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思棠北辰砚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什么不喜欢的,你安排的很好,就这么办吧。”奂月抿了抿唇,“那…少夫人带来的陪嫁,您可有什么安排,奴婢可以安排下去。”“没有。”林思棠淡淡说,“她们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端茶倒水还行,往后就继续待在我屋子里伺候着就行,不用有别的安排。”奂月有几分哑然,想了想又道,“奴婢之前管着墨香居,但如今少夫人来了,自是由您重新定管事人选的。”“我也没什么人选,你管的很好,继续管着就是。”不论奂月怎么说,林思棠都只一句,挺好的,不用换了,就这样吧,一会儿下来,连奂月都有些懵。哪家的主母不在刚进门时就立下威来,何况林思棠又是这般特殊的身份。“少夫人,您的陪嫁丫鬟,当真不用寻个差事吗?”林思棠侧了侧眸,“怎么,不可以吗?”“要不然…月例银子就从我嫁妆...
《林思棠北辰砚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没什么不喜欢的,你安排的很好,就这么办吧。”
奂月抿了抿唇,“那…少夫人带来的陪嫁,您可有什么安排,奴婢可以安排下去。”
“没有。”林思棠淡淡说,“她们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端茶倒水还行,往后就继续待在我屋子里伺候着就行,不用有别的安排。”
奂月有几分哑然,想了想又道,“奴婢之前管着墨香居,但如今少夫人来了,自是由您重新定管事人选的。”
“我也没什么人选,你管的很好,继续管着就是。”
不论奂月怎么说,林思棠都只一句,挺好的,不用换了,就这样吧,一会儿下来,连奂月都有些懵。
哪家的主母不在刚进门时就立下威来,何况林思棠又是这般特殊的身份。
“少夫人,您的陪嫁丫鬟,当真不用寻个差事吗?”
林思棠侧了侧眸,“怎么,不可以吗?”
“要不然…月例银子就从我嫁妆里出,不用公中发放。”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奂月忙跪下告罪。
满府上下,只有陪嫁才会一心一意为林思棠办事,哪家主母不将陪嫁放在院中重要的职务上,以方便监视院中上下,或打探消息,以及夫君动向。
若林思棠不那么做,那她在墨香居,就同一个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而这,却正是林思棠想要的,她对北王府,对北辰砚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想待在院里,能过好她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何必同他们周旋,费心又费力,还被所有人当贼一样防着,被北辰砚所厌恶不喜。
就如北辰砚所言,她想在北王府立稳脚跟,唯一能依靠仰仗的就只有北辰砚!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起来吧。”
奂月抿着唇,站起了身。
林思棠朝乌泱泱的下人扫了一眼,口吻清淡,“我初来乍到,对府中事不甚了解,以前你们负责什么,往后照旧就是。”
说完,她扭头看向奂月,“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奂月垂着头低声答,“回夫人,没有了。”
林思棠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插手管束院中事宜,她若再问,就有些不识趣了。
“那就都各自忙去吧。”林思棠挥了挥手,下人们齐声告退,却转瞬就开始交头接耳。
如此的女主子,倒是头一遭见,也有人觉得是林思棠有自知之明,那些本就对林思棠不屑之人此时更为鄙薄了几分。
奂月就守在一旁,自然也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看在眼里。
院中却有一人不曾离去,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林思棠。
“你有什么事情吗?”林思棠问他。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仔细瞧瞧您,奴才早就听玄翼说,二少夫人长的天下第一美!”
“阿守。”奂月叫了他一声,“二少夫人面前,莫没大没小的。”
奂月转而又向林思棠解释,“他叫阿守,是二公子的小厮,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些。”
林思棠闻言挑了挑眉,阿守,听奂月此言,应是十分受北辰砚看重喜爱吧。
她打量了阿守几眼,年龄不大,最多十四五岁上下,长相清秀,有些偏于书童那类,一双大眼乌溜溜的,瞧着就机灵。
林思棠突然有了逗弄的心思,“哦,玄翼真是那么说的?”
阿守点头,“是啊,他还夸您温婉贤淑,雍容沉稳。”
奂月很是了解阿守,听的直翻白眼。
林思棠却只笑,“还有别的吗?”
“没…没了。”
林思棠挑眉,“是玄翼就夸了这么多,还是你词穷想不出赞美之词了?”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北辰砚单手撑头半侧着身,幽深如墨的眸子锁在林思棠身上。
“你很希望我睡着。”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思棠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答对。
“过来。”北辰砚半倚在软枕上,朝林思棠伸出了手。
林思棠呆住。
他的意思,是要同她圆房?
怎会!
