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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羁绊 番外

紫丶肥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倚靠在象牙椅中的老者仰起头,将水晶杯中盛的液体尽数倒入口中,些许猩红色的液体沿着下巴凌厉的轮廓滴落地面,微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桀桀......这些年承蒙供奉,特别是这百年佳酿,恐怕除了皇室,只有那些上位血族才有机会享受得到。”他缓缓起身,满头银发中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这是精灵族最典型的身体特征,右侧脸颊上有着道自眉毛一路延伸至下巴的疤痕。银色眼眸注视着庞士载,道:“你应该不是光来看我过得怎么样的吧?”庞士载用温和而清冷的声音道:“想当年,你盗取精灵族秘宝遭到通缉,是殿下命我暗中助你躲避追杀,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啪的一声轻响,长者握在手中的水晶杯登时被捏得粉碎,残留在杯中的几滴猩红液体洒在地上,犹如鲜血般触目惊心。深邃的眼眸却又...

主角:祁雨松赵桔禛   更新:2024-12-16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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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雨松赵桔禛的其他类型小说《永恒羁绊 番外》,由网络作家“紫丶肥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倚靠在象牙椅中的老者仰起头,将水晶杯中盛的液体尽数倒入口中,些许猩红色的液体沿着下巴凌厉的轮廓滴落地面,微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桀桀......这些年承蒙供奉,特别是这百年佳酿,恐怕除了皇室,只有那些上位血族才有机会享受得到。”他缓缓起身,满头银发中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这是精灵族最典型的身体特征,右侧脸颊上有着道自眉毛一路延伸至下巴的疤痕。银色眼眸注视着庞士载,道:“你应该不是光来看我过得怎么样的吧?”庞士载用温和而清冷的声音道:“想当年,你盗取精灵族秘宝遭到通缉,是殿下命我暗中助你躲避追杀,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啪的一声轻响,长者握在手中的水晶杯登时被捏得粉碎,残留在杯中的几滴猩红液体洒在地上,犹如鲜血般触目惊心。深邃的眼眸却又...

《永恒羁绊 番外》精彩片段


倚靠在象牙椅中的老者仰起头,将水晶杯中盛的液体尽数倒入口中,些许猩红色的液体沿着下巴凌厉的轮廓滴落地面,微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桀桀......这些年承蒙供奉,特别是这百年佳酿,恐怕除了皇室,只有那些上位血族才有机会享受得到。”

他缓缓起身,满头银发中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这是精灵族最典型的身体特征,右侧脸颊上有着道自眉毛一路延伸至下巴的疤痕。银色眼眸注视着庞士载,道:“你应该不是光来看我过得怎么样的吧?”

庞士载用温和而清冷的声音道:“想当年,你盗取精灵族秘宝遭到通缉,是殿下命我暗中助你躲避追杀,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啪的一声轻响,长者握在手中的水晶杯登时被捏得粉碎,残留在杯中的几滴猩红液体洒在地上,犹如鲜血般触目惊心。深邃的眼眸却又清澈见底,仿佛能倒映出世间万象,轻声地问:“那你想要我如何回报?”

看了眼精灵族长者,庞士载淡淡地说:“大师只需帮我窥探下此人,殿下要知道他今晚都见过谁,都说了哪些话,仅此而已。”

长者点点头,瘦成筷子一样的指头指着面前一碗即将干涸的碧绿粘液,用宛若游丝的声音吟唱起咒语,粘液荡漾起微波,逐渐浮现出赵桔禛的面容,从言行举止乃至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活灵活现。

永恒之森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宫殿,当初建造这座宫殿的时候,精灵族施加了魔法,将树木和石头融合在一起。

宫殿的顶部是茂密的森林,并有岩石加以巩固,墙面是由晶石堆砌而成,粗壮的藤蔓紧密缠绕其上,数十棵参天大树错综交结将内部隔成一间间相对独立的空间。

其中一个空间内,站着一名看上去优雅高贵的女子,墨绿色的长发被高高盘起,用金色蔷薇纹饰的发带束成髻,浅灰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上层贵族特有的冷漠。

她看着下方闪烁着璀璨星辉的湖面,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很好,你竟然还敢利用月之井水做窥探媒介,我忽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你会喜欢。”然后纤纤玉指轻点湖面,激起一圈涟漪。

庞士载专心致志的看着关于赵桔禛的一切直至终结,一言不发的陷入沉默,接着轻叹一声,道:“你的这番话令我很为难啊......”

