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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君言别离终有期

发表时间: 2024-11-25
住进吕府的第九日上,厨房开始给我熬药内服,眼睛也蒙上白纱用药外敷,早晚各一个时辰。
这天一早,文略来到我房里。
虹儿极有眼力,福了福身:“我去为小姐准备早点。”
便离开了。
文略拉着我坐到桌旁:“韭韭,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点点头,等他继续。
他却嗯嗯啊啊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心里一沉,根据洪荒定律,要交代一件事情时,如果开篇语气助词较多,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被我不幸言中。
“韭韭,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恐怕要离开几天。”
我心里蓦地空了一下。
文略是我记忆里第一个人,也是最亲近的一个,从醒来一直依赖他到现在,几乎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我而去。
可是事实是,他与我非亲非故,能帮我至此已是不易,根本没有理由永远待在我身边。
他要走,我有理由留么?
我努力想了很久,没有。
“韭韭?”
文略轻声唤我。
我抿紧嘴巴嗯了一声,一股酸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我怕一张嘴会有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
“会回来么?”
半晌,我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当然回来!”
文略用力握住我的手,笃定的说:“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一定回来找你。”
我抿紧嘴又嗯了一声。
我是相信文略的,可不知为何,就是有种相见遥遥的感觉。
结果很不幸,又被我言中了。
文略松开我的手,绕到我身后,拨开头发,在我脖子上系了一件东西。
我摸了摸,触手冰凉,是块玉坠。
“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捡到你时你身上戴着一只紫玉铃铛吗?”
我诧异道:“不是叫你拿去当了,抵我的食宿和药费么?”
文略轻笑,为我整理被拨乱的发丝:“傻丫头,你从悬崖摔下来这铃铛都没碎,可见是吉祥之物,说不定就是它佑你平安,怎么能随便当了?
我这次从家里出来,身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当做信物。
只好将这铃心卸了下来,串成链子给你戴上。
铃铛我拿走了,等我回来再复原了还给你。”
我也笑了,没想到他竟一直替我保管着,轻轻摇头:“你留着吧,本就是给你的。”
文略执起我的手,柔声道:“韭韭,等我回来,铃铛复原如初,你也复原如初,到时候或许就能看见我了!”
我抛开心中所有不好的预感,用力点头,道:“早去早回。”
文略离开的第七天,我开始能够模糊的看到东西。
但目之所及都是大片模糊的色块。
大夫说,药效非常好,恢复视力指日可待。
我十分高兴,算算日子,文略也快回来了,真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我能够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小姐,我给你梳头罢?”
虹儿将早点撤下,打来洗脸水,我净了面,便被她拉到铜镜前坐下。
檀木梳轻巧在发间游走,虹儿有双巧手,虽然我不曾见过她为我梳的发髻,但感觉是极清爽舒服的。
“小姐长得真美,就像月里的嫦娥!”
我知她是哄我高兴的,笑道:“你见过嫦娥?”
“见过啊,”虹儿一本正经道:“在画里见过。
街上那些酸秀才卖的字画扇面,都画着那飞天的仙子,后面还会画个大月亮呢。
真是美,我瞧着和小姐一个模样!”
我心说,小小年纪如此伶俐,必是不会永远窝在这人篱之下的:“就你嘴甜哄我!”
“我可没哄你,不信,等明儿个小姐眼睛好了,自己照镜子瞧瞧就知道了!”
“好,到时候若我发现自己是个丑八怪,我就打你屁股!”
虹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
这几天和虹儿聊天,了解到一些关于吕家的事情。
原来吕家竟是国戚。
吕云声的表姐是郑国皇帝郑彦公的宠姬,还诞有一名皇子,只是年纪尚幼不过六岁,排行十八。
而老皇帝已经年过六旬,虽母妃尽得盛宠,怕是他老爹也熬不到他成年,将王位传与他的。
还有吕云声三年前被郑彦公封了个敬庄孝昭候,还敕造了府邸,早就搬出去自立门户了。
这次难得回来,还带回两个朋友,还一住住了这么久,实在是件稀罕事。
“哦?
那你家公子可曾娶妻纳妾,已经有了家室么?”
