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次回到家乡,来到这条熟悉的颠簸的小路。
在这里,我开了一间小诊所,随着时代发展,人们封闭的思想渐渐开放。
他们明白了及时看病,不能讳疾忌医的重要性。
我小诊所生意红火,因为来的都是邻里乡亲,所以我也不打算挣钱,只顾解决个温饱足以。
而这一年也发生了许多事——
临近年关,邻村村长的儿子张福生结了婚,白珍姨也开始谈恋爱,她把七岁的女儿天天送我诊所来,每天给我当「家教」的钱,我不收,她就开始闹,没办法,我只好学着周明的样子,开始教小女孩读书。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听说赵强在牢里不知死活,妻离子散,欠债的把村里房子收走,而赵婶因巨大变故人疯了,无人照看,突然中了风,半身不遂,死在这个寒冬。
无人收尸,还是邻居嫌弃尸臭才草草埋了。
不过,这都是去年的事了。
「咻——啪——」
爆竹声响了,我推开窗子,抬头望天。
瞧,又是新的一年。
「叮铃铃——」
周明打来电话,我接通后,手机那头传来爆竹响声。
「徒弟,新年好!」
我也笑着回他,「新年好,师父!」
「花啊,我要结婚了,人生飘摇十多年,总算能定下了,诶——婚礼定在这月初九,到时候你带着叔和婶儿一起来喝喜酒哈!」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把乡亲也都叫上给师父捧场子!」
「美得很,美得很!」
通话挂断后,爹又给我打来电话。
「花啊——诶,孩她娘这东西咋用来着?」
「诶呦,你可真是够愚,喂,喂——小花,娘做好菜了,快回家吃——」
「爹也温好酒了,快回家陪爹喝一盅,诶呦,别打别打——不让闺女喝,我一人喝不成吗——」
听着手机那头爹娘拌嘴声,我笑着说。
「爹、娘,我这就回去!」
新的一年,迎来的都是好消息。
我脱下白大褂,走出诊所,慢慢走回家去。
家中,爹敲着被我给他新买的烟袋,一脸笑意。
娘再不用补那些烂了不知道几个洞的衣服,身上全是新衣。
第二天,我带爹娘来城里,我们一家人去照相馆拍了全家福。
以前,在家中那面挂照片的墙上,满是黑白颜色,愁眉不解的照片。
今天,墙上正中间处,添了一张彩照,照片上,我们三个都笑得灿烂。
我带着乡亲和爹娘去喝了周明的喜酒,看着「面瘫」师父求婚时哭得眼泪吧擦,我和乡亲们大笑出声。
这笑声将延续,我希望,它会传到每一寸土壤上,会给每一个有梦想的姑娘一份温暖,会让每一位身处井底与荆棘丛中的女性,都萌发出突破困境的勇气,会让含苞岁月绽开,哪怕开出最最微小的花,也能认可自己的美丽。
这是很好的岁月,是一朵小花的坚韧,从此,不再孤单痛苦。
挨过寒霜二月里,冰融雪尽后,小花迎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