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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废材之呆萌娘亲狠V5神农叶妃嫣全文

珂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司御昊的朋友很少很少,但能够和他成为朋友的一定得有超级厚脸皮,不怕他千年冷傲的脸,受得了他惜字如金的性子。西门凌鹤就是这么一个人,远远看他抱着肚子畅快大笑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爱说爱笑的。他长着一张宜嗔宜喜的桃花面,再配上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目,金冠束发、白衣胜雪、袍袖飘飘,端叫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过,待他再走近时,叶妃嫣对他的印象就从山顶落到了谷底。这家伙是怕出门在外没人来抢吗?脖子上套了根小指粗的金项圈,上面还吊着块巴掌大的金锁头;十根手指就戴着起码八颗金戒指,腰上挂了个明晃晃的金算盘。唰的一声,他甩开了手中的折扇,金晃晃的纯金扇骨差点在阳光下晃花人眼,对青衣和叶妃嫣各抛了记自认潇洒实则骚包的媚眼后,他忍不住又笑了:“耗子,早...

主角:神农叶妃嫣   更新:2024-12-08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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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神农叶妃嫣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废材之呆萌娘亲狠V5神农叶妃嫣全文》,由网络作家“珂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御昊的朋友很少很少,但能够和他成为朋友的一定得有超级厚脸皮,不怕他千年冷傲的脸,受得了他惜字如金的性子。西门凌鹤就是这么一个人,远远看他抱着肚子畅快大笑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爱说爱笑的。他长着一张宜嗔宜喜的桃花面,再配上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目,金冠束发、白衣胜雪、袍袖飘飘,端叫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过,待他再走近时,叶妃嫣对他的印象就从山顶落到了谷底。这家伙是怕出门在外没人来抢吗?脖子上套了根小指粗的金项圈,上面还吊着块巴掌大的金锁头;十根手指就戴着起码八颗金戒指,腰上挂了个明晃晃的金算盘。唰的一声,他甩开了手中的折扇,金晃晃的纯金扇骨差点在阳光下晃花人眼,对青衣和叶妃嫣各抛了记自认潇洒实则骚包的媚眼后,他忍不住又笑了:“耗子,早...

《逆天废材之呆萌娘亲狠V5神农叶妃嫣全文》精彩片段


.司御昊的朋友很少很少,但能够和他成为朋友的一定得有超级厚脸皮,不怕他千年冷傲的脸,受得了他惜字如金的性子。

西门凌鹤就是这么一个人,远远看他抱着肚子畅快大笑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爱说爱笑的。

他长着一张宜嗔宜喜的桃花面,再配上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目,金冠束发、白衣胜雪、袍袖飘飘,端叫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不过,待他再走近时,叶妃嫣对他的印象就从山顶落到了谷底。这家伙是怕出门在外没人来抢吗?脖子上套了根小指粗的金项圈,上面还吊着块巴掌大的金锁头;十根手指就戴着起码八颗金戒指,腰上挂了个明晃晃的金算盘。

唰的一声,他甩开了手中的折扇,金晃晃的纯金扇骨差点在阳光下晃花人眼,对青衣和叶妃嫣各抛了记自认潇洒实则骚包的媚眼后,他忍不住又笑了:“耗子,早知道你这幅模样本公子就该把才得的那面琉璃镜给带着,亦或是带上画叟那老头……”

“你怎么跟着来了!”司御昊看似责问的口气中却又带了一丝如释重负,睁开眼让自己那双萦绕黑气的无神眸子露到西门凌鹤眼前,“不嫌河岸边湿脚不好走么!”

“哎呀呀,”西门凌鹤突然就跳了起来,“琴三琴四,还不过来抬着本公子。”

这时候叶妃嫣才知道,这人竟然是让两个壮汉用一把大座椅给抬到此处的,刚才急匆匆上前想必也是着急知道司御昊的情况,这才不顾河岸边上杂草丛生亲自走了上来。

叶妃嫣猜得不错,“凌鹤公子”这名号享誉天下,除了他能赚钱、会赚钱、赚了很多钱之外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怪异的生活习惯。不管去哪都一副全身挂满黄金的骚包样子,还有他出乎人寻常的洁癖。

后面壮实的属下还没到,他暂时被司御昊那双看上去就知道麻烦大了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司御昊却是突然起身貌似不小心拨了他一把,力道大了些,直接将他给拨到了几步之遥的河边上,要不是西门凌鹤的武功并没落下堪堪施展千斤坠稳住身体,这一下绝对就掉进浑黄的沧江中去了,这么多人在场虽然不至于被淹死,但绝对会弄脏全身。

饶是如此,他的千斤坠下去,两只脚都陷进了河边软软的泥土里,雪白镶着金丝边的高靴顿时就不能看了,连衣摆上也溅满了泥点子。

“司九,你绝对是故意报复本公子的,是吧!”报复他那一声“耗子”。西门凌鹤欲哭无泪,偏偏身后传来司御昊手下人跪地请罪的声音,他带的两个属下一时半会儿肯定过不来,只得伸手对青衣和叶妃嫣招了招,“还不过来扶本公子!”

