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二二丫的其他类型小说《仙尊他后悔啦张二二丫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张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黑风高,坐落于山脚的简陋小村,此时上空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知梓一袭暗色长裙,裙摆与袖口绣以罂粟装饰,齐腰的长发自然垂落,忽明忽暗的火花衬得她精致的眉眼更加神秘。她静静地站立于高台。“走!快走!”魔兵持着兵器,推搡着村民往中间走。四周火焰烧得愈旺,将这处不祥之地照得亮如白昼。“魔君,这是吴辛村村长,入了魔修,一直替叛徒嫽娆做事。”一位魔将手贴前胸,恭敬道。知梓扫了眼带上来的老人,刚好对上一双苍老浑浊的眼,勾唇道:“好久不见呐,村长。”“咳……咳,你是谁!”驼背枯槁的老人自认为是不认识这位魔君的,从架势和衣着来看,无不彰显着此人的尊贵。但是……他并不清楚魔域内部的纠纷,以为自己是嫽娆一派,也是魔,所以他并未生出太多防备。“放肆,魔君岂...
《仙尊他后悔啦张二二丫完结文》精彩片段
夜黑风高,坐落于山脚的简陋小村,此时上空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
知梓一袭暗色长裙,裙摆与袖口绣以罂粟装饰,齐腰的长发自然垂落,忽明忽暗的火花衬得她精致的眉眼更加神秘。
她静静地站立于高台。
“走!
快走!”
魔兵持着兵器,推搡着村民往中间走。
四周火焰烧得愈旺,将这处不祥之地照得亮如白昼。
“魔君,这是吴辛村村长,入了魔修,一直替叛徒嫽娆做事。”
一位魔将手贴前胸,恭敬道。
知梓扫了眼带上来的老人,刚好对上一双苍老浑浊的眼,勾唇道:“好久不见呐,村长。”
“咳……咳,你是谁!”
驼背枯槁的老人自认为是不认识这位魔君的,从架势和衣着来看,无不彰显着此人的尊贵。
但是……他并不清楚魔域内部的纠纷,以为自己是嫽娆一派,也是魔,所以他并未生出太多防备。
“放肆,魔君岂是尔等卑贱之人亵渎的!”
一旁押着他的魔将朝他踢了一脚。
“啊——”他腿一软,跪在地上,他低眉惊怒道:“大人,小人对魔界忠心耿耿啊!”
“呵呵……对谁忠心呢?”
一声轻笑从少女喉间滑出,她双手交叠,手腕上系的金铃随着响了一下,继续道:“看来你成了魔,腿倒是治愈了。”
村长首先面露不解,而后像是回忆起来什么,脸色大变,颤抖地喊出:“你,你是……灼华之子!”
提到这个名字,村长面色扭曲了一瞬,症愈的双腿又在打颤,他仍清晰地记得,愤怒下的仙尊,用仙法削断自己的腿……“难为老村长一大把年纪,还记得。”
知梓不知何时走下高台,居高临下盯着他,红唇轻启,仿若恶魔的低吟。
“不……不敢……”村子讪笑,枯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
下一瞬间,没等村长反应,一个漆黑的拳头大小的洞村长胸前出现。
“呃……”村长发出的声卡在嗓间,怨毒还留在脸上。
“父君不杀你们,废了你一双腿,你不知足,堕了魔不说,还为叛徒卖了多年的命,作威作福多年……”她见村长死前放大的瞳孔,眼底的不可思议。
知梓有些想笑,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又转向其余村民,一张张老化且熟悉的脸,与记忆中大火的脸重叠了。
她糟心地咬咬牙,心底猛地生出戾气来。
有人惊疑不定,有人骂骂咧咧,似乎还未审时度势,满口恶毒。
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五岁稚童,毫无例外皆为魔修,毫无疑问,是村长要祭献他们。
“魔君,这些人怎么处理?”
领头魔兵问。
知样扫了一圈,发现婴孩瑟缩地盯着自己。
“五岁一下有婴孩的一家,可带回魔域注籍,成为普通魔族,至于其他……”知梓恶劣一笑,轻飘飘说:“杀了吧。”
“噗通!”
听到这话的村民们纷纷朝知梓跪下,哭着求饶叫喊:“大人,放过我吧!”
“求求魔君饶小人一命吧!”
就连刚才还在辱骂的人也吓得连连磕头。
知梓不为所动,等到差不多幼童没了,她抬手,欲发令。
“那是我的孩子!”
一道怒吼的男声传来。
知梓诧异看去。
只见一个衣服破旧,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与另一个赤着眼的男人对峙着。
男人力气很大,冲上去揍了女人几拳,从怀中强硬抱过襁褓。
“不要——”女人发出绝望的尖叫,她疯了似的扑到男人身上,想把孩子抢回来,但却被一脚踢出去,“噗!”
