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口吻让我如鲠在喉。
半年前,是我信誓旦旦和小姨保证傅敬白会娶我。
可我不敢和小姨说,傅敬白嫌弃我父母双亡,是上不得台面的孤女。
他声称,穷山恶水出刁民,如果要办婚礼,我家的亲戚一个都不准出现,他不想沾惹穷酸土鳖气。
小姨包容我没有多问,只给我打了五百万,让我别委屈自己,婚礼办的大一点。
我的心被绞的钝痛。
“小姨,以后我不会任性了,回去了好好孝顺您。”
小姨松了口气,“五年都不肯带你回家见一面他父母,也不让我见一面的男人,分手了也好,以你的条件,小姨能帮你找到更多优质男青年,咱们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内耗。”
“嗯,你等我,一周后见。”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开门声响起。
傅敬白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冷着脸丢在桌上。
“你在和谁打电话?
一周后见?
和谁见?”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一个客户,下个礼拜有个合同要面谈。”
他缓和了脸色,看向桌上我点的还没来得及吃的外卖,沉下脸,“都怀孕了,天天吃外卖,懒死你算了。”
“你喜欢的草莓蛋糕。”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给我带吃的回来。
我抬头看了眼。
盒子打开,蛋糕上面没有一颗草莓。
留下了许多被挖掉的小坑洞。
他表情凝滞,尴尬地想起,喜欢吃草莓蛋糕的人是方萌萌,不是我。
“明天我就去投诉那家店。”
没有理会他蹩脚的借口,我笑着接过来,切下一块自顾吃起来。
这家店不便宜,口味也是出了名的好。
方萌萌拙劣又明晃晃的挑衅,远不值得我浪费美食。
傅敬白在我旁边坐下。
破天荒的好脸色。
“要是不喜欢我发的婚礼场地图,就按你喜欢的来。”
我眼都没抬,“好。”
“萌萌就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的,你……”我点头打断,“嗯,我理解的,她这个年纪的女生,确实爱闹爱玩。”
“江芷,你是发烧了吗?”
他伸手要摸我的额头,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是方萌萌的专属铃声。
夹子音的方萌萌,撒娇说自己来了例假,如果有人能帮忙揉肚子,她愿意穿上最性感的一套内衣以身相许。
一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连外套都忘了拿,迫不及待要离开。
我叫住了他。
他眼中的厌恶喷薄而出。
“江芷,又想来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也不看看你那能夹死苍蝇的鱼尾纹,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岁小姑娘?
给你脸了是吗?
要死赶紧死。”
我平静听他骂完,指了指茶几,淡淡道,“红糖姜茶带上,她可能需要。”
一室静寂。
沉默过后,傅敬白过来拉我的手。
却拉到了我空无一物的手指。
他的脸骤然黑了,“你的戒指呢?”
我眼都不眨,“放在房间了。”
他半信半疑地盯着我许久,嘴巴翕动几下想说什么,我迅速把姜茶找出来塞给他,“女生来例假确实很难受,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