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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小说完结版

沐知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旦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你。——《安安日记》*往后几天,程安压根没搭理林佑年,就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林佑年并没搞明白程安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像之前一样往她桌子里面放大白兔奶糖,以表示求和。程安发现后,第一时间把奶糖塞回他桌位里。然后第二天,程安就会发现桌肚里被塞进好多棒棒糖。第三天是水果糖。第四天是牛轧糖。林佑年似乎要尝试不同种类的糖果,他觉得一定是没找到程安喜欢的糖果,所以程安还在生气。但程安却发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能用糖果哄住的小女孩了。林佑年塞进桌位的所有糖果,程安都会塞回去。塞糖果这件事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程安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跟他一起去吃午饭。渐渐地,于晚也发现这两人不对劲,每...

主角:程安林佑年   更新:2025-01-21 0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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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旦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你。——《安安日记》*往后几天,程安压根没搭理林佑年,就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林佑年并没搞明白程安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像之前一样往她桌子里面放大白兔奶糖,以表示求和。程安发现后,第一时间把奶糖塞回他桌位里。然后第二天,程安就会发现桌肚里被塞进好多棒棒糖。第三天是水果糖。第四天是牛轧糖。林佑年似乎要尝试不同种类的糖果,他觉得一定是没找到程安喜欢的糖果,所以程安还在生气。但程安却发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能用糖果哄住的小女孩了。林佑年塞进桌位的所有糖果,程安都会塞回去。塞糖果这件事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程安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跟他一起去吃午饭。渐渐地,于晚也发现这两人不对劲,每...

《南风不知意程安林佑年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一旦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就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你。

——《安安日记》

*

往后几天,程安压根没搭理林佑年,就连他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林佑年并没搞明白程安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像之前一样往她桌子里面放大白兔奶糖,以表示求和。

程安发现后,第一时间把奶糖塞回他桌位里。

然后第二天,程安就会发现桌肚里被塞进好多棒棒糖。

第三天是水果糖。

第四天是牛轧糖。

林佑年似乎要尝试不同种类的糖果,他觉得一定是没找到程安喜欢的糖果,所以程安还在生气。

但程安却发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能用糖果哄住的小女孩了。

林佑年塞进桌位的所有糖果,程安都会塞回去。

塞糖果这件事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程安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跟他一起去吃午饭。

渐渐地,于晚也发现这两人不对劲,每天上学回家,都没见他俩说话。

春夏交替的季节,校园内生机盎然一片,操场角落里三三两两的樱花树终于花开满天。

周五最后一节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操场散步。

于晚带着程安去小卖部买了好多零食,坐在樱花树下闲聊天。

“安安,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说过,要去蓝湖公园看樱花。”

“记得。”程安回想了一下,看了眼头顶干巴巴的花朵,“我们学校的樱花开的不好看,营养不良的样子。”

于晚嘿嘿一笑,趁机提议道:“那明天我们去蓝湖公园看樱花,那里的樱花又多又好看。”

程安漫不经心地点头,“好啊。”

于晚又补了句:“还有佑年,我们仨还一起去。”

闻言,程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没给出任何回应。

于晚犹疑了几秒,“你和佑年吵架了?”

程安淡淡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俩性格不合,不适合多交流。”

“他这个人就这样,”于晚秒变一位和事佬,劝说道,“你还不了解他啊,佑年虽然嘴欠一点,但会主动服软认错。”

“其实有时候他说的话,你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他就是说话不过大脑,有点直男,有些话并非他本意。”

程安手里拿着一瓶罐装可乐,嘴巴咬着吸管,再次想起他那句“她是我妹妹”。

冷静一想,林佑年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情况。

如果当时不这么说的话,又该如何解释他们一起上下学这件事,说不定当时全班都会误以为他们在早恋,然后嘲笑他两。

第二次是在车上阿姨问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只有说他们是兄妹,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这样一想,林佑年的确是无心之失。

可程安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两之间的关系变得很难以解释。

小时候他们仨一起待着还没人说什么,现在慢慢长大,大家一看到某个男生和女生单独走在一起,就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纯。

除非那两人是姐弟或者兄妹,否则一定会成为同学们的话柄。

程安不自觉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了。”

于晚就权当她同意了,乐呵呵的:“好嘞,我等会去跟佑年说。”

“或者等会你跟她说。”于晚眨巴着眼,给她创造机会。

“嗯。”程安心里乱糟糟的,先应下。

快放学的时候,程安跑回班里拿书包,脚步还没踏出班门,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声。

这个时间点同学们都在上体育课,班里就两人。

林佑年正坐在位置上,旁边还有个女生,她正笑着和他谈话,一抬头......