“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划破了密室内的寂静。

庞士载闻声转头望向那里,只见那个精灵族长者正用力扼住自己的脖颈,双眼突出,然后爆成两团血雾,七窍都在向外喷着灼热的血雾。

精灵族长者颓然倒下,鲜血源源不断自身下蔓延而出,接着出于本能的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惊怖的场景令庞士载脑海一片空白,意识的最深处中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马上离开这里!”

三个小时之后,一群黑衣人站在了这座高塔群前,用看待死人的目光打量着全副武装的巡逻守卫。

仅仅过了几分钟,整个高塔群落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里面所有的侍从和守卫都变成了尸体,主塔的每一个窗口都在向外喷吐出火焰。

其中一人静静地看着这片火海,冷漠的瞳孔深处隐藏着一丝怜悯。

燕王府,啪的一声轻响,做工精致的水晶杯自赵桔渊手中滑落,和地面做了个最亲密的接触,最终等待着它的是粉身碎骨。

赵桔渊怔怔的看着端坐在对面的庞士载,中间的桌子上除了酒具,更堆满了数十份计划书、名册和卷轴。从规制上看,其中一部分属于燕王赵桔禛,另一部分应该是出自庞士载的手笔。

赵桔渊漫不经心的翻阅着面前的计划书,一目十行匆匆翻至最后一页,随手往桌案上一扔,道:“没想到他竟然能走到这一步,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成功得多。”紧接着曲起右手食指,往桌案上轻轻一扣

一个仆役装扮的老者在其身后悄然现身,庞士载满脸震惊的望向老者,却惊讶的发现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看不清老者的真实容貌,就好像他的容貌被浓雾遮挡一般,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又摄人心魄。

赵桔渊拿起桌案上的一份名册递给身后老者,沉声嘱咐道:“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此时不容有失!”

老者接过名册收入怀中,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看了眼庞士载,道:“如您所愿!不过,殿下......”

庞士载微微一笑,不过笑容中更多的是尴尬,轻声道:“燕王殿下,我手上有件要紧事还没处理完,大致上还需要半个小时。”

燕王赵桔渊心中明白,这是庞士载替自己找的借口,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嗯,先生尽管自便。”

直到庞士载踏出房间,老者方才拿起桌案上的那份计划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对其中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看完后眼中满是惊喜,可旋即又黯淡了几分,最终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赵桔渊陡然睁大眼睛,“王伯,为何叹气?”

王伯从旁边资料堆中找出几页,快速翻阅起来,“这份计划有些过于天马行空了......”

赵桔渊点头,“我知道,不过,就目前而言,这是成功几率最高的一份计划了......”

“王伯,依目前的态势来看,老十四意欲染指储君之位,我不能留下这个隐患!”赵桔渊目露凶光,沉声道。

王伯深深凝望着赵桔渊,迟疑了一下,平静地劝解道:“殿下,就算你要动手,也不能选这个时间节点。”

“王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赵桔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出人意料的温和,口气也随意普通,好像他此刻并非决定了一人生死,而是在和老朋友商量一次下午茶的邀约。

王伯的脸色陡然苍白了几分,“殿下,请先冷静下来......”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储君之位,我志在必得!绝不会允许他人染指,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行!”赵桔渊道。


徐立本指尖在茶几上写下两个字,然后随手一抹,字迹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右宰神色如常,品了口香茗,方道:“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徐立本也不起身,指了指头顶,淡道:“无论这一局下到何处,既然我已入局,那就要全部抹去重下。”

右宰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方道:“需要我做什么?”

