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玉卿李彻的女频言情小说《宋玉卿李彻的小说贬妻为妾,改嫁后皇上悔断肠》,由网络作家“水晶葡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是她跟从前一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贱人。可是偏偏她现在坏了身子,瞎了眼睛,命不久矣,剩下为数不多的时光,只求一个自由罢了。“先去看太医吧。”周仕璋直接把她抱起来,本来是可以让太医过来的,但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这么抱着她去了太医院。太医们看见这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是连连摇头叹气,拿着药粉颤颤巍巍的上药。药粉落下的一瞬间,宋玉卿痛彻心扉。可是她并未尖叫,只是双手紧握成拳。今天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她错付六年的代价。日后,她定然会想办法把这些全部讨回来。哪怕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临死之前,也是要抓一两个去地狱的。“痛,你可以抓着我。”周仕璋满脸都是心疼,眼眸之中透着几分佩服。他试探性地去抓宋玉卿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坚若磐石。也是到了这个时候...
《宋玉卿李彻的小说贬妻为妾,改嫁后皇上悔断肠》精彩片段
若是她跟从前一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贱人。
可是偏偏她现在坏了身子,瞎了眼睛,命不久矣,剩下为数不多的时光,只求一个自由罢了。
“先去看太医吧。”
周仕璋直接把她抱起来,本来是可以让太医过来的,但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这么抱着她去了太医院。
太医们看见这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是连连摇头叹气,拿着药粉颤颤巍巍的上药。
药粉落下的一瞬间,宋玉卿痛彻心扉。
可是她并未尖叫,只是双手紧握成拳。
今天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她错付六年的代价。
日后,她定然会想办法把这些全部讨回来。
哪怕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临死之前,也是要抓一两个去地狱的。
“痛,你可以抓着我。”
周仕璋满脸都是心疼,眼眸之中透着几分佩服。
他试探性地去抓宋玉卿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坚若磐石。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宋玉卿并非是寻常女子。
她坚韧不拔自立自强,她就是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宋玉卿需要的是尊重,是佩服,就不是可怜。
因为她不是弱者,哪怕到了这个地步。
她依旧是强者。
太医的手都有些发抖,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愣是一声不吭,实在是厉害。
为了能够减少一些痛苦,他干脆快些下手,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了伤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药材,需要内服。
“姑娘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切不可过度操劳。”
“过慧易夭。”
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给开了调理身子的药方。
他在宫中行走,宫中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身不由己。
知道归知道,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装聋作哑罢了。
在这深宫之中,明哲保身已经是很不容易,谁还敢多管闲事呢?
“你会因为你的善心,得到好报的。”
宋玉卿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往外走。
见状,周仕璋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我送你回去。”
“多谢。”宋玉卿没有拒绝,就这么靠着他的搀扶回去。
宝珍陪在一旁,一直都在掉眼泪,开始细数这段时间在后宫之中,宋玉卿受过的苦楚。
周仕璋这才知道,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宋玉卿受了数不清的苦楚,并且还被那些妃嫔频繁轮番欺负,这根本就是谢澜故意为之。
“宋姑娘,何必如此隐忍?大不了撕破脸也就是了。”
周仕璋并非好战分子,可是他却还是无法容忍这样的烂事。
“我算什么?如何撕破脸?”
“原本在这宫中,我就是指望着皇上的恩宠活着的,如今我不要他,自然也不要他的恩宠。”
“余下时间,我只想顺利出嫁,平安度日,周大人,我知道你关心我,却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这里是后宫,是李彻和谢澜的地盘,弄死她就像是弄死一只蚂蚁一般。
她不想逼迫太紧,生怕对方真的会狗急跳墙。
闷闷的痛传来,周仁璋依旧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上,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想留在这里,何必勉强?”
勉强?
“放肆,她心中挚爱着朕,如今不过是一时赌气,怎么会真的要离开?”
“她是一个小小女子,不懂事胡闹也就罢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官员,难道你也不懂事!”
“怎么可以跟着一起胡闹!”
越说越生气,李彻直接掀了桌子。
外面的奴才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可是直面他怒火的周仁璋却跪的笔直。
“皇上,宋姑娘现在坏了身子,瞎了眼睛,在这深似海的后宫,活不下去的!”
“求皇上看在她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君无戏言,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臣想在那天,迎她入门!”
周仁璋面色沉静如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强硬。
于公于私,李彻都没有反悔的道理,就像是周仁璋说的那样,君无戏言。
“哈哈!真不愧是朕调教出来的人,逼迫朕的时候,都拿捏的这么准!”
“好啊,你们两个真的好得很!”
“滚出去!”
最后李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怒吼出声。
周仁璋倒是从善如流,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一帮混账东西!
“陛下,陛下息怒啊,臣妾给您准备了碧螺春,最是去火降噪了。”谢澜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她轻轻地放下茶盏,伸手去给李彻顺气。
李彻看见她,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毛微微蹙起。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
一句话,让谢澜脸上的笑意僵硬住了。
她有些尴尬:“臣妾记得,陛下是最喜欢这碧螺春的啊!”