连、悦、悦。

程安在心里缓缓念出这个名字。

那一刻,程安的脚步像牢牢定在原地一样,完全走不动。

她想着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连悦悦的声音很甜,笑容满面地盯着他,“你好聪明啊,这数学题你跟我讲,我就听懂了。”

“平时上课老师讲的我真的听不懂。”

林佑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我只是比较擅长数学。”

“那以后我都来找你补数学好不好?”连悦悦倏然抓住他的胳膊,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保证绝对不占用你太多时间,一个星期三次。”

林佑年抽出自己的胳膊,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生硬地笑了笑:“我并不太擅长补习,还是建议你找个家教,提升的快一点,更有成效。”

“可是找到合适的家教很难的。”连悦悦又说,“在我找到合适的之前,我有不懂的问题可不可以来六班问你呀?”

“你看我们两个班隔得那么近,而且我们班就没有什么数学学霸。”

连悦悦说的有理有据,林佑年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机会,毕竟他们都是班长,整天交涉很多。

“大家都是同学,任何人来问我问题,我都可以解答。”

“但还是建议连班长早点找个家教吧。”林佑年看着快放学了,就起身收拾书包。

连悦悦也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习题册,答谢道:“那以后麻烦你了,下周请你喝饮料。”

“......”

见状,程安慌乱地跑出去,不想跟他们撞见。

从三楼到一楼,她跑的很快,一直在不停喘气,心脏跟着砰砰乱跳。

程安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心情,只觉得脸颊烧红,抑或是因为黄昏刚好照耀着她。

于晚背着书包在六班门口等着林佑年,站在三楼栏杆处俯视楼下,一眼就看见程安正站在一颗树下发呆。

“安安。”于晚在楼上向她挥手喊她,都没有得到回应。

于晚悄悄下楼,准备从她身后吓她一下。

谁知却瞅见,程安正扶着桂花树呕吐。

“你怎么了?安安。”于晚急忙拍她着后背询问,“不舒服吗?”

程安吐了几下,舒畅了很多,轻笑道:“可能是今天吃的东西太乱了。”

仔细一想,今天中午他们吃了麻辣烫,刚才体育课又吃了很多零食,是挺乱的。

于晚牵着她,有点不放心,“去买点药吧?”

“不用,我现在没事了。”程安摇摇头。

“什么不用啊,不舒服就吃药。”林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朝他们走过来,还掂着程安的书包。

他把书包给她时,漫不经心地道:“还是这么丢三落四。”

“谢谢。”程安认真地背好书包,视线没往他看一眼。

这是这一个星期内,林佑年主动跟她搭上话。

于晚牵着程安走在一起,林佑年闲散地聊到明天去蓝湖公园的事情。

“我们明天还骑车去吧。”于晚提议。

“可是我的车链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林佑年话锋一转,“但我可以去找宋智宇借一辆。”

“也行。”于晚应声,转而问程安,“安安你觉得呢?”

“我.....”程安的目光没看任何人,犹疑地说,“我明天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


我想把你的名字藏在心里。

——《安安日记》

*

当天他们玩得都有些累,在于家吃过晚饭,于晚照旧没让程安走,两个小姑娘一起洗漱,穿着同款闺蜜睡衣躺在床上。

于晚打心底里喜欢程安,常常幻想要是她们是亲姐妹就好了,可以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听了她的想法,程安托着下巴看她,“我们现在不也是天天在一起吗?”

“那不一样。”于晚给她盖好被子,侧过脸说,“我说的是,我们在一个家庭里,一起吃住这样。”

程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重新组织语言:“那我以后多来。”

“好呀好呀。”于晚激动地在床上打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生的温声细语:“你俩睡了么?”

于晚躺在床上懒懒的,没有要起来的姿势,“没有,什么事啊?”

