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璃苏珍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全文》,由网络作家“海州常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甘在心中疯狂蔓延,似藤蔓般缠得她喘不过气来。“锅里只剩些面糊糊了,娘特意放了猪油在里头,没让你奶奶瞧见......”马氏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那碗面糊糊放在桌上,“珍儿,咱们先吃饭吧。”苏珍怏怏地转过身:“娘,我咽不下这口气!爷奶也不护着咱们,要是四叔这回没死成,咱们该怎么办啊?”“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送去医馆又如何?不见得就能活着回来,再说了,就算他把空间的秘密说出去,旁人也只会当他得了癔症,有娘在,你别担心。”苏珍垂着眼眸,嘴唇依旧紧抿。明明每一步都算好了,这人怎么就这么难杀呢?马氏见状,耐下性子又道:“傻丫头,你就放宽心吧,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能不能进医馆还不一定呢,你就为了这点事要饿坏身子?”马氏的声音轻...
《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全文》精彩片段
不甘在心中疯狂蔓延,似藤蔓般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锅里只剩些面糊糊了,娘特意放了猪油在里头,没让你奶奶瞧见......”
马氏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那碗面糊糊放在桌上,
“珍儿,咱们先吃饭吧。”
苏珍怏怏地转过身:“娘,我咽不下这口气!爷奶也不护着咱们,要是四叔这回没死成,咱们该怎么办啊?”
“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送去医馆又如何?不见得就能活着回来,再说了,就算他把空间的秘密说出去,旁人也只会当他得了癔症,有娘在,你别担心。”
苏珍垂着眼眸,嘴唇依旧紧抿。
明明每一步都算好了,这人怎么就这么难杀呢?
马氏见状,耐下性子又道:“傻丫头,你就放宽心吧,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能不能进医馆还不一定呢,你就为了这点事要饿坏身子?”
马氏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纵使苏珍再没有胃口,语气也还是软了下来,“娘,光吃这种东西怎么行?一点营养都没有......”
苏珍瞥了眼桌上干巴巴的面糊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说话间,马氏只觉眼前一晃,桌上就多了一堆食物。
糖醋排骨,葱爆牛肉,清蒸鲈鱼,还有两道凉菜和一碟切好的水果。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中间那盘油亮亮的红烧五花肉,色泽红亮,肉香四溢,像是刚出锅一样,还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呢。
“珍儿,就咱们两个人吃,会不会太多了?”
苏珍望向母亲,眼里满是疼惜,带着几分无奈轻声说道:“娘,这些东西空间里还多着呢。”
“好了,等吃饱了饭,咱们再好好想想怎么收拾四房那些人,对了,别忘了按时给你奶奶送安神汤。”
马氏微微抬起头,神色郑重地提醒女儿。
苏珍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点头应下。
饭后,马氏取来药壶,蹲在后院角落认真煎药。
可说是煎药,但凡多看两眼便可发现,那药壶里的哪是什么药材,分明就是从后山随意扯下的树叶罢了。
马氏将煎好的药端回屋里,苏珍见状,转身从空间取出一盒药来,从中掰出一粒,将白色粉末融入汤中,轻轻搅拌了几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娘,我这就给奶奶送去。”苏珍笑得温柔。
正房屋里,苏老太太饮下这碗药,不过片刻,便觉通体舒畅,尤其是那酸沉多年的肩膀,竟然半点不适都没有了。
她惬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心中的不虞顿时被冲散,笑着对身旁的老爷子说道:
“你瞅瞅,珍儿多贴心,这药喝着可舒坦了!”
只可惜,一觉醒来,身上的疼痛依旧,若是能彻底根治那就更好了......
