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慢慢转头，程亦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甚至在他们两个视线交汇时，他甚至还微抬了一下下巴，像是示意她继续。
虞桑瞪着他，片刻之后，她转身，正对着程亦，发出一声冷哼，同时一脚将她原本坐的凳子往桌子方向一踢。
力气很大，桌凳碰撞的声音很响。
像是在宣泄她的愤怒。
程亦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被她踹的凳子，又将视线落在虞桑那张漂亮但是带着嘲讽的脸上，他将碗放在桌上，表情淡然，“还气就继续。”
虞桑直接冷哼出声，这句看上去宠溺的话，在她听来就跟嘲讽无疑。
握紧拳头，压抑自己的怒气，不断在脑海中提醒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等到稍微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后，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三天后11点双清大厦36楼。”
不等程亦回答，她直接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往门口走。
等她握到门把手时，后背感觉有人袭来，她转头，身体就被程亦死死地压在了门上。
下一秒，程亦的唇就朝她的唇贴了上来。
粗暴，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呼吸。
虞桑双手奋力挣扎，同时右脚抬起，想要狠狠地踹他一脚，结果右腿被他的双腿夹住，左腿被他的腿给抵在门上，双手被他的手压住，禁锢在身旁。
像是案板上的鱼，无力挣扎。
……程亦脸往后移，但仍然没松开她，眼睛盯着她那潮红的脸、水光潋滟的嘴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别用那种恶心的表情看我！”
虞桑大骂。
在她话落的一瞬间，程亦双手用力，表情阴鸷，“收回去。”
“把话收回去。”
他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疼痛感，虞桑突然轻笑，“行啊，你先放手。”
程亦没放开，只是稍微恢复一点理智的他，放轻了一点力气，“说。”
虞桑像是被气笑了，“你把我按在门板上，还想要求我收回话？”
虞桑很倔，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跟她来硬的，就算最后鱼死网破，双方都讨不了好，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所以在松开虞桑之前，程亦看着她的眼睛，身子往前一倾，说了一句话，声音低沉，“我不介意，在这里。”
既下流又威胁意味十足。
门外传来脚步声，慢慢靠近，又慢慢远离。
门内，虞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时间被他的话吓得楞住，接着就是一股奋力地挣扎。
程亦看到了那句话效果，他也没继续控制虞桑，顺势松开手，站在虞桑身旁，静静等着。
挣脱后的虞桑，立刻往旁边隔了一大步，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同时警惕又厌恶地看着他。
程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发作。
但是当他注意到虞桑的余光不自觉地扫向他身旁的门把手时，他笑了，笑容刺人，“你可以试试。”
看看到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抓得快。
虞桑知道自己想要偷跑的计划失败了，但是就这样被程亦逼着收回那句话，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还是没开口。
这时，她听见程亦开口，“你收回这句话，就可以走了。”
她打量了程亦一眼，判断他话的真实性。
而就在她打量的同时，程亦往后退了一步，表明这话的真实性。
“我收回。”
“具体点。”
“收回刚才那句话。”
虞桑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眼神中已经带有些许的怒意，如果程亦再让她说具体点，她不会再开口了，不论后果是什么。
程亦看着她表情，知道已经到她极限。
他往后退了两步，履行了他的诺言。
虞桑一边警惕地看着盯着他，一遍慢慢走上前，手抓住门把手，一拧，门锁发出声音。
门开了，她眼睛一直盯着程亦，防范他反悔，于此同时，身体慢慢退出房间。
等到了门口，毫无犹豫把门一关，扬长而去。
第二天，虞桑吃完早饭，回复完微信，就呆在别墅二楼的书房埋头修改剧本。
为了避免打扰，她跟往常一样断网，开了静音。
等到将近12点，她从电脑屏幕前抬头，揉了揉发僵的脖子，拿起了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了6个未接来电显示，全是来自宋琦意。
她给宋绮意回了过去，没人接，应该是在忙工作。
宋绮意毕业之后进了律师事务所，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她没继续打电话，而是打开网络，果然微信一连弹出好几条信息。
点进和宋绮意的对话框，最上面是一个微博链接，下面全是骂人的话。
手指慢慢移到链接上方，又慢慢收回。
她按下关机键，将手机放在桌上，下了楼。
楼下没有一个人，虞译去公司，爸妈出去旅游，家里的佣人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自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整间别墅，无比寂静。
虞桑进入厨房，厨房冰箱中拿了一瓶冰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感受冰冷的水流从喉头划过，抵达心脏。
一瓶冰水灌完了。
她把瓶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走出厨房，回到了楼上书房。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链接。
“大家好，我是程亦。
两年之前，我宣布暂退娱乐圈，去美国进修。
今天这个视频，是想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消息，目前已经和剧组接触，不久之后，就会官宣。
敬请期待。
再见。”
视频播放完毕，微博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各种搞笑的音效从手机屏幕里冒出来。
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凉水，虞桑并没有像她预想的一样生气甚至发狂。
她感觉自己很平静。
所以当宋绮意再次给她打电话，在电话中疯狂谩骂程亦，并且准备买水军用唾沫淹没程亦时，她说，“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