青衣柔柔一福身子,就在西门凌鹤以为她要来献殷勤顺势伸手的那刻,青衣突然转身追着司御昊去了,笑话,主子陷害凌鹤公子进了泥坑,自己为什么要拉他起来。

西门凌鹤愣愣地眨眨眼,将目光转向没动静的叶妃嫣。

叶妃嫣可没那个好心送上去被人当丫鬟使唤,干脆木着脸拿出傻姑的眼神来,活脱脱一个呆子相。

“哦,这是那个误打误撞救了司九的傻子,真是命大。”不得已,西门凌鹤只好小心翼翼提着衣摆挪动陷在淤泥里的双脚进行自救。

话音刚落,西门凌鹤就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半边身子都跟着麻痹了,吓得大叫了一声,忙运功稳住身形。可惜晚了,那片离着江水稍近的泥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给泡松了,滑落到了江中。

西门凌鹤正在运功的身体便没有了着力点,整个人重心不稳连连惊叫着噗通一声倒入江中。

“公子……”

“凌鹤公子……”

他的手下和青字营中的人都慌了,这些糙汉子可没那些个洁癖,一个两个纷纷入水很快就把他给捞了上来。

可惜,从来都是英俊潇洒的凌鹤公子此时和只落汤鸡没什么两样,就连金冠都被水冲得歪歪斜斜,上面还挂着根水草,身上更是被江水污浊得惨不忍睹。

“啊哈哈哈哈……”刘猛和星夜抱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刚好对比西门凌鹤看到司御昊时那一幕,这画面,森森的讽刺啊!

“青衣快过来,刚才我好像被什么毒物蜇了一下,哎哟半边身子都麻了。”西门凌鹤现在暂时顾不上形象了,和形象比起来,那种通身麻痹的感觉才真正让人打从心底不寒而栗。

想当然的,青衣从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就是问他有没有感觉哪里被蜇他都没办法说出是来自头顶还是脚底,再怎么疑神疑鬼也只能作罢。

“星夜,过来。”戴上帷帽的司御昊嘴角轻轻上扬,往星夜的方向招一招手。别人不知道,他还不能从微风中感觉出来点什么吗?如今他对魔法元素的躁动相当的敏感,要是感觉没出错,方才叶妃嫣的方向也一并出现了水元素的波动。西门凌鹤入水和这娘俩脱不了干系,但他绝不会戳穿的。

“干什么啊?司大叔。”星夜漂亮的凤眼还微弯,俊俏的小脸蛋上满是笑,丢开刘猛的手蹦跳着来到司御昊身边,一副人畜无害的乖乖牌模样。

“咦?我说真的,耗……司九,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了我怎么不知道!”因为太过震惊,西门凌鹤都忘了自称“本公子”了,一跳一跳来了司御昊和星夜跟前。

“琴三琴四,先带你家公子走。”司御昊懒得和成天胡说八道的西门凌鹤解释,而且他这也是为西门凌鹤好,别看叶妃嫣和星夜一个傻一个小的,那一身神出鬼没的魔法可是会要人命的。

之前要出山的时候,叶妃嫣就因为不想和人客气来客气去的要求司御昊三人隐瞒她不是傻子的事实,这时候乐得自在在一旁听青乾恭恭敬敬给星夜讲她们离开方家村之后的事情。

不消说,方家村被屠村了,除了里长夫人当日因为闹肚子一直待在茅坑躲过了一劫之外,方家村七十多口人全都命丧黄泉,临走时那些人还在村里放了一把火。大火过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本村人、别村人,还有县衙、镇上的官兵们就只见到一个疯疯癫癫的里长夫人。

里长夫人浑身沾满了屎尿,见人就说是上天派来灾星祸世,给方家村带来灭顶灾害。之前叶妃嫣母子被人赶出村子牵头的正是这位里长夫人,她曾经亲眼见过星夜哭号时平地起惊雷的场景,村民多数愚昧,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有些神神叨叨的。

本来她一个村妇又疯疯癫癫的话还没什么,偏偏镇上来的人中有个泼皮跳出来说山上傻子带个儿子就是个长着三只眼睛的妖怪,杀人不眨眼,还会吃人。

这下子,现场顿时哗然,激愤的人们拿着火把不但烧了母子俩山洞内外所有的东西,连他们下山走过的地方都给泼上黑狗血。

“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回方家村了?”星夜已经懂事,神情顿时变得黯然,再怎么说,方家村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那里也有人对他挺好的。

“我爹呢?那我爹呢!我奶奶呢?”刘猛只关心自己家两个亲人,急忙追问。

青乾看了他一眼,见司御昊并未阻止,便道:“小公子父亲若是当日没在方家村多半安全,只是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并没留意。”

“查!”司御昊的命令向来言简意赅,但却在在青乾回身吩咐之前突然补充了句:“传谣言的两人,杀了吧。”

叶妃嫣心中一动,她想她知道那个站出来和里长夫人一起指认星夜是妖孽的是谁了,那样的人的确该死,但她不想让司御昊不明不白就把人给杀了。情急之下,轻轻“诶”了一声。

司御昊本就一直关注她的动向,虽然只是低低的一声,他也是立时有了反应,“等等,暂时别杀,留一个人盯着他们动向随时报上来就行,”

话音刚落,就算看不到叶妃嫣什么表情,他都好像知道她心情不错似地,也跟着轻轻翘了翘嘴角,摸了摸星夜带着微卷的发顶,看似说给星夜和刘猛听,实际上是说给叶妃嫣听:

“这么看来,你们暂时是不能回去方家村的。而且猛虎卫那些人看见过你们的样子,单独把你们留在哪里也不安全,不如随我们去圣地万剑宗做客吧。”

万剑宗?!这个名字对叶妃嫣来说有些耳熟。貌似傻姑离开前留给她的记忆中有一位白胡子老头就曾自称万剑宗宗主什么的,还请那位美妇去他们那主持什么大会。

叶妃嫣之前的确是想留在山里练好本事再说,可看见司御昊那些手下不过片刻时间就把一切琐事安排完毕,受不了苦的心思也被带得再也安宁不下来。于是给自己找了一堆的理由,重重点头:“我想吃红烧肉、烧鸡、烤鸭……”想起一系列大油重味的东西,嘴里都快淡出鸟来的叶妃嫣口水都快滴下来了,看起来更是傻相十足!

她这个样子,也只有星夜会很认真地一脸怜悯愧疚地承诺:“娘,都是星夜没用,都没让你好好吃上一顿。”

西门凌鹤的轰然笑意中,司御昊太阳穴狠狠抽了抽,探手压了压之后安慰地再拍拍星夜头顶,感觉挺顺手的,又压了压,胸中升起的那股躁意才全然消了下去。


这只是叶妃嫣困在傻姑身体里看得不多,知道得不多罢了!

这个世界还真和叶妃嫣之前经历的两世不同,广袤的世界被高山、悬崖、湖泊、沙漠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国和若干个小国,为了争夺地盘和地位,大国小国之间总是征战不断。

田氏夫妻俩是因为避战乱来的这个东龙国和南虎国边境的小山村。生下刘江后没多久,田氏的丈夫就因病去世;田氏好不容易拉拔大了儿子,方家村却是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刘江。

田氏花光了积蓄从镇上给儿子“买”回来个媳妇,谁知道这媳妇身子不好,生孩子难产,也死了。这下倒好,方家村的人直接就说他们母子两个都命硬,谁沾上了谁死。

田氏经历过外面的乱世,深知儿子多子孙旺才是硬道理,有心想给刘江续弦,可一没人脉,二没钱财,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如今孙子刘猛都七岁了,总算是被她给抓着一个不花银子还省事的媳妇,那就是“傻姑”。

傻姑刚来的时候她可是知道的,屎尿糊一身都不知道打理,方大光每天就不厌其烦的教,慢慢的,傻姑不还是学会了起床就穿衣如厕,给她烧好热水还会自己洗头洗澡呢。田氏相信,她也能在死之前教会傻姑照顾儿子照顾孙子。

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就喜欢唠叨,给傻姑收拾个人卫生的同时,田氏是将自个儿的打算嘀咕了好几遍,让叶妃嫣的灵魂困在里头都无语问苍天了。

是夜,重新得到自由的叶妃嫣检查了傻姑的身体后总算是有了一丝庆幸。傻姑的身体虽然破败,但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还好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充沛如实质,这山林之中对于生命力最有效果的水系和木系魔法元素都不少,她自己本身的精神力也足够强大,有这个做辅助,吸收魔法元素的进度虽然慢,但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改变这具身体的体质,实现修炼魔法的可能。

天气慢慢回暖,母子俩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许多,星夜偶尔会去镇上带回来一些油荤改善下母子俩饱一顿饥一顿的伙食,同时也会带回来一身伤。田氏和孙子隔上三五日也会上山一趟,或是野菜团子或是粗面馍馍,傻姑和星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还吃得津津有味,苦了灵魂状态的叶妃嫣是一日愁过一日。

刘江人倒是憨厚老实,可长得那叫一个五大三粗,又有一身牛力气。叶妃嫣这是第三辈子算起来都没经历过男人,光是想象被这么个壮汉压在底下圈圈叉叉都觉得毛骨悚然。

可叶妃嫣没料到,刘江还没来,就另外有人让她毛骨悚然!

这日天气晴好,星夜那啰嗦的小屁孩被刘猛给拉到山下玩耍,叶妃嫣正趁着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睡觉补充昨晚上消耗的精力,突然就被一阵猥琐的笑声给惊醒。

“老七,没想到咱哥俩运气真是不错,上山打个猎也能有此艳福!”

说话的人叫周三,和他一道的叫吴七,两人都是离方家村二十里地吴家镇上的小混混。春天化了雪,大山里头冬眠的野兽也开始苏醒出没,两人这两日惹着了镇上一位大户人家少爷,暂时躲到了方家村不远的周家屯里,百无聊赖,两人就相约着上山打猎。两个小瘪三不敢进深山,在外围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猎物,倒是遇上了在岩洞口发呆的傻姑。

上午田氏才刚刚上山烧水给傻姑洗了澡,又梳了头发,即使是表情呆滞,傻姑的颜色也比镇上那些廉价的妓子好了太多。两个躲在周家屯闷得发慌的小混混见了还不得两眼放光。

尖嘴猴腮的吴七目不转睛地盯着傻姑白皙的脖子,“咕咚”吞了一口的口水,探手摸向傻姑的脸蛋:“三哥,这娘们看着不对劲啊!”