另一头,肚子空空的苏二伯跟着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总算在晕倒前赶到了苏大伯租住的小院外。
朱红色的院门略显斑驳,青砖砌成的矮墙上爬满了开得正盛的凌霄花,更添了几分雅致。
苏大伯一家住在巷子的最深处。
平日里,大伯长子苏向明在武阳书院读书,鲜少回家。
苏大伯在镇上一家米铺当伙计,每日早出晚归,苏大娘子和女儿苏瑶几乎闭门不出。
因此,当苏璃一行人驾着驴车,浩浩荡荡地驶进巷子最深处的苏家院外,第一时间就被周围的邻居们注意到了。
“这是苏家的亲戚?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瞧,那驴车后头还躺着一个呢。”
“苏家老大不会犯什么事了吧?敲了这么久的门还不出来,傍晚那会儿,我可是亲眼瞧着他进门的啊!”
苏璃立在大哥身后,冷冷瞧着眼前紧闭的院门。
不知是屋里没人,还是装没听见,门后一片寂静,只余“砰砰”的敲门声在无边的黑暗中回荡。
“咳咳......”
驴车后的苏庆丰无端咳嗽起来。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每一声都像是在耗尽他最后的生气。
那游丝般的呼吸时断时续,让人揪心不已。
“爹!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马上就去看大夫了,爹,别丢下咱们,呜呜......”
苏向盛伏在驴车车沿,想要靠近,却又担心压到父亲,小小年纪的他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低声啜泣。
“砰砰砰!砰砰砰——”
气血翻涌,苏向阳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突起,几乎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去砸门:
“大伯,你在家吗?大伯,求您开开门!我爹还等着银子救命啊,大伯!”
此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只要砸开这扇门,爹就一定有救了,只要见到大伯,爹就不会有事的!
“大哥!大哥你别砸了!”苏璃冲上前抱住哥哥的胳膊,再看那衣袖底下的拳头,俨然鲜血淋漓了。
身后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或交头接耳,或小声议论,有担忧,有好奇,更多的却是冷漠。
苏璃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眼前依旧紧闭的大门,神情复杂:
“屋外的动静这么大,就是睡着也会被闹醒,咱们都敲了这么久的门了,看来大伯和大伯娘他们一定有事出门了,这会儿不在家呢。”
“唉,咱们还是走吧!劳烦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苏向阳双眸赤红,声音颤抖:“走?去哪儿?那爹呢,爹要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死吗?
明明爷奶已经松口了,他们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苏璃脚步顿住,奇怪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去武阳书院找向明堂哥啊!不然要去哪里?”
苏向阳登时就愣住了。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
苏璃上前几步牵起驴车绳索,状似无意地贴在院门外头,拔高嗓音道:
“向明堂哥在武阳书院读书,总不能也跟着大伯他们出远门吧?只是这时候去书院找向明堂哥,少不得要给他添些麻烦了。”
“但书院里的先生们学富五车,学子们也是饱读圣贤之书,事出有因,相信他们肯定不会怪罪咱们这些乡下人,也不会因此就瞧不起向明堂哥的。
若是连向明堂哥也不在,咱们只能厚着脸皮向向明堂哥的同窗好友借银子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哐当”一声,还没等苏璃把话说完,身后的院门便突然打开了。
刚踏出院门,两人迎面撞上了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苏向盛。
他的小脸蛋沾了灰,头发里也插着几根草屑,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大哥,姐姐!你们回来啦!”苏向盛眼睛一亮,他今天可是找到不少药材了呢,姐姐待会儿看了肯定会夸自己的。
咦,两人怎么都皱着眉头,一副仓皇不安的模样......
苏向盛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了?不会是爹又出事了吧?”
“不是爹,是娘!”苏璃深深叹了口气,眸光暗沉:“你可知道娘去哪儿了?”
“我......我好像早上吃过饭就没再见着娘了。”苏向盛嗫嚅着嘴唇,手里的竹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好了,咱们现在一起出去找!别怕,有姐姐在呢......”
“嗤——”身后蓦地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苏珍步履款款地从房中走出,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头却故作凝重地微蹙着。
“看你们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还没找到四婶呢?”
