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忘林晴的其他类型小说《蛇君难缠柳忘林晴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春风过堂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草草吃了一几口饭垫肚子,就跟着那女人出门了。出门前,我嘱咐姥姥不要担心,让她在家等我回来,还顺手把那张写着“柳忘”两个字的黄纸也揣进了兜里。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路上,我才知道这女人姓胡,叫胡桂云,她家住在我们仙阳村东边,住的有一段距离,因而我们家跟她家也没有交集。胡桂云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同时,还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生怕我半路往回跑。她说,她女儿叫崔鸢,也才十六七,一直在镇上念书,放暑假了才回来,结果上周跟家里人去后山上坟,一个不小心走丢了。她跟她男人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破晓,才终于在后山的一片林子里找到人。找到的时候,崔鸢在林子里昏迷不醒,所幸人只扭伤了脚,没有生命危险。夫妻俩才松一口气,却万万没有想到,崔鸢回来...
《蛇君难缠柳忘林晴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草草吃了一几口饭垫肚子,就跟着那女人出门了。
出门前,我嘱咐姥姥不要担心,让她在家等我回来,还顺手把那张写着“柳忘”两个字的黄纸也揣进了兜里。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路上,我才知道这女人姓胡,叫胡桂云,她家住在我们仙阳村东边,住的有一段距离,因而我们家跟她家也没有交集。
胡桂云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话的同时,还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生怕我半路往回跑。
她说,她女儿叫崔鸢,也才十六七,一直在镇上念书,放暑假了才回来,结果上周跟家里人去后山上坟,一个不小心走丢了。
她跟她男人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破晓,才终于在后山的一片林子里找到人。
找到的时候,崔鸢在林子里昏迷不醒,所幸人只扭伤了脚,没有生命危险。
夫妻俩才松一口气,却万万没有想到,崔鸢回来后人就没清醒过,骤然高烧不起,就是闭眼说胡话。
她像是在做梦,一会儿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儿又笑得快要断气;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说东西真好吃......
胡桂云求到钱婆家里,要来一碗米水,硬给崔鸢灌下去,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她哭着说,自己那晚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走岔路,根本走不出林子,后来又惊又怕、饥寒交迫,就吃了路边一个小庙门前供奉的新鲜苹果。
我听到这儿脸色都一变。
连我都知道,路边供奉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
在我们这儿,基本上每隔几里地,路边就会有一座小庙。
小庙不高,撑死了只有人的小腿高度,庙里面贴红纸写些胡仙太奶、常仙太爷的名字,供奉一些路边的动物仙。
这算村里人一起供的野仙,保佑道路平安,你如果有事儿上门求它们,不一定都管用,但你要是敢吃了这些家伙的贡品,那绝对会倒霉,因为它们记仇!
我又问胡桂云:“你找过钱婆?你怎么不让她管你们家的事儿?拖了一周,又来找我?”
胡桂云竟愤愤地说:“钱婆说不接我家的生意!她不管!”
我诧异,她家的事儿听起来就是招惹了路边的野仙,又不难办,钱婆怎么会撒手不管?
带着疑惑,我跟胡桂云一起来到了她家。
她家里一片寂静,就连她男人开门欢迎我都诚惶诚恐,不敢多话。
胡桂云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又小又轻。
她说崔鸢现在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只要入夜,就被东西上身,蛇群从四面八方钻进家里,带回腐烂的肉,她就坐在蛇堆里不停地吃,谁要是过来,就对谁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
现在家里静悄悄的,是因为她好不容易睡着了,谁都不敢给人吵醒。
也许是觉得她可怜,我又想着来都来了,于是干脆一咬牙,让胡桂云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我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女孩浑身惨白,面色却诡异地红润。
人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白天一定上吐下泻,才会日渐消瘦。这么折腾了七天,人就算不是被折腾死的,继续发烧也要没救了!
