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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重生,我怀了大宦官的崽小说结局

糊糊星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想嫁就对了,南锦屏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佯装发怒道:“胡说,从古至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你姨娘去的早,我便是你的母亲,可不得为你的终生大事操持?”又将人轻轻拉着坐下,带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接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不找婆家,别人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咱们侯府家教不严。”“可是…”慕唯眼眸轻抬,流露出一丝怯意与犹疑,目光飘向一旁端坐着的慕芷瑶。南锦屏顺着她的目光撇了一眼:“别学你二姐姐,都怪我平日太宠她,把她惯的没了规矩,母亲一看你就是个懂事的,她哪能跟你比?再说,你们姐妹都待字闺中,嫁不出去,让你父亲的老脸往哪搁?”见慕唯还是犹犹豫豫,南锦屏索性搬出了慕云谏。慕唯却在心里冷笑。慕芷瑶哪里是被惯坏了,分明是皇帝欲...

主角:慕唯南锦屏   更新:2025-01-23 1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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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唯南锦屏的其他类型小说《四世重生,我怀了大宦官的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糊糊星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想嫁就对了,南锦屏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佯装发怒道:“胡说,从古至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你姨娘去的早,我便是你的母亲,可不得为你的终生大事操持?”又将人轻轻拉着坐下,带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接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不找婆家,别人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咱们侯府家教不严。”“可是…”慕唯眼眸轻抬,流露出一丝怯意与犹疑,目光飘向一旁端坐着的慕芷瑶。南锦屏顺着她的目光撇了一眼:“别学你二姐姐,都怪我平日太宠她,把她惯的没了规矩,母亲一看你就是个懂事的,她哪能跟你比?再说,你们姐妹都待字闺中,嫁不出去,让你父亲的老脸往哪搁?”见慕唯还是犹犹豫豫,南锦屏索性搬出了慕云谏。慕唯却在心里冷笑。慕芷瑶哪里是被惯坏了,分明是皇帝欲...

《四世重生,我怀了大宦官的崽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不想嫁就对了,南锦屏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佯装发怒道:
“胡说,从古至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你姨娘去的早,我便是你的母亲,可不得为你的终生大事操持?”
又将人轻轻拉着坐下,带着一股子亲热劲儿,接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不找婆家,别人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咱们侯府家教不严。”
“可是…”慕唯眼眸轻抬,流露出一丝怯意与犹疑,目光飘向一旁端坐着的慕芷瑶。
南锦屏顺着她的目光撇了一眼:“别学你二姐姐,都怪我平日太宠她,把她惯的没了规矩,母亲一看你就是个懂事的,她哪能跟你比?再说,你们姐妹都待字闺中,嫁不出去,让你父亲的老脸往哪搁?”
见慕唯还是犹犹豫豫,南锦屏索性搬出了慕云谏。
慕唯却在心里冷笑。
慕芷瑶哪里是被惯坏了,分明是皇帝欲给太子选妃,京中几大世家明争暗斗,皆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包括慕芷瑶。
偏偏此时颇得圣宠的周公公因擒贼有功,皇帝龙颜大悦夸下海口,赏赐随他挑选,这位公公竟开口就要娶妻。
不但要娶,还指名道姓地要娶恒玄侯府的嫡女。
皇帝一听就犯了难,但天子一言九鼎,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南锦屏如何能轻易就范?于是便夜夜给慕云谏吹起了枕边风。
那个被你丢弃的庶女与阿瑶年岁相仿,你接她回来,记在我名下,以嫡女的身份替阿瑶嫁了,岂不万事大吉?
她出身低微,嫁给周公公至少一生荣华富贵,总也好过随便找个野小子,凄苦一生。
慕云谏耳根子软,向来优柔寡断,直到南锦屏请来了落樱姑姑,才终于咬牙答应下来。
慕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豆大的泪珠漱漱地往下掉:“若我嫁人能让父亲舒心,我自是愿意的。就是不知所嫁何人?”
南锦屏见这女娃甚好糊弄,心中警惕顿时又消散几分,眉飞色舞的说道:“你未来的夫婿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只要你跟了他,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享用不尽呐!”
慕芷瑶坐在一旁,心中直感叹。
那周督统仪表堂堂,风流韵雅,一举一动似能勾走人的魂魄一般。
若不是个公公,她还真愿意嫁,实在是可惜。
“是朝中大官吗?不知作何职务?”
毕竟有关自己的终身幸福,慕唯自然要要“盘问清楚”。
“职务有什么要紧的?”