苏璃转身对上她那双充满嘲讽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仍然耐着性子道:
“这么说,你知道我娘在哪?”
苏珍愣了愣,嘴角的笑意随即化开,她笑得极为肆意,眼里的得意更是丝毫遮掩不住,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掩饰。
“苏璃,我可没说我知道,你别自个儿瞎猜啊。”
苏珍扬起下巴,眉头微挑,以一种极为高傲的姿态睥睨着眼前几人。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在苏璃身上肆意游走,仿佛在打量一件破碎的瓷器,带着挑剔与不屑。
“赶紧去找吧,不然今晚你娘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苏珍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彻底激怒了苏璃。
苏璃本不想跟她计较,可见此情形,却不由怒从心起。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到苏珍身旁,凑近其耳畔轻声说道:
“是吗?你不知道我娘去哪了?我倒是头一回知道,随便捡点树叶熬成汁竟然有那么好的功效呢,赶明儿,我也去捡些树叶熬汤给爷爷安神,你说好不好呀?”
苏珍瞬间怔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僵硬地转过头,双眸死死盯着苏璃的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苏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双手不自觉揪着衣角,原本那股子戏谑的心思彻底消散。
苏璃白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身匆忙出了院门。
三人一路问一路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村后的一个池塘边找到了母亲。
天色如墨染般黑了下来,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胡氏瘦弱的身影模糊在黑暗中,只依稀看见她吃力地抬起胳膊,一下一下艰难地挥动手里的棒槌,已然精疲力竭。
她的身旁堆满了杂乱的衣裳,仿佛一座小山。
而在这小山对面,苏老太太手里拿了根木棍,她眼神凶狠,一脸刻薄地将胡氏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挑起来,但凡有所不满,便狠狠丢在地上,任由衣服沾满泥灰,再故意踩上几脚,骂骂咧咧地让胡氏捡起来重新洗干净。
“娘!娘,您快起来,别洗了,别洗了!”
苏璃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她用力将胡氏手里的衣裳扯开丢到一旁,苏向阳与苏向盛立刻上前抱住早已累到脱力的母亲,小心将母亲搀扶起来。
在河边蹲了好几个时辰,胡氏的双腿早已麻木,刚起身就立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娘,您没事吧,您别吓唬阿盛啊!您的腿怎么了,呜呜......”
胡氏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只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凄然:“没事,娘没事的,阿盛别哭,过一会儿就好了。”
“行了!”苏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支利箭,“不就让你洗几件衣裳,至于这么矫情吗?你是哪个贵人府上的大小姐,身子这么金贵啊!又不是没干过活!”
苏璃猛地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苏老太太,冷声道:
“奶,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娘让您磋磨一天了,您也该满意了,万一把我娘折腾病了,这看病的银钱,不还是得家里出吗?”
“你给我闭嘴!孽种,居然敢顶撞我,是不是你娘这个贱人教的,是不是?啊?”
苏老太太举起棍子就往苏璃身上招呼。
苏璃不闪不避,眼睛紧紧盯着空中挥舞的棍子,准备伺机夺下,就在此时,她的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牢牢将棍子攥在了手心。
苏向阳手下一使劲,整根木棍轻易便到了他的手里。
他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面色阴晴不定:“奶奶,我替璃儿给您赔罪,天黑了,该回家了。”
“哎呦——”苏老太太脚底踉跄,差点一头栽倒。
她咬了咬牙,正准备发火,可一抬眸对上少年那双阴沉如水的眼睛,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苏老太太垂下眼睛,虚张声势地骂了两声,这才不甘不愿地朝家走去。
“走吧,咱们也回家了。”
苏璃与大哥两人一左一右搀扶起母亲,将内心的委屈与愤懑暂且压下。
到家之后,胡氏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在苏璃的催促下来到正房屋里吃晚饭。
苏老太太余怒未消,看似默不作声地吃饭,实则目光一直落在四房几个人身上。
真是反了天了,她作为长辈教训儿媳妇,竟然还被几个孙辈顶撞。
“啪——”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苏老太太怒目圆睁地瞪着苏向阳与苏璃。
苏老爷子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这是?这不好好吃着饭吗,你又怎么了?”