两人都站在傻姑身前老半天了,傻姑还是一副望天深思的模样,两人说话也好,吴七伸手触碰也好,傻姑都没丝毫反应。

“管她呢,能出火就好。”周三当然也看出来傻姑不对劲,可不花钱的女人还计较那么多做甚,一把就将傻姑摁倒在地上,急吼吼就伸手去拉傻姑的衣衫。

“啊——”傻姑的识海里,叶妃嫣和傻姑同时尖叫出声。

叶妃嫣嗅到了周三和吴七身上的味道,感觉脖子上一阵刺骨的凉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就要。

而对面,傻姑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惊叫之后满眼恐惧地胡乱挥舞起双手双脚。

都说傻子力气大。这一胡乱舞动,身材瘦小的周三根本就压不住她,竟然被掀翻在了一边。

“不要欺负我娘——”山坡下,正喜气洋洋抱着包袱上山准备给傻姑报告喜讯的星夜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目眦欲裂,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叫了出声,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将覆在傻姑身上的两人碎尸万段。

轰——

随着星夜的怒火,原本晴朗的午后突然凭空出现一道闪电,伴着震天的雷鸣划破天际落在了正拉扯自己裤子的周三身上。

周三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摔在了傻姑身上,浑身乌黑还冒着黑烟,空气中瞬时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糊味。

“啊——啊——”就在周三身边的吴七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方才他也受到了波及,现在浑身麻木,头发根根竖起,想要尖叫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他身下也传来一阵难闻的骚臭味道,夹杂在糊味中别提多让人作呕了。

“你放开我娘……”星夜怔了怔,对娘亲的关心超越了一切,一边哭着一边就往傻姑和吴七的地方跑来。

小小的星夜跑起来速度不慢,一头披肩发在风中飘扬,小脸上的戾气让一个大人心里也发颤。

“妖……妖怪啊……”随着星夜越来越近,他那张小脸也越来越清晰,吴七突然就像是见了恶鬼似的叫了起来,手脚并用爬离了原地,浑身筛糠似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渐渐失了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四月初一,天气晴朗,栖梧城凤王宫前钟鼓长鸣,宣布三年一度的盛事正式拉开帷幕。

让圣地所有人惊讶是此次盛会竟然不是往日跑前跑后尽心安排的贤王凤晨心,而是据说重病在床连神针堂都宣布不治的凤王凤初心。

凤初心脸上不但看不到病态,瞧着比前两年都还精神。她柔柔笑着在礼官的唱礼下对各方到来表示了衷心的欢迎,对圣地各大门派前来选徒的代表们献上了衷心的祝贺,为几日后即将参加侍卫遴选的高手们表达了谢意。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其乐融融,只有少数人敏感地发现,不但贤王不见踪迹,就是一贯高调的莲公主也没出现在选徒的开幕式上头。

接下来,圣地国师君不繁代表皇室祈福致辞,概述了一遍凤王朝的历史,对拥护凤王朝的各大门派表示了嘉奖,发出了一大堆的奖励。

再然后,各大门派搭建的擂台前就排起了长龙,远来近道的人都想去试试运气凑凑热闹。

这份热闹,基本没了凤王皇室什么事情,凤初心和君不繁吩咐一些安全事项后便安然转身离场。

等飞快回到栖凤宫,凤初心才笑容一收,一副急促的样子就要往外冲,君不繁堪堪拦住了她:“初心,你要去哪?”

“我要去看烟儿,我可怜的女儿……”就像叶妃嫣所说,凤初心在治疗过程中是有意识的,凤晨心的那些话全都被她听在耳中。亲生女儿和自己竟然阴差阳错分开十年,这让她还怎么安安稳稳在皇宫内做她的凤王。

君不繁左右看去,燕嬷嬷和黄喜文早已在凤初心崩溃之前清走了旁人,松一口气让凤初心痛快地哭了片刻,柔声道:“初心,这个时候去认她,真的合适吗?”

凤晨心昨晚逃走之后竟然找了供奉堂中的高手去截杀叶妃嫣,虽然不知道她是报复还是也发现了凤印都不是件好事情。谁知道她现在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谁又知道她还能调动多少高手为她所用?

君不繁不敢赌,凤初心也不敢赌!发泄了情绪后,凤初心渐渐冷静下来,“不繁,你说得对,这个时候的确不是我们母女相认的时机,都绝望了这么多年,知道她还好好活在世上我已经该满足了。只是……她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君不繁又劝了几句,心下却是担忧凌晨时君修竹传回来的消息。凤非烟现在叫叶妃嫣,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和青龙朝战王一起出现。但说她是战王的妻妾又不是,只是她的儿子是战王义子,仅此而已。

正想着,君修竹再次匆匆进宫求见,君不繁怕凤初心担忧,便将多日积累的朝政交给她处理,和君修竹寻了个隐秘的地方细问。

今早,榭园门口被人放了一封信。信是凤晨心写的,内容是说星夜在她手中,若是叶妃嫣想要儿子安全的话就在今日午时只身上啸云山的叶落崖。

“啸云山?难道你娘……”毕竟是结发夫妻,闹到现在这地步君不繁也是不愿。啸云山上有近几十年才崭露头角的新兴门派啸云庄,虽然表面上和其他门派一样对凤王宫恭恭敬敬,但只有知情人君不繁才知道啸云庄不是个甘于屈居人下的门派,他们不像历史悠久的三大门派有祖训掣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了。