“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徐立本也不解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瞭望星空,以免神色变化泄露心事。

右宰先是松了口气,旋即越想越觉得不对,道:“你总需要些帮手。”

徐立本再转身已是满面春风,含笑道:“不用!”然后行了一礼,退出房间,结束了这场对话。

徐立本坐在宽大舒适的扶手椅中,心中涌上千百个念头纠缠在一起,在这团乱麻中他也颇为意外自己的镇定,手都未曾颤抖一下,甚至没有在书函上留下多余折痕。

他在4A纸上反复写写划划。从天色泛白直直到月上梢头,连进膳时间都耽误了方才罢手。

桌案和地上散落着的字条,那上面记载着混乱不堪却又错综复杂的朝局,彼时心已如明镜般敞亮。

一抹狠辣之色从脸庞上一闪即逝,许久方才苦笑一声,叹道:“唯有兵行险招方能出奇制胜。等您明白过来,但愿不会埋怨、怪罪于我。”

又坐了片刻,徐立本长身而起,将所有字条付之一炬,这才推开房门,跨出门外。

他一脚还未落地,忽然发现前路上站着一人,下意识横跨一步,错开路线。

这是个富态老者,和蔼的脸上有一丝忧色,“大少爷。”

听到老者的呼唤,徐立本耳朵动了动,算是听到了,却是纹丝不动。

“大少爷。”老者微微弯腰行礼,然后敛目不动。

徐立本微微一颚,低下头默然了会,轻声道:“凌叔,过了今日,帝都将要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如果可能还望照拂一二。”

凌叔震惊的注视着徐立本,忍不住拍了下额头,片刻方才叹一口气,“老爷知道吗?”

徐立本抬起头正视老者,语气透着隐怒,“凌叔,这件事父亲还是不插手为好。”

凌叔此刻眼皮也不禁跳了几下。自己是看着徐立本长大的,他以前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心中不禁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忍不住长叹一声。

饶是徐立本再沉稳,这时也有些难以淡定,从怀中取出密函,“劳烦凌叔将它转交给父亲,转告他就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这个......”凌叔一脸无奈,但看到徐立本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妥协道:“好吧......”

徐立本走向凌叔,抱了抱他,说:“凌叔,我走了。感谢您长久以来的照顾,您多多保重,等这件事完结,我回来请你喝酒。”

凌叔深深叹气,眼睛无法控制地湿润了,缓缓地说:“立本,我就送你两个字:活着。”

徐立本用力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养育他的家。

翌日,徐立本入宫觐见,毅然请辞禁卫军副总管,理由是自己武学陷入瓶颈要重回师门磨砺,灵帝表示尊重其意愿应允此事。

帝苑秋猎是海森帝国针对皇室、门阀和世家未成年核心子弟举办的仪式,主要是让他们熟悉杀戮,同时在杀戮中成长,唯一保证的只是每个参与者最基本的生命安全,至于是否伤残则不在保障范围之内。

曾经有句至理名言:运气往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不能保证每一次你的对手都比你弱小,但要学会以最小的代价将你的敌人送入地狱。

校场的阅兵台上已经做了一番布置,各门阀世家掌权人早已入座,正中央摆着一张空榻,显然是海森灵帝的位置。

所有参加帝苑秋猎的核心子弟都在高台下列队,他们身后是配给给他们连队的连长。

八时整,灵帝准时登上阅兵台,扫视着台下参与此次帝苑秋猎的一众人,“孩子们,朕有时候真的羡慕你们啊!年轻,朝气蓬勃,有着无可限量的未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从你们之中能走出国之柱石!桔禛,上来!”

站在台下的赵桔禛,顶着无数火辣目光走上台,规规矩矩的行礼,“儿臣在。”

灵帝拉着赵桔禛的手,对台下所有人道:“今日朕为你们践行,希望诸位不要辱没各自门楣,桔禛,希望你依靠真才实学取得好成绩!”