“哼,你问我怎么了?”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朝墙角的玉米堆努了努嘴:
“你自个儿瞧瞧吧!今年玉米才收了这么点,往年比这儿可多多了,怕是有人私藏了粮食,想偷偷卖钱吧......”
“唉,这人长大了,心也就野了,咱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太说的话,谁还听啊?”
话音刚落,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人神色各异,但谁都没有开口帮腔,只是眼神古怪地盯着四房几人,心中暗自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何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委屈极了,脚底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们明明干着最辛苦的活,毫无保留地为这个家付出,结果到头来反倒落了一身埋怨。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身旁神色如常的苏璃,一颗心又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嫂子,这是昨日给爹看病后剩下的银子,还剩三两多。家里的情况都摆在这儿了,大伯二伯虎视眈眈,爷奶又是偏心眼儿。爹娘性子软,阿盛还小,大哥也是个锯嘴葫芦,只知道埋头干活,往后家里还得靠嫂子你多多担待。”
何氏心慌不止:“不行小妹,我不像你那么有主意,这银子还是你拿着吧!”
苏璃上前一步按下何氏的手,言辞恳切: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你和大哥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银子由你和大哥保管,咱们这个家才能更加齐心,大伯二伯才不敢轻易欺负咱们!再说了,有大伯二伯在一旁盯着,银子放我这儿也不安全,你就收下吧。”
“小妹......”何氏定定地看着苏璃,最终深吸一口气,总算下定了决心:“那好,这钱我收下了!”
临近傍晚,夕阳西斜,大伯娘周氏带着女儿苏瑶,总算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母女二人一面对着狭小逼仄的屋子骂骂咧咧,一面无奈地打开包袱,将衣物一一归整。
“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干嘛非让咱们回来受罪?”
苏瑶瞧着头顶黑黢黢的房梁,还有脚下被老鼠钻了好几个洞的地面,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小姐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娘,您回头好好问问爹,可别耽误我绣嫁衣了,往年哪里用得着让咱们回乡下干活啊,四叔的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火红的嫁衣整齐地铺在床上,寻常人家女儿的嫁衣,多数由粗布裁就,可苏瑶这件绣了一半的嫁衣却是由上好的绸缎制成,触手丝滑,艳如晚霞,泛着华贵的光泽,一看就非比寻常。
苏珍刚到门口,就被这精美的嫁衣晃了眼,她愣了一瞬,开口道:
“大伯娘,奶奶让我过来叫你们去正房吃饭!”
屋里的两人身子一僵,周氏瞪了眼女儿,立马转身迎了上去,挡住苏珍探究的目光:“哎,辛苦珍儿了,我们这就去,这就去啊......”
今晚苏家的饭菜很是丰盛。
为了表达对苏大伯的重视,苏老爷子特意嘱咐苏老太太杀了一只鸡,炒了一大盘韭菜鸡蛋,还蒸了一屉白面馒头。
再配上几道时令蔬菜,比起年夜饭也差不了多少了。
周氏瞧着桌上还算过得去的饭菜,心里的不忿也略微平息了些。
苏璃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盛了一大碗鸡汤,又顶着苏老太太刀子般的眼神利落地捞了两块鸡肉,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房。
苏老太太恨得心都在滴血,但老爷子今天高兴,她实在不想拂了老爷子的面子。
哼,以后再慢慢算账!