“爹……”君修竹顿了顿,清朗干净的面上浮现一阵苦笑,“你还是给娘写一封休书吧,她……已经不配做我娘,做你的妻子。”司御昊和西门凌鹤逼供的手段很高,君不繁在宫里没问出什么来,反倒是他俩要了凤晨心手底下的人去撬出了不少消息,其中便有凤晨心和多个男人私通的事情。

君不繁还有些怔楞,君修竹又补了一句:“爹心里想什么儿子也知道一些,为什么不放三个人的自由呢?我希望爹能够幸福。”

君不繁愣了许久才欣慰地拍了拍君修竹的肩膀,“儿子长大了。为父书房抽屉中有一封十年前便写好的放妻书,而且已经有内务府大印在上面。午时,你陪着叶小姐去啸云山吧,将这封放妻书交给你娘。另外,爹再给你个请求。”

“爹要我做什么事情吩咐下来就是,别用‘请求’两字折煞儿子。”前面说放妻书君不繁都能够镇定自如淡然无比,倒是后面这请求,他的神情凝重无比,也带着些微犹豫。

“叶小姐此番去救她的儿子想必危险重重,爹希望你无论如何要保住她和她儿子的性命,不能让你娘继续错下去。”只要凤非烟没死,凤初心和凤晨心姐妹俩也许不会到最后那地步。

只可惜君不繁想得倒是挺美好的,在凤晨心这儿已经决定和凤初心母女俩不死不休!

星夜从昨晚被詹娘抓到凤晨心跟前就一直昏迷不醒,哪怕是凤晨心将他整个人泡在水里,他也没被呛着;凤晨心气不过,给了他几巴掌,嘴角都见了血,脸颊也肿得老高,这孩子依然沉睡着。

凤晨心如何知道这是耗尽魔法力之后陷入深眠的自我修复,没弄死叶妃嫣之前也不敢害了星夜性命,只得命人将他捆起来挂到了叶落崖边上一颗枯树上。

叶妃嫣和君修竹一前一后来到叶落崖时,凤晨心和詹娘就站在枯树边,凤晨心还是蒙着面纱,詹娘头上和手上都缠着布,精神萎靡,想必昨晚上伤得也不轻。

远远的,凤晨心就叫了一声停,给叶妃嫣扔过来一颗豌豆大的药丸,“你把这个吃了,然后慢慢走过来。”看了眼跟在叶妃嫣身后的君修竹,凤晨心心里一跳,“修竹,你一个人过来的?”是不是君不繁也知道了叶妃嫣的身份,让君修竹来保护的?

君修竹摇了摇头,“娘,叶小姐只是出于医者父母心出手救治了姨母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那边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你怎么忍心?”

“你跟着来干什么?”凤晨心觉得自己应该这么问才对,若君不繁和凤初心知道叶妃嫣的身份,哪会还让她只身上山,怕不搅得个天翻地覆。

君修竹从袖中拿出放妻书,在凤晨心面前展开,“娘,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十年前他就已经写好让内务府的人盖了大印。”

“君不繁!他敢。”凤晨心气得柳眉倒竖,一口气憋在心头别提多烧心挠肺了。

“娘,侍卫陈祥招了。”君修竹是温和清朗的,此时整个人却是无精打采,眼中满是沉痛之色,“娘,你跟我回去吧,我和姐姐一起求爹,求姨母,我们是她们最亲的血亲,她们不会和你计较的。以后我和姐姐会孝敬你的。”

听到陈祥招了,凤晨心就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而且她也没打算过要走回头路,对君修竹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转过头来,对叶妃嫣又是一副不耐烦的口气:“你吃还是不吃?”

人都是有感情的,叶妃嫣再怎么习惯了冷漠,和懂事孝顺的星夜日夜相处也被捂得热热乎乎的,昨晚上要不是司御昊和西门凌鹤布置事情有章法且她的确没更好的办法追到人,否则早已经追了出来。

“娘……”君修竹还待阻拦,叶妃嫣已是捡起药丸看都不看就丢到了口中,她不相信凤晨心有那么好心会放过星夜,但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詹娘弄断那颗枯树。

“你现在放了星夜,我就走过来。我不动,你这毒药也起不了什么效果是吧?”叶妃嫣试探着问了句,见凤晨心变脸,心里稍稍微有了谱。转头对君修竹郑重行了个这世界的大礼,“我信君公子为人光明正大,能否请公子帮我守着星夜。”

叶落崖是个空旷的悬崖,唯有下面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和凤晨心二人背后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山洞,叶妃嫣不知道司御昊和西门凌鹤会在哪一处接应;到了此时,她也没奢望这二人会不计代价来救母子二人,能相信的,真的只有身边的君修竹了。

“叶小姐放心。”说着,君修竹便举步上前,“娘,叶小姐既然都吃了你给的毒药,那你就该遵守诺言放了这孩子。”

“修竹!你给我停下。”凤晨心的眼神冷冷的,一摆手,詹娘的脚踏在了枯树上,枯树摇晃了两下,被绑在上面的星夜也跟着摇晃不已,枯树发出吱嘎的响声。

“要是不想两个人都死,我奉劝你别耍花样!君修竹,你和你爹一样都死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山去,否则别怪我连你一起杀!”凤晨心的话狠绝情,让君修竹一阵难受,但也不敢继续上前,停在了原地。

“好,我不要求你把孩子交给君公子,但要你把星夜放回地上来。”对修炼魔法的人来说,解不解穴道没多大关系,叶妃嫣就是在寻找个机会唤醒明显靠着沉睡吸收魔法元素的星夜,这么一来,最大的转机便有可能出现。

凤晨心看看四周自己布下的人手,对詹娘点了点头。詹娘便伸手将星夜脱离了悬崖枯树,但也没往内挪,而是放在悬崖边上伸脚就能够到的地方。


“九爷,小心!”