赵桔禛默默点了点头。

各门阀世家掌权人微笑以对,台下众人则有人绷不住露出异色,帝国天才早有公论,赵桔禛虽为皇子但才学平平,更何况身后无势力支持,真不知道灵帝为何要让他上台。

观礼台区域中,燕王赵桔渊远远看着赵桔禛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如铅云低垂,‘趁现在尽情享受吧,再过不久你会发现连呼吸都是种奢侈!’

片刻后,一艘飞艇腾空而起,载着此次参加帝苑秋猎的参赛者们向远方飞去。

赵桔禛透过面前的一个小小的舷窗,静静地看着外面迅速掠过的浓密云团,偶尔还可看到云团中绚丽光芒。

三天后,飞艇降落在暗月城郊的飞艇降落点。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四季如春并没有江南水乡特有的梅雨季,至少在南方边境中是如此。这座连帝都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小城,驻扎着两千帝国精锐。

这次帝苑秋猎的内容很简单,暗月城附近的暗月山脉被一伙叛军占据,他们要做的便是从叛军手中重新夺回。

至于进攻计划,则简单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自由猎杀或组队猎杀,所有反抗者就地格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里除了野兽之外,每年还会投放数量不等的叛军,供狩猎用。以击杀和俘虏叛军数量来评定个人最终成绩。

当然所谓的叛军,自然是帝国投放的战俘。

一辆辆载重卡车散发着喧嚣而狂野气势,呼啸着从公路上碾压过去,宛若史前巨兽酣畅奔腾而过,扬起漫天尘沙。

投放战俘的其中一艘飞艇上,舰长嘴角露出丝阴森的笑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衣袋。那里放着一张两大帝国通用的银行卡,里面已经存入了一万金币,这仅是订金而已。

当想到那位大人物许诺的后续种种好处,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舰长收起笑容,走向舱底,守卫在底舱门口的士兵,立正敬礼一气呵成,道:“舰长好!”

舰长回礼,然后义正言辞道:“我得再下去确认一下,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可是......”士兵犹豫不决道。

舰长声色内敛道:“此次参加帝苑秋猎的那些小祖宗们自小娇生惯养,万一出现纰漏,搞不好我们都......”他右手握拳只露出拇指,对着脖颈做了个抹喉的动作。

士兵闻言冷汗直流,让开了通道,仍由舰长拾级而下。

说是底舱,其实就是用超合金焊成的一间间独立牢笼,每一间都只关押一名战俘,而这些战俘都是经过了层层严密筛选。

舰长一路走到底舱最深处。这里原本是看守士兵的休息室,而现在却秘密藏着数十名战俘。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借着身体的遮挡,摊开手掌心,那里赫然是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房间内为首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过去。

舰长顺势落下把钥匙,然后如遗忘般并且没有关门便转身离开,出了底舱后重重拉上舱门。

在外面负责把守舱门的士兵立即立正,敬了个军礼,然后重新把底舱门锁死。

舰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这批战俘还挺老实的,让他们睡个好觉,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群少爷小姐们玩得尽兴。”

士兵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遵命!”

舰长拍拍士兵的肩膀,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袋金币,道:“还有半天,这该死的任务就完成了。这金币拿去,任务结束后,和兄弟们喝一杯。”

士兵登时欣喜若狂,连忙接过钱,道:“谢谢长官。”

看着舰长渐行渐远的身影,士兵暗暗合计起来。那群渣渣只配喝最低劣麦酒,哪怕他们把酒馆里面的麦酒都喝光,也就五个金币,剩下的,嘿嘿......


王伯又是一怔,坦言道:“那殿下就更需要冷静下来,许多事要学会藏在心里面,决不能露在脸上。陛下何等精明,稍有端倪便会将殿下的那些小心思看得透透的!所以殿下一定要学会忍耐,拼命忍耐!”

赵桔渊被说得一愣,知道自己过于情绪化了,眉眼微微柔和下来,恢复了淡定从容的常态,道:“王伯,您觉得庞士载怎么样?”