她以为他厌恶此桩婚事,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就算看在圣意份上对她稍加辞色,也应会冷落她才对。
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才该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她早已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
林思棠心中乱的厉害,北王府所有人,仿佛都与她所想不同。
“怎么了?”北辰砚半坐起身子,蹙眉看着林思棠。
“没什么。”林思棠缓步朝他走去。
不论是哪种,她如今已是北辰砚的妻,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尽力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让她此一生过的好些,再好些。
林思棠刚走至床前,便被那人从腰间一捞滚在了床上。
“北…夫君。”林思棠双手撑着北辰砚肩膀,惊的面色发白。
北辰砚墨眸幽沉,手抚上了林思棠面颊,“夫人,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能依靠仰仗的,就只有我。”
不论是皇城,还是青州,都对林思棠心怀算计,戒备,苦难时,更无一人会对她伸以援手。
她想活着,好好活着!
林思棠抵着男人肩膀的手松了松,许只有成为他真正的妻,才可得北王府庇佑。
北辰砚唇瓣浮上笑,埋首在林思棠颈间,粗糙的手掌箍着她腰,将她中衣半褪,堆至腰际。
“林思棠,不论我们因何在一起,既做了夫妻,便当要好好过这一辈子。”
林思棠双手扣着他肩膀,玉指粉嫩,骨节用力而泛白。
她面色异常红润,嗓音发颤,“君之所言亦为妾之所愿。”
*
翌日,林思棠是被刘婆子叫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往身旁看去,那人已没了踪影,只余丝丝余温与满床狼藉,昭示着昨夜的荒唐。
“什么时辰了?”
“该是予王妃敬茶了。”刘婆子带着知秋进屋伺候更衣。
知秋瞧见林思棠脖颈上都是红印,红了眼圈,“姑娘,您脖子…”
林思棠摸了摸脖子,想到那人的疯狂,抿了抿唇,“不碍事,拿件衣领高些的就成。”
“是不是姑爷给您掐的?他怎有…怎有…”知秋想说,他怎有如此癖好,却羞于出口。
“傻知秋。”刘婆子笑呵呵的整理着床榻,回头斥知秋,“你懂个什么,莫多问了,快伺候少夫人更衣。”
林思棠羞于解释,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知秋给她穿衣梳妆。
“刘嬷嬷,以后姑爷在时,你们就莫要进屋伺候了。”
虽只一夜,林思棠也能看出,北辰砚并不喜有人近身伺候,就连奂月都不曾露过面。
“是,姑娘。”知秋应声,又被刘婆子笑着改正,“如今不能再叫姑娘了,要叫二少夫人。”
北王府并不如她们所想那龙潭虎穴,刘婆子心中大石落下,很是高兴。
拾掇妥当,林思棠起身出了门,才突然想起,“姑爷呢?”
敬茶认亲,他该陪她一起到场,亦奠基了她身份地位,往后在王府,她才有一席之地。
知秋,“姑爷一早就走了,奴婢没敢问。”
林思棠叹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今时一切,比之预期已十分好了,至于北辰砚,不急于一时。
几人在奂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安寿堂。
北王府正如王氏所言,人口稀少,偌大正堂,就坐了北王妃同王氏两人。
主仆二人环着抄手游廊回去,一路有下人福身行礼,却个个眼神有异,更有窃窃私语者,被知秋抓住,好一通斥骂。
“姐姐这是做什么?”林思月倏然从游廊拐角走出,一脸幸灾乐祸。
“你好歹是府中大姑娘,如今突然要远嫁,下人们担心你,闲聊几句也是情理之中,姐姐有火气,何必逮着下人出气呢。”
她摆了摆手,命那几个背后嚼舌根的婢子下去,仿佛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高门大户有高门大户的规矩,林家不是皇亲贵戚,父亲却也官居一品,府中下人品行不端,就是我林府家风不正,此乃脸面。”
林思棠不疾不徐,语气也算得上温柔,只是字字句句,却直戳林思月肺管子,“顾姨娘出身不好,我能理解。”
“只是,如今她嫁进林家也有十几年了,怎还是没有一点长进,连同妹妹,也教养的如此…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林思棠,你今天是吃刀子了吗?那么尖酸刻薄!”林思月都快气炸了。
林思棠是句句都往她痛处上划拉啊。
她生平最恨,一是说她皮肤黑,二就是生母乃商贾之女。
林思棠挑唇笑笑,“怎么?妹妹等在这里不就是想听我说话吗,不然不回去扑粉?遮遮你那血盆大口。”
“你说谁嘴巴大呢,林思棠,你嘴怎么那么毒。”林思月被气的拎着裙摆就要朝林思棠扑来。
“哎呀,这边有石头,妹妹小心啊,莫摔着了。”林思棠幽幽说着,朝知秋使了个眼色。
知秋会意,上前半步侧身伸出脚绊了林思月一下,她整个人立时朝前扑去。
“嘭”的一声,林思月双膝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立时疼的她嚎叫起来。
“都说了有石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林思棠摇摇头,伸手欲扶她,“好妹妹,快让姐姐看看,摔哪了,疼不疼?”