南锦屏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骄矜:“你只需记着,纵然是太子,在圣上面前,也不及他的一根手指头。”
这话可有些僭越了,但左右都是亲信的人,南锦屏就也大着胆子说了。
慕唯忽又去问落樱姑姑:“既是红人,又无具体职务,莫非也同姑姑一般,是伺候圣上的吗?”
落樱一滞,没想到慕唯突然盘问起她来,正寻思着如何糊弄过去,南锦屏便又接话道:
“可不,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内总管,手里还掌管着威风凛凛的黑甲卫呢!”
“什、什么?”
慕唯睁圆了眼睛,脸上的惊恐毫不掺假:“大内总管,那…那不就是公公吗?”
说着就厉声哭了起来:“我不依,不依。”
虽说这场对话以慕唯的嘤嘤啜泣收尾,但南锦屏却极为满意。
慕唯身上有着成长于乡野之间的小家子气,怯懦、天真、极易哄骗。
她不过耐着性子多规劝了几句,多提了几回慕云谏,和那个死了的贱人安氏,慕唯便泪眼婆娑地点着头应了。
乖顺得如同路边摇尾乞怜的野狗。
落樱姑姑同样十分满意,她微微颔首,留下一句“周督统会满意的”便回宫复命去了。
待到午时,慕云谏下了朝,第一个去了风华院。
刚一进门便问:“阿唯到了?”
南锦屏答是,欣喜道:“替阿瑶出嫁,可是她自己同意的。”
慕云谏嗯了一声,心中思绪万千。
慕唯的生母安氏,是他当年一眼便相中了的,气质出尘,貌美无双。
多年不见,每每午夜梦回时,他总能想起安氏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南锦屏看出丈夫不对,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慕云谏恍神,神色有些慌乱:“无事,我去瞧瞧阿唯。”
南锦屏本就善妒,见丈夫这般急切的想去见那个庶女,顿时柳眉倒竖。
奈何丈夫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她便大步流星地离去,她站在原地不停地咒骂:“贱人,死了也不得安生,让你们母女皆做了垫脚石才好,助我的阿瑶成凰成凤!”
慕唯哭得双眼干涩,才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被分配的院子。
南锦屏指了一个大丫鬟并几个粗使婆子给她,又许了梨暑院给她居住。
梨暑,同离苦。
母亲当年就是从这里被扫地出门的。
千思百绪如山呼海啸般袭来,慕唯怔怔地盯着梧桐枝干发神。
“夫人方才吩咐,明日开祠堂,今日须早些就寝,不能误了正事。”
大丫鬟冷凝板着脸,冷冷地开口,称呼也没有一个。
慕唯淡淡地收回目光。
冷凝是南锦屏的心腹,下场却异常凄惨。
冷凝不是家生子,她的生母是太后与人苟且生下的私生女。
一朝有孕,为掩人耳目,太后特悄悄招来医术世家的家主周远廷秘密照料。
产女当日,周家连带着师弟魏家,在皇帝的一道圣旨下,惨遭灭族。
尚在襁褓中的女婴也被辗转抱出宫去,成了清河县县丞之女。
多年后,皇帝偶然得知,雷霆震怒,县丞一家又被下令流放,全家在途中被一一屠戮殆尽。
因一人之错,枉死之人无数。
南锦屏花重金买通狱卒,救下姐弟二人后,以奴婢的身份悄悄养在府中,再用慢毒将冷星养成残废,不但牢牢将两人握在手里,还死死扼制住了太后的咽喉。
谁能想到,恒玄侯府中一对毫不起眼的姐弟,竟是当今太后的亲孙。
慕唯抬起水光鳞动的眸子,幽幽说道:“你看这梧桐魁梧壮大,谁能想到,树枝上未长全的幼叶,竟是一种慢性毒药。”
冷凝一声不吭。
她继续道:“若有人三年五载的服用,便会时常夜半惊醒,胸腹疼痛,若服用上七八年,便要五脏血瘀,无法进食,最终活活饿死。”
双手在袖中猛地攥紧,慕唯说的,怎么和冷星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压下心中狂跳,试探着问道:“三小姐懂医术?”
慕唯道:“我只是偶然在医书上看到过罢了,此毒极为隐匿,即便经验丰富的郎中也很难察觉其中端倪,除非长久服用,若只是一次误食,倒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冷凝沉默不语,内心正强烈的挣扎。
她想起冷星初来时虽双腿有疾,却并无其他病症,在府中住了这几年,身子反而越来越差,病情逐渐加重。
想到这儿,她忽然说道:“奴婢尚有要事,先退下了。”
说罢竟就扶了扶身子就匆匆离去了。
直到太阳快要落了山,冷凝才又折返回来,背上背着瘦弱的冷星。
她将冷星放在在厅堂处的椅子上,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唯面前。
“三小姐,求你救救我弟弟!”语气充满绝望与哀求。
慕唯有些意外,没想到南锦屏竟如此轻易就放了冷星过来。
她连忙去关上房门:“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
冷凝却执拗地摇头不起:“一定是她,每日给冷星送的汤药里,一定有梧桐幼叶!”