王伯干脆地道:“既然是真心为殿下出谋划策,那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值得奖赏。”

徐立本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自己。无论背景或能力自问一样不缺,至于见识,右宰长子的身份,促使不敢有丝毫懈怠,可以说得上是博闻强识。可眼前此人所开出条件,令他感到震惊,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震惊不止源于激动,更多的是畏惧和茫然。眼前此人谋求的合作,仅凭自己根本无法制衡,况且家族的羁绊,进一步束缚住了自己手脚。

他转头望向身后墙壁上挂的牌匾,牌匾上宁静致远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彰显出书写者在书法上浑厚的功底。

庞士载放下了手中正把玩着的那件玉器,注视着徐立本,“徐统领,关于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

徐立本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默了一默,道:“此事实在过于重大,况且牵连甚广,岂能轻易入局,暂缓几日吧。”

庞士载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也想通了其中的含义。睨了徐立本一眼,脸上微现不悦,像是有些感慨,轻叹道:“徐统领,我已将全盘计划坦诚相告,既你不同意入局,那就做好承受殿下怒火的准备吧!言尽于此,告辞!”

这话如此直接,徐立本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他才苦笑,道:“这真是殿下的意思?”

“我的话,徐统领可以不信,但燕王殿下的印鉴可做不得假!殿下的意思,你既然知晓了计划,不能成为盟友的话,那只能是敌人!对待敌人,殿下从未手软,至于盟友,亦从未亏待过!”庞士载说得极为低沉。

徐立本一愣,倒是认真想了想,沉吟道:“我可以加入,可这件事决不能牵连徐府的任何人,若你们敢动非分之想,我保证今后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誓要殿下永无宁日!”

庞士载的脸上陡然白了白,再也压不住怒意,沉声道:“你敢!”

徐立本失笑,“有何不敢?”

庞士载闻言却是无奈苦笑,自己原本拉徐立本入伙的其中一个用意就是借此拖右宰下水,一旦成功便是让燕王在朝中获得一个强援,但现在这个计划看来是要付之东流了。最终长叹一声,道“也罢,我替燕王答应你。”

徐立本松了口气,道:“既然我已入局,那燕王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处理事情的方法可能会与他背道而驰,真到那时候,有什么看不惯的,再想要插手,可就晚了。”

庞士载又是一怔,难得起了些好奇心,问道:“你想怎么做?”

徐立本失笑,摇头,坦言道:“那份计划中还存在漏洞,不得不去做些事来弥补,只不过目前我尚未想好该怎么做。”

庞士载右手五指在桌面轻扣着,片刻后,方道:“那你顺便也想一下如何向右宰解释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徐立本像一座山般沉默了下来,即使三尺开外,庞士载也感到了深深地寒意。

徐立本向庞士载看了看,微笑道:“家父年迈,有些事他不必知道,所有的事就由我以一己之力扛下吧。”

此时天色渐亮,从云缝中流泻而出的温暖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在那俊秀的脸上激起朦胧的烟雾。

徐立本贪婪的享受着沐浴在温暖阳光的舒适感觉,面容却如同被冰封一样,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的情绪。

他沿着走廊走着,脚步并不快,闲庭信步般穿堂入室,一直走到位于左侧尽头的书房前方停下脚步,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橡木门,直接走了进去。

右宰从堆满资料的书桌前抬起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徐立本,淡淡的说了句:“回来了?”

徐立本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做出回应。

书桌前的右宰一身帝国制式军服,肩膀处别着三枚金灿灿的金星,这是代表上将的军衔,接着随意指了下一旁的皮椅,道:“找我有事?你先坐一下,等我拟完待会朝上需要商议的事项条款,我们再谈。”

徐立本看了眼满头银发的父亲,便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按理说以父亲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只需把控好整体方向,那些属于细枝末节的一应事项交由手底下的参谋执行就好。但时至今日仍不肯假手于人,说好听点是事必躬亲,说得难听些,那就是独断专行,这可是为臣者的大忌。

想到这里,徐立本眉头微微一跳,心中升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右宰终于合上了手中最后一份奏章,淡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徐立本微微眯起双眼,遥望着窗外有些刺眼的旭日,平静地说:“燕王派人接触我了。”

右宰深邃的双眸静若止水,徐徐地道:“找你所谓何事?”