碧螺春吗?李彻有些迷茫,他最艰难的时候,没有茶水,只能喝白水,可是宋玉卿心疼他,总是会在水里放一些黄瓜片和糖,甜腻中透着的那一股子清香,是他最爱的味道。
李彻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拉着谢澜的手,笑了:“你都贵为皇后了,以后泡茶的事儿,就交给下人吧。”
“臣妾喜欢亲手伺候皇上,皇上,这宋姑娘的婚事,您是怎么打算的?陪嫁什么的,给多少?”
“按说这宋姑娘也算是有功的,要不干脆按照郡主的规格给吧?”
谢澜兴冲冲的说着宋玉卿的婚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彻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回头就对上了那双暗藏暴怒的眸子,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陛下,臣妾……说错了吗?”
“没错,只是按照郡主的份例给,太少了,应该按照公主的份例给!”
“辛苦皇后,给她操办了!”
李彻冷哼一声,透着不满,也带着阴阳怪气。
两个人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谢澜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的不对劲?
“陛下,可是舍不得宋姑娘?”
谢澜含着眼泪,试探性询问。
说完了公事,周仕璋开始说私事:“臣想探望一下宋姑娘,还请皇上恩准。”
“她性格乖张,心思狠毒,不是个做主母的好人选,眼看着就要出嫁,自然是要懂些规矩的。”
“你也不用去看她了,大婚之后,可有的时间看呢。”
李彻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酸!
虽然周仕璋想要去,可是李彻是皇帝,他不允他去不了。
最后周仕璋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拱拱手开口道:“宋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她不用学什么,她就这样,便是最好。”
说完这话,周仕璋行礼退下。
一句话,成功地挑起了李彻的怒火和嫉妒。
带着这怒火和嫉妒,李彻风风火火地找到了宋玉卿。
“你也闹得够多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过是个皇后之位,给了澜儿又如何?你也是仅次于她的贵妃啊!”
李彻站在那里,眸子里是浓烈的不耐。
他能三番四次的来说这件事,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只可惜,宋玉卿不稀罕。
她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微微一笑:“皇上说的是,草民不过是一介卑贱之躯,怎么配得上皇后宝座,如今的皇后娘娘出身高贵,知书达理,跟陛下又是青梅竹马,这位置本该就是她的!”
这些话,都是李彻的心里话,可是却不知为什么现在被宋玉卿说出来,是那样的刺耳!
“卿卿,不要闹了,只要你认个错,我们就还跟从前一样。”
李彻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
“陛下说笑了,草民卑贱,如何敢跟皇上胡闹?”
“何况草民和陛下之间,本就是一场戏,陛下何必入戏太深?”
认错?
宋玉卿实在是不知,自己到底何错之有?
面对这样的冷言冷语和阴阳怪气,李彻的脾气也上来了。
“好,好!朕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气!”
李彻拂袖而去,可是次日又来,又拂袖而去。
周而复始,接连折腾了好几天。
这消息被谢澜知道之后,心中警铃大作。
“叔叔,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澜在自己的坤宁宫来回踱步。
虽说她现在是皇后,陛下对她十分宠爱,可是心中总是不安定。
“无论如何,你是正经的皇后,她也被赐婚了,这些都无法扭转。”
“我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你送到这个位子上,可不只是为了让你谈情说爱的。”
太傅有些不悦地盯着谢澜。
在他看来,情爱都是小事,荣华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明白了。”
谢澜虽然嘴上答应,但是心中还是不安。
所以第二天一早,谢澜就直接带着太医上门了,美其名曰,要给宋玉卿看病。
宋玉卿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也没有反抗,只是任凭谢澜折腾。
确定宋玉卿的眼睛再也不会好起来之后,谢澜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一个瞎了眼的,怎么跟她争?
“哎呀,宋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对了,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所以本宫给你带了一些好东西,都是上好的金银首饰,你总要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毕竟你自己看不见别人还是能看见的,怎么也不能丢了皇上的脸面啊,是不是?”
谢澜一开口,就是扎心的话语。
她就是要宋玉卿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出身低贱,时时刻刻为这双瞎了的眼睛伤心难过。
宋玉卿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从前她在意李彻,所以也在意谢澜。
现在李彻在她眼里就是个屁!
更何况是谢澜?
谢澜特意安排人,给宋玉卿好好打扮,还和善地带着她在御花园里面四处转转。
说是哪怕看不见,也要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路过的太监宫女,看见宋玉卿现在这副尊荣,全都忍不住地低头轻笑。
眼睛不好的时候,耳朵就会格外的灵敏。
周围人的嘲笑声,在宋玉卿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很滑稽,可是她却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谢澜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太过于卑劣了。
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就这么点格局?
还纵容下人以下犯上,这后宫在谢澜手中,以后必定大乱!
就这么跟着转了一圈,走的腿脚都有些发酸了,谢澜似乎是笑够了,丢下宋玉卿直接就走。
她之所以把人带出来,是为了让人嘲笑她,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心满意足。
至于一个瞎子,怎么从情况复杂的御花园走回去,那她可就管不着了。
她心里可巴不得这瞎子一个失足,直接淹死在荷花池里,一了百了!
宋玉卿走的实在是太累了,摸索着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她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脚踝和剧痛的膝盖。
上次从高台滚落的伤还没好,这么一折腾,可不就是伤上加伤了?
