住叹气:“若不转让出去,哪里来的钱治病啊。”
“那你跟她磨蹭什么,她一不能盘下店面,二不是大夫。”
妇人哄睡怀里的孩子,大夫们说她儿子没得治,心烦地将气撒在玉晚身上,“看什么看,把我儿子吵醒怎么办。”
雪枝挽起衣袖:“你......”
她家小姐轻言细语,没说几句呢,倒是这个泼妇一直咋咋呼呼。
玉晚拉住雪枝,目光看向病孩,面色苍白嘴唇乌紫,倒像是......
就在这时,怀里孩子突然抽搐,哭闹不止,妇人气红了眼,恨不得生吞玉晚。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把我儿子吵醒,还不赶紧滚。”
眼底淌过不加掩饰的恶劣。
玉晚身子敏感战栗起来,双臂护在身前,备受屈辱骂道:“尉迟砚,你……你不是东西。”
她红着眼眶,泪痕未干,那坨雾气化为刺骨的耻辱,狠狠扇在她脸上。
他如此羞辱她,根本没将她当作人来看,实实在在当作随意逗弄的玩物。他仗着权势滔天,她没法忤逆他,占尽上风。
“是,本王不是东西,你知道又何妨。”尉迟砚方才确实有些失控,兴许是有关她的谎言一直没查到有力证据,或者愤怒自己三年前的选择,难以忍受那股难言滋味。
不过他也没觉得难堪。
见玉晚咳得小脸通红,抬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眼底沉冷而危险:“玉晚,本王承认对你有两分占有欲,所以你不许嫁给李青州。”
他说不许就不许,凭什么呢?
玉晚咳嗽渐止,眼里写着茫然困惑,和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甘。
尉迟砚眼尾挑起两分笑,笑容诡异古怪,固执地威胁她:“听到没有?”
回想起方才桌上李青州求娶那幕,他心底控制不住火气,自己看上的花瓶,哪怕没动过,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瞧,他的占有欲竟就是如此变态。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想嫁谁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摄政王哪儿来的资格过问我的事。”
玉晚心里火气未消:“何况李校尉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多我一个有何不可。”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拿李青州做挡箭牌。
尉迟砚幽暗的眸光再度黑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夹杂着愠怒拽出水里,也不顾身上浸湿,裹住她的娇躯扔在床上。
“有胆子再说一遍,对谁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呢?”他掐着她的下颚,眼神诡异危险,隐隐克制着癫狂。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逼她将那些话收回去,不许再提。
一旦确认对她的占有欲,便不许任何人窥视他的玩物,也不容忍她有别的心思。心里的种子浇灌着妒火,一点点蔓延生长,或许某一日,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玉晚嗅着湿润的松墨香,触及他眼底的狠戾,莫名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日牢房,他一闪而过的杀意,尉迟砚若发怒真的会杀人,而她不想死。
比起过去那些掩藏起来不为人知的悸动,她怦怦乱跳的那颗心装着更多对他的畏惧。
“尉迟砚,你现在这般又是何意?承认对我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任凭湿漉漉的头发打在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轻微颤着眼皮:“堂堂摄政王逼迫民女,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难道你喜欢我?”
她嘲弄扯唇,鼻头一酸,声音哽在喉咙,委屈娇怜。
喜欢她?不可能。
尉迟砚想也没想便否认,轻抚着她的湿发:“别自作多情,你这张脸贯会勾人,没人不想占有,本王也是同样。”
旁人说得没错,她就是会勾人,轻则勾魂,重则勾心。
他只是对她的脸起了心思,私欲作祟而已,至于她这个人,他绝不可能犯蠢动心,她不配,也没资格。
手指慢慢游移回她的唇边,不由得想起上次,她狠狠咬住自己脖子,真想她咬深些。
暧昧流转间,旖旎晃荡。
许是薄雾散去,他眼里倒映出她清晰的身影,粗粝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腿,心里的弦轻轻争鸣,渐渐将理智溃散。
玉晚清醒地看他沉沦,在他触碰到唇角那刻,冷漠讽刺道:“你若占有了我,姐姐怎么办呢?”