“姐,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屋内,苏庆丰端着饭碗小口喝汤,胡氏坐在丈夫床前缝补衣裳,烛火摇曳,把苏璃与弟弟的身影拉得很长。
苏向盛从身后拿出一只破了口的陶罐,扯开封口的布,罐子里头全是一只只圆乎乎的甲壳虫。
黑褐色的甲壳仿佛镶着一层金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堆铜币呢。
苏璃接过陶罐,对着光线瞧了瞧:“这叫金边土元,是一味药材,专治跌打损伤,爹吃的药里就有这味药材呢。”
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上前,苏向盛小声道:“姐,这是找来给爹治病的?石头底下还有许多呢。”
“不,不是给爹准备的。”苏璃神采奕奕,同样凑到弟弟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是用来卖钱的!想不想跟姐姐一起挣钱?”
“真的吗姐!”
苏璃点头,眼神肯定:“那当然,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这件事要暂时对家里人保密,连爹娘都不能说,明白吗?”
苏向盛激动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随即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用力点了点头。
“来,还有几种药材,我来教你识别......”
事实上,苏璃对父亲药里究竟包含哪几味药材全然不知。
她没读过什么医书,对药材更是知之甚少,这一切都源自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南境动乱,局势紧张,战场上伤兵无数,急需大量药材。
一时之间,不管是好是坏,珍贵或寻常,只要能派上用场的药材,药店统统都收,价钱也比往年要高上不少。
靠着这个,苏珍不仅狠赚了一笔,还借此在众人跟前出尽了风头,在家里也愈发对他们颐指气使起来。
她只顾着自己收获赞誉与名声,丝毫不顾及这般张扬肆意的行为,早已惹来村里不少人的红眼。
那些心生嫉恨之人,不仅在背后编排各种难听的谣言,还三番五次地给苏家使绊子,把整个苏家搅得不得安宁。
可那又如何?
苏珍是这个话本里的主角,这些糟心事不会落在她的头上,自然有苏璃这些炮灰替她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痛苦......
这一夜,苏家众人睡得都不太安稳。
正房屋里,苏家老两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苏老爷子忧心秋收的事,老大今天干活干得一塌糊涂,秋收怕是也帮不了多少忙,往年都是老四一家出力,今年老四意外受伤,家里怕是难了。
他早看出家里不和,可长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始终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向明这个会读书的大孙子,将来苏家终究要交到老大手上。
只是,一想起老四家的几个孩子,苏老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气愤,总觉得这几个孩子好像不像从前那般向着家里了......
“老婆子,把烟袋递给我。”苏老爷子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些乱糟糟的思绪抛在脑后。
“咋半夜还抽起来了?”苏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老大一家回来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铁青着脸了?”
苏老爷子接过烟袋,并没有接话,这让原本就不痛快的苏老太太更难受了。
“要我说,老大家的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妇人,不好好伺候男人、伺候公婆,连小辈的亲事都不知会咱们就做主了,要不是被珍儿瞧见了,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就连最老实听话的老四一家也开始不安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就反了天了!
“行了,不就是一件嫁衣吗,瑶儿今年都十七了,也该绣嫁衣了,这怎么叫不知会咱们呢?再说了,瑶儿和王家小子的亲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还有啥不高兴的,赶紧睡吧。”
苏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瞧着老爷子背过身去,也只好恨恨地闭上嘴巴。
她可听珍儿说了,那嫁衣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一匹得十几两银子,王家跟他们苏家一样,都是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哪来那么多银子?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说到底,还是珍儿最贴心,这个家里,也就老二家几口子会把自己这个老婆子放在心上了。
想着想着,正当苏老太太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之际,东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把她吓了一激灵。
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尖利的叫骂声回荡在小院中。
苏老太太这下可算听明白了,是大儿媳的声音......
一墙之后,大房屋里一片混乱,连桌上的油灯都未能幸免于难。
苏大伯眼疾手快地将油灯扶正,一脸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要是把爹娘吵醒了该怎么办?”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还害得我们母女俩也被牵连!”
周氏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看你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连个丫头都应付不来了!”
“哎呀行了行了!”苏大伯烦躁地在屋里打着转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就别说了!”