宝珍在御花园找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坐在石头上的宋玉卿。
只一眼,她就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姑娘,你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呢!这身后就是池塘啊!太危险了!”
“嗯,回去吧。”宋玉卿站起身来,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现在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哪里知道后边是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宝珍的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所以就扶着她,哽咽着说道:“姑娘,从前都是奴婢不好,求你不要再赶奴婢离开了,奴婢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伺候姑娘的!”
这些话,其实宋玉卿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但是她现在在这边孤立无援,所以之后只是沉默不语。
既然她这么想要留在自己身边,那就留下来好了。
晚饭过后,宝珍带来了周仕璋的消息。
“姑娘,周大人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意写了信过来问。”
宝珍知道她看不见,就把信件的内容给读了一遍。
听着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挂念,宋玉卿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过欣慰之后,又是说不出的讽刺。
他们不过就是见过几次而已,周仕璋却如此担心她,可是他……
几个小宫嫔高高兴兴的围着李彻,开始陪着他闹起来。
这下李彻的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不少,急忙忙的搂着姑娘们,亲了又亲,混乱起来。
次日,清晨。
宋玉卿摸了摸自己昨天的刺绣成绩,对着宝珍微微一笑:“怎么样?可好看?”
“姑娘,你的绣工真的很好,哪怕是看不见,也这么优秀。”宝珍满脸都是感慨。
但是很快,宝珍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姑娘,对不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宋玉卿无所谓的摆摆手。
她刚开始看不见的时候还会因为这件事很难过,可是现在习惯了瞎子的生活,反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也能接受现在看不见的事实了。
很快,赵嬷嬷就端着药碗进来,这个药隔着挺老远的时候,就能够闻见苦兮兮的味道。
“嬷嬷,这是什么啊?”
“我不喝,苦!”
宋玉卿下意识的捏住了鼻子,满脸都写着嫌弃和抗拒。
“良药苦口,你必须喝,这个是大人找了好多名医研究出来的药方,对你的眼睛有好处,坚持喝,你没准就能看见了呢。”赵嬷嬷说着,就直接把药碗递了过来。
虽然宋玉卿对光明真的很渴望,但是这药的味道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我喝不下,嬷嬷,我这个眼睛不可能会好的,我真的喝不下。”
“喝。”
赵嬷嬷态度十分坚决,就这么把药碗塞进了宋玉卿的手里。
虽然嘴上说着抗拒,但事实上,宋玉卿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就这么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这是黄连熬出来的吗?”
“好苦!”
宋玉卿整张脸都变得皱巴巴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只觉得可爱得很,因为自从她来到宋玉卿身边,这个姑娘就总是死气沉沉的,如今总算是有点烟火气了,实在是难得的很啊。
急忙忙把蜜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这样会好一点,以后每天都有一碗。”
每天都有?
宋玉卿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了赵嬷嬷的方向:“那要喝几天?”
“先喝着,看看效果。”赵嬷嬷实话实说。
一连喝了三天,宋玉卿只觉得自己现在流汗都是苦涩的,可是眼睛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之前虽然嫌弃这药苦的很,但是她还是抱有希望的,觉得自己只要乖乖喝药,就能够看见光明。
然而现在三天已经过去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心里一阵的失落。
她眼眸低垂,小声地说道:“嬷嬷,你告诉周大人,他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真的没什么用,别浪费这些药材了。”
哪怕是看不见药方,但是宋玉卿还是品了出来,这里面的药材可是不便宜。
“姑娘,这是大人的一片心意,你还是坚持喝下去,或许会好起来。”赵嬷嬷有些担心地看着宋玉卿。
宋玉卿并非是软弱的人,可是却也受不住这样的希望落空一次次重演。
她摇摇头:“帮我谢谢他。”
“今天晚上,大人会来看你。”赵嬷嬷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宋玉卿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她每天都被困在这里,不见天日,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外人了,所以心里一阵的雀跃。
她实在是想要见一见外面的人,实在是想知道我阿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夜晚,周仕璋果然是进来了,他穿着的是一身侍卫的衣服,看得出来是精心装扮过的,只可惜宋玉卿瞎眼看不见。
不过宋玉卿可以听声辨人,所以他一进来,宋玉卿就坐起身来,对着他笑了笑:“你来了?请坐。”
“知道是我?”周仕璋有些意外的挑眉。
宋玉卿笑了:“瞎子的耳朵也是眼睛。”
“这些天你瘦了很多,受苦了。”哪怕屋子里黑漆漆的,但是周仕璋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宋玉卿面色憔悴,人形消瘦,想来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
“没有受苦,只需要等待忍耐,我就可以离开这里过自己的日子了。”
“周大人,这段时间,他应该没少为难你,抱歉。”
两个人并没有多深的交情,所以对于拖累了他这件事,宋玉卿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他没有为难我,也没本事为难我。”周仕璋温柔的笑了笑。
他坐在了宋玉卿的对面,拿了一个小面人出来,塞进了宋玉卿的手中。
“还有十天,你就可以逃出生天离开这里了。”
周仕璋开口安稳。
“十天,未必简单,所以还需要你辅助我一下。”
宋玉卿摸了摸那面人,嘴角微微扬起,眼眸之中透着几分欢喜。
“宋姑娘请讲。”周仕璋温柔的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是看见这个人,就会觉得心生欢喜,尤其是看着她微微蹙眉思考的时候,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感觉。
过了一会,宋玉卿开口说道:“谢家最近怎么样?”