林佑年在门外继续问:“要不要喝酸奶,新口味。”

于晚应声:“要。”

程安的位置距离门口比较近,先一步下床去开门。

林佑年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身白色短袖短裤,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递过来两瓶黄桃味的酸奶,简单叮嘱:“早点睡。”然后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程安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好”,视线在他的背影上顿了一下,随即关上门回床,递给于晚一瓶。

于晚接过手拆开,眼底发亮,“这个酸奶可好喝了,安安你快尝尝。”

程安学着她的动作,细细品味手里的酸奶,倏然想起于晚说的那句话。

如果可以,她也好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承受林佑年的关照。

彼时的程安还没搞懂对林佑年是何种感情,只是单纯的想离他近一点,想得到他的关注。

甚至,她觉得有他这样一个哥哥都是三生有幸。

往后回忆起来这种幻想,程安都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竟然那样渴望得到他的一点好,去羡慕于晚,甚至都不介意和他成为有血缘关系的人。

看得出来,于晚是真的累了,一关灯就呼呼大睡过去。

而程安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若隐若现地闪现出一个画面。

金黄色的油菜花,满山遍野的银杏树,湛蓝色的湖泊岸边。

夕阳西下,湖面上蜻蜓点水,波光粼粼,泛起一片涟漪。

白衬衫少年仰起头,望着头顶翱翔的候鸟,它们不谋而合地朝他飞来,落在他的掌心里。

他笑容张扬明媚,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这样场景如碎片一样拼凑出来,成为一幅画作,程安为这幅画涂色上彩。

收尾之际,程安在岸边添上两个小女孩嬉闹的场景,以此掩饰自己想画林佑年这件事。

林佑年和于晚看到这幅画,登时眉开眼笑。

“原来,你画了我们仨啊。”于晚竖起大拇指,与有荣焉道,“安安真是个小天才,日后定会成为一名很厉害的画家。”

程安讪讪地笑了下,林佑年给她的作品拍照并且上传网站,得意地说:“我说过,你肯定能画出来。”

“不要总是给自己太多负面暗示,心理压力大的人做什么事都很难成功。”林佑年算是了解她,分析的条条是道。

程安跟着点头,虽然当时似懂非懂,后来有认真琢磨过这句话。

-

初赛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根据官网的通知,复赛结果要等到寒假才能知晓。

眼瞅着学期过半,程安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其他科目她自己没什么问题,英语也有跟林佑年和于晚认真的学。

随着期末考试越来越近,程安的焦虑感愈发严重,平日的月考成绩可以糊弄过去,但期末考试成绩,养母肯定会过问。

她能想象过年窜门走亲戚,她的成绩会成为大家的谈资。如果考不好,那么她这个年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其他科目程安准备的很充足,但英语不确定,经过几轮月考,她的英语成绩还是不容乐观。

所幸英语被安排在了最后一科,那天下午程安早早来到考场,她的座位号靠后,在教室后排靠门的地方。

门口敞开着,过往的同学走来走去,冬天的凉风一瞬间窜进脖颈里,程安冷得身体发颤,把自己缩在角落里,靠着墙。

林佑年的考场在隔壁五班,他们班同学都集中在四班和五班考场,这次英语试卷又是叶爽出题,他负责在四班和五班贴考试座位号。

“欸,你很冷吗?”林佑年刚从后门进来就瞅见程安的姿势,她手里还拿着单词表,认真温习。

程安闻声抬眼,规规矩矩坐好,扯谎道:“不冷。”

“你...确定?”林佑年目光逡巡着女生的上衣,又是一件单薄的秋季外套,她好像没有什么冬季的衣服。

程安没接话,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单词本上,身体虽冷但心里焦虑的能燃起一团烈火,简直冰火两重天。

林佑年走后,进考场的同学越来越多。

前桌两个女生正商量着打小抄的事情,程安充耳不闻,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程安的心思一门在手里的单词本上,右边来了一个女生,跟她隔了两个位置,她也没抬头去看。