女人吐了口鲜血,忽然笑了,笑得凄厉,令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
你们这群畜牲,烧死了我的孩子,骂他是魔种,可你们,你们都是一群流着肮脏血液的杂种啊!”
“吴辛村,不幸之村,哈哈哈!
“女人披散着头发,淡淡的黑气从眉间溢出。
她猛然爬起来,直直地朝男人撞去。
“砰!”
男人吃痛地送开手,黑气席卷上他的臂膀,脸色迅速黑了下去。
女人则是欢喜地接住被丢在地下婴儿,青布散开,露出的竟是一块木板大小的黑炭!
她的孩子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周围人面露惊恐,她却仿佛找回珍宝,小心翼翼将他抱入怀中。
“这……”见到这一幕的人突然噤了声。
知梓却心脏重重一抽,她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最后落到在痛苦挣扎的男人身上。
“本想直接给你们一个痛快,但现在……本君想好好地玩一下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令人胆寒的笑,血色的暗眸划过一丝憎恶。
她取下魔铃,轻轻晃了晃,额上“生息”光芒大作,紧接着,一股来自灵魂上的压迫与灼热,席卷着滔天的怒火,将他们团团围住,幽蓝色的火焰如烟花般绽开。
“啊!”
不绝如缕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知梓像看戏般站在最高处。
“住手!”
这时,凌空传来一道冷厉声。
接着,数十名御剑而来的仙门弟子破空而来。
为首的仙人一袭月白长袍,半束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清冷月光衬得他眉眼愈加冷淡。
他执着剑,隔着火海,与她相视。
所有的惨叫和幽蓝火光似乎这刻沦为背景,浓浓的黑烟不断上升,衬得天色昏暗压抑。
“救人!”
目光落到纤细的少女身上,虞归再也移不开视线,一方面惊喜知梓还活着,另一方面察觉到她的疏离,绝美的面庞带着玩味的笑——一个毫无温度,像视任何事物如草芥的笑。
同时也是一年前的女孩儿不会有的笑,她的笑容,应如初生的太阳,纯粹又灿烂,仿佛扫除一切浊世阴霾。
虞归眼底很复杂。
其余数十名弟子开始施法,可始终不能熄灭幽蓝火焰,惨绝人寰的惨叫还在继续。
“仙,仙尊!
这火灭不了!”
首席大弟子惊恐道,他还发现,只要他施法,这火会愈燃愈烈,不多久面前一团便烧得不成人形,似乎烧成灰烬才作罢。
虞归紧蹙眉头,走近一打滚的火人,欲探其根本,耳畔便响起一道空灵悦耳声:“无欲仙尊,好久不见啊。”
虞归施法的手一顿,一言不发看着走下来的少女。
知梓俏皮笑着说:“作为旧相识,忠告一下,不要直接接触我的火哦,它们很调皮——啊!
救,救命——”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个仙宗弟子蓦地燃了起来。
先从衣袍,霎时间燃烧全身,那弟子还来不及施法自救,就被灼烧至发焦。
“滋啦——”肉烧焦的声掺杂着奇怪的气味散开。
“陆仁师兄!”
旁边几个弟子被吓了一跳,想帮忙扑灭,无济于事,于是求助仙尊。
虞归大斥一声:“都往后退!”
他召出一把裹着寒气的剑。
“轰”地一声,凛冽夹带冰雪的剑风铺天盖地袭卷而过,所有惨叫在这一刻停止,幽蓝的火焰被冰封起来,万籁俱寂。
仙宗弟子围上前,当他们看清一圈又一圈围住他们的魔兵时,纷份愣住,连向仙尊所在方向求助,却惊恐发现、一个穿着黑裙的魔女离得他们仙尊极近,而无虞仙尊却没有避开的意思!
知梓笑吟吟道,话的内容却让人心颤,“他们死,或者,你自挖心脏。”
“你觉得,你的冰能封住我的不归火多久?”
“无欲仙尊,那是你欠我的。”
虞归心中侥幸顿时崩溃,他本以为知梓那天只是受了重伤,并未同嫽姒说的那样。
“你的确杀了我一次,所以,还要杀第二次吗?”
女孩恶劣地笑着,可说的话却杂着碎冰,眸底深处藏着一片死寂。
“放了他们,你要的,本尊…我给你。”
虞归艰难开口,他收回剑,身后冰雪逐渐瓦解。
知梓会心一笑,扬袖一挥,碎冰如雨点般落下,火焰缩小收回,几个仙宗弟子狼狈地跌落在地,其余人涌上去替人疗伤。
收回了目光后,她直直地看向虞归,唇角依旧挂着笑,语气却冷然无比:“挖吧,无欲仙尊。”
虞归皱了皱眉,听见少女唤他“无欲”,心中更觉着不是滋味。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砰!
