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娜尔依拉勒的其他类型小说《偶遇少年,我春心萌动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南星见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你的眼神总是在追随他,每次我在看你的时候,你都在看他。”“啊,那你能不能先帮我保密啊,我害怕库恩不喜欢我,到时候他知道了就不会再跟我接触了。”我抿了抿嘴巴,有些不知所措。“没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以后就不会再缠着你了。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凌呦?”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我,眼里当真没有一丝情欲。“对,你还是我学习的榜样呢,我肯定把你当朋友的。”他抬头,本想揉揉我的头,但是却觉得不妥,干脆放下了。“你回去吧,我看到村主任家了,天色也不早了。”“行。”我转身回了家,关上门我才发觉自己的整个脸突然爆红。陈函竟然跟我表白了!我把头埋进枕头,开始昂昂大叫。“什么嘛,为什么他要跟我表白啊?还有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来着...
《偶遇少年,我春心萌动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因为你的眼神总是在追随他,每次我在看你的时候,你都在看他。”
“啊,那你能不能先帮我保密啊,我害怕库恩不喜欢我,到时候他知道了就不会再跟我接触了。”
我抿了抿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以后就不会再缠着你了。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凌呦?”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我,眼里当真没有一丝情欲。
“对,你还是我学习的榜样呢,我肯定把你当朋友的。”
他抬头,本想揉揉我的头,但是却觉得不妥,干脆放下了。
“你回去吧,我看到村主任家了,天色也不早了。”
“行。”
我转身回了家,关上门我才发觉自己的整个脸突然爆红。
陈函竟然跟我表白了!
我把头埋进枕头,开始昂昂大叫。
“什么嘛,为什么他要跟我表白啊?还有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来着,这真的太尴尬了吧。”
我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屋外传来摩托发火的声音,我立马坐直身体捂住了嘴。
还好外面的摩托打燃火就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以前陈函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找我一次,自从我拒绝了他之后,果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在纳吾热孜节的前一天,库恩回来了!
我是在跟小卖部婶婶去林子里摘木耳的时候看到他的,他骑着太阳停在了我们面前,歪头看向我们。
“你们是去干嘛呢?”
“摘木耳,你回来了呀!”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看着库恩。
“对,明天就是纳吾热孜节了嘛,我回来提前准备准备。”
“行,那再见了。”小卖部婶婶拉着我离开了。
库恩也骑着太阳离开了,我一脸依依不舍地跟小卖部婶婶走了。
才跟库恩说了一句话,这么多天了,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还想跟他多说些话呢。
我心不在焉地摘木耳,脸上的表情一看就很不开心。
“怎么了,撅着个嘴。”小卖部婶婶问。
“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要不要给你找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小卖部婶婶看着我,突然就笑了。
“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喜欢库恩啊?”
我一愣,看着小卖部婶婶。
“这么明显吗?”
“当然了,你看他的眼神就不清白。”
“啊,我觉得还挺正常的啊。”
我不好意思地把脸捂住,感到有些不自在。
“那你可得加把油了,库恩很受欢迎的,我记得他跟你年纪差不多吧。他爸爸可是很早就想让他结婚的,草原上那么多姑娘,好看的也不在少数哦。”
“您别说了,他不一定会喜欢我呢,我就是单相思。”
“那可不一定,库恩以前可不常来小卖部,自从你搬来之后,他就天天来,我都纳闷了。”
小卖部婶婶越说,我的脸就像越红。
“您快摘木耳,我下午还要回去改作业呢。”
为了防止小卖部婶婶再说,我干脆跑到了另一边去摘木耳。
回学校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库恩,他正在摸太阳的头。
好像是在等我!
我赶紧理了理有些乱的刘海,抿了抿嘴唇,慢慢向他靠近。
“你找我吗?”
“对,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行啊,我正闲着没事干呢。”
我哪里没事干,明明可多事情要干了,作业还没改,试卷也没来得及批阅,还得写教案。
库恩把绳子解开,牵着太阳走在我前面,我搓了搓手,赶紧跟上了他。
我边哭边收拾着东西,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去新疆支教吗?