“冷星已到了无法进食的阶段!但府里的郎中个个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我曾偷偷找人看过,那郎中只看出中毒,却说不出是什么毒,丫鬟婆子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说着一个响头就要扣在地上:“三小姐,你既然知道那毒,就一定会解,求求你救救冷星吧!”
慕唯用力把冷凝拉起来:“不必如此,先起来说话。”
冷星问道:“姐,你在说什么?夫人于我们有恩,怎么会…”
“冷星,你醒醒吧,我早就怀疑她了!”
冷凝打断他的话,情绪激动的说道。
冷星脸色一白,嘴唇颤抖几下,最终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慕唯轻叹一声,看向冷星,问道:“你是否时常浑身发冷,难以进食?”
冷星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所中之毒名为桐叶青,是以梧桐幼叶熬制而成,俗话说三步之内必有解药,想解毒,唯一的解药便是梧桐根须。”
“我不会诊脉,所说也不过是在医书上看来的,你们若愿一试,明日我便找人砍了那梧桐。”
冷凝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三小姐大恩,冷凝此生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冷星喃喃道:“可是…为什么。”
慕唯暗自叹息。
南锦屏不是良善之人,对这姐弟二人自始至终都是利用,就像她一样,没了利用价值后,就被送去了地狱。
冷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镯,递到慕唯面前:“三小姐,明日开祠堂,二小姐要对你不利。”

慕嘉妍一夜未归?
事情似乎开始朝着不确定的方向发展。
她将慕嘉洛的下落告知后,慕嘉妍便总是往府外跑,但无论如何夜里都会回来。
也许是慕嘉妍情绪激动,回府与南锦屏对质了什么。
也许是慕嘉妍想把人偷偷带走,激怒了南锦屏。
慕唯轻轻捻着手指。
也或许,是对她的一次试探。
试探她到底还知道多少。
偏宅暴露了,人应该不会被藏在那里。
南锦屏方才的慌乱是假的。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那辆慢悠悠的马车就是证明。
冷星和慕嘉妍会被关在一起吗?
慕唯撩起车帘,目光透过车窗向外探寻。
墨月手里的马鞭劈啪作响,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她一抬眸便看到了盛德赌坊。
赌坊的门半掩着,马车经过时传出了极为嘈杂的喧闹声。
南家的产业虽遍及大江南北,但自古为官不得经商,南家有所顾忌,京中的产业只有三家。
一是盛德赌坊,二是楚怜楼,三是四方布庄。
其中盛德赌坊人来人往,生意极好,慕唯心中一动,果断叫停了马车。
抬头看着盛德赌坊的匾额,思绪飞速运转。
从赌坊后门进去,有个不起眼的暗门,穿过暗门就能直达一间不大的暗室。
南锦屏善妒,慕芷瑶就也与她如出一辙,每有气闷难抒时,便要寻个活物发泄一通。
有时是麻雀飞鸟,有时是小猫小狗,有时是活生生的人。
拿着锋利的剪刀一刀刀的捅下去,能让她获得扭曲的快感。
南锦屏深知女儿每到那时便不受控制,只好偷偷在赌坊开辟一间密室,专供女儿残杀戏谑。
而赌坊里嘈杂的吆喝叫骂声,刚好能掩盖住那些凄厉的惨叫声。
慕唯的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带人直奔赌坊后门而去。
南锦屏慌慌张张从马车上下来,在后面紧追不舍:“慕唯,你想做什么!”
慕唯恍若未闻,径直来到那扇门前,毫不犹豫地吩咐道:“打开。”
聂嘉领命,二话不说,一脚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随着一声巨响,门被踹的粉碎,木屑飞溅。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众人纷纷皱起了眉。
暗室不大,斑驳的阳光隔着破烂的窗柩透进来,光线异常昏暗,屋内满地狼藉,潮湿黏腻,到处都是小动物的尸体,有些已经发臭,隐隐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味道太过令人难以忍受,又涩又臭,墨月一个没忍住,连连干呕起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过去,角落里似乎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
冷凝心急如焚,第一个冲了过去,定睛一看,正是冷星和慕嘉妍,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四小姐?冷星!冷星!”
南锦屏随后赶到,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间暗室极其隐秘,除了她和季嬷嬷,根本没人知道!