“无法无天。”周仕璋言简意赅。
果然如此,从一开始,宋玉卿就知道,谢家并非是省油的灯,一开始李彻狗屁不是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出来帮忙,眼看着天下要定下来了,跳出来抢头功,能有多少真诚?
说白了,不过是个投机取巧之辈罢了。
加上昨天李彻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她就更加可以确定,谢家根本没有把这个所谓的皇帝放在眼里,他们那青梅竹马的情分,就像是一张纸一般,轻轻一戳也就破了。
“继续搜集谢家罪证,在朝堂之上闹起来,谢澜的注意力自然就会被吸引过去,到时候两个人吵闹起来,就没有时间规折磨我了。”
祸水东引,这是宋玉卿比较擅长的一种方法,而且谢家早晚都是要收拾的,现在闹起来,无论是对朝堂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好,我会继续。”
周仕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你这么痛快?”
“不怕我坑你?”
宋玉卿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可以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道,一阵的安心。
“宋姑娘为了天下,殚心竭虑,我虽然是个男子,却也自愧不如。”
“我也是天下人,也算是受过姑娘恩惠,所以我相信姑娘你不会坑害我。”
周仕璋实话实说。
他之所以冒险帮忙,就是因为敬佩,更是因为文人风骨和天理公道。
“为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朕不愿她离开。”李彻这一次,语气加重,强调了一下自己帝王的身份。
如此,太傅只能说,自己去劝劝。
两个人好歹也是师徒一场,有些话,也好说一些。
这些天,谢澜明显感觉到李彻的注意力总在宋玉卿的身上,所以就干脆自主请命,说是为了皇嗣延绵和稳定朝纲,让李彻扩张后宫。
紧接着,又是自己做主,把那些朝中官员家中符合要求的女子资料,全部整理,拿给李彻看。
眼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为了自己的江山和稳定,如此付出隐忍,李彻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
更是因为宋玉卿的依依不饶,感到恼怒。
他的澜儿通情达理,心里只有他,舍不得他受半点苦。
可是宋玉卿只会斤斤计较,为了一个皇后之位,不停地胡闹,为难他。
这么一比较下来,李彻自然是对谢澜更加疼爱几分。
他搂着她的腰,声音缱绻:“无论朕身边多少人,你都是唯一的皇后,也是我心中唯一挚爱。”
爱不爱的,谢澜本来也不放在心上。
她只想做一个好皇后,不过当着李彻的面,还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
“陛下心中有我,我就知足了。”她轻轻地笑着,做足了低姿态。
扩充后宫的事情,办得很快,十几个嫔妃,一下午的时间,就进了宫。
丝竹声响了一整天,宋玉卿坐在朝露殿的门口,单手托腮地听了一整天,不由得觉得,宫中乐师技艺还真是高超呢。
看着她如此,宝珍有些担心:“姑娘,别伤心。”
“我为何要伤心?皇上扩充后宫,延绵子嗣乃是好事啊。”
宋玉卿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朝着饭桌走去。
这些天有了周仕璋的照顾,伙食可是越来越好了。
宝珍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宋玉卿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什么。
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把她最喜欢的饭菜,夹进了她的盘子里。
她只是一个奴婢,能做的有限,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只能是在这些事情上,竭尽所能地让宋玉卿满足了,也算是她在赎罪。
原本宋玉卿还在想,这后宫人多了之后,李彻就会忙活起来,应该是没时间来找自己说那些废话了。
她就这样待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到日子出嫁也是美事一桩。
却万万没有想到,人越多,麻烦越多。
这些嫔妃进宫,都是为了家族前程,所以一个个的,全都对李彻格外殷勤。
也有一些聪明的,发现李彻对这些新晋嫔妃全都淡淡的,但是对皇后的宠爱是最多的,所以就开始围着谢澜,讨好她这个皇后,想要分一杯羹。
站在一个阵营,自然可以分配资源。
她们为了巴结谢澜,就邀请谢澜去御花园转转,围着她说着一些拍马屁的话,不外乎就是羡慕谢澜跟李彻可以伉俪情深什么的。
心中越是不确定的时候,就越是需要这些话来坚定信心,谢澜倒是很吃这一套。
疼了不知道多久,那尖锐的耳鸣声和痛感才渐渐消失。
宋玉卿脸色苍白,而屋外一道影子来回踱步,她与李彻相识六年早已经熟悉,他的脚步,他的影子,她都能认得出来。
良久,她听见外面李贽带有一丝不确定地声音,“姑娘睡了吗?”
外面的宫女不知道答了什么,过了约莫一刻钟,吱呀地门声响起。
宋玉卿抬眼,与李彻墨曜石般的黑眸对视上,他眼里有些许的怯,但还是上前,嗓音温柔,“身体可好了些?”