林思月眼泪都出来了,下意识抓住林思棠的手,就在膝盖离开地方之时,林思棠手却猛得收回,她再次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林思棠拿帕子擦了擦手,“不愿起来就算了,再跪着缓会儿吧。”
林思月揉着膝盖,水珠挂了一脸,“林思棠,你是故意的。”
“以往装的温良贤淑,端庄大方,而如今要离府了,就暴露了本来面目,故意折腾报复我,是不是?”
林思棠都掠过她走了,又停了下来,“报复你?报复你什么,你不是一向最敬重喜欢我这个姐姐了吗,我为何要报复你?”
林思月一哽,睁大眼睛看着林思棠,满是不可置信。
那些话,都是曾经她对姜玄祁说的,为着博他好感,若是林思棠说她坏话,也能恰显其小人之心,鼠肚鸡肠。
“你…你什么时候知晓的?”
林思棠笑的无辜,“知晓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林思月面皮抖了抖,揉着膝盖站起了身,“既然都知,那你我之间,就不必装腔作势了。”
“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过是因着血缘,不得不唤一句姐姐妹妹,我是喜欢姜玄祁,很喜欢很喜欢。”
“林思棠,你我争锋了十数年,却都没能把对方怎么样,但这局,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你恐不知,皇上虽是天子,却也要顾及悠悠众口,怎会夺臣之妻,其实,朝堂一开始定的人是我,可父亲疼我,不让我远嫁,主动进宫求皇上,才换成了你。”
林思月说完,一脸洋洋得意的看着林思棠,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不甘、痛苦、愤怒。
可…林思棠却一脸淡然,“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再不去告状,膝盖该消红了。”
林思月有丝挫败,气的咬牙切齿,“你都不会生气的吗?你是替我嫁哎,还有姜玄祁,也是我的了,你就一点都不愤怒吗?”
“傻子。”林思棠看神经一般看了林思月一眼,抬步离开。
“林思棠,你知不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死样子,整日装风轻云淡,虚伪至极。”林思月对着林思棠背影喊。
因为她有一个名门出身的生母,因为她是原配所出,因为林思棠的种种端方,更突显她的粗鄙与毛躁。
所以,她不喜欢这个温良贤淑,高贵典雅的姐姐。
……
一路上,知秋几次三番偷觑林思棠,最终忍不住问,“姑娘在老爷院里时,是不是就知晓您是替二姑娘的了?”
林思棠点点头。
知秋满腔不平,哭着说,“老爷太偏心了,姑娘一向聪慧,若是不愿嫁,定有千百个方法,您不该答应的。”
“傻丫头。”林思棠勉强笑了笑,“他偏心,可我终归欠他生养之恩,圣旨已下,岂容屡次更改,为人子,总是不能让林氏一族皆因我而遭难。”
那样的罪责与不孝恶名,她担不起!
“姑娘就是太善良了,那北王府男儿都乃武将,定都是粗鲁之辈,怎会懂如何善待姑娘,怎比姜公子温和雅致,太委屈姑娘了。”
此时,二人已回了春棠院,林思棠站在海棠树下,看着枝头上花攒锦簇,涩声呢喃,“姜玄祁虽好,却非良人。”
姜家,光是府中所住嫡枝庶枝就有七八房,姬妾姨娘更是数不胜数。
其争斗比之戏班子都要精彩几分,且,又有一个眼高于顶,尖酸刻薄,不喜她的婆母,公爹嘛,亦是个玩弄权术,不择手段的好手。
林思棠很满意姜玄祁,可亦十分理智,姜家,并不是个好去处,就掌管中馈所操劳,就能早早熬死她。
便是之前没有这桩指婚,她也反复犹豫衡量,弊终是大于那点蝇头小情。
另一个丫鬟知书见姑娘回来了,匆匆迎主子进屋,倒上茶水。
林思棠抿了一口,吩咐,“将知春,知夏都叫来,我有事同你们说。”
知秋立时去了,不一会儿就带着另两个丫鬟回来。
林思棠放下茶盏,看着四个大丫鬟,少见的严肃,“你们都是自小跟着我的,如今我就要远嫁青州,遂想问问你们,可想留在皇城?”