思及此,她慢慢松开捏紧被褥的手指,警惕他的靠近。
余光却瞥见什么东西滑落在侧。
尉迟砚显然也注意到那样东西,是块吊着红绳的玉佩,新婚夜便束在她腰上的,他将熟睡的她抱上马车,衣服一裹,无意将玉佩裹了进去。
玉晚脸色微变,伸手去捡,却有一只修长分明的手快她一步拾起。
尉迟砚捏着玉佩,眸光沉了沉,嗓音诡异低冷,夹杂着浓浓的不悦:“定情玉佩?”
是玉晚和李青州定亲前,互相交换的定亲玉佩,也不知怎么裹到了马车上。
“.......不是。”玉晚收回手,识相地摇摇头。
她没能和李青州结成亲,玉佩终归是要还给人家的。
尉迟砚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捏着玉佩的吊绳:“既然不是,留着也无用,本王替你扔了。”
不待玉晚反应,他撩起车帘,玉佩随手扔出,砸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被咕噜而过的车轮子碾碎。
玉晚慢慢攥紧手指,抿唇没有反驳。
尉迟砚耐心告罄,一把抓过她细白的脚踝,强势拖过来,拔开塞子,手指挖出一抹药,意味深长道:“前面的茂县不太平,流民四起,晚晚不会逃吧?”
玉晚羞恼别过头,感受着药物的冰凉,紧张得以缓解:“人生地不熟,我怎么逃。和流民相比,不是跟着你比较安全?”
“当然。”尉迟砚抹完药,替她盖好被子,那双深沉的眼眸盯了她片刻,大掌拍拍她的臀,“本王会护着你。”
他的动作引得玉晚缩了缩肩,怕他看出异样只能死死咬紧贝齿。
尉迟砚勾唇轻笑,笑容诡异难测,难以看出是否真情流露。
在下马车之前,尉迟砚拿来一套新衣给她换上,将自己那块玉佩挂在玉晚腰上:“本王的玉佩,掉了唯你是问。”
玉佩上刻着麒麟,是玉晚及笄那年,她和尉迟砚的定亲信物,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这里,神色莫名复杂。
“还有这对耳珠,很衬你肤色。”尉迟砚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随后摸出一个匣子,拿出一对红色耳珠,上面雕着山茶花。
他摸了摸玉晚的耳垂,顺着细小的孔洞将耳勾穿过,珠圆玉润,精致小巧,比想象中的还更娇美,不由得看热了眼。
玉晚漠着小脸,趴在他怀中任其摆弄,活像店铺里针扎的娃娃,任人装扮也不吭声,目光却透过车帘,悄悄打量街上人来人往的车马。
县城外蹲着饥饿的妇女孩童,渴望畏惧地盯着马车,流民不少,但每日布粥救济,没有引起动乱,城内正常无异。
尉迟砚身边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她单独行动,他们会寸步不离守着她,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要怎样逃出去呢?
好在尉迟砚将她的丫鬟雪枝带了过来,一行人住进客栈,玉晚以身体不适为由,让雪枝去捡了几副药,嘱咐她亲自去厨房熬药。
她是大夫,知道捡哪些药性温和的药避孕,她不想怀上尉迟砚的种。
“客栈简陋,你伤口有些发炎,近日饮食只能清淡些。”尉迟砚让人端来清粥小菜,在房里与她共进晚膳。
三菜一粥。
蒸蛋、焖笋、清蒸鱼,和玉米瘦肉粥。
玉晚耳根微红,要不是他前几日不知节制,她也不至于……思及此,偷偷剜了他一眼。
却不料被转过身来的尉迟砚逮个正着,他顿了顿,眼里也没讽刺,将她抱在自己腿上,下巴抵着她的肩,看她用膳。
“退婚。”
男人字字冰冷,顺着雨珠沁入骨髓。
十九岁的玉晚用手背拂去侧脸雨珠,荔枝眼不敢置信瞪大,心脏微微扯出一丝疼意:“什么?”