周氏扶着桌角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睡下的西屋,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张狂的小蹄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砰砰砰,砰砰砰——”
清晨,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苏大伯一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真是个会享福的懒婆娘,难不成还指着我这个老婆子做饭给你吃吗?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门外,是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她抓心挠肺地熬了一夜,可算盼到天亮了。
老大媳妇在镇上养尊处优久了,连伺候人的规矩都忘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苏大伯迷迷糊糊地推了推身侧的周氏,“听见娘说的话了吗?反正咱们在乡下也待不久,你多顺着娘就是......”
周氏无可奈何地翻身下床,心里却把苏老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是将这笔账算在了苏璃头上。
苏老太太指挥着老大媳妇做饭,老二媳妇打扫鸡圈鸭圈,瞧着院中正在清扫的老四媳妇,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吃过饭,苏向盛拿起竹竿放鸭子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挎上自己的小背篓,信心满满地给了苏璃一个眼神。
药材,他可没忘记自己跟姐姐的约定!
苏璃微笑着冲他摆摆手,接着就提起篮子跟在苏向阳与何氏后头,三人来到山脚底下的一片玉米地前。
这一亩地的玉米是苏家口粮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说靠近山脚,土地贫瘠了些,但每年少说也能收上两百多斤,剩下的玉米杆子可以喂鸡喂鸭,晒干的玉米芯子也可以留到冬天烧火。
只是,这收玉米却是个苦差事。
玉米叶子两边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在脸上、胳膊上划出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还有那玉米杆子也不是善茬,东倒西歪地扎在地里,一脚下去,就能直接穿破鞋底,刺进脚掌。
每年这时候,收玉米的活都是交给四房来做,苏璃从小没少遭罪。
“趁着日头不高,赶紧干活吧。”苏向阳将袖口扎紧,一头扎进了玉米丛中,弓腰驼背,穿梭于玉米之间,干脆利落。
苏璃心里惦记着采摘草药,手下的动作自然也不慢。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酷热难耐。
没过一会儿,汗水便浸湿了三人的衣裳,咸涩的汗水流进眼里、嘴里,被叶子划破的细小伤口也跟着刺痛起来。
可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至烈日高悬,临近晌午,三人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树荫底下休息,中午胡氏会来送饭,就不必回去了。
“嫂子,你的脚怎么了?”
苏璃眼尖地瞧见何氏的袜子有些泛红。
不顾何氏的闪躲,苏璃连忙将她的鞋袜褪下,这才发现,何氏的脚底果然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显然是方才在地里扎伤的。
“不碍事的,就是扎了一下,没事!小妹你要去哪里?小妹!”
苏向阳怔怔地盯着自家媳妇被晒得发红的脸,还有那受伤的脚,心里一阵刺痛:“燕红,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干活哪有不受伤的,我没那么娇气。”
何氏转头对上丈夫那双饱含疼惜与自责的眼睛,仿若被火烫了一下,连忙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可别耽误了农活。”
“嫂子,把这个捣碎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苏璃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手里拿着几棵刺儿菜。
这是田间地头常见的一种野草,有止血消肿,治疗外疮的功效。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敷在伤口之上,何氏顿觉一阵清凉感传来,不禁红了眼眶:“小妹,多谢你。”
三人喝了水,又坐在树下歇了会儿,却始终不见胡氏来送饭。
“娘可能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吧?咱们接着干活,说不定娘一会儿就送饭来了。”
苏向阳站起身,朝苏家的方向望了望,嘱咐自家媳妇儿乖乖休息,自己一个人又下了地。
趁着休息的功夫,苏璃已经采了几十棵白芨和翻白草,原以为药材难得,没想到自己身边处处都有。
尤其是村后的这座小山,简直是一座蒙尘的宝库,怪不得前世苏珍只靠卖药材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嫂子,你脚还伤着,下午就别干活了,剩下的活交给我跟大哥就行了。”
苏璃将药材拾掇干净,放进了背篓里,转头朝正埋头苦干的苏向阳走去。
何氏的脚虽止住了血,可伤口未愈,实在不宜走动,她不愿意干坐着,就靠着树干扒玉米皮,一刻也没闲着。
三人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等,一直等到日头西斜,整片玉米地都包裹在山的影子里,却依旧没见着胡氏的身影。
苏璃直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的太阳:“大哥,这都过了申时了,再有一个时辰都该吃晚饭了,娘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走,不干了,回家瞧瞧去。”苏向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自从父亲出事,他对这个家突然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仿佛那不是家,而是龙潭虎穴。
干了一天的活,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中,却仍旧不见母亲的身影。
来不及喝一口凉水,苏璃四下寻找,只瞧见正忙着烧火的大伯娘,还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大堂姐,苏瑶。
“大伯娘,您知道我娘去哪儿了吗?”