包括眼前这个冷凝,自己最信任她时也从没带她来过,慕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眼神如刀,忽然朝身旁的季嬷嬷看去,季嬷嬷吓的双手一颤,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南锦屏面前,慌乱的辩解道:
“夫人…老奴可没说过啊!”
可南锦屏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刺骨,还带着深深的怀疑。
季嬷嬷心底一片荒凉,绝望感油然而生。
她跟随南锦屏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被怀疑判主,这滋味比死还难受。
墨月和聂嘉分别扛着冷星和慕嘉洛,冷凝扶起慕嘉妍,几人一同上了马车,从这主仆二人身边路过时,慕唯故作惊讶道,
“哎呀,季嬷嬷这是怎么了?”
季嬷嬷跪在地上,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怨愤。
慕唯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嬷嬷啊,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狡辩了,是你告诉我这间密室所在,还说二姐姐心性凶残,在这杀了不少人,你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莫非你全都忘了?”
闻言,季嬷嬷呆若木鸡,眼睛瞪的老大,张着嘴一脸的惊悚:“你…你污蔑我,我没说过…夫人,老奴真的没有说过啊!”
说着就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南锦屏却根本不信,气的浑身发颤,指着季嬷嬷,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善待你的家人,扶持你儿子,你竟敢背叛我!”
季嬷嬷哭的稀里哗啦,想要辩解根本无从下嘴,一味哭嚎着冤枉,谁知南锦屏怒意滔天,两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季嬷嬷被打懵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噤若寒蝉一般一声也不敢再吭。
慕唯不再理会这二人,径直上了马车。
南锦屏随后追了出来,怒声吼道:“慕唯!侯府是你的母族,你不但不知帮衬,还联合姓周的一起打压,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母族?”
慕唯冷笑连连,挑起车帘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母族,南锦屏,好戏还在后面,咱们走着瞧。”
说罢,墨月一甩缰绳,马车就缓缓离去。
南锦屏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喊道:“慕唯,你说过要替阿瑶正名,不能反悔!”
车厢内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看我心情。”
南锦屏杵在原地,一口银牙咬的嘎吱作响,季嬷嬷小心翼翼的跪爬出来,弱弱地说道:“夫人,她是故意挑拨我们主仆情分,您…”
南锦屏冷冷道:“嬷嬷可听说过一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季嬷嬷大惊,瞳孔一点点的涣散,许久,她仰天长笑,笑声充满悲凉:“夫人要我死,老奴不得不死,只恳求夫人念在老奴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连累我的儿孙。”
南锦屏沉默少顷,缓缓的抬步离去:“我答应你。”
季嬷嬷目露绝望,眼看着南锦屏越走越远,心中阵阵荒廖,忽然,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鲜血从两侧嘴角同时流出,一双眼瞬间呆滞无神,径直就栽倒了下去。
一张嘴,半个舌头就掉了出来。
马车上,慕唯的心中五味杂陈。
暗室里刺鼻的药味,就是从慕嘉洛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被关着的地方是偏宅的地下暗室,里面有一口半人多高的水缸,盛着一整缸药液,慕嘉洛被拴着铁链,常年浸泡在药液中,基本失去了意识和语言能力。
她不知道南锦屏这样做的目的,只知道那一世慕嘉洛被救出来后,没几天就死了。
慕云谏得知真相,差点活活掐死了南锦屏。
冷凝见她面露凝重,担忧的问道:“小姐,这位是?”
她问的是慕嘉洛。
慕唯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他是我二哥。”
冷凝惊恐的捂住嘴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夫人她?”
慕唯扯了扯嘴角:“恶魔,是不能与人相提并论的。”

除夕。
督统府位于京城主街上,越是临近除夕,就越是人来人往。
小贩高声叫卖,讨价之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市井气息,慕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冷星和慕嘉妍都醒了,墨月为冷星做了一架轮椅,冷星能时常出门散心,冷凝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慕唯始终与周亦卿形影不离,两人一同用膳,散步,品茶,就寝。
像一对老友,也像是老夫老妻,有了第一世的经历,慕唯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羞涩和不习惯。
周亦卿已修书一封,命人送往魏繁楼位于临州的药庐。
至于人什么时候能看到书信,又什么时候会抵达督统府,就不能得知了。
周亦卿道只要魏繁楼见了信,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慕唯就只好耐下性子等着。
昨夜睡的不好,今日的慕唯有些无精打采。
周亦卿偏要将头窝进她的颈窝里,或者单手环抱着她才肯睡觉,独身就寝惯了的慕唯,今日刚一醒来,就感觉肩膀处异常酸痛。
仅一夜,眼底就见了黑。
周亦卿调侃道:“何时成了小黑熊?”