宋玉卿抿唇,“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淡淡的疏离,眼神像是看陌生人般。
李彻有种莫名的心烦缠在心头,但还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宋玉卿闭眼,“若无事,陛下便早些歇息吧,我要睡了。”
李彻目光微沉,步伐上前两步,坐到了她的床榻边,“卿卿……”他宽大的手掌覆了上来,掌心带着温热。
那年她随他一同征战时,也是冬日,那时他们被敌军包围,四周只有尸体,他握着她的掌心取暖,手也是这样的炽热。
她一时悲从中来,又抽回了手。
李彻看着双手空了,“我知道你怨我,但我与澜儿自幼相识,是先帝御赐的婚事,她为了等我,硬生生等到现在……我自幼时起,便答应过她,娶她为后。”
“你也答应过我。”宋玉卿冷笑地看他,“李彻,你也答应过我的,此生只有我一人,你忘了吗!”
李彻看着她的眼,眼眸微动,“我承认,我对你之前都是利用。”
宋玉卿呼吸发颤。
李彻喉骨一滚,“但这些年的相伴,你与我已是……家人。”
好一个家人!
宋玉卿视他为夫君,为最依赖信任之人,而在他眼里,她是棋子,是权衡利弊,到现在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家人’了。
“我答应你,你的位置仅次于澜儿,不会再有别人了,你若不想在宫里,往后我陪你去行宫住,也陪你下江南……”
李彻的双眸渐渐看向她,充斥了真诚。
宋玉卿若是之前还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她明白,他对她从始至终没有爱,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弥补。
她道:“我宋玉卿出身不高,身份微贱,我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也不需要前程似锦。皇后贵妃,其实我也不稀罕,李彻,我要的是唯一……”
她眼睛渐渐有了雾气,忍着心酸,但始终面色保持着冷静,“如果不是唯一,纵然是天神我也不要。你心慕于皇后娘娘,那就放我走吧,曾经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还请陛下放我和离归家。”
李彻听到那一声‘和离’,心口莫名发闷,他声音沉下,“卿卿,你离开皇宫日子不会好过的,我是皇帝,就算没有澜儿,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句话,像是棒子把她敲醒。
是了。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所以注定了李彻不会完完全全属于她。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等你病好,我带你去看长安的上元节,你不是抱怨一直没看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幻。
宋玉卿只觉得骨子里都在发寒。
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必须离开皇宫。
念头一旦诞生,那便是野草般疯狂蔓延。
李彻见她没反驳,以为她是动摇了,心中微微亮了亮,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这欢喜从何而来,于是他抱着她的肩头,“以后,朕再也不骗你了。”
这次他用了朕。
是帝王的许诺。
可惜,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宋玉卿眼见李彻打算留宿,声音冰冷道,“我今日不适,陛下就请回吧。”
李彻面色微动,俊朗的面容含着笑,“那你便好好休息。”
宋玉卿嗯声,不再看他。
李彻帮她掖了掖被褥,轻轻吻了她的额心,就如曾经一样,宋玉卿却已经毫无波澜了。
---
第二天宋玉卿醒来时,掌印太监魏贤忽然到此。
魏贤笑眯着眼,“宋姑娘,陛下圣旨。”
宋玉卿微顿,反应过来后,下了踏,正要下跪。
魏贤连忙搀扶,“陛下怜惜姑娘体弱,特许姑娘不用跪着接旨。”
她垂眼,眼睛也没有感激,“那便宣吧。”
魏贤于是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宋家之女宋玉卿,秀毓名门,柔嘉成性。仰承皇太后慈谕,以侧宝封尔为贵妃,钦此!”
宋玉卿骤然想笑,喉头最终忍不出发出一阵笑。
魏贤以为她是高兴坏了,提醒道,“贵妃,快点接旨吧!”
自大楚开国以来,宝册皇后就没有前一月和后一月都没有封妃的先例。
如今李彻与谢澜刚成婚,他却先一步将她册封为妃。
这算什么吗?补偿?
宋玉卿摇头,“我不接旨。”
魏贤瞳孔微震,“宋贵妃,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的!”
宋玉卿呼吸微沉,眼睛看向魏贤,“我不接旨。”一字一顿,格外铿锵有力。
魏贤像是看到了疯子。
宋玉卿当初为了助力李彻,早就与宋家断绝关系,从族谱剔除,她早就没了亲人,株连也牵连不到任何人。
魏贤黑着脸,“宋姑娘,你可想好了?”
“是,你去通报皇帝吧。”宋玉卿闭眼。
魏贤咬牙,“宋贵妃,此事奴才实在不敢同陛下说,您要抗旨,你便自己去吧。”
宋玉卿沉默了一下,的确,不应该牵连别人。她接过了圣旨,朝着宣政殿而去。
宣政殿的人见是宋玉卿,仿佛提前知道她要来,也不阻拦。
宋玉卿进入宣政殿却发现空无一人。
“陛下,正在与太傅宣议殿商量政务,贵妃娘娘且稍后。”一宫婢道。
宋玉卿听到太傅二字,眼睛一顿,随之而来地语气微微上扬,“师父回来了?”