再一次,骑在马背上的一名骑士奋不顾身飞身到了一匹疾驰的骏马身后,挡住了射向骏马骑士的一支利箭,却挡不住射向骏马的另外几支箭矢。

惨烈的马鸣声后,被鲜血染红半边身子的白色骏马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黑色身影被远远抛了出去。

“九爷!”

和那位“九爷”一起被五个黑衣蒙面人追逐的人共有三个,刚才一个挡了箭矢落在地上眼看是没了动静,后面抵御着黑衣人的另外一个骑士见状目眦欲裂,不顾蒙面人刺来的利剑,从马上跳了下来就飞奔到落地的九爷跟前。

地上那位九爷极为痛苦地翻了个身,吐出一口黑血,猛地对到了近前的侍卫一挥手:“滚!”

“九爷!”那侍卫心如刀割,哪里肯走,转身拿了剑攻向追上来的其中一个蒙面人,“李泉,你竟敢叛主!”抱着必死之心的侍卫这一剑如风雷迅捷,不顾自身空门大露,只为了能够为主子杀了叛徒报仇雪恨。

噗——-噗——

几声利器入体的声音响起,叫李泉的叛徒被那个不要命的侍卫一剑穿心挑到了马下,但他也被另外几个蒙面人在身上捅出来几个血窟窿,圆睁着血红的双眼重重落到了地上。

“青玄!”那位叫九爷的是个年轻人,此时满脸血迹回头往发出动静的地方低喝了一声,不过却没得来丝毫回应。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看都没看落到地上的李泉,纵马从四个方向围住了九爷。

“来吧!”地上的黑衣年轻人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袖子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张如刀削似的硬朗俊面来,只可惜面上萦绕着黑气,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中似是被黑雾遮挡,没有丝毫神采。饶是如此,当他站稳之后周身的气势也是不容小视,薄唇紧抿,从他身上一股冷意蔓延开来。

“大家别怕,他中了九幽剧毒又奔袭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已是毒已入体,我们并肩子上杀了他取了首级也好回去领赏!”黑衣蒙面人中的一个挥舞着手里冰冷的大刀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纵目招呼另外三人动手之际突然又“咦”了一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山谷转弯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小孩子目不转睛看着这边,像是已经被吓呆了。

“不好,有人!”刚才说话的蒙面人心里一突,他不确定除了那孩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看见他们杀人的举动,也不确定那孩子在这里站了多久。黑衣年轻人身份不凡,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花了太多的代价才有了今天的进展,他可不想回去之后招来更多的麻烦。

说着,便提缰绳往小孩子地方驰去,手里的钢刀高高扬起,眼中的杀意让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星夜心中一寒,站在原地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正在这时,被四匹马围在中间的九爷动了!他的动作快若闪电,旁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终身一跃跳到了奔向星夜的那匹马背上,右手疾伸,扭住马背上蒙面人的头一用力,“莫要对无辜百姓伸手!”话音还未落下,那蒙面人就身子一软,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啊!”星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疾驰而来的骏马上就伸出一只手将他抓小鸡似的提到了马上,眼睛看不到前方情景的九爷入手才发现只是个小小孩童,唇边漾起淡淡的苦笑。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本想引出手底下的耗子这才答应上山狩猎,没想到这些人还有后招,竟然从北狼国那边弄来了剧毒九幽。

九幽入口绝无活口,他仗着武功高强强行将剧毒逼到了双眼处却没办法根除,路上疾驰加上刚才妄动真力,怕是难逃一死,只是可惜了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士和怀中这小小孩童。听得身后越来越近的追逐声,腿上又中了一箭,身下的马也在不停嘶鸣,倒下是迟早的事情。

念及此,九爷顾不上自身疼痛,低头凑到星夜耳边低声问道:“小孩,你家大人在哪个反向?你指一指,我扔你过去!记住,我中的是九幽剧毒。”虽然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绝对是逃不过身后的追兵的,但九爷还是想试一试,万一这孩子的大人是个身手不错的猎户呢?待会儿他拼着毒发再解决一两个人指不定能留给这无辜的孩子一线生机!只要着孩子活着,他坚信会有人找到并知道今天的真相,有九幽剧毒这个线索,一定会有人帮他报仇雪恨的。

可惜星夜现在还没从惊吓中回神,九爷又问了一次他才回神,还没等他分神看清楚周身环境,两人身下的马就毫无征兆地软下了身体,九爷怀抱着星夜几个翻滚才半跪到了地上,反手将星夜推到了身后,空手迎向了最前面的那匹马。