砰!
砰!”
的声音打断,四处薄冰开始破碎,还未烧死的村民哀嚎起来。
其中一个火人滚到了虞归的脚边,他的皮肤几全被点燃,火舌跳跃,发出“噼里啪啦”声,他伸出只剩白骨的手绝望地喊:“仙尊,救,救救…我…”见此,虞归放出寒气,重新冻住火焰,这些人得以喘息,凄惨地趴在地上。
“村民们无辜,不可滥杀,放过他们。”
知梓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她半嘲讽半傲慢,声音上扬,“可本君喜欢啊,魔族人都这样随心所欲,你难道不请楚?”
虞归抿着唇,固执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
呵…呵…仙尊语气这般笃定,你以为…你又是我什么人?!”
最后一句倏地拔尖起来,知梓蓦然出手,毫不留情放大不归火,瞬间哀嚎声消逝,残留在地上的,化为一堆凌乱的黑灰。
虞归被实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聚起了法决,想阻止她。
掌风从侧方袭来,带着凌厉的劲风。
知梓一时未设防,正好被击中……她咳嗽一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咽下去,一双清瞳带上了妖治的红,眸中冷得不像话。
“无欲仙尊难道不知,修士不可干涉魔族内部事务吗?
还是说你蠢到都忘了分辩,这村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她这么说,虞归方才发觉,一地尸骨竟全是魔气!
“他们……全是魔族?”
“是的了。”
知梓含着笑意的声在他耳侧响起,虞归只觉得耳尖一热,下一刻,胸口猛然传来刺痛——一把短刃,直直插入胸前!
虞归的面上瞬时苍白起来,而断刃又骤然拔出!
“噗呲!”
鲜红的血液如泉水喷射开,在白净整洁的衣袍上晕开,如同血莲般,瑰丽且凄美。
知梓也不理会望着她的仙尊,只细细观赏着断刃,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魔君,如何处置这群人!”
魔将上前询问,早在知梓施火前,他们把仙门弟子围了起来。
“杀了吧,正好本君心情不太妙。”
她轻轻地用手擦拭刀,头也不抬道。
“知梓!”
男人生气地叫住她,因伤口疼痛让他深吸了口气,但他并未立即治疗,也不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
“嗯?
慢着。”
和梓叫停了要出手的魔兵,她转身问:“仙尊是要用自己抵他们吗?”
“你放肆!
咳咳……”知梓声音不大,但在场人都听清楚了,其间一位女弟子大声怒斥。
“魔女,你休得猖狂!
仙尊岂是你等沾染的!”
“沾染?
不不不,本君只是单纯地想要他的心,瞧个是什么色。”
知梓无辜地眨着眼,再加上那张极具欺骗力的白嫩小脸,任谁也难想出这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那无欲仙尊……本尊名为虞归,号无虞。”
男人不高兴地纠正,他总觉得小姑娘念的时候阴阳怪气的,他似乎记得,小姑娘从小喜爱直呼他名违,而不是……现在这样。
“哦,是吗?
那不重要了。”
知样浅浅一笑,小小的酒窝让她无比乖巧。
他仿佛从少女身上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仇怨,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底传来。
真的……不在乎了吗?
他的眼前一阵恍惚,看见多年间藏在桃树上,翩然跃向他的小女孩,夺目又温暖。
良久,虞归回过神,决然地伸手刺向自己的胸口——“啪!”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虞归怔住,顺着手臂望去,只见少女恶恨恨地甩开他,眼中带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知梓是下意识的反应,似乎对自己行为很唾弃,她骂道:“本君不稀罕你那肮脏臭恶的心了,滚吧!”
虞归忽而笑开,眼中藏着溢不散的温柔,如春日里和煦的风:“知梓,跟我回家。”
知梓站了很久,久到他以为不会再给他回应时,她轻声说:“我没有家的。”
虞归呼吸一滞。
随后知梓又开口,像是在恶作剧的小童,“你去杀了瑶池,好不好?
杀了掌门和一切讨厌魔族的人,包括——你。”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力。
是啊,都回不去了,一切物是人非。
他为仙尊,她为魔君,殊途不同归,终究为对立。
知梓仰起脸庞,眸中仿佛万千波浪翻涌,被她压下,她扬声道:“仙宗人听着,给你们半年时间准备,彼时,本君会率领大军,踏平你们仙宗!”
“毕竟,凭什么魔域建于荒凉之地……总要个公平,是吧?”
语罢,她又大手一挥,召回魔兵。
“战书已下,我们走!”