她的房间明明足够宽敞,却让我觉得逼仄阴冷,房间的角落明明空无一物,我却总觉得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浑身不自在。
就在我站到她床边的同时,崔鸢骤然睁眼,颤巍巍地朝我伸手。
我能做的,只有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劝慰:“我救不了你,你们家想办法求求钱婆,她有本事救你,我只是一个......”
可我话才说一半,崔鸢开始剧烈的咳嗽,握住我的手格外用力:“水......”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听得我又一阵心疼,以为她又难受得想吐,于是转头对客厅里喊:“快拿水拿盆!”
我抽身欲走,谁知崔鸢竟死死地拽住了我的手,力气之大,简直难以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病弱垂危的人!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死死地盯着我:“我有话、我有话......只跟你说......”
她的手连带着整个胳膊都在剧烈地颤抖,我连忙弯下腰,凑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她一口气吹在我耳边,竟是冷的。
“我看见,你身上的蛇债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下一刻就如同鹰爪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整条手臂更是软像蛇一样,立刻缠住我的脖子。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崔鸢的泪水滴落在我脸上,她先是哭了几嗓子,哭着哭着就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
她的手臂的扭曲弧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我甚至听见了“嘎嘣”的脱臼声,但她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还在用力,就像抓住了猎物的蛇,要就这样活活地绞杀我!
房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关上,门外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咳咳......放手!快放手!”我脸色涨红,拼命地想把她的手掰开。
我立刻就去摸兜里那张黄纸,可这东西连个符都不算,能帮我什么啊!
我呼吸越发困难,无论怎么大叫,门外的胡桂云竟然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本就高烧不退,身子虚弱的很,被她这么掐着脖子,我越是挣扎,就越喘不上气来,只能不停地用手拍打她的胳膊,“崔鸢......崔鸢你醒醒!”
我眼泪都疼得下来了,混乱无助之际,那张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的黄纸忽然飞了起来。
它缓缓飘到我面前,而掐住我的崔鸢只看了一眼那黄纸,就尖叫一声松开我,整个人都弹了出去,重重地甩在墙上,随后倒在地上不停抽出,口吐白沫。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张黄纸,我做了什么?它帮我挡推了崔鸢身上的东西吗?
我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把那张黄纸重新拿住,却忽然间有另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黄纸边缘,先一步拿走了它。
我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具恶鬼罗刹面具。
他分明一身红衣,独自伫立时却总有一股清冷的气质,可这身红衣在夜里又会变成眼前让我泪水朦胧的身影,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我的手触电一样缩回,甚至低头不敢看他的面具。
他淡淡问:“为何不唤我的名字?”
我出生在七月十五,中元节。
那一年大雨倾盆,一场洪水卷走了村里好几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的厄运,似乎从这一刻就已经注定。
山路全封,我妈去不了医院,在家硬生生疼了一天一夜,可就是死活生不下来。
不知道哪儿来的道士跟我爸说,村里的河跟我家祖上有关,是上游埋着一个东西,它在压着我,不让我出来。
把那东西挖出来,或许我们林家也会从此改命,飞黄腾达。
我爸本不信,可眼瞧着我妈撑不住了,他一咬牙,抄起铲子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他按照那道士的指点,竟真的在上游挖出来一袋古铜钱!
只是那坑里有一窝蛇盘踞,他情急之下,竟直接用锄头全给打死了。
在他把那袋子铜钱从泥水里拎出来的同时,我也呱呱坠地。
可雨没有停。
我爸跟那袋古铜钱,一起失踪了。
三天后雨停,他们终于在河的最上游找到了我爸的尸体。
河道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堆蛇,盘踞在尸体上啃咬,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蛇赶走。
我爸的尸体被河水泡的惨白惨白,还被啃得面目全非,表情扭曲,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可他的嘴里、肚子里,竟全都是古铜钱,血肉模糊,又好像是吃了铜钱,被活活撑死的!