星夜被他推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回头就见着他昂藏的身影无惧地迎向马头,单手切过去,那马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颓然倒地,马背上的蒙面人也随之栽倒在地。这个蒙面人便是之前用箭射了马也射了九爷的人,倒地之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九爷一脚准确地踏在颈上,头一偏没了气息。

剩下的两个蒙面人见状弃了马跳了下来,警戒着往这边靠过来。

“噗——”九爷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的黑气更重了,受伤的身体支撑不住半跪了下来。

能坚持追到这里还没事的两个黑衣人平日里就属于小心谨慎型,见状都是一喜!杀掉眼前这九爷,高官厚禄、金钱美人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连个抢功劳的都没有,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都毫无抵抗能力的九爷在两人即将近身的时候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快若闪电!可惜他眼睛现在看不到,这一击只是划破了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颈脖带出一串血珠。

做完这个动作,他再也撑不住了,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漆黑的夜空只依稀见得几颗星星,从来都是云随风动,然而今晚,却成了风随云动!

但凡高手,必定能有一丝感知天道,栖梧城异象一起,有动静的又何止司御昊主仆两个。不但栖梧城周围各大门派有人飞身站到了高处注视云动之处,栖梧城内也有好些人惊疑不定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君不繁身为国师,冥冥中心有所感,连外衣都顾不上披就赤脚上了观星台顶,望着上空涌动的云层,白日里卜卦耗费心血后的疲惫都像是消失不见,隐隐还有一种耳聪目明神清气爽之感。

“爹!”身后脚步响动,君修竹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不用回头,君不繁也能知道自己儿子在这异象中得益良多,指了聚云的方向,“那边最大的宅子便是凌鹤公子的懈园吧?”

君修竹看了眼,点头,“嗯,正是凌鹤师兄住所所在,可惜天色太暗,到近处反而无法探清什么。”君修竹的长相如同他姓名,如修竹般劲瘦修长,气质儒雅干净,和凤九莲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今日为父下了帖子,明早你去迎迎。”君不繁站在高处,忘了眼一片漆黑的西楼,轻轻叹了一口气,“你都能够对这天象有所感应,九莲却是毫无所觉,亏得你娘和她还沾沾自喜会是下一任的凤王。”

君修竹对凤九莲这个姐姐没什么深厚的亲情,没为亲娘和亲姐姐辩解,反倒是劝君不繁道:“爹还是别为姐姐担忧了,娘断然会帮她处处周全的。”他那娘,从来都只是凤九莲一人的娘。

为凤九莲打算的凤晨心其实并未睡着,不过,她可不是感应到了天有异象而醒来的。她是趁着黑暗在脸上摸索着,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她的动作,绝对会吓得够呛。她脸上的面纱早在熄灯前就已经取掉,露出了横贯半张面孔的丑陋疤痕;然而此时,她却是摸索着眼尾的疤痕轻轻揉动,慢慢的,慢慢的,疤痕顶端出现了一丝和肌肤分离的迹象来。她接着拉扯疤痕,并时不时抹些许白色的粉末上去,终于,那疤痕渐渐从肌肤上脱落,甚至带下来半边皮肉。

整个过程看起来诡异可怖,但当她将疤痕放到桌子边上,又拿布巾在脸上揉搓,她的脸在不断变化。不一会儿,一张白皙的中年美妇面孔便呈现在了空气当中。仔细一瞧,和凤王宫中的凤初心没多大差别,只是苍白的肤色和凤初心蜡黄的肤色有异,她的神采奕奕和凤初心的暮气沉沉有异,最后便是眼神!凤初心的眼神温柔慈和,凤晨心的眼神狡黠狠戾。

“要不了多久,这一切都会重新还到我的手上!”凤晨心握紧拳头,低声呢喃,“这一次,你总会将凤王历代的秘密都说与我得知的吧。”暗夜之中,凤晨心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若不是历代凤王都有三点事关如何掌控圣地各大门派的秘密需要口口相传,她又何必等到现在。

原以为能够见到司御昊背后“家眷”的凤晨心注定要失望的,因为司御昊第二天早上才拿到请帖,根本就没打算带叶妃嫣母子赴宴。

久违见面的老熟人这一顿倒是宾主尽欢,苦了勒令在别处用膳的凤晨心母女俩,看着偌大饭桌上空出来的两个位置,凤晨心目中闪过一丝冷意,“九莲,你真觉得战王义子之母长得和凤非烟很像?”

“是啊,娘。你看她都不敢上门来见我们。”凤九莲昨晚上正做一个和戚玉珏有关的旖旎梦境,可是正到关键时候,叶妃嫣竟然横空出现拉了戚玉珏就走,她怎么呼喊也没回头,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里窝火。

正当凤九莲滔滔不绝抹黑叶妃嫣时,门口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凤晨心忙阻止了凤九莲,招手让老妪近前:“詹娘,你怎么来了?”这位詹娘是凤晨心奶娘的姐姐,也是凤王宫内一位默默无闻的女官,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老妪,却是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一直作为凤晨心放在凤初心身边的探子。

“凤王昨日去了雏凤宫,回来后不久吐了血。但奴婢却发现黄喜文派了林春和林夏出宫了。”詹娘微微躬身不急不缓地说道。

黄喜文是凤初心身边的太监总管,林春、林夏、林秋、林冬是他从婴儿时期就待在身边培养的弟子,这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全方位保护着凤初心,从来都没同时有两人离开过凤王宫,更遑论是在凤初心吐血之后。