清风吹走薄云,晨晓拨开迷雾。
直到魔族全无踪影,虞归一身白衣,在荒凉与残墟中站了许久,仿佛被所有抛弃。
“瑶池仙尊。”
白雾缭绕的云池边,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手中抱着鼓鼓的一团。
“我可不收来历不明的小孩儿——”清雅淡漠的女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慢悠悠地往池子里投了把鱼饵。
少年抬头看着她。
瑶池仙尊,仙宗三大仙尊中唯一女子,仙力堪堪达到地仙。
性情淡雅,一向佛系,不参与宗门大事决议,向来与灼华仙尊交好。
曾有人把二者配为一对,未曾想,灼华仙尊竟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修的便是个无情道,最后见两人谁有没有这暧昧的念头,擦不出半分火花,这事也就渐渐平息了。
“她是灼华仙尊之女。”
少年淡淡开口。
正在喂鱼的女人忽然一顿,她侧过身,声音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他的孩子?”
少年察觉面前这女人有些不对劲,但由于这孩子放他这里是在不方便,若是被那个伪君子知道,她肯定没命了。
毕竟,他心中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那个人是多么地心狠手辣。
所以他便稍稍压下疑惑。
而此时瑶池也觉得自己反应不对,她缓了缓神色,一丝暗光流过眼眸,“你是那清云峰那人的大弟子吧,怎么会带她来我这里呢?”
“……”少年不语,他总不能说是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这个麻烦带回了峰,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养吧?
“哎,真是个冷漠的小仙君,好了,这孩子留在这里吧,看着挺可爱的。”
女子伸手,宽大的青衣袖筒垂下,带着一阵清风。
少年抿着唇,但还是把那一团小团子给了出去。
女子抱过,掀开一角,露出婴儿白嫩水灵的小脸。
她一接过,小知梓便感觉到换了个人抱着自己,她微弱的灵识感知到了一丝恶意——来自这个温柔地抱着她,正在微笑的女人。
少年见她娴熟且轻柔的抱姿,心下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平静道:“弟子虞归,先行告退。”
说完,他在瑶池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少年的背影后,瑶池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诡谲的色彩。
婴儿额间一朵小指般大小的半阖半开的粉红桃花花印。
她怔怔地,向额间伸手——“啊!”
只见一道白色光芒如刀刃般射中她的手,很快,一条鲜血划痕留在上面,隐隐透出内里的血肉白骨。
“砰!”
瑶池恶狠狠地将婴儿摔在地上,一边又给自己治疗,一边恨的要命。
这灵力主人她不知有多熟悉!
好一个灼华仙尊,枉自己这么多年来……瑶池越看越憎恶,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孩子。
小知梓被人粗暴地仍在地上,跟破布娃娃一样,她还有些晕乎,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一只苍白且冰凉的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脸,往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没过多久,一股灼热的温度在她心中烧了起来,愈演愈烈,好像下一秒她就要烧起来。
这种扑面而来,铺天盖地的痛感哪会是一个稚婴可以承受住的?!!
小知梓痛苦地咿呀叫着,小脸憋得通红,很快便忍受不了折磨,晕厥了过去。
“哼!
真是命大得很,让你活到了今天……也不知灼华费了多少心思让你活下来呢?”
女人掀起淡漠的眼皮,看着地上小小一只,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扭曲的愤恨。
“呵!
宁可与那魔族人生个杂种,也不肯与我结与仙侣……灼华,你可真是好样的!
哼,死了也好,这崽子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如此……那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瑶池阴狠的面容又换上平和的微笑,一如既往。
她弯腰,抱起来地上的婴儿,贴心的拍了拍不明显的尘灰,看着婴儿紧闭的双眼,隐隐发白的苍白小脸。
她笑了。
“棠仪。”
她轻声喊道。
不久,一位青衣弟子服的女子就走了进来,头发利落地挽成一个发髻,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
她恭敬拱了拱手,行了个弟子礼,应道:“师尊。”
“这是你的小师妹了,我把她交给你,你好好的照顾她,师尊最近沉迷修炼,需要闭关些时日……”瑶池声音放缓,轻轻地,和之前判若两人。
于是,这个叫棠仪的女弟子就担负了这大任。
见师尊直接塞了个婴儿给自己,转身就走向后山,她傻眼了,赶紧说:“可是师尊,弟子每两个月就要下山历练,而且时间还不能定时……”潜台词就是,我不适合照顾个小孩儿。
“不是还有其他人么?”