慕唯异常无语。
过了晌午,她来看望慕嘉妍,慕嘉妍受了惊吓,今日才有些许好转,对慕唯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慕唯那天夜里和她说的话,她一直将信将疑,却始终没告诉任何人,在府中按捺了两日,才终于鼓起勇气,趁着夜色,孤身往偏宅而去。
她果然在慕唯所说的暗室中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极其恐怖,却让她本能的感到亲近,她不由自主的每天都偷偷去看他,有时还带上些吃食。
慕唯大婚那日的夜里,她带着榔头和斧子,想将手指粗的铁链砍断,将人偷偷救出去,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道,砍了许久,那铁链纹丝不动。
她正满头大汗,南锦屏就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将她擒获,又将她二人一并转移去了一处陌生的密室里。
慕嘉洛一离开药液就昏迷不醒,她急火攻心,加之一天一夜不曾进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三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多有冒犯,但是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哥吧…”
慕嘉妍拉着慕唯的手,声泪俱下,一双眼苦苦的哀求着。
见慕唯面露难色,她双膝一弯就欲跪下去,慕唯忙拉住她:“别这样,你是我妹妹,有话好好说。”
十年来,慕嘉洛早已习惯药液的浸泡,一旦脱离,身体状况反而急剧下降,以至于陷入昏迷,岌岌可危。
许正南不得不重新调配了一缸,将慕嘉洛再次放了进去,这才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毒液已入骨髓,没有婆娑地狱根本无法根除,可最后一粒被她吃了,那是周家的镇宅之宝,配方应是十分繁复难求。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的周亦卿。
周亦卿沉思片刻后说道:“想制作婆娑地狱,需要有凉山顶端处那二两雪水做药引。”
慕嘉妍的眼中忽然燃起希望的火花:“凉山在哪?我去取!”
大齐与北戎交界处有一座奇山,名为凉山,此山自顶端起向下以二八分界,顶端二分终年积雪,往下八分四季如春。
上山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片巨湖,湖中恶鱼遍布,无人敢靠近。
凉山上如古老密林一般,植被茂密,湿气从巨湖飘上来,潮湿黏腻,整个山脊无处下脚又难以攀登,想取来山顶最高处那二两残雪,难上加难。
冬季就要过去,打春前还能不能下雪尚未可知,若是以往的沉雪,沾染了污垢便无法使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登顶,等待大雪飘落,待雪停时,以瓷瓶收集。
二两之数不能有一丝差错。
周亦卿将所有危险悉数告知,慕嘉妍的眼神透着决绝,一心想要即刻就出发。
慕唯担忧道:“你自幼养在深闺,凉山凶险无比,怎么能亲自去?”
慕嘉妍却执拗着摇头,片刻也不想耽误:“三姐姐,过去我认贼为母,还差点害了你,现在我醒悟了,想尽我所能的弥补。”
说着,她对着周亦卿深深行了一礼,眼里满是坚定:“凉山,我一定要去,求你帮帮我吧。”
周亦卿沉吟少许,说道:“我让聂嘉带着一小支黑甲卫护你周全,再让雪妖辅佐于你,即便不能成功,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慕嘉妍的眼中泛着泪花:“谢谢。”
见状,慕唯只好叮嘱道:“无论结果如何,保全自己为先,若力不能及,我们再寻其他法子。”
慕嘉妍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雪妖虽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违逆周亦卿的意思,她深深看了慕唯一眼,才随队出发。
看着车驾缓缓离去,慕唯轻声问身旁的周亦卿:“阿妍会不会有事?”
周亦卿答:“别担心,有雪妖在,定能护她周全。”
慕唯沉默。
慕家兄弟共有四人,除却南锦屏亲生的嫡长子慕津礼,和尚且年幼的慕宴书,慕嘉洛和慕予澈都无故失踪。
如今慕嘉洛已被解救,阿澈却还不知身处何方。
第一世时她短命,只挨到了慕芷瑶嫁入东宫后不久,那时的很多事都是周亦卿有意无意透露给她的,所以她至今都不知道,南锦屏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只是为了泄愤,或怕他们抢了慕津礼继承人的位置,她完全可以将人就地抹杀,为何要多此一举?
寒风打着旋地袭来,慕唯打了个寒战,周亦卿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你畏寒,要多穿点。”
慕唯心中一动:“你怎么知道我畏寒?”