奶奶说,我得当个好老师,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老师。
所以我的答案应该是不后悔,白哈巴还有一群孩子在等着我,阿娜尔,阿勒玛,还有库恩,他们都在等我。
所以凌呦,你得快点振作起来啊!
给奶奶办完葬礼后,我立刻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这天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妈妈敲门而入。
“明天的机票吗?”
“对。”我忙着把东西收进行李箱,并没有抬头看妈妈。
“唉,就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吗?”
“那边的孩子已经停课五天了,他们需要我。”
妈妈叹气,一直看着我来回地收拾东西。
“我也需要你啊。”
听完写完,我放行李的手一顿,抬头看坐在床上的妈妈。
“妈,我长大了,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吧。再说了,我再过一年就回来了。”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妈妈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天府机场,爸妈还有姐姐一起送我。
我知道他们有多不舍得我,可是我必须要走。如果说是以前,我肯定会在家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回去。
可是现在,我在阿勒泰有了羁绊,有人在等我回去。
下午我飞到了阿勒泰,一下机场,我就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出了机场,我竟然在出站口看到了库恩!
已经很久没见到库恩了,他今天罕见地没有戴帽子,扎了一个半扎丸子头。
库恩应该是个精致的男孩,因为他总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棕色工装外套内搭白灰色针织长袖,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马丁靴。
这身穿搭穿在别人身上肯定是灾难现场,可是穿在库恩却好看极了。
他也隔老远就看到了我,赶紧跑过来帮我拿行李箱。
“我帮你吧。”
“行。”
我把行李箱推到他面前,他接过时无意间碰到了我的手,我心脏漏了一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我有些期待地问他。
“对,村子里的孩子们很担心你,说要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去。”
我短短苦笑了一秒,随后恢复正常。
“你奶奶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伤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嗯,我都想明白了。”
“好。”
库恩把我一路送回了学校,这儿的孩子们看到我都很开心。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行李放进屋子,而且上次走得急,我还忘记把放在小卖部的东西拿过来了。
本来以为推开屋子里面会非常的不堪入目,没想到里面却干净整理得不像话。
我的东西也全部拿过来了,都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因为我这人比较懒,都是把东西随意地放在能放的地方。
库恩把马拴好后,也走了进来。
“哦,我看你屋子挺乱的,就想着帮你收拾一下,这样你回来也方便住。”
“你放在小卖部的东西我也给你拿回来了,是小卖部婶婶拿的,你看看有没有少的,有的话我回去帮你拿。”
“谢谢你。”
库恩点头,走了出去。
我开始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进衣柜。
收拾好后我特意去门口看了一眼,本来以为库恩已经在走了,但他竟然抱了一捆柴进来。
“要到饭点了,孩子们下午才来上课,你先用这些柴烧火做饭吧。”
“好。”
“还有你那个窗户漏风,我上次来看到了,就给你加固了一下,这样晚上你睡觉应该不会太冷了。”
今天是我来白哈巴村支教的第三个月,临近十二月,这里的草原已经堆起了很厚的积雪。
这是阿勒泰的一个小村庄,住在这儿的人大部分是哈萨克族,即使生活了这么久,我也还是不太能听懂他们说话,纯靠感觉。
我大学考的是师范学校,听父母的建议,走了一条最平常也是最适合女生走的道路。
但是毕业后父母希望我考公,走他们的路。我从小到大都听他们的话,没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想。
毕业后,我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也没去考公,父母很失望,想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可是我拒绝了,毅然决然地参加了西部计划。
为的就是向他们证明我是能靠自己生存下去的。
说来我不算太惨的,分到新疆来也算不错了,同行的女生还有分到大西北和凉山那些更加偏远的地方。
他们说我们这算是支教,不过满了一年半也就能回到本市参加正式的教师工作。
阿娜尔古丽和阿勒玛古丽是我在这里交的好朋友,她们会说普通话,正是因为有她们,我才能在这里正常生活。
