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这些年他查出侯府有细作,就算景煜求情,他也不会放过侯府。
宋筝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不论我与景煜如何,我都相信,他和定国侯一样,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来。”
哪怕,景煜失忆了,忘了她,但她也相信,一个人的品性绝不会改变。
景煜不可能是敌国的细作。
“宋筝,”北辰帝缓缓的道,“朕虽然没有对景煜失望,但朕依旧没能相信侯府,要不是你在侯府,即便景煜立了功,朕也不会让他承爵,你可明白?”
他是皇帝,身在这个位置,他就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除了将军府。
所以,就算景煜立了功,就算他没有对景煜失望,也不代表他能相信侯府。
让景煜承爵,完全就是为了宋筝。
宋筝心里酸涩:“陛下,是我让你为难了。”
“朕亏欠了你们将军府太多,只能尽力的去弥补你,”北辰帝的目光凝重,“何况你为了救朕,也付出了太多,不但无法绵延子嗣,还割肉喂血用来救朕,这些朕都记得。”
“而且,要不是你们立下了太多战功,也不会遭人忌惮,更不会惨遭杀生之祸,甚至于那些人为了铲除宋家军,不惜将隐藏在朝堂的细作全都暴露。”
宋筝再次沉默了。
当年,兄长在边关履历战功,将敌军逼退了三百里,只要有宋家军在,敌军永远踏不过钢。
所以。他们不惜暴露出在朝的细作,也要铲除他们宋家军。
也是那时,皇帝才知道,朝堂和军营里竟然都有敌国的细作。
可是,皇帝查了许久,都没能肃清敌国的细作,因为有的细作是朝廷命官,有的官居一品,根本无法清干净。
否则父亲也不会继兄长之后,又被人设计害死。
北辰帝继续道:“而且,朕这些年查到了另外的消息,你娘的死,并非是殉情,而是被朝中的细作所害。”
宋筝身体冰凉,血液近乎倒流。
她死死的掐着掌心,脸色发白:“我娘……是被害死的?”
提起宋母,北辰帝的眼睛也有些泛红。
他从小被丢去了军营历练,是跟着宋母长大的,在他心里,宋母也是他的亲人。
“宋家军就是他们的噩梦,他们害死了你父兄之后,还在害怕,害怕你娘生出一个行军打仗的奇才,这才不惜害死了你娘和她腹中胎儿。”
“只要你娘死了,府里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你一个姑娘,也幸好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奇才是你,这才不曾对你下手。”
宋筝的鲜血近乎凝固,她的声音都带着冷硬。
“害死我母亲的人,是谁?”
北辰帝的眼里带着内疚,苦笑道:“我还没有查到那人是谁,但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出细作,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好。”
宋筝轻轻的闭了闭眼,半响后才睁开了双眸:“陛下,我有些乏了,便先告退了。”
“去吧。”
北辰帝罢了罢手,他本来也不知道是否要将这些告知宋筝,可想了想,宋筝还是应该知道真相。
宋筝向着北辰帝行了个礼之后,她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那模样,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陛下,”何公公站在北辰帝的身旁,心疼的道,“夫人是真苦,家人全都牺牲了,小侯爷还移情别恋了,要是她当年同意入宫为妃,也许现在不会如此痛苦。”
北辰帝静静的看着宋筝离去的背影:“宋筝性子洒脱,如何会同意留在宫中这座囚笼?她不接受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朕也得给侯府敲敲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