起初两人没说话,但那女生一直在哼歌,还时不时晃桌子,动作幅度太大,震得单词本不小心掉地上。

程安弯腰去捡,女生抢先拿到单词本,她这才注意到面前人是赵琳琳,同班同学。

程安对她的印象更多的存留在成绩单上,赵琳琳的名字从没下过班级前三,也是班里唯一一个成绩在前三的女生。

因为第一和第二是林佑年和宋智宇轮流着来,班里没人争过他俩。

程安最好的名次就是保持在班级前五。

赵琳琳扫视了眼她的单词本,还给她,闲扯一句:“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程安没搭话,接过单词本继续看,赵琳琳瞥了她一眼,继续在旁边晃桌子。

程安吐了口气,刚合上单词本,身后就被披了件粉色的棉袄。

她后知后觉地转身,对上林佑年的视线,他神色寡淡,散漫地道:“于晚给你的,她平时怕冷准备了两件棉袄在班里。”

程安把棉袄抱在怀里,深知拒绝也没用,因为林佑年会硬塞给她。

“谢谢。”

林佑年不以为然,淡淡地道:“行了,赶快穿上吧。”临走前瞧了一眼她桌上的单词本,“不用担心,试卷有惊喜。”

寒风再次入骨,程安一抖擞,急忙把棉袄穿在身上。

监考老师已经到班,前面的试卷开始往后传,赵琳琳递给她试卷时八卦道:“你跟林佑年很熟吗?”

程安淡淡一笑:“不太熟。”

赵琳琳顿时翻了个白眼。

程安没太在意,忙不迭去看英语试卷,一眼就看到二十个选择题,一点也不陌生。

竟然是书本上的课后习题?

她再去看阅读题,大致扫过去,根本没有什么生难词。

很难想象这是叶爽出的题目,按照往常只要她一出题,整个年级的英语成绩都是两级分化的状态。

程安忽然想起他刚刚说的“试卷有惊喜”,心里窃喜了下。

林佑年之前跟她补习,着重给她抓基础,就带着她一起做书上的课后习题。

听力结束后,程安正奋笔疾书地写题目,倏忽,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个纸团扔到她面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前桌的女生往后靠过来,小声说道:“快给我。”

程安立刻明白这纸团是什么了,事不关己地把纸团还给她,然后继续低头写试卷。


希望我们都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安安日记》

*

2001年冬天,江华市极为罕见地下了一场雪,往后回忆起来,那是场漫长而猛烈的大雪。

小镇孤儿院迎来了两名孤儿,男孩刚满一岁,女孩刚出生不久。

小男孩是在车祸现场发现的,男孩的父母用生命护住了他,从此再无亲人。

而小女孩是在垃圾桶旁边被环卫工人捡到,当时小女孩哭得十分惨烈,差点没了气。

可惜环卫工人没有能力抚养她,就将她送到镇上的孤儿院。

周晴晴抱着怀中的男婴和女婴,心里很不是滋味,为这两个苦命的孩子感到心疼。

有老师提议:“院长,给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周晴晴若有所思地道:“男孩叫平平,女孩叫安安。希望他们这一生都能够平平安安。”

十年后,平平和安安共同长大。

孤儿院孩子们的生日都是在六一儿童节统一一起过。

小朋友们都在庭院里吃蛋糕、零食和水果。

平平在人群中没有找到安安,料想她肯定又躲在教室里面画画了。

安安的性格安静内向,但内心世界极为丰富,她在绘画上面十分有天赋,孤儿院的小朋友都没有她画的好。

周院长会经常拿着她的画作去参赛,还得到镇上的退隐画家程龚鸿老先生的称赞。

程龚鸿老先生经常来孤儿院,专门来找安安一起作画。

甚至还有人传闻,安安会被他所收养。

每次想到这件事,平平就好担心,他不想跟安安分离。

平平推开教室的门时,安安的画已经完成了。

看到平平来,安安开心地去拉他一起欣赏画作。

“平平你看,这次我画的是我们俩。”

画上是一片蓝天白云,小女孩和小男孩奔跑在草地上,小女孩站在向日葵下欢快大笑,小男孩追逐着蝴蝶和小鸟。

他们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平平弯唇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安安这么喜欢向日葵?”

小女孩圆圆的眼睛,盯着画作上的向日葵,“嗯嗯,要是有机会去看向日葵花海就好了。”

平平拉着她一起坐下,附和道:“以后我陪你去。”

“真的吗?”安安眸色闪亮地看他,没过几秒,眼底稍暗,犹疑道:“平平,你会陪我一起长大吗?”