学校是建在靠近村子的地方,是政府专门用石头和泥巴搭建起来的,他们给我搭建了一个小房间,也没多大,刚好够我一个人生活。
不过这里的条件确实艰苦,学校里除了我就只有本地的三个老师。我不仅得教孩子们汉语,还得教他们的英语。
学校里的水又用完了,我必须得去雪山底下接水,因为我已经四天没洗澡,感觉身上都是臭的。
我提着两个水桶一路经过村子来到雪山,路上遇到不少村子里的人,热情地跟我说:“jahseme。”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面还专门去学了几句哈萨克语,才明白了这是在打招呼的意思。
这里的人很热情,还会时不时地给我送牛肉和奶茶来,不过我吃不太习惯,渐渐地,小房间里就堆得多了。
到雪山下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我顺着流水接了满满两大桶雪水,很重,我不是很提得起来。
就在我放下水桶双手叉腰想办法时,阿巴伊来了。
“凌老师,你这是来打水了嘛。”
“啊对。”
阿巴伊是叶尔汗的哥哥,叶尔汗是我教的学生,我跟他也见过好几次面。
“这两桶水看起来不轻的嘛,我牵了骆驼来喝水,给你捎回去,你看得行不嘛。”
我当然很乐意接受,于是很快就点头。
“那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嘛。”
接下来,我跟水桶坐在车板子后面,阿巴伊就在前面牵着骆驼,。
“唉老师,你应该晓得咱们村子里的猎人,库鲁什别克的吧。”
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也就见过两次面,因为他的孙子也是我的学生。我还听说他很凶,不过家里有几百头牛羊,妥妥的大户人家。
“怎么啦。”
“哦,我就是听说了嘛,库鲁什别克的儿子和儿媳不是去年放羊摔山下摔死了嘛,就听说库鲁什别克专门跑去马场把他小儿子接回来了。”
库鲁什别克的小儿子,我倒是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哎哟,那库恩别克快三年没回来过了,跟你年纪差不多,我猜库鲁什别克多半是要他回来继承家里的财产的,毕竟你看他年纪也那么大了嘛,放羊也那么辛苦,可能顺便还会让库恩别克娶老婆嘛。”
聊着聊着就到了学校,阿巴伊帮我把水桶提到了屋子里,我给他接了一碗热奶茶,也算是感谢他了。
阿巴伊走后,我把热水倒进我从镇上买的大水壶里,架着柴火准备烧壶热水来洗头。
这里条件确实艰苦,不过再忍九个月我就可以离开了。
热水才刚烧好,我就听到了阿娜尔古丽兴冲冲地跑进学校。
“凌呦我来看你了。”
“阿娜尔你来了。”
阿娜尔给我拿了一袋挂面和一篮子鸡蛋来,我赶紧给她接了一碗热奶茶。
“谢谢你,阿娜尔。”
“不用谢。”
两人围在小炉子前烤火。
阿娜尔突然开口说道:“对了,你知道依拉勒要结婚了嘛。”
我赶紧想了想,但是好像没想起来。
“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啊,去年我带你去采蘑菇,请我们留宿的那个依拉勒。”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她跟谁结婚呐?”
我很好奇。
“是他们村子里最勇敢的人,阿尔斯兰。”
我摇头苦笑。
“我不知道。”
“哎呀,阿尔斯兰之前杀了一头狼,是最勇猛的勇士,依拉勒让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你要去吗?”
“那会有托依吗?”
“当然了,我们这里结婚都是要有托依的。”
托依就相当于乡村舞会,我曾经听同学们说过,不过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于是点了点头。
“好,对了,你有裙子吗,跳舞得穿裙子才好看。”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棉袄,陷入了难题。来这儿时就已经是九月份,天气也冷了起来,所以我就没带自己那些好看的裙子,只想着保暖。
阿娜尔也看出了我的无奈,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水湖蓝的半身裙,递给了我。
“这周路被雪堵住了学校不上课,你明天把裙子穿上,早上五点去村口集合,记得在裙子里面穿条裤子哦。”
“好。”
阿娜尔提着她的裙摆离开了我的小屋子。
我倒是很期待明天的托依,这还是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参加,确实是很兴奋的。
看着阿娜尔给我留下的裙子,我一脸兴奋的打开了那个略显破旧的小衣柜,把衣服拿出来比对了半天,我才终于挑选出了一套合适的衣服。
就在里面穿一件保暖衣和毛衣,再套个开衫毛衫,保证不会冷,还很漂亮。
于是伴随着要去参加舞会的激动,我到了很晚才睡着。
我定了早上四点钟的闹钟,把衣服穿好,我立马把炉子点燃,煮了鸡蛋面吃。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四点半了,我赶紧对着镜子给自己编了一个侧边麻花辫。
头发长长了,如今已经到胸口这个位置,弄这个发型还算绰绰有余。
收拾完一切,我拎着帆布包去村头找阿娜尔,她也才到。
我刚走过去,她就撩开我的裙子。
“穿裤子了吧。”
我一脸惊恐的把裙子放下了,说道:“穿了。”
她这才放心地跟我手挽着手离开。
我出小卖部时,大家正好在围着篝火跳舞。
一群小孩子拿着小烟花和火炮跑来跑去,阿巴伊蹲在一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有些好奇,索性走了过去。
“阿巴伊,你在干嘛啊?”