我妈看见我爸惨不忍睹的尸体,直接疯了。
因为我的出生带走了我爸,村里人全都对我们林家避而远之,就连同龄的小孩都会欺负我,说我就是个不详的东西,迟早要偿命。
八岁那年,我被一群孩子推进河里,救上来后,高烧不退,铜钱蛇斑遍布全身,远远看上去,竟像是赤红色的蛇鳞一般。
我拽着姥姥的手说,我喘不上来气,有个漂亮女人掐着我脖子,说要我张嘴,她喂我吃铜钱,好吃。
我姥姥吓得六神无主,翻出一对赤玉耳坠给我带上,说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结果居然真的歪打正着,压下了那些可怕的铜钱斑纹。
然而当晚,我的梦中出现了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红衣男人,他说既然戴了他的东西,就要我做他的女人。
我姥姥连忙找上了村里最厉害的神婆,她说我是极阴之人,红鸾之躯。这东西的主人认定我收了他的聘礼,待到我成年就会来要人。
我姥姥哪里肯答应,听了神婆的办法,把我送去了县城的舅舅家躲灾,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来,我格外怕水,又时常噩梦缠身。每当我与同龄的异性多说了几句话,当晚就会梦见我的床上铺满了铜钱,那个红衣的男人站在我床边。
他要我答应做他的女人,我若不点头,他就会指使一条巨大的大蛇死死勒住我。
我也曾想过丢掉那对赤玉耳坠丢掉,可我若不带着它,用不了半天,就会浑身滚烫,身上再次爬满铜钱红斑!
十八岁这年,我为了摆脱这种宿命,启程回家,再次找上那个神婆。
神婆姓钱,她似乎早知我会过来,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长,直接开门把我迎进屋,“丫头,为今之计,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钱婆家的仙堂在后屋,一路走过去,我只觉得越来越阴森。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那赤玉耳坠虽在保你,可却想要你本人抵债。你只有入了我门下,做出马弟子,才有一线生机。”
钱婆说,那东西虽然缠人,但也不是很厉害,她自有办法应付,于是要收我为徒,让我给她的仙家上三炷香。
供案上有一个神龛,左右各贴了一副对联,左侧“出古洞四海扬名”,右侧“在深山修身养性”,上头的四个大字横批:有求必应。
为首的牌位上写着“常仙二太爷”五个字,我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这么多年在梦中被蛇折磨,我最怕的就是蛇。
我的香捏在手里,深呼吸后弯下身来,结果第一次叩头就折了三根,我慌张地看向钱婆,她也始料未及。
“到后面去!”钱婆脸色变了变,抓起一把米洒在地上。
看见地上的米没有任何异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点了三根香,沉声念道:“二太爷在上,弟子今日收徒,请您指点!”
她的香插上去,竟也折了,钱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硬着头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地上,“常仙二太爷在上!速速回应!”
地上的血扭曲变形,逐渐勾勒轮廓,竟变成了四个大字:
血债血偿。
钱婆瞳孔骤缩,“不......不对......”
地上的血再次流动,变成了新的四个字:
当为蛇妻。
钱婆一愣,下一秒,她面前的牌位瞬间开裂,断成两半,她失声尖叫:“你不是我的仙家!你是谁!”
屋外一声惊雷划破天际,我的心跳骤停,耳畔仿佛听见了有人的一声轻笑,让我汗毛倒立。
钱婆更是扭头对我喊,“快跑!”
我哪里还敢再呆,转身就想冲出祠堂,可身后的门紧紧关上,我怎么踹都踹不开。
屋外的倾盆大雨竟说下就下!一如我出生那年!
“嘶嘶——”
听见蛇吐信子那一瞬间,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无数的蛇从房梁上涌出,朝着我缓缓爬来。
“钱婆!钱婆救救我!”
我无助地看向牌位前的钱婆,却发现她的脚下早已被蛇群缠绕,她的身子诡异地扭曲着,眼睛上翻只剩眼白。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竟是男人的声音:“本仙收不下你,你的福气在后面。”
钱婆显然是被她的仙家上身了,说完后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宛如一具死尸。
她朝着神龛跪拜,我顺着她头的方向看去,我竟看见供桌上熄灭的香火再次复燃,白烟缭绕,蛇群退散。
第二道惊雷炸开,我又听见了一声低笑,声音低沉而蛊惑:
“既见本座,为何不拜?”