“会的!”平平点着头,坚定地说:“我们会一起长大,还会——”

话还没说完,房间猛地一颤动,两人都从椅子上摔下去。

下一秒,教室内的天花板就开始掉落,一块一块地砸下来,令人猝不及防。

外面响起一阵惊恐声:“地震了地震了!!!”

安安先是被砸晕了过去,平平声嘶力竭地喊着她,把她拉到桌子底下。

......

“本台播报消息,今日上午十点十五分,江华市新域县樱花镇发生六级地震......”

孤儿院靠山且建筑年久失修,轻微的震动就足以让整座孤儿院全部坍塌。

当时情况紧急,还好小朋友们都在庭院里,老师们都在引导着小朋友们往外撤离。

唯独周晴晴发现平平和安安不在队伍当中。

安安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时天旋地转,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等她缓缓睁开双眼,就对上了周晴晴的目光,旁边还有程龚鸿爷爷。

老先生眼角微弯,“安安醒了。”

周晴晴问她:“头还疼不疼?”

安安坐起身,有些茫然地说:“不疼。”

医生说,她的伤都是外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受伤最为严重的是平平,他被警察一路护送到市医院,抢救了七天情况才稳定下来。

平平醒来看到的是两位警官,他慌里慌张地说:“叔叔阿姨,你们知道安安在哪吗?她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那个在地震中被你紧紧护住的小女孩吧。”温敬容牵住他的双手,安抚道:“她没事,两天前就苏醒了。”

向季文为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救助他人了,日后定成大器。”

平平舒缓了一口气,安安没事就好。

“那她现在在哪?”他问。

“这个小女孩已经被一对夫妇收养了。”温敬容顺势提议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夫妇两一起生活呀?”

“......”

接到上面的消息,这家孤儿院将不会被重建,周院长正在寻求社会人士领养孤儿。

向季文和温敬容没有孩子,也是觉得这个小男孩可怜,想领养他。

平平顿时一愣,他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安安已经被收养,他们要分离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也没有选择。

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孤儿的命运就是要等待被收养,才会有家。

平平望着眼前慈祥的夫妇,缓缓点头。

温敬容笑了笑,朝向季文使了个眼色,“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向季文不假思索地说:“就取名为向哲,哲理的哲。”

温敬容正高兴着和他描述以后的生活。

平平只是点头应和,却没在听了。

安安被谁领养了?

她去了哪?

以后他们还会相见吗?

-

安安出院的那天,周晴晴牵着她的手,送到了程龚鸿手里。

小女孩红着眼睛说:“平平不要我了,周老师也不要我了。”

周晴晴心里一酸,蹲下抱着安安说:“安安乖,以后跟着程爷爷一起生活,平平安安地长大。”

“等你长大了,周老师和平平就都回来了。”

等我长大了,周老师和平平就会回来吗?

安安不知道。

程龚鸿很喜欢这个小女孩,但他毕竟年迈,不具有领养条件,是以儿子和儿媳妇的名义领养。

安安跟着老爷爷一起上车,程龚鸿笑着说:“以后安安就随我的姓,叫程安,好吗?”

小女孩慢吞吞地回:“好。”

地震摧毁了整座樱花镇,程龚鸿只能带着程安去新域县,找他的儿子和儿媳妇。

程书译和刘云丽一直没有孩子,也愿意接受这个女儿,毕竟夫妻俩都很怕程龚鸿。

程龚鸿是位优秀的画家,威望与名气人尽皆知。

但他的儿子却不成器,连初中都没读完,不是学习的料,也没有艺术细胞。

自从遇到安安,程龚鸿很想好好栽培她,让她继承他的衣钵。

-

2011年,夏至。

来到程家的第一天,程安就结识了邻居家的小伙伴于晚,她是个活泼耿直的小女孩。

于晚很开心自己有玩伴这件事,还向程安介绍了她的弟弟林佑年。

林佑年跟于晚一样活泼,是个非常调皮的男孩子,程安还没进于晚家门,他就躲在门后突然跳出来,把程安吓一跳。

“林佑年,你烦不烦人啊!”于晚看见程安被吓到,就追着他去打。

林佑年只想躲,跟程安一点都不见外,还躲在她身后,小声道:“快让我姐别打我了。”

看在程安的面子上,于晚饶了他,还不忘咂嘴道:“瞧你那点出息,躲在女孩子后面,羞不羞?”