“嗯?”周亦卿一滞,忙扯谎道:“是你告诉我的。”
是吗?慕唯有些疑惑,近日来事情繁杂,她确实记不太清了。
正往回走,若鱼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欢快的说道:“小姐,姑爷,年夜饭准备好了,严嬷嬷让奴婢来喊你们呢。”
门外的鞭炮应声而响,天色已擦了黑,有孩童在门前追逐打闹,手里提着的红灯笼暖融融的亮着,给天真烂漫的孩子们提供着快乐的源泉。
坐在桌边,墨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自从夫人来了,咱们府上可热闹多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冷冰冰的督统府了。”
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瞄周亦卿的脸色,见主子也是一脸的和颜悦色,才又大着胆子笑了起来。
若是有人此时经过,定会驻足聆听,然后惊异万分,奔走相告。
这个曾经一片死寂的督统府,重获新生了?

慕云谏火急火燎地冲上前,见众人将慕唯围在中间,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他忙不迭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慕唯眼眶一红,委屈至极道:“父亲,她们想脱我的衣服。”
“为何?”
“二姐姐、母亲和祖母都说,这件大氅是我偷的。”
“荒唐!”
慕云谏大袖一甩,一腔怒火全都冲着南锦屏去了。
“这就是我送给阿唯的,你有什么意见?当众脱衣,你还让不让她活了?”
南锦屏不甘示弱:“真是老爷送的?”
慕云谏怒道:“不错!”
“那怎么行!”
母女俩齐声开口,细听之下竟都隐着一股怨气。
南锦屏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我是说,御赐之物,老爷怎能送人?”
“这本就是女子之物,圣上赐我时便有言,让我送给府中女眷,我将它送给阿唯,有何不可?”
南锦屏仍不甘心:“可此物贵重,怎能如此随意?”
“何时随意?”
慕云谏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阿唯就要嫁人,我将此物送给她,就当作是嫁妆,免得旁人对我说三道四,苛待女儿!”
“可阿瑶也是你的女儿,还是最尊贵的嫡女,为何不送给阿瑶?”
“若半月后出嫁的人是阿瑶,我便送她,你可舍得?”
一句话直插要害,南锦屏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一味抿着唇,再不言语。
慕唯正躲在人后悠哉地听着,没想到慕云谏突然说她的婚期就在半个月后,她心中一惊,算着日子,本应还有两个月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细想,慕云谏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舍不得阿瑶,就推阿唯去跳火坑,阿唯懂事,一一应了,你最好安分一些,那个周督统岂是好惹的?”
南锦屏小声嘟囔道:“不过一个没根儿的东西,能有什么厉害?”
慕云谏闻言,气的浑身颤抖,一巴掌狠狠摔在了南锦屏脸上。
“你竟敢打我?!”
南锦屏完全懵了,怎么也想不到,慕云谏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
“你若是活够了,就自己去死!别牵连整个侯府!”
慕云谏气得怒不可遏,满脸涨红,南锦屏这才终于害怕起来,讪讪的不敢再言语。
周亦卿做事狠辣,从不留余地。
曾有宁波侯之女对他不敬,次日,宁波侯就被人告了贪墨军饷,满门获罪,黑甲卫全体出动,将府宅都夷为了平地。
再有前侍郎之女背后咒骂,那侍郎当日又被人告了贪污受贿,当晚侍郎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夜覆灭。
京中渐传周督统早已将各家把柄握在手中,若哪个不长眼的敢冒犯他,他便能叫那人连带着全族一并灰飞烟灭。
南锦屏阵阵后怕,此人幸得是个公公,注定成不了大事,否则凭他如此深受皇帝信任,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眼见着母亲的脸色变幻不定,没了主意,慕芷瑶心中极为不甘。
她几步上前,亲昵地挽住慕云谏的手臂,撒娇道:“父亲,母亲是担心三妹妹初来乍到,忽然得了这么一件宝贝,会给她引来灾祸,不如…”
府中尚有一件白狐大氅,慕芷瑶本想说不如用那件,三妹妹穿着也安心些。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慕云谏就朝她看来,那审视的眼神,让她心里咯噔一声。
“阿瑶,你向来明事理,孰轻孰重该分得清楚,不过一件身外之物,你不该如此垂涎才是。”
垂涎?