宫婢微顿,“是的。”
宋玉卿这几日的阴翳一扫而空,眼睛里都带了笑,于她而言,太傅是师,也亦为父。
他曾教她识文断字,将她从闺阁思维中拉出来,教她知道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天下。
所以她才义无反顾的支持李彻成为皇帝,成为李彻最忠实的拥趸。虽然在感情上李彻亏欠了她,但不得不承认李彻是天生的帝王。
宝珍挡在宋玉卿前面,用尽全力,竟然也是未能挡住这些人分毫。
最后七八个小宫女,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宋玉卿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后背上原本就没有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衣服。
“你们快住手,姑娘的伤口裂开了,快松开。”
“若是被皇上知道你们如此放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宝珍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去抱住宋玉卿。
可是那嬷嬷却直接扯过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着后槽牙说道:“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哪里会多看这个贱人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那些小宫女都是谢澜手下最得力的人,主子的心思自然也就是奴才的心思。
她们欺辱宋玉卿眼盲,趁着拉扯她的间隙,在她的身上下黑手。
一片黑暗中,宋玉卿只能感受到疼痛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在对自己下黑手。
她并非是吃哑巴亏的柔弱性格,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宫女,随后用尽全力,把人扯到自己的身边,干净利落的拧上了她的脖子。
咔嚓!
随着清脆的声音,那小宫女软塌塌地躺在地上。
周围所有小宫女全都吓得不敢再动,下意识地退后,生怕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你……你敢在宫中杀人?”老嬷嬷的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玉卿。
宋玉卿坐在地上,样子虽然狼狈,可是姿态依旧淡漠中带着一股子狠厉。
“她只是晕过去了,但是如果胆敢有人再犯,就不一定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来调教你规矩的,这本就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那嬷嬷听说人没死,也放下心来,立马开始输出,指责宋玉卿不识好歹。
宋玉卿知道,谢澜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针对自己,就绝对不会不了了之,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仇,她记下了。
现在既然奈何不了谢澜,那就好好收拾收拾她的狗好了。
“嬷嬷这话说得太重了,我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身上伤口实在是太疼,还请嬷嬷过来搀扶一下,也好快些学规矩。”
宋玉卿忽然缓和了语气,看上去像是怕了皇后娘娘的威名。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怕皇后本也是应该的事情。
嬷嬷不疑有他,就这么走上前去,伸手去搀扶宋玉卿。
宋玉卿抓住了嬷嬷的手,艰难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长鞭,用尽浑身力气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一瞬间,血花四溅,周围的小宫女吓得哇哇大叫。
“啊!”
那嬷嬷也是捂着脸,嚎叫出声如同杀猪一般。
再看宋玉卿,她身上沾染着鲜血,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嬷嬷的,手中紧握长鞭,站在那里。
虽然只有薄弱一人,却愣是散发出三军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赵炳无奈,只能是放下了一瓶药:“若是必要,姑娘可以用这个。”
见他如此,宋玉卿心中感动,锦上添花容易,可是雪中送炭却很难,赵炳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难得。
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赵炳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
赵炳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开。
坤宁宫。
“混账!这个贱人,三言两语,竟然让皇上如此心疼!”
“皇上现在换了她身边的人,本宫想要接近,都不能!”
谢澜气的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可是身旁的大宫女却开口劝说:“娘娘不要生气,奴婢看,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刚才离开的时候,奴婢看见皇上带走了那件衣服,只怕还是心有疑窦吧。”
谢澜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缓和了脸色。
“你说真的?”
“奴婢怎么敢骗娘娘啊?”
很快,李彻就回到了养心殿,他把那半成品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却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尺寸,这衣服很瘦,他根本穿不下。
也就是说,这件衣服,本就不是给他的!
这个认知,让李彻一阵的恼怒,刚好这个时候周仕璋进来汇报公务。
看见他消瘦的身形,李彻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立马变了变脸色,顺手把这件衣服丢给了他:“试试。”
周仕璋看着这半成品的衣服,觉得奇怪,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一般。
就是因为这样的量身定做,让李彻变了脸色,他咬着后槽牙,冷哼一声:“看来,你还真是好福气呢!”
“皇上赏赐,臣感激不尽!”
周仕璋直接脱下衣服,叠的很规整,规规矩矩的谢恩。
他并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一件半成品,也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只是把这件衣服当成是一个普通的赏赐。
做事如此的滴水不漏,哪怕是李彻怒火中烧,也不能真的吧周仕璋怎么样,只是阴阳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周仕璋这边平安过关,可是心中惦记后宫的宋玉卿,立马找之前的小太监,塞了好几个金锭子,这才求得他带了一句话给宋玉卿。
很快,宋玉卿就知道了李彻的怒火,也知道,他肯定是会来找自己算账的。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把赵炳留下的药丸塞进了嘴巴里,没一会脸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就全都是小水泡,看着就像是长了水痘一般。
很快,李彻带着滔天怒火进门,一脚踹开门,恶狠狠的瞪着宋玉卿:“你还真是殷勤,瞎了眼还不忘了给你的周情郎做衣服!”
宋玉卿则是别过脸去,不让他看自己的正脸,开口说道:“我生了水痘,还请皇上出去,别传染了皇上。”
“你骗谁?”李彻怒上心头,大步上前,一把掰过了宋玉卿的身体。
一瞬间,他对上了那张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水泡,如同癞蛤蟆的后背一般,令人作呕。
“你……这?”
李彻被吓得不轻,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连连退后。
“你这是怎么了?”
“快,让赵炳来!”