我腿一软,脑子一片空白地跪了下去。
我当然认得这个声音,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男人!
蛇群朝着我缓缓爬来,我几乎要哭出来,又不敢动,只能学着钱婆的样子,将脑袋死死贴在地上。
占据钱婆身子的仙家谄媚道:“柳君,此女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身负人命蛇债,可命格却非同一般,实为良材!”
那声音没有接它的话,蛇鳞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我耳边回荡,它们贴着我的身体游走。
半晌后,那声音笑:“本座,问你了吗?”
话音落下,钱婆的身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那仙家的惨叫与哀嚎,我惊惧地抬头看过去,就见蛇群已经淹没了钱婆的人,尖叫的饶命声从中传出。
“别......别杀钱婆!”我不知哪来的胆子喊了一声。
一条蛇顺着手臂爬到了我肩头缠绕,我浑身颤抖,感觉一道无形的视线死死盯着我。
“可以。”
一声令下,蛇群退散,浑身是血的钱婆倒在地上,那仙家已经不知所踪。
钱婆吐出一口血来,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不知......不知是柳君大人,多......多有冒犯......此女名唤林晴,咳咳......理当献给柳君......”
她不是说她能对付得了吗?!居然变卦,想把我送给他!
我想都没想:“我不!我不要!”
那声音不置可否,钱婆冲着我焦急道:“丫头!听话!跟了柳君大人......你就有救了!”
我肩头,那条小蛇用蛇尾轻轻摩擦着我的脸颊,我回忆起这十年来的噩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蛇腥味儿让我恶心!
“人不可能跟蛇!我爸的尸体就是被蛇给吃的!”
供桌上的香炉直接砸了下来,无数蛇一齐嘶鸣,钱婆疯狂朝着供桌磕头:“柳君大人!她不是有意冒犯的!柳君大人!”
白色的烟雾淡了下去,我听见一声冷笑:
“有你求本座的时候。”
蛇潮退散,烟雾消失,我以为这是劫后余生,可钱婆却冲过来就这我的衣领破口大骂:“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敢这么同他说话!”
钱婆的血沫子都喷到了我身上,我带着哭腔说:“你让我给常仙当弟马,可以!但是你让我嫁给一条蛇?不行!”
我被钱婆赶了出来,她生怕被我连累,勒令我不许再上门。
一路淋雨回家,姥姥看见我失魂落魄,顿时红了眼睛:“晴晴,这是怎么了?”
我苦涩摇头不想多说,只是擦掉身上的雨水,去了卧室看了看我妈妈。
这么多年,她一直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姥姥说,哪怕我不总回家,我妈也总能一眼就认出我。
“晴晴?”她招呼我过去,把我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不哭,不哭。”
我的泪水却更加汹涌,如果我也像我爸一样死了,我妈会怎样?我姥姥又会怎样?
我姥姥知道事情出了变故,连夜就出门去了,嘱咐我跟我妈在家好好呆着。
当晚,我就睡在我妈身边,辗转难眠。一个翻身,身下忽然有异物感。我一甩手,一串铜币哗啦啦地吊在了地上,咣当作响。
我猛地弹坐起来,颤抖着掀开被子,发现我身下居然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铜钱。
我立刻掐了自己的脸一把,我在做梦吗?可真实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床上的铜钱上锈迹斑斑,还带着鲜血,我脸色煞白地走到衣柜旁,想换掉床单,可一打开柜门,就一道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猛地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花蛇!
大花蛇死死卷住我的手跟脖子,我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又有无数条小蛇从房间的角落里钻了出来,朝着我涌来。
我的尖叫声吵醒了我妈,她看见床上那些染血铜币,瞬间歇斯底里起来:“啊!铜钱!不要铜钱!都不要过来!不要......把我丈夫还给我!还给我!”
