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的,这么多军士突然出现,周家守门的家兵离的老远就躲避在石头后面。
直到看清来人是凌骁以后,这才放心。
“你们家老爷回来了吗?”
凌骁询问。
“回太守大人,我们家老爷刚刚回家,正在后院。”
时间不长,一行人穿过天井,在周子虚休息的院落进行了会面。
凌骁见周子虚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才把心放下。
“太守大人,子虚惭愧。这次所贩军马,我本以为亲自出面护送不会出事。没想到还是被劫了,惭愧、惭愧啊!”
周子虚满面悔恨,在凌霄面前几近哽咽。
“子虚先生,不知劫掠军马的,是哪股势力?军马在何处被劫?”
这些事自然是要问清楚,现在军马缺失,以后肯定还是要购买军马的。
万一日后再被劫掠怎么办?
“太守大人,对方是什么身份我也不得而知。他们上来就杀,幸亏我被手下拼死相救,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
凌骁有些气馁,不知道对方身份,这个可难办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雍州的各别势力。
要知道,现在雍州虽然处于无主阶段。但各处重要城池,还是有着汉军守卫。
“子虚先生,那你们的商队,是在何处被劫?”
这时候,在一旁服侍的仆人刚好上前进茶,便随口道:“太守大人,我家主人是在五丈原出的事。”
五丈原?
凌骁心思一颤。
五丈原这个地方,虽然自己没去过。可前世自己熟读三国,五丈原简直印象太深刻了。
“不对!”
凌骁猛的意识过来,五丈原距离汉中很近,难道是张鲁的人?
对,很有可能。
首先,凉州是可以排除的。
凉州是马腾韩遂的地盘,自己与他们做生意,他们几乎没有可能与自己为敌。
再说,他们可不缺军马。自己付的价钱又不低,他们没理由再把马抢回去。
至于那些守卫在各个城池的汉军,也不大可能。因为周子虚与他们都相识,他们不会这么做。
那剩下的,距离五丈原最近的势力,就是益州与汉中两地。
益州刘璋为人老实,而且他们距离五丈原较远,不如汉中地理前冲。
为了区区军马,应该不会兴师远征。
对,就是汉中!
可、可张鲁也不是什么狠角色,为人比刘璋还要忠厚,他会做出这种事?
“子虚先生,您好好养伤。等伤好之后,咱们再做打算!”
离开周府,凌骁返回了家中。
清晨时分。
凌骁忽然接到密报。
守城军士一大清早,抓获了一个行踪诡秘的百姓。
经过审问,他说自己是万通府上的管家。
但军士们却在他的内衣里发现了血迹。
目前,已经被押进了大牢。
“万通?”
一提起万通,凌骁恨的咬牙切齿。
自己最近军务繁忙,还真把这个老家伙给忘了。
上次去求他办事,结果在他府上被一顿羞辱,真是可恨。
早饭过罢,凌骁命人将那个管家带到太守府前殿。
当看到这人之后,凌骁心里犯了寻思。
按理说,万通富可敌国,他富商的管家,应该也是绫罗绸缎傍身。
可眼前这人,粗布麻衣,而且相貌丑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啊。
“说,你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凌骁啪的一拍桌子,吓得对方噗通一声跪拜在地。
“回、回太守,小人在城外遇到了流寇,所以染上了血迹。”
流寇?
凌骁冷笑两声,锐利的眼神直接与其对视。
四目相对,管家迅速把头低下,不敢接触。
“长安城附近何来的流寇?我自任太守以来,四下流寇早已被清剿干净。”
“再说,遇到流寇,你是怎么逃回来的?你身上没有伤口,却有血迹,难道是你杀了流寇所致?”
殿下,管家身体抖如筛糠,眼珠上下乱转。
这一幕被看在眼里,凌骁更加确认这人的身份可疑,而且很有可能说的是假话。
“太守大人,小人的血迹是其他人被杀以后,迸溅到小人身上的。”
哈哈!
凌骁站起身,走到对方身前,一把将其从地上拽起来,“那为什么你的外衣没血,内衣却有血?”
“你别告诉我,这血迹穿过外衣,直接喷在了你的内衣上面啊!”
我、我......
这一次,管家被问的是哑口无言,额头也起了冷汗。
“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命人砍了你的头!”
来呀,把他给我推出去砍了!
一声令下,门外的军士迅速冲进殿内,不容分说将管家拖出大殿。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我说,我都说,饶小人一命啊!”
回来。
凌骁命人将其拖拽回来,蹲在这人面前道:“你最好把这一切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就把你枭首之后,挂在城门上!”
这句话,差点没把管家吓死,“太守大人,我确实是万通府上的管家。小人受老爷差遣,带人劫了周子虚的商队。”
这可是个意外收获。
凌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周子虚的商队,竟然是万通派人做的。
闻言,凌骁大喜。
自己正愁没机会整治万通呢,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那你说说看,你们劫了商队后,那些马匹都送到哪里去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冷汗,颤抖着身躯道:“大人,那些马匹被送往汉中了,我是回来报信的。”
哼,果然是汉中。
“大人,我家大夫人是益州人士。因此,我家老爷与益州以及汉中郡都有些关系。”
“此番汉中郡兴势守将,派人往张鲁太守处索要军马。因我家老爷与张鲁太守账下主簿有旧,所以揽下了这单生意。”
“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打上了周子虚的主意,对吗?”
凌骁一声怒吼,管家吓得妈呀一声,直接趴俯在地,“太守大人,饶命啊!”
饶命?
凌骁眸子深处,霎时闪过浓烈杀意。
“说,你们是如何得知这次军马的路线以及时间的?还有,出面抢夺的,都是你们万家的人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有所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管家终于下定决心,最后,将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
原来周子虚府上的管家,竟然是万通一房妾室的表亲。
而通过这层关系,万通也常年监视周子虚家里的情况。
至于出面抢夺、杀人的队伍,都是出自万家豢养的家兵。
这些家兵原本都是东汉的军士,但因为雍州无主,也就都偷偷跑回了家,后来才被万家聘请。
正午一过,凌骁命人将管家押入大牢。
随即,率领一队军士前往了周子虚的府上。
这个时间,周子虚正在养伤。
虽然都是皮外伤,但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有限,恢复伤口也是需要时间的。
来到周府内宅,凌骁命军士在外守卫。
“子虚先生,您府上的管家何在?”
可怜周子虚到了这个时候,还被蒙在鼓里。
“太守大人,何故唤我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