这奇怪的现象也让凤晨心诧异不解,直接夺了凤九莲的筷子,疾步往门口走去,“詹娘,本王和莲公主即刻回宫,你立刻让高岩和陈祥去调查林春和林夏的去向,务必查清这两人是否去了冰魄宫。”

天下人只知冰魄宫在圣地独树一帜,不会像其他门派那么广收门徒,也不会有挂着冰魄宫旗号的人在外走动;只有凤王朝的皇族才知道,当年的凤王便出自冰魄宫,即便到了几百年后的今日,凤王还和冰魄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凤王更迭必须要有冰魄宫的承认。

可惜凤晨心只知道这么多,具体和冰魄宫的联系却要凤王本人才能知晓。凤初心的病情她比别人清楚得多,吐血了派人出宫,若是去了冰魄宫,那是不是意味着王权更迭的时机要到了?!

念及此,凤晨心眼中满是狂热,拉凤九莲的手掌又紧了几分,痛得凤九莲哀叫了一声:“娘,你干什么捏我,痛死了。你要拉我去哪?人家饭都还没吃完呢。”国师府中别的不怎样,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干什么!莲儿,难道詹娘嬷嬷说的你都没听见吗?你姨母昨晚上吐血了!”凤晨心怒其不争地狠狠掐了女儿一把,怎么这么没长进呢?

“吐血了?姨母没事吧。”凤九莲好歹也算是凤初心帮着拉扯大的,第一时间还是关心了下凤初心的身体,可下一刻,她便意识到了这代表什么,不用凤晨心再催促,她就快走了两步,“娘,咱们得快一些,姨母这时候正是需要亲人陪在她身边的啊。”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眸中亮得惊人。

“傻子,你这样子是担忧姨母的模样吗?还不快给我把笑收住。詹娘,让静香去给国师打个招呼,就说既然没家眷需要本王相陪,那本王和公主还是识趣地回宫去吧。”凤晨心将面纱挂好,牵着女儿匆匆离开国师府往宫内行去。

且不说君不繁和三个年轻人酒肉正酣时听到凤晨心这扫兴的消息时是个什么表情;单说这母女两人匆匆回到皇宫,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扑到了凤初心所在的栖凤宫。

静雅刚刚给凤初心煎了药送到榻前,凤初心却是闻着药味心里起腻,正挥手让静雅端着药退下。

“姐姐,你怎么能不喝药?”作为凤初心唯一的妹妹,凤晨心进出栖凤宫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几乎是和进来禀报的林冬同时到门口,正好听到凤初心拒绝吃药,立刻“关切”地出声阻止,并招呼身后的凤九莲,“莲儿,还不赶紧上前服侍你姨母用药。”

“不用。咳咳……”一句话没说出来,凤初心又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我的身体也就这个样子了,昨晚上天气突然转冷我受了点凉,歇两日就好,不耐烦闻那个药味。”

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说了一番话,凤初心的脸色泛起不寻常的红晕。凤晨心给凤九莲使了个眼色,抢先坐到了榻前的脚踏上,牵了凤初心的手,眼中已是有了泪痕:“姐姐,这世上我就只有你和莲儿这两个亲人了。莲儿还小不懂事,你可别说什么丧气话。”

“姨母,您先把御医开的药喝了吧。这几日栖梧城各路高手云集,神针堂和万剑宗这些门派也会派人下山,一定会有人能够治好你的。”凤九莲也目中也隐隐泛泪,亲手捧了药送到凤初心唇边。

“之前神针堂掌门进宫的时候就给姨母把过脉了。姨母这是心力耗尽、油尽灯枯之相,日子不过是过一天熬一天罢了。”凤初心见凤九莲孝顺,温柔的脸上露出笑来,转头又呵斥凤晨心:“你也是,有丈夫有儿子的人,以后还会有孙子孙女,快别胡说。”

凤晨心低头连连称是,却也借机放开凤初心手腕,帮她理整了下锦被,面纱遮掩下的唇高高扬起:不枉她委身陪个老头子这么多年,这秘药果然神奇,不但宫中来自神针堂的御医们没有觉察出异状来,神针堂掌门竟然也没把出什么来。以她探脉看来,凤初心这还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不是还有事情挂心,估摸着今日都是醒不过来的。

“姨母,这不行的!”之前凤晨心就有问过御医,所以凤九莲也是知道凤初心这病是药石罔效的,为了表达自己的孝心可嘉。凤九莲郑重其事做了个决定:

“姨母、娘,我想让人在栖梧城张榜悬重赏。我就不信老天爷如此残忍,夺了姨夫和表姐的性命不够,还要让姨母年纪轻轻就离开这世间。天下能人辈出,必然会有人能救得姨母性命。”

凤晨心暗暗在心里为自己的女儿赞一声,总算是开窍了!这时候表现出来的孝心完全能够让所有人心悦诚服,如此一来,不怕凤初心死后她身边的这些人起什么幺蛾子。

念及此,凤晨心也大大附和了自己女儿的想法,“既如此,不如就以凤王宫宝库中宝物为赏,谁要是能够治好王姐,可随意在宝库中挑选三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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