我心里想的是,他应该是家有娇妻,怕带个女人回去治病,妻妾吃醋。
若是后院起火,他此时一身的伤,灭起来着实辛苦。
若在平时这种事倒是容易处理,按着洪荒的常规办法——直接扑倒,一夜春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他现在的状况,着实不便扑倒。
我正胡思乱想,虹儿嘿嘿笑着凑过来:“小姐是看上我家公子了?”
我脸色黑了黑,我都未曾看过他,如何看上他?
于是也嘿嘿干笑两声:“不是。”
虹儿继续嘿嘿笑着,道:“小姐放心,我家公子不曾娶妻纳妾。
不过,公子他倒是有个婚约,是帝都第一琴,岳家的千金,岳露晚。
听说公子一年前在帝都见过她弹琴,一见倾心,第二天就上门提亲。
结果岳家虽应了这门亲事,只是这岳小姐不满十八,要等上一年才能嫁过来。”
“哦,那现在距离婚期还有多少时日?”
“早过了,”虹儿摆摆手:“婚期本在今年年初,可是听说那岳小姐红颜薄命,年前得了场大病,就这么死了。”
我心下惋惜,本是佳偶天成的良缘,却扭不过命运摆布。
美貌初绽的年纪,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真是天妒红颜!
“这个岳露晚,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有个人须得注意,”虹儿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公子有个喜欢的女子,现在就养在他府上。”
这么快就变心了,我叹口气,那岳家小姐死就死了罢!
嫁过来也指不定是个凉薄的下场!
见我叹气,虹儿以为我是因为听说吕云声有心上人,难过沮丧,忙安慰道:“小姐不用灰心,凭小姐的相貌,肯定能把那女子比下去。
而且公子很是看中小姐,家里藏了十多年的药材,公子都拿出来给小姐治眼睛,上次表小姐说世子病了,公子都不让动那药呢!
公子一定是倾心于小姐的。”
虽然不能说吕云声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但未过门的妻子尸骨未寒就另结新欢,着实让人心寒,我干笑两声:“我谢谢他!”
不过虹儿的话还是印证了我最初的猜测,吕云声将我带到吕府确实是怕娇娘吃醋,后院起火。
这样一来,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我这人有点执拗,对于不合情理,逻辑不通的神秘事件难免执着,弄明白了,也就释然了,释然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些日子,终日在房里吃饭上药,上药吃饭。
着实憋闷得很。
今天天气不错,我对虹儿说:“扶我出去坐坐罢!”
虹儿应了一声,去拿了件披风为我系上。
庭院里种满了花木,虹儿将她识得的花木名称一一说给我听。
我虽视线模糊,但也见得院子里红粉碧绿,很是绚烂。
坐在石桌旁,清风徐来,绿云自动。
煦阳透过头顶叶浪,一层层漫下来,洒在身上温暖柔和。
风中花香清甜,绕身而过,仿若衣袖发鬓也染了花香。
这般惬意舒畅,实叫人心醉神驰。
突然很想抚琴一曲。
我竟会弹琴么?
正待细思,忽然眼前白影一晃。
虹儿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公子。
吕云声!
自从来到吕府,他就从未出现过,算来已经半月有余。
今天怎地突然跑来这边。
转念一想,我管得着么?
这是人家府邸,来与不来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这真是娘娘搞***,关我个太监鸟事?
想到这里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姑娘因何发笑?”
吕云声诧异的问道。
我自然是不能把娘娘太监的那些胡思乱想说出来,收敛了笑容,干咳两声:“自然是加了碱的缘故。”
吕云声:“......” 吕云声吩咐虹儿去取些茶点过来,虹儿应了一声离开。
“听说姑娘的眼睛有了好转?”
吕云声的声音不似那日虚弱无力,想来伤势已经大好了。
我点点头:“已经能看见模糊的光影,大夫说再有些时日便能完全恢复。”
“真是太好了!”
吕云声这句话极其真诚。
我暗自惊讶,他希望我康复的心怎么会真诚到如此地步。
“还要多谢公子,听说公子为了医治我的眼睛,用了极其珍贵的药材,韭韭十分惶恐。”
“姑娘不必觉得不安,药石之物本就是医病用的,只要姑娘的眼睛能够痊愈,再珍贵的药也值得一试。”
吕云声这话说得得体有礼,情真意切。
他希望我重见光明的这份真诚,已经近乎神秘事件一样令我费解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曾救过他的命,而知恩图报么?
若真如此,这吕公子还真是三观正直,品德兼优的好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