知秋第一个慌了,“姑娘,您不要奴婢们了?”
知书一向沉稳些,这会儿却直接跪了下去,“奴婢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哪就是家。”
“奴婢们也是。”其余三人纷纷应和。
林思棠让她们起来,“我不是不要你们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此去青州,前途不明…生死难料。”
她看向知春,“知春,你同外院李原情投意合,好事将近,你舍得抛下他走?”
“舍不得,可奴婢更舍不得姑娘,李原是奴婢心头好,可姑娘,却是奴婢命。”
知春眼眸清澈,十分坚定,“若他舍不得奴婢,就随奴婢走,反之,就非奴婢良人。”
“可李原是家生子。”林思棠提醒。
他有父母兄弟在皇城,只怕不会舍弃亲人。
“那奴婢就舍了他,要姑娘。”
“好,你们去收拾东西吧,三日后,随我出嫁。”
“知书,知夏,你二人将我母亲嫁妆清点造册,明后日,全府搜寻,该是我们的,给我一个子不少的拿回来,一扇一纸都不许留下。”
玄枫一愣,瞬间明白了北辰砚话中意思,“主子的意思是,二少夫人嫁来,也有姜家的意思?”
北辰砚冷笑不语,视线又朝宣纸上看去。
“温润如玉,才华卓绝,朗朗君子。”
都是对姜玄祁的评价 !
“呵。”
北辰砚又是一声冷笑,玄枫从中听出了不虞与讥嘲,垂下头不敢言语,毕竟二人,算是有点子情仇在其中。
二少夫人被迫嫁来,心里指不定还念着那劳什子姜公子呢。
“世上当真有如此美好的男子吗?”
北辰砚目光定格在姜玄祁的画像上,久久不曾移开。
他为何越看,越觉得这姜玄祁,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玄枫斟酌着道,“皇城百姓官户对此人确实评价颇高,但属下以为,定是比不上主子您的。”
北辰砚沉冷目光扫玄枫一眼,没有言语,却有些冷嗖嗖的。
玄枫抿着唇垂头,不知究竟该说什么才好了。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该歇息了?”
“你很困?”北辰砚语调淡淡。
“没有。”玄枫立马摇头,陪着北辰砚继续看那张宣纸。
从姜玄祁牙牙学语,到后来进士及第,事无巨细。
北辰砚不时会开口点评几句,尤其是看见后面那句:姜玄祁与林府大姑娘情意甚笃,二人实乃天作之合。
“这句话,是你写的?”北辰砚手指着宣纸。
玄枫立时摇头,“是暗卫写的,宣纸上所记,都是皇城那边的尽兴流言。”
“一人十军棍。”
玄枫,“……”
关他什么事情?
“主子?”
“所查不实,就是办事不力。”北辰砚将宣纸反扣在桌案上,仿佛一眼都不愿多看。
“怎么就所查不实了,二少夫人做了姜玄祁十几年未婚妻子,二人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情意。”
玄枫声音压的极低,可北辰砚还是听着了,墨色的眸子泛着冷光。
“歹竹出不了好笋,就他父亲那货色,儿子能好到哪去。”
玄枫,“……”
原来是看不惯宣纸上所记载,“可那皆是皇城中人的评价,您让查的,同属下们…无关啊。”
北辰砚神色漠然,“查,是让你们抽丝剥茧,将真相呈至我面前,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听信。”
玄枫,“……”
这要什么真相?不就该是民众的评价吗?
“主子,我们远在青州,同皇城八竿子打不着,实难以分辨真假。”
“那就是查而不实,罚你们不对吗?”
北辰砚神情冷淡,玄枫到喉头的解释又哽了回去,“对,是属下们办事不力,该罚。”
再纠结下去,不定又加十军棍,反正他是看明白了,主子今晚心情不好,不拿人撒撒气是过不去了。
“那姜玄祁…”
北辰砚眯了眯眼睛,玄枫立时接口,“歹竹出不了好笋,此人绝不会如众人评价那般光风霁月。”
北辰砚点点头,“那就继续查。”
玄枫脸立时垮了下来,看着北辰砚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
夜色漆黑如墨,只正屋还燃着一盏烛台,泛着幽幽光芒。
北辰砚唇角一勾,轻手推门进屋,又见榻上女子翻了个身,“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怎么不睡?”
他褪了外袍走向床榻,那人却半晌没有回他,北辰砚蹙眉,双手撑在床上往里看去,那人儿竟正闭着眼睛酣睡。
“……”
那盏烛台不是特意予他留的吗?