她疯狂把那些铜钱推到地上去,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
我泪水朦胧间,发现门口站着一道红色的影子,他身边环绕着白色的烟尘,我崩溃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淡淡一笑,也不应声。
就在此时,我妈怔怔地看着我在地上打滚,随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爬下床,跪在地上,颤抖着伸手去捡地上的铜钱往嘴里塞,边塞边对那些蛇说:“我吃......我都吃,不要害我女儿......我都吃......”
我妈这个样子彻底击溃了我,我顾管不顾地哭喊:“你救我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声音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问:“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你,给你做蛇妻......”我哽咽着重复了一遍。
白色的烟雾霎时间蔓延,我妈停止了吃铜钱,昏死过去,缠在我身上的大花蛇瞬间飞出去砸到墙上,血肉横飞,动了两下就没气了,那些小蛇也死的死伤的伤。
他踩着一地的血肉尸体慢慢走到我面前,这个红衣男人脸上竟带着可怖的罗刹恶鬼面具,青面獠牙,他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摸过我的脸颊,捏住我的下巴,嗤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给过你时间,十年,你非但想不清楚还得寸进尺,忘了这十年是谁在护你!我的床,多少女人想爬都爬不上来,你既那么喜欢做弟马,那我就抬举你一次。”
“我上一个弟马死了,这个位置,就赏你来坐。”
他忽然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丢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没等我反应就俯下身来,温凉的手让我丢盔卸甲。
他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躺得跟什么似的。”
我颤抖得厉害,闭眼不敢看他。我的内心仍有恐惧与恶心,他连面具都不肯摘,可知面具后的脸就算是人的模样,又该是何种丑恶!
他的几次试探我都置之不理,谁料他竟瞬间恼羞成怒,一把拽下那对赤玉耳坠,冷笑道:“我就让你看看,没有我了庇佑,你会变成什么样!”
我懵住了,“什么?你女儿不见了?”
一听到我这句话,胡桂云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下来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了。
崔鸢肯定又出事儿了,我联想到白天那黑蟒走的时候,柳忘态度并不对,我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
在沉默了片刻后,我把胡桂云从地上扶起来,说:“走,我跟你再回去看看。”
我姥姥还想劝我,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可崔家又出了事儿,我还是拿了钱走的,如果撒手不管,那也太不负责任了,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回屋里翻出几片止痛退烧药吃下去,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接着就拿上手电,跟胡桂云一起,再次回了崔家。
到他家门口后,我才从崔父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晚饭前,一直昏迷的崔鸢终于醒了,但是人虚弱到了极点,她还说自己饿的不行,想吃东西。
女儿清醒了又有胃口吃东西,夫妻二人喜不自胜,就去厨房忙活,结果饭做好了,他们再回到卧室,就发现崔鸢消失了。
他们里里外外给家里翻了个遍,又在家附近找了一圈,左邻右舍都说没看见人,胡桂云就跑来找我了。
我此时心里,早已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崔鸢分明被折腾得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自己出门?
我把柳忘给的那枚五帝钱又一次压在舌底,站在崔鸢的卧室,我竟看见了许多混沌不堪的痕迹。
痕迹蜿蜒盘旋,像极了蛇爬行留下的,我还在窗户的位置看见了一个人手印,窗户大开,人显然是翻窗走的。
可白天那黑蟒分明答应我了,它为何出尔反尔?!
我脸色也很难看,对胡桂云说:“我记得,你们上次找到崔鸢就是在后山的林子里?你们带路,她估计......是去那里了。”
胡桂云听见我的话,眼前一黑,几下没站位,直接就倒在她男人身上了。
我连忙伸手想扶,可她硬生生提起一口气来,扑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猛烈摇晃:
“你是不是嫌我家给的钱少!才这么办事儿的!你说过那东西不会再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女儿还是被带走了!你说啊!你这个骗子!”
她晃得我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眼前都有些发花。
“够了!”还是崔鸢父亲把她扯回去,“现在去找鸢鸢要紧!”