慕芷瑶顿觉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从小到大,慕云谏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不由地朝慕云谏身后看去,此时的慕唯一脸镇定,哪还有半分慌乱的模样,她这才恍然大悟,那句救命,她是故意喊给父亲听的。
不过一夜之间,就令父亲如此袒护,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父亲教训的是,是阿瑶错了,父亲万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慕芷瑶毕竟聪慧,立刻服软。
慕云谏最是疼爱慕芷瑶,闻言,脸色果然缓和下来:“待你成婚时,为父送你一件紫貂绒的,到那时你也算是皇家的人了,穿的起。”
“当真?”慕芷瑶破涕为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此时的慕云谏,怒气已消散了大半,和颜悦色的说道:“自然。”
慕唯看着这场父慈女孝,心中冷笑连连。
她知道慕芷瑶高兴的并不是什么紫貂绒大氅,而是慕云谏终于愿意支持她竞选太子妃了。
慕芷瑶最后的确会嫁进东宫,可惜不是正妃,只是个侧室。
因为她的生父虽是恒玄侯,生母却是商户出身,想做太子妃,不够格。
慕云谏始终不想慕芷瑶掺和竞选,也是因为这个。
只不过从来没有宣诸于口。
他怕南锦屏的出身会连累了慕芷瑶,太子选妃,能者甚多,哪怕侥幸当选,生母的商户血统会是慕芷瑶最大的污点。
他怕太子不会善待。
结局也的确和慕云谏预料的一样。
慕芷瑶成为太子侧妃后,就彻底冷落了南锦屏,母女俩的关系一度陷入冰点。
直到慕津礼回来,才稍有缓和。
今日之事,慕唯本也没有太多奢望,这样的结果,她也能接受。
慕芷瑶毕竟是尊贵的嫡女,备受宠爱,慕云谏也不会因为后宅女眷的小打小闹就真正厌恶了她。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是想自保。
“好了。”慕老太太静静地看着,心知此刻再也讨不到半分便宜,干脆对南锦屏说道,
“时辰不早了,你开始吧。”
南锦屏想了想,便将那些刁难慕唯的火盆、木马和准备泼在慕唯身上的冰水一一撤掉了。
一来慕唯始终穿着猫绒大氅,她不敢。
二来慕云谏就坐在一旁观礼,她更是有所忌惮。
慕唯就也乐得自在,只待给南锦屏敬一杯茶,磕几个头,再由慕老太太领着,进祠堂焚上香告过祖,就算礼成了。
南锦屏端着茶盏不饮,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侯府嫡女,日后出门嫁人也风光一些,该心有感恩,铭记恩德。”
慕唯恭恭敬敬地听着。
“你是自愿嫁给周亦卿,日后可怨不得我。”
“是。”
南锦屏点头,将茶盏一放:“那好,季嬷嬷,将婚书拿来。”
季嬷嬷将婚书送至慕唯眼前,南锦屏说道:“只要你在婚书上按了手印,我便饮了这茶,从此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慕唯毫不犹豫,蘸上印泥便按了上去。
看得南锦屏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一按,她与周亦卿的婚约便是成了。
即便此刻她死了,也要葬在周家祖坟。
账房先生将族谱取出,当着慕云谏和慕老太太的面,将慕唯的名字划去,重新写在南锦屏下方,慕唯就算是恒玄侯府的第三个嫡女了。
祠堂中的牌位甚多,摆满了三面墙壁,慕唯一一扫过去,发现独独少了安氏的。
她暗骂自己不孝,竟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雪后的清晨,初晴的日光艰难的透过云层,洒落在侯府的每一处角落。
慕云谏差人送来了上好的棉被和木炭,房中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今日开祠堂,慕唯早早便起身梳洗打扮,选了一件素雅的衣裙,上面精致的绣着兰花图案,淡雅而清新,外面披上一件纯白色的山猫绒大氅。
这大氅异常珍贵,是并着棉被和木炭一道送过来的。
当它出现在眼前时,慕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在大齐境内,山猫极其稀少,所有山猫绒制品都依赖北戎进贡,以往进贡来的,大多是抹额一类的小物件,哪怕是一件短小的猫绒小袄,都会引得众人疯抢。
而这件大氅,不仅材质上乘,且长度直达脚踝,在整个大齐,仅此一件。
要知道,在大齐,绒毛一类是不能随意穿的,除皇室成员不能穿紫貂,除重臣嫡系一脉不能穿猫绒。
慕芷瑶爱惨了这件纯白大氅,曾无数次向慕云谏央求,可慕云谏始终不为所动,小心将其珍藏。
就连慕老太太,也对这大氅动过心思,就更不用说南锦屏了。
若在往世,慕云谏只怕瞧都不会让她瞧上一眼,如今她还是庶女,这东西就好好的被送了过来,看来她昨日说过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大氅甚配三小姐的气质。”冷凝一边帮她系好带子,一边轻声说道。
慕唯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了这件御赐大氅,今日她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
慕云谏这一脉是慕家嫡出长房,在家族中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慕氏一族所有的牌位便都集中供奉在了恒玄侯府,因此,慕家祠堂很大,足占据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将庶女记在嫡母名下,并非口头说说那样简单,而是要举行开祠堂,改族谱的仪式。
开祠堂本是家族中的大事,按理,各房当家都应该到场。
但南锦屏目的不纯,既担心传出去有损恒玄侯府的名声,又怕周亦卿知晓后会不依不饶,便决定在府中悄悄进行。
开祠堂前,众人要先去拜见慕老太太。
慕老太太常年礼佛,早已不问杂事,上一次现身还是在太后的寿宴上。
慕唯刚走出院门,就迎面撞上了一脸喜色的慕芷瑶,可当慕芷瑶看到慕唯身上披着的山猫绒大氅时,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就变的阴沉如墨,仿佛笼上了一层黑云。
“三妹妹披着的是…”
慕芷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嫉妒。
慕唯一脸惶恐的模样:“我也不知,是父亲送给我的。”
慕芷瑶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她太想要这件大氅了,连做梦都想。
以至于一眼就认出,这就是父亲珍藏在书房里的那件。
为何这个慕唯昨日才来,父亲就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她?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女,怎么配?