瑶池一句话轻飘飘地堵了回去,温柔却又带上几分不容置喙,她头也不回,御气而走。
翌日,晨光微曦,知梓从睡梦中苏醒,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隐约中,她看到不远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白衣,白衣……是虞归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复苏,即使是粗神经的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现在不太想面对虞归,她想冷静冷静。
知梓悄咪咪地观察了四周,不方便从门口跑……所幸窗是开着的。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透过白色纱帘,虞归手持泛黄书籍,淡漠的眉眼间透着清冷。
没看过来。
知梓心下松了气,绕到床后,正对着一扇窗,窗外正对院中,翩翩桃花开得正盛。
知梓轻轻攀上窗口,一道清冷如寒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去找那个书生?”
知梓动作一僵,心中顿时心虚起来,她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面前的修长身影,讪讪道:“其实……咳,我是想说……什么?”
虞归见知梓躲躲闪闪的,又想到昨天她说的心悦之人,心里升起妒火来。
他看着小姑娘,樱红的嘴唇微肿,是他昨晚干的坏事……想到这里,他眸底微暗,又逼近了两步。
“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
知梓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察前到男人的靠近,淡淡的青松气息袭来,让她脸染上绯红,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仿佛有只小鹿在“怦怦”直撞。
她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本湛蓝封面的书籍。
虞归不明接过,淡淡一瞥,书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字:《书生和他的小娇妻》虞归突然失语。
知梓解释,其实她下山后,总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本书是她无意中所得,觉得很有趣:便想拿回来给虞归看看,问问如何。
只是没想到的是,虞归的反应那么大……奇怪。
知梓脸上不由得发烫。
“少看奇怪的书。”
半晌,虞归说道,把书收走后,屈腰,在小姑娘惊讶的表情下,把人打横抱起,送到了床边。
陡然的失重感让知梓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环抱住男人,耳畔响起他无奈的声音:“下次跑,也要记得穿鞋。”
知梓露出羞涩的表情。
虞归温润的声音继续道:“知梓,我们成亲吧。”
虞归抱着她,眼底含着化不开的温柔,他认真地凝视着她,那双向来淡漠的眼中满是柔软,如三月里化开的寒水。
知梓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仙历三百二十八年,仙界最年轻的仙尊即将迎娶一位不知名的仙子为妻。
据说那名仙子不过二九年华,鲜为人知。
众人揣测,此女究竟是何家之人时,游历多年的灼华仙尊回来了,并且公开宣布了知梓是他的掌上明珠。
众人哗然,也终于窥见这位惊为天人的少女。
她有着白玉雕刻的容颜,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华绝代的风姿。
仙历二十九年,虞归仙尊与知梓仙子结为仙侣。
婚礼那天声势浩大,聚集了大半仙门的大能,令所有修仙界人瞠目结舌。
祝福贺礼接踵而至。
虞归仙尊,制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清云峰上热闹纷呈,红绸遍满山峰,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迎亲以四只火红风翎的神兽风凰为主,带着一顶精致富丽的红木大轿,上面装饰着无数名贵珠宝,风鸣九无,点燃一片火红天际。
其后又有铺十里红妆,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从山脚运往山腰,形成壮观又震撼的长条彩带。
而天空降下福祉,紫色露光象征着祥瑞,福泽大地,也是天道给予这对璧人最高的祝福。
青雀白皓航,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今日结夫妻,恩爱永不离。
入夜,一轮皎洁的明玉悬挂上空。
风吹帘动,花烛的火花跳跃,映在华丽精美的婚服上。
女孩凤冠霞帔,衬得她娇面红霞,朱唇绛脂匀,眉眼如画。
虞归端来两只精美的金杯,盛着酒香。
手臂交叉,一杯合卺酒落肚,手指相碰,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刻,十指紧扣,女孩亲昵地靠近,桃香混着醇烈的酒香笼罩在两人周围。
知梓轻轻唤了声,“夫君。”
顿时,男人喉咙一动,亮如黑曜石的瞳孔里映着女孩,情不自禁碰上如花似玉是面颊,下一刻,他揽住盈盈一握的细腰,讲她腾空抱起,走向床去。
火红嫁衣上的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长长拖曳在地。
烛火跳跃,知梓清澈的眸底映着同样一袭绛红色的黑边锦绣锦袍的他,昔日清冷孤傲的仙君,今日跌入了凡尘,换上了红袍,迎娶了他挚爱之人。
吾妻,知梓。
女孩儿眉目含情,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二人。
虞归细心替她取了头上繁锁的凤冠头饰,两人坐在床边,克制隐忍的情感在今夜得以打开锁门,奔涌而出。
他轻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随后,一路向下,缠上心爱之人的城池,引诱着对方出兵抵抗,又将池水搅乱,叫人丢盔卸甲。
知梓羞涩地蜷缩着,虽有些陌生的害怕,却也一点点回应。
夜深了,低沉的喘息和着细弱的呼声,听得天上的明月都害羞地藏进云后。
“给……我的?”