李彻满脸都是嫌恶,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恐惧,更是让宋玉卿觉得可笑。
还记得有一年,李彻得了天花,那个时候他们条件艰苦,没有名贵药材,宋玉卿就亲自采药来给他用,并且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好几天,总算是从阎王爷的手里,把这条命抢了回来。
那个时候,她也知道天花传染,更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人,可是心里装着爱,她勇往直前什么都不怕。
如今想想,怕是老天爷都被她的痴给打动了,所以才能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
可是如今自己不过是水痘,他就这么避之不及,可见他心中,其实从未有过她的位置。
本以为可以不伤心,可是如今,胸口的地方还是闷闷的疼。
赵炳来的很快,检查过后,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宋姑娘这是内火导致的水痘,会传染的,还请皇上远离,回去还要用艾草叶好好泡一泡才是!”
“当真是病了?”李彻微微蹙眉,有些怀疑。
明明之前还生龙活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了?
再看一眼,那些小水泡争先恐后的拥挤在宋玉卿的脸上,让李彻一阵的恶心。
“好好医治。”
丢下这草率的四个字,李彻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宋玉卿确定他不会去而复返之后,这才开口:“多谢赵太医。”
“姑娘放心,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只是为了保姑娘周全。”赵炳赶紧开口安慰。
宋玉卿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如今我已经是个瞎子了,看不见的,丑不丑,我早就不在意了。”
女为悦己者容,如今宋玉卿哪里还会在意这区区外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千万别灰心,这眼睛没准还能有治愈的机会。”
“万事不要太发愁,心态好,才能身体好,姑娘遇见什么事,都要放宽心才是。”
赵炳到底对她还是有些同情,出言安慰,这也是一个大夫对病人的叮嘱。
“多谢赵太医,我自己会注意的。”宋玉卿温柔的笑了笑。
她知道他说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对于眼睛,她早就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刚陷入黑暗的时候,宋玉卿每天都在害怕,如今现在已经习惯了黑暗,反倒是有些惧怕光明。
怕有一天自己真的能看见了,就要面对这世上的凉薄和复杂,她实在是累得慌。
“姑娘千万保重自身,臣先告退了。”赵炳规规矩矩的行礼。
哪怕他知道宋玉卿看不见,也没有省略这一步,因为他从心里是佩服宋玉卿,敬重宋玉卿的。
因为容貌被毁,李彻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过来招惹,宋玉卿可是高兴坏了,顶着一张丑兮兮的脸,过的那叫一个快活。
立马气的脸都白了,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你少在这里废话,我告诉你,你已经被皇上赐婚了,不许你勾引皇上,不许你跟皇上卿卿我我,不许你狐媚子撒娇!”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皇后才是六宫之主,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跑到我面前来叫嚣?”宋玉卿彻底失去了耐心,冷眼看着她,一阵的嘲讽。
果然女人最知道怎么气女人,宁贵人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开始发疯,就这么朝着宋玉卿冲过来。
“我今天非要撕了你这张嘴,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宋玉卿冷哼一声,顺势把自己脚边的石头踢了出去,正巧打在她的膝盖上。
“哎呀!”
宁贵人直接被打的跪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狗吃屎,摔了个满脸泥。
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低头,开始耻笑。
宁贵人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趴在地上,恶狠狠的开口:“都是死人吗?还不好好教训她!”
“大白天的,你们在胡闹什么!”谢澜恰到好处的进来,皱眉看着乱糟糟的一团。
看见谢澜进来,宋玉卿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
“娘娘,娘娘要给臣妾做主!”
“这宋玉卿以下犯上,羞辱臣妾,求皇后娘娘做主!”
宁贵人狼狈不堪的扑到了谢澜的脚边,泣不成声,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娘娘,臣妾自打出生开始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娘娘要给臣妾做主啊!”
宁贵人死死地抱着谢澜的大腿,不停哀求。
见状,谢澜脸色变了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请太医!”
“娘娘恕罪,并非是奴婢们不小心,实在是宋姑娘咄咄逼人,求娘娘给我们家主子做主啊!”那丫鬟明显就是跟宁贵人一条心,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谢澜挑眉,看向了宋玉卿,很快就发现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直接开口询问:“宋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贵人自己跑过来冒犯,不小心摔倒了,愣是要怪我。”
“娘娘,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宋玉卿不慌不忙,不就是胡编乱造吗?她可是最擅长的。
“大白天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闹成这个样子,丢不丢脸?”
“宋姑娘本宫知道,你心中怨恨皇上,可是也不能因为宁贵人得宠,你就针对她,这可是不合宫规的,若人人都跟你一般,那后宫岂不是要一团乱了?”
谢澜直接开口,就是要给宋玉卿定罪。
“皇后娘娘,我心中感激皇上,并无任何怨恨,还请娘娘慎言。”
“至于宁贵人,我是未来的周夫人,完全没有必要针对皇上的女人,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宋玉卿跪在那里,不卑不亢,逐字反驳。
谢澜万万没有想到,这宋玉卿眼睛都瞎了,竟然还能这么牙尖嘴利的跟自己作对!