崔父怕人手不够,又喊了几个邻居的男人过来帮忙,带着我直奔后山去了。
一路上,胡桂云不停地哭闹哭骂,一会儿说如果崔鸢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一会儿又指着我的鼻子骂,骂我是个骗子,骗了她家的钱,还害她女儿。
跟来的人全都斜着眼睛打量我,我如坐针毡,还无从辩白!
难道我要说,是那条花蟒亲口对我说它会走的吗?他们谁会相信啊!
我只能生硬地说:“我不是骗子,我也不图你家的钱。”
可我苍白的反驳,全都淹没在了胡桂云无尽的谩骂之中。
后山很快就到了,浓密的林子在夜色下更显得一片漆黑,而前头的坟地更是墓碑林立,月光不知何时藏在了云层之后,更显得这周围一片诡异死寂。
胡桂云拿着手电筒,扯开嗓子就开始找人,我对他们说:“你们快找找,这附近供奉的路边庙在哪里!”
可被胡桂云骂了一路的骗子,还有谁肯信我,几个男人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甚至路过我身边还刻意不轻不重地撞了我一下,根本没人肯听我的话。
我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路边,捏着手电筒的手微微颤抖。
委屈涌上心头,我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重新把铜钱压在舌头下,认命地自己去找。
我似乎有点明白,钱婆为什么不愿意管他们家的事儿了。
因为这种人,你帮她时,她嘴上说的话跟花儿一样好听;但只要你帮不了她,那你做什么都是错!她认定了你就是图她钱财、图她的好东西!
更何况,胡桂云她情绪上头起来,就跟个疯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满嘴的胡言乱语。你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钱婆虽然不愿意管他家的事儿,但好歹给了他们一碗米水让崔鸢清醒,结果胡桂云竟然一点不感谢人家,甚至在背后骂人。
而我出师不利,一个大意让那黑蟒暗度陈仓,就被她指着鼻子骂,说我是个只认钱的骗子......
我心里胡乱地想着这些事情,心情一点点挤压,越发觉得难受。
其他人的喊声已经越来越远,坟地内阴风阵阵,我很快就迷了路,我从没来这边上过坟,走着走着,最后迷路的竟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树影,这份挤压了两天的委屈终于再也憋不住,蹲在原地无声地摸起了泪水。
就在此时,我身边刮起了一阵微风。
面前多了一双鞋,红色的衣摆若隐若现,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
心中的委屈与憋闷,让我竟有了胆子,面对他生了一腔的怒意。
我泪水模糊地抬头:“我说我不会出马,你却非要我接这单生意!我如果害得别人没了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他俯下身来,挑起我的下巴,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似乎在细细打量着我。
他的手指从下巴慢慢移动到我的眼角,轻轻沾了沾我的泪水,又描摹着我的眼眶,似乎格外眷恋我盈满泪水的面庞。
他轻声道:“这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二件事。”
“动物仙,与你们人类不一样,说到底都是山野精怪。什么都信,只会害了别人,害死你自己。”
泪水在我的眼眶打转,我凝视着他的面具,片刻后,竟说了句更胆大包天的话:“你也一样吗?”
我吃痛之下猛地睁眼,他修长的身躯就彻底压住了我,哪怕隔着面具,我都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与方才的姿态全然不同,耐心全无!
“你以为你当初降生,招惹的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要是没有我在你上头挡着,你早被生吞活剥了,如今,倒翻脸不认人?!”
我一开口,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呜咽,只能哭着摇头,求他放过我,他却仍不满意,捏着我的下巴,阴戾道:“林晴,我记住你了!”
我已疼得神志不清,把所有不堪的声音都咽回肚子里,眼前的恶鬼面具也逐渐模糊,一夜记忆混乱颠倒。
我再醒时浑身高烧滚烫,拖着身子去洗澡时,才发现我的身上又一次爬满了红色的铜钱斑纹。
我在地上摸索了许久,都没找到耳坠,毫无疑问,那男人走时把耳坠也一并带走了,我正不知所措时,院子大门打开,竟是姥姥回来了。
她看家里一片狼藉,就知道昨晚出了事,看见我身上的红斑险些跌坐在地上。
但片刻后,她定了定神,颤抖着拉住我的手:“晴晴,你别怕,姥姥已经找到人帮咱们了,你有救了!”