林佑年挠着头,嘻嘻一笑:“我这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说完,他跑到屋内拿出一个特大型棒棒糖给程安,以此感谢她的相救之恩。

程安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棒棒糖,惊讶地问:“你确定要给我吗?”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真诚地说:“我姐说,认识新朋友要送见面礼。这个是我两昨天在商场买的,还没拆过,给你了。”

“谢谢你。”

程安接过林佑年递过来的棒棒糖,这个小男孩笑得很开心,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竟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林佑年弯头看她,没一点生疏和见外。

程安捏着衣角,讪笑着说:“我叫安安,平安的安。”

“真好听的名字。”林佑年瞧见眼前这个乖巧的小女孩,她有双水灵灵的眼睛,粉嫩的小脸,扎着两个马尾辫,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猫。

“小猫,不对,小妹妹。”林佑年牵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房间走,“让你看看我的玩具。”

他的玩具很高级,全是飞行器和各种航天模型,让人觉得他好厉害的样子。

程安虽然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可他介绍的认真,她就托着腮,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学习眼神,仔细听他讲解那些东西。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程安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为什么你跟你姐的姓氏不一样呀?”

林佑年坏笑了下,有模有样地道:“因为啊,她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程安信以为真,眸色一暗:“我也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林佑年的瞳眸转过来,打趣道:“那我就是从垃圾场里生产出来的。”

“......”

怎么还有人喜欢损自己呢?

程安鼓着腮帮子,侧过脸偷笑,再抬头,他伸手捏了下她柔软的脸颊。

“你干吗?”她有点懵,还忘记躲,仰头看他。

男孩的眼睛里全是坦荡和张扬,“想笑就当面笑,藏着干什么?”

他松了手,程安哦了声,脸颊有点烧红。

好热心的男孩啊,感觉跟他不是一次见面的样子。

其实啊,他是于晚的表弟。

林佑年喊于晚的爸妈为舅舅和舅妈,是寄宿在于晚家。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安安日记》

*

程安还是没要到资料费,周一开学当天,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喊到门外单独谈话。

胡自明是个急性子,五十多岁的秃顶,他对程安没什么好印象,每次开家长会程安的家长都不来。

其他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还知道给他送烟酒,但程安的父母连微信都不加他,再加上程安的性格内向,胡自明很不喜欢她。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班级排位时还专门把她往后排塞,跟那些学习差,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坐在一排。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胡自明颐指气使地呵斥:“连学习资料都不买,这个学你还上不上?!”

程安低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承受着这些恶语相向。

胡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程安都没给他一点回应,他骂够了就自动消气了。

“你回班吧!”胡自明叉着腰,白了她一眼,“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

程安巍巍颤颤地回位,步伐很慢,目光盯着地面,她害怕一抬头,就看见班里同学都在看她,他们一定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谁知一回位,桌上的日记本就不见了,程安慌里慌张地寻找着。

很快就看见同排的三个男生正拿着她的日记本窃窃私语。

“快给我!”程安真的很生气,跑到他们面前要。

迟申刻意把日记本举高一点,挑逗着她:“原来你是孤儿啊。”

此言一出,旁观的两个男生跟着起哄:“程安是孤儿,没爸妈。”

“......”

程安的眼角跟着发酸,很努力地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

忽地,林佑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趁迟申不注意,抢过了日记本拿给她。

程安接过日记本抱在怀里,迟申还一副要抢的架势,林佑年眼疾手快,挡在她前面跟迟申对峙。

此时正值下课,后面一排乱哄哄的,惹来全班的注意。

于晚从教室外回来,看到这场面很快就猜到那群人又在欺负程安,就跑过去拉着她。

“安安,你没事吧?”

程安抱紧怀中的日记本,摇了摇头:“没事。”

等于晚再回头,林佑年就已经跟迟申在地上撕打着。

林佑年的个头比迟申高,很占优势,迟申被他压在身上,瞬间求饶。

于晚朝后排男生咧咧嘴:“你们谁敢欺负安安,我就让我弟打死你们!”

“你们这群坏蛋!”