慕芷瑶愤恨地绞着手中的帕子,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怎能穿得这样素净?妹妹快脱下来,千万莫要惹母亲不快。”
慕芷瑶强忍着心中怒火,试图让慕唯脱下来。
慕唯不动声色的回应道:“不碍事的,父亲叮嘱我天寒,今日定要穿着,我若不穿,父亲岂不是也要不快?况且母亲待我那样好,怎会怪罪?”
慕芷瑶心中一滞,她本想用母亲压制慕唯,没想到慕唯却搬出了父亲。
就在她思考如何应对时,慕唯已从她身前走过:“二姐姐快些,祖母要等急了。”
慕芷瑶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咽喉里,难受至极。她猛的伸手拉住慢一步的冷凝,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冷凝低着头,恭敬答道:“奴婢昨日在夫人房中复命,确实不知。”
冷凝昨日去时她也在,自知冷凝并未说谎,无奈之下,只好冷冷说道:“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慕唯装作不辩方向,在前面不紧不慢的等着,慕芷瑶只觉今日这雪异常刺眼,实在该死。
慕云谏有一位正妻,两房贵妾。
正妻南锦屏育有嫡长子慕津礼,嫡次女慕芷瑶。
姨娘黄氏育有四小姐慕嘉妍,二少爷慕嘉洛。
姨娘柳氏育有五小姐慕苒之,四少爷慕宴书。
恒玄侯府男女分别排序,慕唯排行第三。
另有一位嫡长女慕若笙是慕云谏的发妻所生,可惜早已于多年前故去了。
南锦屏是商户出身,又是外室上位,勉强算是续弦,入府时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慕唯从远处遥遥走来,白色大氅在风雪中轻轻摆动,众人纷纷凝眸看去。
慕嘉妍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惊讶:“她披着的是什么?”
黄氏紧接着说道:“不会是那件御赐的大氅吧?”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丫鬟开始低声私语。
“二小姐求都没求来的东西,老爷竟给了三小姐?”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位三小姐,手段可真是了得。”
南锦屏感觉心脏都抽搐了一下,烦闷感瞬间拢上心头,她顿时呵斥道:“都闭嘴!”
又轻咳一声,努力调整好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迎了上去,假惺惺的关切道:“阿唯,可冻坏了?”
慕唯微笑着摇了摇头。
“阿唯今日真是好看,这件大氅可是圣上赐给老爷的那件?”南锦屏看似随意的问道。
这话实际上是在问慕芷瑶,慕芷瑶心领神会,故作惊讶地说:“我说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可不就是那件?父亲向来视若珍宝,从不示人,怎么会穿在三妹妹身上?”
说罢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捂住嘴:“三妹妹,你去过父亲的书房?”
话虽只说一半,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这个三小姐昨日才进府,就敢偷东西。
专偷贵的不说,还敢穿在身上招摇过市,简直不知廉耻,胆大包天。
慕嘉妍嗤笑一声,讽刺道:“我说呢,原来是偷的,也对,父亲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她?”
黄氏也在一旁附和着:“乡下来的丫头,果然眼皮子浅,看着好就偷?这可是御赐之物,你是活够了吧?”
“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竟然是偷的。”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丫鬟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南锦屏的心情总算舒畅了许多,毫无制止的意思。
“阿唯,你若是喜欢,就跟母亲说,怎么能偷?你姨娘没有教过你吗?”南锦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一旁的季嬷嬷得意洋洋地说道:“夫人,安氏死了,三小姐自然没人教的。”
“安妹妹是何时故去的?”南锦屏装的像真的一样:“怪不得,阿唯竟是个没娘教的可怜孩子。”
慕芷瑶叹了一口气:“三妹妹,你快快脱下来吧,母亲仁慈,念在你初犯,一定会饶恕你的。”
慕唯抬起头,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说道:“我不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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