“咳咳!咳!”
周氏被灶膛里的烟呛得差点晕了过去,看见来人是苏璃,恨不得将手里的柴给抡过去,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呢,一边去!”
该死的老虔婆诚心折腾自己,她现在没空收拾苏璃这个小蹄子。
苏瑶捏着鼻子走上前,不悦道:“啧,你身上什么味儿呀,赶紧洗洗去吧!”
乡下丫头果然是乡下丫头!
“璃儿,爹说他没见着娘......”苏向阳急匆匆地从西屋出来,神情焦灼,“咱们出去找找!”
“哎呀臭死人了!”苏瑶连忙后退几步,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离我远点!”
苏璃没心思跟苏瑶计较,她担心母亲真的出什么事了。
心中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苏家的人丁不算兴旺。
苏老爷子苏大山,与妻子孙氏一共育有三子一女。
唯一的女儿在家行三,名为苏庆香,早年嫁给了货郎,后来夫妻二人用多年攒下的积蓄在城里开了一家小杂货铺,就此安定下来。
大儿子苏庆义,娶了邻村的周氏,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苏向明颇有读书天赋,自小便送去镇上私塾读书去了,女儿苏瑶也一直随着夫妻二人住在镇上,鲜少回村。
留在二老身边的,唯有老二苏庆田与老四苏庆丰两家。
苏庆田和马氏膝下只有苏珍这一个女儿。
而苏庆丰与妻子胡氏共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长子苏向阳,次女苏璃,小儿子苏向盛。
苏向阳憨厚老实,疼爱弟妹,是苏家小辈中唯一个已经成家的。
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苏老爷子嘴唇颤抖吐不出半个字,他呆立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在苏向阳身上,那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孙子。
“你个没良心的崽种,分什么家,你这不是咒你爷爷死吗?看我不打死你!”
苏老太太气得破口大骂,直接上手使劲捶打苏向阳,边打边骂:“累死累活居然养出这么一群白眼狼,老天不开眼哪!”
“向阳,你一向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你是知道家里的苦衷啊!”
苏老爷子艰难的开口,脸上的皱纹此刻显得更深了,
“我和你奶奶还在世,哪有分家的道理?况且眼下就是秋收了,你一个人怎么干得完地里那么多活?方才那些话,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苏老爷子这番话,让除了四房之外的苏家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要知道,四房一家向来听话又勤快,几乎包揽了家里大部分活计。
不过,人群之后的苏珍闻言,却暗自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只要四房分出去单过,空间暴露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至于家里的活谁来干,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空间物资多着呢,她可不靠苏家人养。
只是,苏向阳从来就是个性子倔的,说出的话,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一家人自顾自地忙着,苏老爷子和苏二伯一家全然成了空气。
待到小心把苏庆丰安置好,苏向阳才重新抬头审视起这一家人,他淡淡开口:
“爷,眼下就是秋收了,您放心,该干的活我一分都不会少,至于分家能给咱们分多少,全听您的。”
“分到咱们手里的地和粮食,也先紧着老苏家的人,大伯二伯要是想买,招呼一声就行。”
“里正爷在这儿,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老爷子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难看至极,苏珍却上前几步,走到众人面前,苦口婆心道:
“二堂哥,咱们是一家人,真的要闹到这个地步吗,咱们村有几户人家分家过的?你如今当着村里人的面说这些话,是要把咱们全家架在火上烤啊。”
她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苏向阳的脸。
苏珍自认为对苏家这些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像苏向阳这种不善言辞又直肠子的人,最是死脑筋了,一旦认准的事,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己越是阻拦他分家,他便会越觉得分家之事势在必行。
如此一来,反倒能遂了自己的愿。
“是啊,老祖宗的规矩可不能坏!”