阿巴伊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冷静下来。
“这是库恩去镇上买来的烟花嘛,可是我又不会放,就在这里研究。”
库恩买的烟花?
我蹲下来,帮着阿巴伊找火线头。他应该是没放过,找了很久才找到。
“在这儿呢,火线头。”
我把引线扯了出来,阿巴伊往后一躲。
“哎呀嘛,我没放过这个,有些害怕,要不你来吧。”
“行,你帮我去小卖部拿个打火机来吧。”
阿巴伊进了小卖部,把打火机拿了出来。
他对着人群大喊了一声,“Жаңа жыл батысқа!”。
我听不懂,以为是让大家跑远点,要放烟花了。
把打火机点燃,我赶紧凑到了引线上,点燃后我捂着耳朵跑进小卖部。
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大家兴奋得不行。
库恩买的烟花是红色跟黄色交错的,是现在市面上卖的最普通的烟花。
一桶烟花就十炮,还没看过瘾,就没有了。
小孩子们嚷嚷着再放,正好还有一桶烟花,我又去点燃了。
大家更兴奋了,在烟花下尽情唱歌跳舞,我也很开心。
虽然这是第一次离家过年,可是哈萨克族人民的热情,让我在这个冬天一点都不感到孤独。
烟花放完后,大家又开始载歌载舞,我在人群中寻找阿娜尔的身影,却没看到她。
我本想着就坐在篝火前烤烤火,新年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库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身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库恩把我整个人都挡住了。
他伸手拉住我的袖子,看着我。
“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意识到这是快十天以来我们俩第一次再正面交流,我突然就发觉时间过得好快。
“走嘛走嘛,是个好东西。”
“我不是很想去,冷!”
“你一定要去!”
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走了,我也没有拒绝的力气。
库恩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屋子,阿娜尔也在这里。
“凌呦,你快来看,大花生了三只狗崽崽。”
一听到是狗崽崽,我立马凑了过去。
大花是阿巴伊家养的一条哈萨克牧羊犬,特别听话,我碰到过好几次,特别亲人。
“哎呀真的耶,好可爱啊,都是黑白色的。”
“对呢,这可是纯正的牧羊犬。”
库恩这时也凑了过来。
“叶尔汗说你喜欢小狗,我们想着等小狗崽长大点,就给你送一只过去养着。”
“真的可以吗?”
库恩笑了,随后揉了揉我的头。
“你一个人在学校,我们也不放心嘛,让小狗崽长大了帮你看家。牧羊犬可是我们哈萨克族最忠诚的朋友,送给别人我们也是很心疼的。”
“那谢谢你们了。”
“你要不给小狗崽们起个名字呗,阿巴伊起名字太难听了。”阿娜尔抬头对我说。
我深深思考了一下,随后开心笑道:“就叫'碗,土','思瑞。”
“有什么含义吗?”阿娜尔问。
我开心地说道:“就是一二三的意思,又好听又简单,是不?”
阿娜尔疑惑道:“应该是吧?”