虞归迟疑了一下,常年不言苟笑的仙君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给他亲手做过吃食。
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点,目光对上小女孩一双满是希翼的圆眸,他沉默了。
“嗯呢,阿婆交我的。
阿梓比较笨,学了好久呢!”
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了一下侧脸,衣袖滑落,露出一串红线金玲。
虞归不经意瞥了一眼,忽地顿住:这玲铛……当年捡回小孩儿时,她的手腕上并没有这个。
知样见他望着自己出神,漂亮的大眼睛露不解,于是扯住男人的衣袖,晃了晃说:“虞归尝一尝吧!”
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声。
虞归回过神,手中就让女孩儿塞进了一块酥,他捏起桃酥,又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了句:“这金铃不错。”
知梓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她又露出那截碧藕似的手腕,金铃整齐地圈着手,衬着白皙的嫩手更加明显。
她弯了弯眼,带上两个浅浅的酒窝:“是娘亲留予我的。”
“你娘亲?”他从未听说过小团子的娘是谁,也抱着一丝好奇:昔日绝艳三界的灼华仙尊会与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在一起,生下面前这个,同初日般的小女孩。
女孩点点头,又带上低迷:“但她不在了……”虞归一时失语,其实早该想到的,毕竟她父君还是自己亲手……他陷入沉思,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安慰道:“他们会一直看着知梓长大。”
感觉到柔软的发丝从手心掠过,像羽毛扫过心尖儿般痒痒的,他便又忍不住摸了一下。
知梓:“……嗯?”
见她迷惑地看向自己,虞归衣袖抵唇,轻咳了声,又若无其事地咬了口一桃酥。
香甜酥软的酥饼在嘴里化开,但仙君却皱起了眉——他怀疑这孩子把半罐子糖都倒了进去。
太甜了!
虞归吃了一口就停下了,想说什么,但又不忍伤了小姑娘的心意。
于是斟酌片刻,轻言道:“知梓,太甜了对你身体不好。”
男人的声音犹如从千年寒冰中似开的水水,泠泠淙淙,在极致的寒冷中裏挟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可是……”知梓微微蹙起眉头。
“很喜欢吃甜?”
虞归又问。
“生活太苦呀!”
小姑娘稚嫩的童音却说出不合年纪的话,她摇了摇小脑袋,稚气的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若是桃酥也苦的话,那知梓的一生真是太糟糕了。”
虞归呼吸一滞———他认为小姑娘说的是婴幼时期,被瑶莲峰弟子欺负的事情,触目的伤痕给小姑娘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也让年轻的仙君心里留下了悔。
毕竟,小姑娘是他亲手送出去的。
最后,不知怀着复杂的心情,虞归把剩下的一盘桃酥全吃了。
知梓见他这样喜欢,高兴地大嚷着还要给他做。
虞归一听,神色突变,本想直接拒绝,但话到嘴边话全都化为一个字:“嗯。”
知梓兴奋地从地上蹦起来,像是得到什么重大奖励,兴冲冲跑向后厨。
罢了,就这一次,下次再不同意她做桃酥了。
吃下的一盘甜得发腻的酥,冷漠的仙君表示,他不会再吃它了。
午后,清云峰明媚柔和的阳光照拂峰顶,给青松仙草和茂密的桃树都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虞归你看,我抓住太阳啦!”
一只白嫩的小手扬在半空,手握半拳,好似抓住了什么。
她笑盈盈地看向青松下,石桌旁看书的仙君。
虞归淡淡地瞟了一眼,看到浑身散发着耀目的光芒,却做着傻动作的小姑娘,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不过对视上知梓的眼睛时,又恢复冷淡的模样。
“虞归,虞归,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小知梓笑盈盈地奔过来,坐到石桌对面,托着小脸仰望着他。
虞归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揉了一下小家伙的头,说:“知梓,明日我要闭关一些时日。”
只有提升实力才能保护想要的人,他与掌门之约要到期了,彼时的他必然护不住一座清云峰,藏不住这个小姑娘。
他端着卷书,有些出神:仙宗放出灼华仙尊与魔族有染的告示,可以说修仙界人人都唾弃这位仙尊。
但他很清楚,所谓勾结背叛,不过是一人的谎言。
但若是现在澄清……时机未到。
虞归失神间,知梓低落地耸搭着头,额间的花印也似乎随着她的心情萎靡不振了,好不可怜。
又闭关,不是刚结束两年闭关吗?
知梓生着闷气,她真的好想靠近这个人,还想再靠近一点点。
头顶蓦地落下一只手,温热的触感传来,奇异地抵消了心里的失落,知梓握紧小手,又恢复了活力。
几日后,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乌压压地笼罩在清云峰上。
“轰隆隆——轰隆——”惊天动地的雷声在天上炸响,暗色的雷电在层云中翻滚,气势宏伟的一幕自然落到仙宗及附近仙门眼底。
“何人在此渡劫结丹?”