我眼含泪水,摇了摇头,把昨天在钱婆家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钱婆本想收我为徒,谁料那被称作“柳君”的男人竟连她的仙家都要怕三分。
钱婆可是我们村里最有本事的,连她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救我?
姥姥却严肃地跟我说:“晴晴,相信姥姥,齐家祖上欠咱们家一份恩情,齐家的人一定会帮咱们的!”
“齐家?”我忍不住反问,“姥姥,从前从没听说咱们认识什么......齐家啊?”
姥姥却跟我说,齐家祖上也在我们仙阳村,还是很有本事的家族,精通风水玄门,又因为某些事,欠下我家一个人情,后来他家越来越发达,就搬去了外地。
“这都是祖上的事情了,晴晴你放心,我已经托人找到了齐家后人,用不了几天,就会有齐家的人过来帮咱们的!”
姥姥说着,还塞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我看着手上那小纸条,却不抱任何希望。
当年姥姥翻出那对赤玉耳坠,也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结果却给我惹出这么一通孽债。
后来我再问姥姥这赤玉耳坠的来历,她也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好东西,有辟邪的作用,从没听说是不详之物。
我高烧不退,撑着身子去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我妈,什么都没吃,就回到床上休息了,迷迷糊糊睡到下午的时候,院门却被疯狂拍响,我被吵醒的时候,姥姥已经跟来人吵起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没人干出马,去去去,找钱婆子去!”
我疲惫地走出去,“姥姥,怎么了?”
那敲门的人看见我,却像见了救星一样,立马就冲到我面前跪下,“林仙姑!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我吓得直往后退,“你找错人了!”
跪在我前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哭着说:“林仙姑!球球您救救我女儿吧!她真的要活不过今天了!”
姥姥想把她轰走,那女人却喊着:“是一条红色的大蛇托梦给我的!它说你有办法救我女儿,我真的给你跪下了,你要多少钱都行!”
一听她说红色的大蛇,我的脸色就变了,我犹豫了一下,拦住我姥姥,“真是一条红色的大蛇给你托梦?”
她发现我松口了,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我的手:
“林仙姑,我女儿也是被蛇讨债的!昨晚......昨晚我梦见的蛇告诉我,说你就活下来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女儿的对不对!”
我连那男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就开始打着我的幌子往回接生意了?
可我什么都不会,连堂口都没开,怎么开张!
我连连摇头:“不不!我救不了你女儿,你快去找钱婆吧!她家供的也是常仙,肯定能救你女儿!”
说完后,我就拼命地想把手抽出来,可我却突然间浑身都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晴晴!”姥姥一把推开那女人,把我搂在怀里,紧张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恍惚间觉得嘴里好像有一点腥甜,挣扎着对那女人说:“你走吧,我......我接不了你的生意......”
我话音落下,浑身又是猛地一痛,就像从好几层楼摔下来一样,痛得我面孔扭曲。
被推到的女人呆了一会儿,又哭又笑地:“是你的仙家托梦......你不接,你的仙家生气了......哈哈哈......我女儿有救了......”
但凡是做了弟马的人,说白了就是仙家的仆人,弟马如果不开门做生意,就会遭到反噬,这也是一种惩罚。
我咬牙,从姥姥怀里站起来,不顾她的呼喊,跑回屋子里,对着周围的空气喊:“喂!你出来!我知道你根本没走!”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应,我体力不支,贴着床沿,缓缓滑跪下去,颤声说:“我没有堂口......我也不会出马......我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身上的痛楚和高烧不退的额头,都让我觉得头昏脑涨,难受得想哭,忽然间,我房间的窗户开了。
顺着窗户的微风,一张黄纸悠悠地飘进来,落在了我的面前。
上面苍劲有力地写了两个大字: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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