她看了看库恩,库恩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最后我们就很草率地定了这三只小狗的名字,并告诉了阿巴伊。
阿巴伊承诺等小狗断奶后,就把思瑞送给我。
我突然就觉得今天这么好开心,以前是我自己把自己搞得太悲观,所以一直这么情绪低落。
可是现在一切说开之后,我的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晚会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回家。
因为学校离小卖部比较远,就由库恩送我。
我们俩并肩走在雪地上,谁也舍不得打破此时的宁静。
库恩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他呢,我想应该没有。
他一出现,我的心里就会很高兴,他一不出现,我就会失落好一阵。
就比如今天跳舞时,我的目光总是在追随他。
他跟阿娜尔一起弹冬不拉的时候,大家都说他们配的很,可是阿娜尔有心上人。
而库恩又是我的心上人,我喜欢他,这是我心里的秘密。反正一年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单相思也没有什么不好。
库恩喜不喜欢我,这是他的事,如果他喜欢我,那就锦上添花,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何必那么自卑又敏感呢,属于我的跑不掉,不属于我的注定不会拥有。
就像阿勒泰的冬天,我来时总会担心能不能安生度过。我会考虑能不能洗澡,吃不吃得惯这里的食物。
可是到如今,我竟然完完整整地在阿勒泰过了将近五个月,这算是一种成长吧。
阿娜尔会教我怎么挤羊奶,会给我送我喜欢吃的东西。
阿勒玛会带我去摘木耳,捡牛粪。我是被人在乎的,至少目前,我是一个快乐的人。
尽管我喜欢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勇气向他表白,可现在已经很好了。
他会关心我,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总之能让我感到温暖,这何尝不算是一件美事呢!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捅破那层纸呢,顺其自然不好吗?
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就到了学校。
库恩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我。
我看到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剥好的杏子,他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开口。
“刚刚无聊剥的,不嫌弃的话可以帮我吃掉吗?”
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的荣幸!”
他也笑了,我摊开两个手掌,摆在他的面前,他把杏子放在了我的掌心。
也不知道他捂了多久,杏子热热的,温暖了我整个掌心。
“men sene suiem!”
“什么?”
“我说祝你新年快乐!”
“那也祝你新年快乐!”
“明天见凌呦。”
“明天见库恩。”
我蹦蹦跳跳地回了屋子,今天心情很不错,我打开之前买了很久的那个收音机,播放了一首听不懂的音乐。
距离放假已经快一个月了,再等半个月就要正式上学,我寻思着是不是该做个家访。
因为考虑到好多孩子放假都要回家放羊,或者帮家里人干活,所以我就给他们布置了很少的作业。
学校的校长其实就是村主任,他一人身兼多职,毕竟这方圆百里就他一个干部。
我问过他用不用做家访,因为没有明确规定,但我以前在市里实习的时候是要做的,我不太清楚这边。
村主任让我想去就去,不用问他。
一开始,我其实也是想偷懒的,可是后面假放得实在是太长了。我没事就去割木耳,还会帮阿娜尔放羊。
可是实在是没有消遣活动,我都快无聊死了,索性就去做个家访,消磨消磨时间。
我去的第一家是叶尔汗家,他还在狗窝里逗小狗。
看到我来了,他立马起身。
“凌老师好!”
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你好啊叶尔汗,在逗小狗吗?”
“对的,我在监督小狗们吃奶,他们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送去你家养了。”
听到他这话,我简直感动得要流眼泪。
“你爸爸妈妈在家吗?或者你哥哥阿巴伊在家吗?”
“哥哥去放羊了,爸爸妈妈去镇上买药了,昨晚我家小羊吐了。”
“那好吧,放假有写作业吗?”
叶尔汗抬头挺胸,非常坚定地看着我。
“放假第一天我就写完了!”
“真是个好孩子,那老师去看看其他同学。”
“好,凌老师再见!”
“再见。”
我又去了库来什家,她是班上长得最好看的孩子。
我去时,她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跟家里人去镇上了。
家访的速度很快,因为有的孩子家要不是很忙,要不就是家里没人。
我把库拜放在了最后,要问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我倒是实在说不出来。
去时正好太阳快要下山,我想着赶快做完家访就回床上躺着。
库拜家离我那儿有些远,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我肯定能在天黑前赶回去。
我去时,正好遇到库恩赶完羊回来,他见到我很惊喜。
他把羊群赶进羊圈,把马拴在木桩上,缓缓向我走来。
我手里拿着做家访记录的本子,此时他向我面对面靠近,我甚至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就用手指捏紧了本子。
“你来干嘛呢?”