这声势过于恐怖了吧!
一位长老捋着胡子,一脸惊诧。
“你怕是老糊涂了。”
另一个长老眯着眼,苍老的声音又响起:“这分明是半仙劫——”他看向首座的掌门。
“果真是个可塑之才。”
掌门也忍不在眯了眯眸子,望向天边。
“提前恭贺仙宗又要多出个仙尊了。”
瘦个长老露出一双锐利精明的眼。
清云峰上知梓双眼无神地盯着天空,脸上挂着排斥与厌恶——雷声勾起了她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知梓放下手中作画的笔。
这些年来她大部分时间沉浸在书里,不是练字就是作画,她总想在世间留下些什么。
从外面玩了一圈飞回来的祥瑞落在窗上,见小姑娘怔愣,以为她是害怕了,于是扑腾着翅膀,飞到知梓肩上,安慰她:“小主人不怕!
等渡过雷劫,仙君就成仙了,变得很厉害,而且祥瑞也会好好保护小主人的!”
知梓仰着头,乌云翻涌得厉害,间断落下几道紫雷,伴随着声势浩大的声响,紧接着又接连不断打下几道雷,几乎有成年人手臂般粗,直看得人惊心动魄。
知梓突然问:“祥瑞,怎么能让他人替受雷劫呢?”
祥瑞大睁大了鸟眼,震惊尖叫起来:“不可以!
怎么可替人受天雷!
小主人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哦!”
“不会的啦,祥瑞!
父君说过要让我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我一定会努力融后这个世间的!”小姑娘语气充满了真挚。
她厌恶天雷极了,就算去死,也不想以它结束一切。
当年天雷降下天火,烧走了她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娘亲,父君散去一身仙术救她,也是天雷翻滚时。
她一家人都被天道在针对。
见小姑娘神情不作伪,祥瑞才清了清嗓子道:“天雷是淬炼筋骨作用的,熬过天雷就能提升实力,但往住大部分人禁受不住,所以千年内修仙界内,结丹成功的往往只有一半,成仙仅两成,而成为神几乎没有。”
祥瑞忍不住又点了点头。
“不过小主人放心,我观那家伙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是修仙届万年难遇的天才,这渡仙劫的雷难不倒他——当然啦,祥瑞心目中大主人和小主人天赋最卓越!”
祥瑞叽叽喳喳叫着,却没发现知梓的心不在焉。
雷势愈加凶猛,她有些担心,小小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夜半,原本应是寂静的村落此刻却是百家通明。
每个人的眼中放出激动的光彩,神色却又布满愤怒,他们高举着燃烧着的火把,朝着村中最中心,也是最明亮的地方奔去。
他们无一例外的,目光纷纷向用柴棍高高架着的的高台上看去——中间赫然是个裹着青色襁褓的婴儿!
婴儿不哭不闹,只是挥舞的小手彰显着她还活着。
下面的人群议论纷纷。
“天生魔种,呸,这该死的祸害就要烧死!”
“坏东西哟!
死妖孽!”
“祸害啊,我们吴辛村快一个月没雨了,定是这个坏东西造的!”
村民们一人一句,皆为恶言仿佛面对的是个手染万条血命的大魔头,而现实却是——她只是个通感的婴儿。
脆弱,毫无攻击力。
小婴儿确实不是普通人,她的父君是当今天下备受尊崇的第一仙尊,尊号灼华。
娘亲是那提及就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族公主,向冠以美艳狠辣之称。
而现在她,很清晰的通晓村民们的言行,但是却不明白这滔天的恶意从何而来,又为何铺天盖地冲着自己。
“点火,烧死这孽种!”
一个壮年冲到人群最前面,大吼一声,双目赤红,仿佛是个癫狂的疯子。
“是张二那位啊……听说他女儿二丫就是被魔族杀害的。”
“那也倒是个可怜人……”村民们小声地交谈着,皆露出惋惜的眼神,同时也增强了对魔孩的憎恶。
于是他们齐声高喊:“烧死魔种!”
这时,村长站了出来,在高台一旁,一双鹰眼锐利地扫了一圈,才嘶哑着苍老的嗓音道:“吴辛村百年太平,近些年却屡遭魔族妖人侵害,今日幸得仙人指引,捉获此妖魔,现必除之而还众民安乐!”
他佝偻着身子,下令吩咐:“放火——”几位早已准备好的青壮年迅速点燃了柴木。
婴儿察觉到这群人的动作,天真的眸子映着火花,上面是浓浓的不解。
一股浓烈的窒息忽地传来,小婴儿发出细弱如幼猫的声音,咿呀咿呀地挥动了小手。
可是烈火如火龙般席卷上那抹小小的身子,灼热的温度和赤红的火花投射在村民们快意的脸上。
“烧死她!”