“夤夜相约,自然是为那些上不得台,见不得光的事。” 徐立本食指在鼻尖处来回搓动,语调柔和,并无火气。

右宰发现徐立本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铁青,当下心中一凛,然后道:“这种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

徐立本略带自嘲的一笑,道:“燕王此次下手的对象有点扎手......”

右宰轻咦一声,嗓音低沉了几分,给人种阴恻恻的感觉,“莫不是他想对那人下手?”

徐立本向前走了一步,指尖在茶几上写下两个字,随后轻轻一抹,字迹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右宰看了眼茶几上的名字,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说:“这可是祸及满门的重罪!”

“不论他们下至何处,做了哪些谋划,既然邀我入局,都要统统抹去,做好重头再来的心理准备。”徐立本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中露出精光,声色俱厉的说。


无论何种陌生环境,想要打探消息或是找人,酒吧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酒吧招牌射出的濛濛微光在夜幕中格外醒目,血腥玛丽,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酒吧,推门进去却早已人满为患,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酒精融合之后的气味,还有就是闻上去并不怎么舒服的廉价香水。

穆勒在角落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名身穿黑色马甲,表情冷漠的的服务生走到他面前,“要点什么?”

穆勒轻轻敲了敲桌面,冷冷地道:“来杯血腥玛丽。”

服务生生硬道:“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可不便宜。”

“20世纪20年代的巴黎哈里纽约酒吧,一个名叫费尔南德的调酒师发明了这款酒,其中的用料有冰块、黑胡椒粉、伏特加、芹菜杆、盐、柠檬、番茄汁和辣椒油。”

服务生微微一怔,“您请稍等。”

不一会一杯血腥玛丽送到穆勒的面前,服务生恭敬的问道:“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我想打听个人,他的名字叫荀徵期。”

飞鹰帮许帮主在昏暗的酒吧内四处搜索着目标,当目光落在角落中品味着血腥玛丽的穆勒时,眼中露出精光,径直走了过去。

大厅内原本坐着几个负责看场的混混,惊疑不定地站起身,一脸迷茫的注视着气势汹汹的许帮主。

“没你们的事,我只是过来证实一件事,如果你们想用那所谓的规矩压我的话,我就认为你们是在故意找茬了!”

混混们闻言一时间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砰’的一声,许帮主一巴掌重重拍在穆勒面前的桌子上,“是你杀了我儿子?”

穆勒双眼微眯,冷笑着说:“你要搞清楚一点,是你儿子想要杀我,只可惜他本事不够,反过来被我杀了,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就该引颈就戮?”

“还我儿子命来!”许帮主抽出腰中佩剑,在半空中幻化出数道剑影,显然想要强攻硬吃下穆勒。

一只遍布褶皱和老年斑的大手凌空托住佩剑,从容沉声道:“秃鹫,你踩线了。”

秃鹫是飞鹰帮许帮主的外号,他霍然转身,双眼如鹰死盯着老者,“这么说,你是要把事情做绝?”

老者闻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今晚你在我这里闹事,已经过线了。”

秃鹫脸色不愉,扬了扬眉毛,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冷冷地说:“好,今天就卖你个面子。”

穆勒不为所动,淡淡地说:“这是谁家的狗没栓好,跑到这里来乱吠?”

酒吧里有大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顿时响起了如雷鸣般的哄笑声。

秃鹫恶狠狠地指了指穆勒,“我希望等会出来的时候,你还能牙尖嘴利。”

穆勒耸耸肩,做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继续品尝着手中的血腥玛丽。

“看来你的麻烦不小。”

“他儿子运气不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这人不轻易招惹麻烦,但也不会畏惧麻烦。”

老者深深看了眼穆勒,淡淡道:“你很自信。听说你是来找人的?”