北辰砚摸了摸鼻子,只觉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但好在无人知晓。
林思棠被暗影罩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男子清隽五官映入眼帘,愣了片刻,“你回来了?”
“嗯。”北辰砚坐直身子,“吵醒你了?”
北凉王朝。
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
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
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
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
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
“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
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
“我的信物,望君归还。”
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
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此时,他脸色难看,攥着玉佩的手发白,显然气怒非常。
夺妻之恨,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林思棠叹了口气,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令姜玄祁移不开眼。
“思棠,你信我吗?”
林思棠点头,安慰他,“自是信的。”
“可人不能活在虚妄里,姜公子,我一介女子,不过乱世中浮萍,皇权在上,还是…接受现实吧。”
姜玄祁扬起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思棠,你信我,我真的有办法。”
林思棠秀眉蹙起,青州山高水远,又是苦寒之地,若有回旋余地,她也是不愿去的。
况且,她心里还是喜欢姜玄祁的,“什么办法?”
姜玄祁眸子微凝,俊逸面容浮上丝丝阴狠,“此番北王府退南齐大军,本该论功行赏,可皇上却以赐婚敷衍,不予封赏,不就是不想北王府军权日益壮大。”
他眸子眯起,“那若是,北王府没了权势,再有我父亲周旋,不就可以接你回来。”
姜玄祁越说越激动,浑然不曾注意林思棠微变的脸色。
“思棠,只要你嫁过去后,取其不利证据,我们里应外合…”
“什么不利证据?”林思棠故作不解,“北王府尽忠报国,乃一介枭雄。”
数年前,北王府就有从龙之功,却因皇室忌惮,而主动交付了军权,偏居一隅。
而这次,也是家国遭难,才再次挺身而出,如此忠臣良将,又怎会有什么不利证据。
且北王府战功赫赫,一般小事根本不足于推翻。
姜玄祁宠溺一笑,深情无比,“思棠,你一向聪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关口战死,次子承继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侧,证据还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压低声音,眸中带着狠辣,“就算是叛国,还不都是你动动手的事。”
北王世子妃作证,天下还有比之更为有说服力的人证吗。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着伞柄的手隐隐发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问,“可北王世子是为国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奋战,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宁!”
姜玄祁滞了滞,旋即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岭之花,可我却只是凡夫俗子,夺妻之恨,我意难平!”
“只是因为夺妻之恨?”林思棠问。
姜玄祁惨然一笑,抚了抚林思棠青丝,“因为你啊,傻丫头。”
“从小,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妻子,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晓,我万万不能忍受,你属于别人。”
“思棠,我知你心软,可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况且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们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吗?”
若非林家礼教,教养所束,林思棠险些就被姜玄祁说动了。
叛国罪名,北王府都会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丧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着,她不想与他分辩,并没有说什么,“你先将信物还我,那是家中为我备下的。”
三日后大婚,她还要用呢。
姜玄祁闭了闭眼,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信物,坚定说,“思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姜玄祁只以为她答应了,唇角微勾,对她背影说,“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林思棠背对着身子,口中发苦,“青州山高水远,莫让思棠哭着走。”
十几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风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窃喜开怀。
可怎奈,抵不上诏书与一句世事难料。
这些日子,她眼睛几乎都是红肿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时自重。”
从此,她二人便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了。
池塘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来回踱步,看见林思棠后忙小跑几步,“姑娘,您没事吧?”
此时,连绵数日的细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头望了天空片刻,苦涩笑笑,“希望往后,我也会有拨开乌云终见日的那天。”
知秋眼圈红了红,轻手轻脚收了油纸伞,扶林思棠上马车。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苦!
马车里,林思棠歪在车壁上,掀开车帘一角吹着风,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姜玄祁那番话。
每思量一遍,林思棠的心就冷一分,若非亲耳所闻,任谁告诉她,她都不会信那光风霁月的男子,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北王府,称之为北凉之神,亦不为过。
是北王府男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守护了北凉,守护了百姓君臣,不曾沦为亡国之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圣人之训,何其贴切。”林思棠讥嘲笑笑,放下了车帘。
乱世将军定,却不容将军见太平!
北凉有此昏君佞臣,国怎有良将,忠良无继之时,王朝又如何昌盛。
她自幼爱吟花弄月、琴棋书画,不喜武将为夫,可对北王府,却心存敬佩、仰望。
林思棠抿着唇,心中浮上丝丝忧虑。
生死殊搏,世子战死,北王府担的起任何荣耀。
可,朝廷却拿她一个女子抵此殊勋,抚世子之命,试问何人甘心不怒?
此番远嫁,她恐难得其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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