冷漠,残忍。
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们有人欢呼,有人恶骂。
就是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所痛骂的,只不过是诞生不久的婴孩。
他们只会觉得。
大快人心,众心所望。
凡火却不会烧死小女婴,旺盛的大火也并未让孩子脸上身上出现烧焦的痕迹,只是她太小了,生命脆弱得犹如蜉蝣,滚烫的火浪淹没小小的一只,瞬间夺走所有空气。
而裹着的襁褓被点燃,她一张白净的小脸憋的通红。
此时的她连哭泣都做不到了,随着最后一口氧气的烧尽,小婴儿在懵懂与痛苦里回归到娘亲那里。
当一身白衣的仙尊赶来时,婴儿被大火持续地烧着,火花跃动,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一幕,映入男子血红的眼底。
男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但是他顾不上,疯了似的掀开围着的村民,冲进了火中,颤巍巍地抱出婴儿。
她闭着眼,像只是睡着了一般,但是,却已失去了生机。
男子发出悲恸的哭声,紧紧抱住婴儿,一向清冷的面孔露出愤怒的神情。
他站起身,对着那群青壮年就是一击,一股裹挟着恐怖仙力的力量将还来不及做抵抗的他们掀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内脏俱损。
还在骂骂咧咧的村民瞬间噤声,看着这个如谪仙却恐怖如斯的男子。
“你与魔族为伍,叛逃仙门,为了个魔种,竟杀害无辜百姓,枉为仙尊!
你,你将不得好死!”
村长恶狠狠地瞪着灼华仙尊。
灼华仙尊痛苦地抱着孩子,浑身散着愈发浓郁的恶意。
他好恨!
想到把自己拖住的人,原来他们自始至终的目的是知梓!
他吐出一口鲜血,一双淡漠如霜的眸子弥漫鲜红。
他只一抬手,一道灵决如白刃般划过村长的腿。
村长痛苦地“哎哟”着,双跪在地,村民们又惊又畏,不敢吱声,只是仰望这个昔日众人崇敬的仙尊。
如今却是手刃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灼华仙尊不给他们一个眼神,一言不发,一举越过他们,手中抱着他的至宝,凌空而行,清冷孤傲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暗沉的夜色中。
只是他脸色发白,掐着法的手在颤抖,在这茂密不见月光的林子中间,他停在一棵长得异常繁盛的桃树前停下。
“咳—”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无力地靠着粗壮的桃树干,缓缓滑下。
闭了闭眼,睁开,他望着树梢枝桠,那里的花开得最旺。
他的妻子,就是从那里跌落下来,这一落,就坠入了他的心。
这时,桃树像是觉知了什么,它散发着莹莹光芒,漫天桃花不断聚拢,掀起凌厉的飓风将周围搅得天翻地覆,唯有中心这小块地方仿佛隔绝在外,受着柔和的轻风。
不知过了多久,一朵拇指般大小的桃花,浮空在他手心。
灼华小心地将这朵“花”放到失去生机的婴孩嘴边,它化为一道流光滑入了小孩儿的嘴中。
“轰隆——”天空上界雷云翻滚,噼里啪啦的闪电不断翻涌,雷声成片。
“呵。”
男人白衣染上纤尘和鲜血,他嘲讽似的看向天空。
“正又如何,魔又如何,阿梓是我女儿,今日就算散去我半神气数,以我真仙全部的仙力,我也救得了她!”
灼华仙尊平静地看着天上仿佛随时降下的天雷,又收回目光。
他扬了扬嘴角,如玉的脸庞上映着温柔。
“此物为‘生息’,是你娘亲用命换的,也是我费尽全部气力得到的,它会给你带来生生不息的生命和喜乐。
我的阿梓一定要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快乐地长大。”
“是你父君不好,不够称职,没有照顾好小梓,也没有保护好你的娘亲。
父君很快就要去找你的娘亲了,不能陪伴阿梓长大了,但是父君给你留的很多,会陪伴我们阿梓长大。”
“以后的路很长,知梓,父君唯愿你此生能无忧无虑,健康平安。”
“对不起……”男子温柔缱绻地对上婴儿睁开朦胧的水汪汪的眸子,漆黑犹如葡萄的眼中映着不解,也映着男人的不舍。
她“咿呀咿呀”地伸出手,想要抱住这个男人的手,却是抓了个空。
他面带微笑,一滴清泪滑过白玉脸颊,而后闭上了眼。
修长苍白的手无力地垂下,一道光芒自他身上散出,笼罩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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