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给热电厂老板赵富海打了个电话,说以后不再负责建鼎小区供暖事宜。
“我倒要看看,哪个冤大头能替你们出这个钱。”
说完我就摔门走了。
刚到小广场,远远就看见我女儿蹲在地上。
小区今天举行冬季运动会,女儿报名了健美操比赛。
看见我过来,扑到我怀里,委屈地不住抽泣。
“他们说,爸爸偷小区的钱,还给小区搞破坏,以后什么活动都不让我参加了……”
我想起刚才出办公室时宋吉的话:
“我也要看看,你们家以后在小区还怎么抬头做人。”
我感到一阵恶寒,为了区区几千块钱,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帮女儿擦擦眼泪。
“那以后我们就不和这些人玩了,爸爸妈妈带你去新的地方住。”
当天晚上,我和老婆收拾了必要的行李,打算第二天就走。
天还没亮,我就被剧烈的砸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我人都傻了。
楼道里摆满了花圈,地上都是纸钱,一直蔓延到电梯口。
李军夫妻披麻戴孝,悲痛欲绝。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见我出门,便开始撒泼打滚。
“妈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死得好惨啊。”
“都是你,谁让你把设备撤走,害死我妈,我要你偿命。”
李军人高马大,把我按在墙上。
“说吧,害死我丈母娘,这事儿怎么算。”
“街里街坊的我也不告你,赔200万吧。”
我推开李军,指着他鼻子说:“有话好好说,再动我一下你试试!”
我给屋里使个眼色,让老婆报警。
宋吉这时从电梯出来,赶紧上前分开我俩。
“都是邻居,别动手,先把事情说清楚,我这个业委会主任绝对公平公正公开。”
合着我刚甩手不干,他就无缝衔接走马上任了。
李军点上根烟,猛吸一口。
“我问你,换热站设备房是你定的地方吧?”
“地基那个大坑是你让人挖的吧?”
“设备是你让人拆走的吧?”
“拆走设备为什么不填坑?我妈昨晚遛狗掉进去摔死了,这账不该算在你头上吗?”
说完,他又开始嚎啕大哭。
宋吉出来装好人。
“小崔啊,毕竟是你工作存在疏漏,造成这么大的事故,我估计怎么着也得判个十年八年。”
他眼珠子一转,接着说:
“不过老李丈母娘毕竟是自己摔下去的,双方都有责任,这么着,各退一步,你们商量个赔偿数额,我和业委会出面当个见证人,这事儿咱们私了。”
李军立马接过话茬:“200万,少一分都不行。”
宋吉很为难的样子:“太多了吧,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样,老李你再让一步,180万!”
李军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宋吉又看向我,皱着眉说:
“小崔啊,你还是太年轻,早把暖气事儿办了不就得了,非得置气拆走设备,现在闹出人命了,多花冤枉钱不说,这以后街里街坊怎么见面啊。”
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我都气笑了。
说话间,警察已经到了。
一见李军,警察张口就问:
“你又打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