穆勒淡定的说:“我想打听个人,他的名字叫荀徵期。”

“他住在旅馆二楼尽头靠左的房间。”

“谢谢”穆勒从口袋中掏出枚金币,金币像灵巧的精灵,在手背上蛇行游龙,或翻滚、或旋转,就像是在演绎一出高贵典雅的舞蹈,随着食指竖起,金币停留在指尖,这一刻仿佛时间和空间都为之凝滞。

穆勒朝老者露出玩味的笑容,“酒钱。另外你最好劝他们过一会再出去,我怕误伤,让你损失生意就不好了。”

看着穆勒远去的背影,老者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酒吧中有些好奇心特别强的人,纷纷站起准备看看外面的结果。可刚刚起步便纷纷摔倒在地,他们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在泥泞的沼泽地行走。

整个酒吧里,只有老者安然无恙的站着,他轻叹道:“小家伙总是这么冲动可不好,我可不想你们出事,毕竟这里还要靠你们养活呢。”

这些人望向老者时,脸色全都变了,乖乖的坐回原位,低头喝着闷酒。

寂静的酒吧外猛然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然后是惊叫,叫声中充斥着不甘、惊恐和恶毒的咒骂,下一刻整条街陷入寂静。

“可以了,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外面的场景会......不太那么令人舒服。”老者轻声对第一个想要踏出酒吧大门的年轻人善意的提醒道。

当第一个好事者踏出酒吧门口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下一刻,他已经忍不住侧头一旁,大吐特吐起来。剧烈的呕吐打破了酒吧的宁静,也吸引了所有客人的视线。

整条街道已变成血色炼狱。

这里到处都散落着人的血肉和肢体,几乎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某些脏器还在孱弱的蠕动着,没有人能分清其中哪块碎肉是属于秃鹫的,更不清楚这些残肢断臂是属于多少人的。

穆勒就这样站着,站在血与肉构成的血色炼狱正中央,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斩骨刀,遍布缺口的刀锋上还挂着细碎的筋肉,缓步向小镇那唯一的旅店走去,他身后是一条鲜血大道。

穆勒来到旅馆门口时,敏锐地觉察到暗中有很多双眼睛注视自己,他径直走到二楼尽头靠左的房间前,按响了门铃。

房门缓缓开启,从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个年轻人,一身冒险者的装束,警惕而又迅速的朝两边望了下,道:“你找谁?”

“荀徵期在吗?”

“你找错了,没这个人!”

“是血腥玛丽老板告诉我他住这里的。”

年轻人看了眼穆勒,同时向里面张望了下,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没关系,让他进来。”

年轻人应了一声,然后将穆勒迎进房间。


穆勒进屋后环视着四周,简洁到极致的客厅仅摆放了张躺椅,壁炉中忽明忽暗的火舌舔舐着橡木,释放出的温度令人感到温馨。

深不见底的双瞳望向端坐在躺椅中的老者,当下全身一震,眼中尽是惊愕。

正闭目养神的老者,却以一种恒定规律节奏活动着双手,似乎正做着准备活动。

“你就是荀徵期?”

对于穆勒的询问,老者恍若未闻,起身慢悠悠走向洗手池开始清洁。

他洗得很认真,先用水打湿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再用洗手液涂抹,双手互搓,然后再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认真清洗,不论是指缝还是指甲处,都一丝不苟的清洗干净,甚至连手腕也不放过。

老者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名字不过是代号,若不是恰好有件小事要麻烦他,单凭你还不值得我老人家出手。”

工作台一边堆满了各类形形色色的试管药剂,另一边竖着几个架子,上面挂满大小形状不一的手术工具。

老者取出两枚金针,对着工作台上人头模型刺了下去,“这套易容术因年代久远,现在会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是?”穆勒疑惑的看向老者。

“你要记住风府、风池这两大穴位,不能让人轻易触碰,这是我们易容术人的大忌。只要不拔出金针,你的容貌永远不会恢复。”

穆勒对老者躬了躬身,说:“多谢先生指教。”这一刻他内心是挣扎的,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不过他刚刚教导自己易容术,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老者看着穆勒,递给穆勒一支烟,然后也给自己点上一支。

穆勒默默抽着烟,直到把整支抽完,方道:“您说我该怎么办?”