库恩把披在身上的雨衣脱下来,上面起了一层雾气。
“哦,那个,我,我来,我来家访。”
“这样嘛,那你进屋坐着吧。”
我跟着他走进了屋里,库拜在床上坐着,看到我进来,很开心地冲进了我的怀里。
“你爸爸在家吗?”
“在啊,他今天在家休息。”
库恩一边说话,一边把雨衣挂在墙上,顺便把帽子摘下来,拨了拨头发。
他的头发看起来又长长了。
“我去把爸爸叫过来。”
没一会儿,库鲁什别克就从另一个屋子里走进来了。
“您好,我是来做家访的。”
我不得不承认,库鲁什别克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而且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帅。
虽然他现在年纪大了,但是一般人还是不敢跟他直视。
我听说他以前是猎人,所以我对他更多的是畏惧和敬重。
库鲁什别克看了我一眼,随后坐在一边。
我悄悄地问库恩,“你爸爸听得懂普通话吗?”
“听得懂,不过他脾气不太好。”
我点点头,也坐在了一边。
“库鲁什别克叔叔,我今天来是想了解库拜假期的学习情况跟家庭情况的。”
库鲁什别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他爸妈去年刚死,家里亲人只有我跟库恩,我们家里有328头羊和15头牛,五匹骆驼,八匹马,除了这些就没有了。”
我被他具有威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开口了。
库拜给我倒了一碗奶茶,小心地端到我面前。
“谢谢你,好孩子。”
我轻轻地拍了拍库拜的头。
“库拜成绩挺好的,我想问问您对于他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呵,还能有什么打算,考得上初中就读,考不上就在家放羊。反正他不管怎么样,都得继承家里的事业。”
说这话时,他还看了库恩一眼。
“既然库恩不愿意回来,那就让库拜做!”
一听他这话我也是气的不轻,本想着忍忍,可是他接下来的话更过分。
“我们哈萨克族,必须遵循传统,我们不管外面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样,他们都必须有人留下来!”
“您说这话也太绝对了吧!凭什么您的一句话就要决定库恩和库拜的人生呢?”
“库恩是最好的驯马师,可是您却要让他回来帮您放羊,他也有他自己的理想!”
“库拜如果好好学习,将来是一定要上大学的,他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看到更精彩的世界,而不是留在草原上放羊!”
库鲁什别克眼神凌冽,可我也不甘示弱。
“外面的世界,你说的外面的世界,对他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库鲁什别克反问道。
此时的我只想反驳他的观点,证明自己的看法是对的。
“那您的传统就一定对吗?它也是可以被改变的,现在有很多牧民都不放羊了,他们去了镇上,去了其他地方,不是所有人都固守传统的,传统也是可以改变的!”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这种泪失禁体质,真的很减弱我的气势。
“你作为一位老师,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我们哈萨克族的传统与文化,是能随便改变的吗?”
我还想要说,却被库恩拦住了。
“凌老师请回吧,天色也不早了。”
很明显的赶客,我看到库鲁什别克已经气到想用双眼把我盯死。
这种情况如果再说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凌老师再见。”
库拜在一旁跟我轻轻挥手,我点点头,跟库恩走出屋子。
出来时,我才发现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
“爸爸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我出来吹了冷风之后才冷静下来,刚才我真的太勇了,库鲁什别克乐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猎人,可我竟然还敢跟他公然唱反调。
现在冷静下来后,我才感到一阵后怕。
“我跟你爸爸说了这么多,他不会记恨上我了吧。”
“他没这么小心眼,不过他肯定是已经深深地记住你了。”
“天呐。”
我双手抱头,懊恼不已。
“刚才你怎么都不拦着我呢?”
“我看你越说越激动,就没敢拦了。”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有办法了的。
“下次还是找机会跟你爸爸道个歉吧。”
“他不会记在心上的。”
哎,我真是太难了!
回到屋子,我竟然连一点食欲都没有了,简单吃了个面条,我就钻进了被子里。
回想起今天跟库鲁什别克说话的场面,我懊恼地把被子蒙在头上。
天呐,我竟然把库鲁什别克给得罪了,他可是库恩的爸爸!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我把蜡烛吹灭,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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