眼前男人青衣玉立,伞下隐约窥见颧骨、下颚凌厉,握着伞柄的骨节冷硬泛白。
正是她倾慕的宁远侯世子,及笄那年订下的未婚夫尉迟砚,身患残疾,凶名在外。
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他压根不认得她这个人,这张脸,甚至不记得她救过他性命。
“经人提醒,本世子才想起还有一桩婚事,过了年关便要成亲。”
他撑着天青色油纸伞,任凭雨水哒哒砸在伞面,余光未施舍给她半分,如尖刀狠狠刺入她心脏。
玉晚面容憔悴,因彻夜照顾她娘,身心俱疲,眸里的光更因这番话而黯淡下去。
原以为他专程叫自个儿出府,是为培养感情,心中暗觉甜蜜,没成想是退婚。
是她哪里不如他的意吗,还是如传闻所言,他喜欢的人是她二姐?所以为了二姐悔她的婚?
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紧闭双腿站在屋檐下,睫毛上结出细密雨霜,右眼皮跳了跳。
心底仿佛堵了一团湿棉花,呼吸不畅,莫名其妙觉得委屈、沉闷。
“世子可考虑好了?”她揪紧手帕,抬眼盯住他眉尾细疤,心中忍不住泛酸。
细密雨珠飘到她唇上,微微一抿,有种苦莲的味道,晕染整个胸腔,跟着苦涩麻木起来。
尉迟砚握紧伞柄,墨眉星目,唇齿凉薄:“你我婚事,非我所愿,就此作罢。”
话音如同冰冷的雨,不带丝毫感情,仔细辨认,却能听出不耐烦和厌恶,在她心脏狠狠划破一刀。
“可是......”玉晚咬住下唇,视线随着伞尖滑下的雨珠落入水洼,呆呆望着他冰冷的倒影,怅然若失。
好似她的一颗心也落到了水坑里,滚上了卑贱的泥。
婚事等同名节,是皇上所赐,他不仅要抗命,还要毁了她名声。
她心知情爱无法强求,可喜欢的人悔了她的婚,一下子击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休怪本世子断你荣华,要怪只怪......”他指腹轻旋伞柄,压住心底不耐,“皇帝老儿不是东西,非要强人所难。”
他眼底淌过一丝诡异和古怪,又像危险与残忍,眼神无不讽刺‘那老东西没几日活头’。
至于未婚妻名节?不在他考虑之内。
玉晚死死压住心中讶异,假装没听见杀头言论,鼻尖通红,眼眶微微一酸。
他连皇上都敢骂,自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区区国公府非嫡非长的继女。
是啊,他从来都看不见她。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未觉得爱他是件痛苦的事,可这一刻,她竟觉得好累。
玉晚愣了片刻,母亲病重身影一闪而过,紧盯水洼倒影委婉道:“世子可否......可否再斟酌几日,家母她......”
她脸皮薄,短短数字,已是将声音压低再压低。
“本世子没功夫陪你耗,还请三小姐将定亲玉佩交出来。”
尉迟砚耐心耗尽,眉心隐隐挤在一起,“都说三小姐聪明,应当不会如市井妓子般,无礼纠缠。”
他字字带刺,懒得吝啬她一个眼神,不然准能瞧见她神情受伤。
妓子……
她堂堂正经闺秀,在他眼里如妓子?
玉晚张了张唇,心底仿佛压住一块大石,沉重又酸楚,无力感油然而生,有点想放弃。
玉佩放在娘那里保管,若是交出信物,娘定会知晓。
病来如山倒,娘已病重三月之久,迟迟不见好转。
方才她本要照顾娘喝药,谁知中途下人来报,说世子有约,娘还笑着安慰让她先见世子,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她心中莫名不安,压紧心头如针扎般的难受和酸涩:“家母病重,唯恐时日无多,可否恳求世子延......延期。”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憋着气说出,声音都在颤抖。
念及娘亲病重,她也只能拖延,并非不愿退婚,也许有一两分私心作祟。
尉迟砚以为她在找借口。
毕竟她身份尴尬,处境如履薄冰,如同摇尾乞怜的野狗,也如花楼里的庸脂俗粉,舍不下他这座靠山也是应当。
却不知她为荣华富贵,连家母病重的谎言也编得面不改色。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尉迟砚撕下伪装,冷漠疏离,犀利目光朝她扫去。
却只能瞥见她屈膝放低姿态,细眉微微蹙起,看不清巴掌大的正脸。
他把玩着伞柄,不耐烦,外泄情绪饱含诡异恶毒:“舍不得你娘,那干脆和你娘一块儿去死啊。”
似在骂她,也似咒己。
话落,连他自己也不禁轻嗤,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玉晚愣愣不语,眼圈迅速泛红,抬头失神盯着他侧脸,极为陌生,像要死死烙印在心里。
她难以置信,他竟冷漠恶毒至此。
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何要咒她和病重的娘......去死?