老者默然片刻,缓缓道:“最保险的办法是让知道这件事的人永远闭上嘴巴。”

穆勒脸埋在双手中,道:“我知道,可是我下不去手。”

老者忽然叹了口气,说:“那你就赌我会恪守诺言。”

翡翠山谷,一个五官英俊的金发青年找到个背风的地方,生起一堆篝火,篝火上方是一个组装起来的烧烤架,火舌舔舐着牛肉中融化滴落的油脂,烟气袅袅升腾而起,便伴随细微的嘶嘶声。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来到他的面前,沉重地说:“拓跋,一个你认识的人,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他想见你一面。”

金发青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祁雨松是在这么一个沉重的场合。

这个堪称优秀的同龄人,有着聪慧的头脑,武功也不弱,但此刻却仰面朝天躺在病床上,双眼已失去往昔的神采仅剩下空洞,紫黑色血迹蔓延在洁白的床单上。

站在病床边的大夫拍了拍拓跋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太晚了,恕老夫回天乏术。”

拓跋走到病床边,嘴微微张合,却只字未说。

祁雨松转动眼睛,看到拓跋后,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拓跋,对不起,我给紫罗兰丢脸了......”

拓跋心头微微一颤,强忍着泪水,一字一顿道:“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祁雨松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显然生命之火即将燃烧殆尽,瞳孔开始涣散,紧握着拓跋的手,断断续续道:“有炽岩的荆棘鸟......海森皇室中人.....其实,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只不过我的出现妨碍到他们......咳咳......”

祁雨松紧握着手骤然松开,无力的垂在床板上。

拓跋从只言片语中听了个大概,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听不明白,但祁雨松临终遗言彻底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

拓跋双膝落地,就这样跪在病床前,左手紧握着祁雨松那逐渐冰冷的手掌,右手握拳放于左胸心脏位置,“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的紫罗兰还没有做好和荆棘鸟全面开战的准备,一切不宜操之过急,至于海森皇室中的那些人,我拓跋律发誓,无论什么恩怨,有生之年都会一笔笔清算清楚,替你讨回公道!”

赵桔禛迎着寒风站在自己选定的小山丘上,微眯着双眼注视着远方地平线尽头升起的晨光,虽然晨光中什么也没有,但他知道很快就会出现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他要在这里给自己的二哥,燕王赵桔渊的那些还活着的手下,留下个难以忘怀的教训。

一个看上去七十左右的老者,从地平线尽头的晨光中走出,步伐竟和微微颤动的大地保持一致,一头银色长发披散至后背,威严坚毅的脸庞,眉宇间透着股世间难寻的冰冷,那虚幻的身影,只是一个刹那的功夫就已经来到赵桔禛的身旁,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赵桔禛只觉得自己全身一冷,他骇然发现所有退路竟在这一刹那间被全部封死了,脖颈上透体而入的阵阵寒气刺激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栗,澎湃的杀机仿佛死神莅临般将他笼罩其内。

赵桔禛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那人微微敛目,收起长剑,然后俯身,向赵桔禛伸出了手,温和地说:“我带你离开这里,不过从此以后你要改名换姓,愿意吗?”

赵桔禛倔强地摇了摇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乃海森皇嗣岂能做出苟且偷生之事?”

那人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孩子,坚持原则是一件好事,但有时候却会令你失去性命。要知道人一旦死了,那所有的宏图抱负,终将化为镜花水月,成为黄粱一梦。”

赵桔禛仰头望向那人,那人还在耐心等待着,在那清澈平静的目光下,赵桔禛犹豫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放入那只冰冷的大手中。

那人就这样牵着赵桔禛的手,一步步凌空拾级而上,踏入等候已久的飞艇内,而后徐徐拉高,转向,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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