“珍丫头说得在理呢,哪能吵个架就分家?”
“分家哪是那么轻巧的事......”
苏璃看着眼前大言不惭慷他人之慨的苏珍,仿佛瞬间回到前世父亲死后不久的那段时光。
他们一家顶着烈日在地里艰苦劳作,手上全是裂口,一道一道的,看着就吓人。
二伯一家整日偷奸耍滑,偏那吃穿用度却是全家最好的。
苏珍动不动就是一身新衣裳,新首饰。
苏璃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却惨遭奶奶一顿痛骂。
原以为是奶奶贴补二伯,可直到死后,苏璃才知道,原来苏珍早就在悄悄倒卖空间物资了。
二伯一家靠着空间,日子过得比地主还滋润。
“珍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着想,”
苏璃微微低头,似乎在努力压抑情绪,
“可你看你这身衣裳,多好看,那刺绣,多精致,我爹我娘每日天不亮就下地,汗珠子摔成八瓣,累得直不起腰,衣服上更是补丁摞补丁。”
“我们从不奢求什么,毕竟十指还有个长短,可如今,我只盼着我爹能活下去,如此卑微的念想,难道也有错吗?”
众人一片哑然。
是啊,苏家四房闹分家,不也是被逼到没办法,才想着卖房卖地救人吗?
他们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这有什么错?
“呸!什么一家人,还没见过谁把儿子一家往死里逼的!”
“瞧苏老二家的,那衣裳是新做吧,头上抹的可都是桂花油呢,就这还说家里没银子看病?骗鬼呢!”
“啧,有那闲钱供大孙子读书,没钱给苏老四看病......”
村民们越说越起劲,原本的窃窃私语渐渐演变成大刺刺的议论,说出的话也越发不堪。
苏老爷子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未有过那些肮脏的心思,可谁又会相信呢?
“大山兄弟,向阳他们不是坏孩子,庆丰又素来孝顺勤快,这些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到底是一家人,可别伤了孩子们的心。”
里正走上前,挡在了苏老爷子身前,脸色也沉了下来:
“送不送医你就撂句话吧!”
苏老爷子静静立在院中,目光在四周游离不定,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巨峰,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有无尽的苦楚想要诉说,但最终还是将这所有的委屈、无奈与痛苦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送,即刻送去镇上医馆吧!我苏大山再怎么落魄叫人看不起,也不会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
苏老爷子缓缓转过身来,面庞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可那袖子底下的拳头,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攥起。
“老二你也跟着去搭把手,今天这事说到底都是因你而起!至于银子,我这里只剩半吊钱了,都带上吧,其余的去镇上找你大哥拿。”
得了苏老爷子的准信,这场闹剧也算是谢幕了一半。
围在苏家小院外头的村民们渐渐散去,苏家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准备送人去镇上。
“姐姐,吃馒头!”
苏向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捧着一篮馒头,跌跌撞撞走到苏璃面前,将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塞进她手里。
苏璃愣了愣,接过馒头,抬手轻轻摸着弟弟的小脸,心疼道:“还疼吗?”
苏向盛迅速摇了摇头,匆匆回了句“不疼”,便又抱着篮子转身朝母亲方向去了。
二房屋里,苏珍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窗前。
那骇人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院里众人。
两世为人,她居然栽在了一个乡下丫头手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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