他知不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娘亲啊,连做梦都在跪求神佛,盼娘好转。
本以为他与传言不同,只是脾性古怪,没想到终究是她看走了眼。
自尊心终是随着他的恶语寸寸碎裂,仿佛飘摇在风雨中的桅杆,咔地一下折断在溺死人的深海里。
“望世子嘴下留情,我娘无辜。”
玉晚面色一点点冷白,最终化为荡不起涟漪的死水,颤了颤眼皮,规矩后退:“劳烦世子稍等,我这就去取信物。”
耳边似传来讥笑嘲讽,一根根刺往她心里狠狠扎,堵不住伤口。
她当年真不该救他。
他不记得也好,就算记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喜欢的人是她姐姐。
“她那张脸和她娘一样妖媚惑人,难怪世子看不上,还妄想攀高枝,做什么白日梦呢。”
“又不是真正的国公府之女,说到底也不过是女凭母贵的下贱玩意儿罢了,世子心属之人可是她姐姐。”
“就她那样的身份,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据说还不要脸勾引过她大哥呢。”
来时雨不大,玉晚未撑伞,所以往回走时,渐大的雨势如利刃般朝她刮去,湿掉半身衣裙。
像孤零零的小雀鸟,努力扑哧扑哧,可雨天里怎么也飞不动翅膀。
尉迟砚视线冷冷瞥去,青伞将他眉骨映得诡异冷硬,动了动唇,想到什么,又住嘴。
最后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瘦削女子,娇弱倔强背影里。
玉晚提起衣裙憋着气,迎面碰上撑伞而来的丫鬟雪枝,雪枝红着眼眶哽咽道:“小姐……”
心中预感越发不妙,还不待玉晚回神,别院便有人匆忙来报,说夫人病危。
玉晚神情恍惚,只觉浑身如坠冰窖,将她生生溺在水底,她想呼吸,却喘不过气。
从未有一个寒冬,像今日这般冰冷,细瘦肩膀冷得止不住抖动。
“不可能……”娘方才还好好的,笑着让她去赴约,精神好多了,怎会突然病危呢。
难不成,娘之前是回光返照吗?
她强撑着身体,急急奔向薛夫人院落,寒路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出血,还将娘为她做的衣裳摔了满身泥泞。
玉晚摸了摸泛酸的下巴,死死咬着唇,用破皮的手掌紧紧捂着心口,眼眸憋着氤氲雾气,慢慢爬起来。
“小姐,您小心......”雪枝担忧跟在身后,“是路没修好,石头挡人,奴婢替您出气。”
她哄小孩子似的,狠狠踩了蹦出来的石头几脚,踹肿了两根脚趾头。
叉着圆润小腰,嘴里还呸了呸,说不许欺负她家人美心善的小姐。
可从后门到别院的路实在太难走,一路上磕磕绊绊,几乎耗费了玉晚半身力气。
她死死咬着唇,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害怕到难以喘息。
娘还没看到她成婚,还没亲手给她挽发,没看着她的囡囡嫁为人妻。
她明明已经求了神佛,神佛会保佑娘亲的……
玉晚一路跑,喉咙灌满冷风,胸腔疼痛难忍,等赶到薛夫人房间,看到的却是娘亲咽气,垂下手腕的最后一幕。
面色青白的人双唇紧闭,再也不会开口,叫她一声乖宝儿。
玉晚手脚僵硬,失去力气,扶着门慢慢跪在地上,情绪憋了又憋,红着眼睛呆呆望向床前,许久才细碎哽咽出声:“娘……”
.
.
.
PS:女主下章立马不爱,后期崛起反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