她自然是很生气的,可是偏偏要在众人面前做出来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来,皱皱眉毛,看向了一旁的宁贵人。
说起来也是可笑,宋玉卿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会用谢澜来搪塞李彻,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彻没了兴致,现在听见了谢澜的名字,他的眼神和表情更加复杂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太监,大步离开。
他刚刚离开,殿内就传来了大家松一口气的声音。
因为看不见了,所以宋玉卿的耳朵变得格外灵敏。
她坐在床边,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你们这个时候冲进来,莫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姑娘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哪怕是真的没了命,也要保证姑娘周全!”
小太监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他们这条命,本来就是因为宋玉卿才能留到现在的,哪怕今天真的是为了宋玉卿没了,那也是心甘情愿。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做傻事。”
“都下去吧,若是有人受伤,记得找个大夫看看。”
宋玉卿说着,给每一个人都发了赏钱。
众人感受到宋玉卿真心实意的关心,一阵阵的感动,他们全都是宫中最低贱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在过眼里?
如同宋玉卿这般的,还真的是第一个,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心中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宋玉卿。
另一边,李彻虽然离开,却并没有去坤宁宫,反倒是回了自己的养心殿。
他一个人坐在榻上,心事重重。
身边太监魏贤看着他如此烦恼,小心翼翼的询问:“陛下,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
“朕睡不着。”李彻实话实说。
自从走上这条路之后,李彻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能够说说知心话的几乎就是没有,之前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委屈的,都可以跟宋玉卿说,可是如今,宋玉卿已经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这种断崖式的抛弃和冷淡,实在是让李彻有些接受不了。
“陛下还是要注意龙体啊。”魏贤又劝了一句。
李彻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也算是跟朕一起过来的人,朕对她不好吗?她怎么可以如此胡闹,如此为难朕?”
这个她是谁,魏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宋姑娘就是一时想不开在赌气罢了,陛下何不让让她?只有真正的感受到荣宠的甜头,才会动心,到时候,自然也就想开了不是?”
李彻本来以为,威逼肯定是可以征服她的,但是现在听见魏贤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卿卿之所以这么排斥,就是没有看见陪伴在皇帝身边的风光,只要看见了,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周仕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官,能有多大出息?
哪里有皇帝威风呢?
“好,你说的对!”
“那就这么定了,边上的承乾宫是个好地方,你明天叫人好好收拾收拾,让卿卿住进去,一应供应全都是最好的,朕要给她最好的。”
李彻兴奋的不得了,觉得自己终于是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终于是可以解决这件事了。
这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人也很快就睡着了。
魏贤则是出去,连夜把承乾宫收拾干净,并且还添了不少奇珍异宝进去,这才心满意足。
深夜打开仓库,这可不是小事,谢澜身为后宫之主,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自然不会责问李彻,所以就干脆把魏贤给叫了过来。
“你大半夜的,打开库房,折腾什么?”
看着她恼怒的样子,魏贤想了想,开口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收拾收拾承乾宫,让宋姑娘住进去。”
“你说什么!”谢澜气的直接拍案而起:“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陛下要是有这个意思,怎么会不跟本宫商量?”
这下,魏贤倒是没有回话了。
很快,谢澜也发现自己还真的是自讨没趣,何必说这些?
人家没商量就是没商量。
“皇上……可给了位分?”谢澜一阵的绝望,总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失去李彻了。
可是魏贤却摇摇头:“宋姑娘是未来的周夫人,皇后娘娘放心就是。”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谢澜倒是没有责备魏贤什么,只是绝望的挥挥手,让他离开。
他离开之后,谢澜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青玉,你说皇上是不是要宠幸她?”
“娘娘别伤心,娘娘跟皇上青梅竹马,又是自小的婚约,皇上这些年,心里一直都装着娘娘呢!”
“何况,娘娘您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啊,那个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爬上了龙床,又能如何呢?”
青玉上前,赶紧拿着帕子,给谢澜擦眼泪。
“再说了,皇上现在不过是给她一点好脸色罢了,娘娘,何必放在心上?”
“后宫这么多人,估计个个都看她来气。”
青玉意有所指,对着谢澜笑了笑。
原本谢澜伤心欲绝,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来了灵感。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只是一夜的时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李彻把宋玉卿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宫中,并且还赏赐了很多好东西,别的人也就罢了,可是上次的宁贵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气的脸都白了。
直接就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恶狠狠的咒骂:“这个下贱的娼妇!想尽办法勾引皇上,不要脸的狗东西,本宫要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那还真是无能了!”
次日,清晨。
宋玉卿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阵的不满。
“宝珍,外面在吵什么?不知道我在睡觉?”
宝珍脚步匆匆的进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皇上说,让您去承乾宫居住。”
承乾宫?那岂不是就在养心殿边上?
这个李彻,到底要做什么!
宋玉卿捏紧了双手,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我不去!”
宋玉卿别过脸去,脸色阴沉可怕。
看着她如此,宝珍心里一阵的紧张,却还是壮着胆子开口:“姑娘,这是圣旨,我们不能违抗。”
一句话,瞬间就让宋玉卿恢复了清醒。
对,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说的话都是圣旨,无人可以违抗。
一开始她不想住在朝露殿,现在她不想去承乾宫,可是无论是开始还是现在,选择权都不在她的手上。
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娃娃,可是偏偏,她生来高傲,最憎恨的就是被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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