班里起了争执,有人去告密把班主任喊过来,胡自明来的时候刚巧撞见林佑年骑在迟申身上。

“林佑年!你给我起来!”胡自明指着他训斥道:“竟然敢打同学!赶快道歉!”

林佑年从迟申身上移开,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做错事,不道歉!”

“好啊,你这小子无法无天了是吧?!”胡老师处事简单粗暴,威胁着说:“我这就跟你家长打电话,你现在给我出去罚站!”

林佑年转身就走,哼哧一声:“天天一言不合就请家长,真以为我怕你啊。”

“......”

了解到打架的原因是因为程安,胡自明正生气她没交资料费的事情,就一股脑热地让他俩一同在教室外罚站。

彼时正值冬季,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冷风嗖嗖地吹着,把雨水也吹到屋檐下,林佑年的身体往前移动,斜对着她。

程安瞄了一眼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哭腔。

林佑年回头看她,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什么啊,不就是罚站嘛。”

“从小到大老师就喜欢整我,什么跑操、做俯卧撑、打扫卫生.....”

他掰着手指头,吊儿郎当地说:“还有一次,我还被老师罚去给他们家收麦子,完全被他当成苦力干农活啊。”

原本程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听到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她吸着鼻涕,匪夷所思地问:“人家都是把黑历史遮挡住,你怎么还引以为傲呢?”

“我没觉得这是黑历史。”林佑年挺直腰板,洋洋自得地说:“等我以后长大了,想起我与老师斗智斗勇的那些事迹,这不得光宗耀祖啊。”

程安听得咯咯笑:“说白了,你就是脸皮厚。”

“脸皮厚也是我的优点。”林佑年顺着她的话,说:“你要是有我一半的厚脸皮,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闻言,程安沉下脸,缄默不言,深知自己无法像他这么勇敢。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反馈都是,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别人的心意,别人才不会过度为难她。

林佑年看她又变得不开心,翻了翻口袋,从裤兜里搜刮出想要的东西。

程安的视线映入他紧握的拳头,林佑年卖着关子,悠悠地道:“猜一猜我能变出什么魔法?”

他的手掌猛然张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快拿着,心情不好就吃糖。”

程安缓缓拨开那颗糖,送入口中,这奶糖真的很甜,可是她的心里好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好想好想赶快长大。

长大后她就能挣钱,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整天为资料费发愁,不用接受老师同学的白眼,也不用承受养母的打骂。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女生的抽泣声变得格外清晰。

程安埋着头,将自己缩在校服外套里面。

林佑年只得蹲在她面前,才能看清她的脸,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面上。

“这...这糖不好吃吗?”他有些茫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还是没把她哄好。

“好吃。”

程安尽力忍住哭声,肩膀在发颤,冷风包裹着在她瘦小的身形上。

大冬天的,大家都在穿着棉袄,只有她还在穿秋季校服外褂,里面露出一件皱巴巴的红色毛衣。

她正准备擦眼泪,脊背就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棉袄,一下子就抵挡住冷风的侵袭。

林佑年正蹲着,帮她整理前面的衣领,他的衣服明显很大,快到她膝盖处。

程安的目光撞上他的,他眉眼弯了弯,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好热,给你穿了。”

“你要是冻感冒了,我姐就该缠着我陪她玩跳棋了。”

于晚最喜欢玩跳棋,林佑年不喜欢,觉得很幼稚,但没人陪她玩时,她就死缠着林佑年。

只要有程安陪她玩,于晚就不会找林佑年。

与他四目相对,程安恍惚了一会儿,林佑年的眼睛跟她完全不一样,仿佛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程安不爱说话,眼睛里只有伤感和躲闪,很多同学都在背地里议论她有抑郁症。

无论看多少次,林佑年的眼角都含带着笑意,是那么真诚热烈。

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无论是于晚骂他打他,还是老师惩罚他,林佑年从未生气,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程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面对打骂,可以毫不在意。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也是后来,程安才得到答案,林佑年并不会一直开心。

-

林佑年的家长就是于晚的妈妈,曹清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

曹清是县里的高中老师,在电话听胡自明说了一通,她来学校先是找到校长,去调查班级监控。

弄清事实真相后,曹清处事雷利风行,带着校长去找胡自明对峙。

胡自明在班里上课,她刚到班门口,就瞧见大冷天两个孩子在外面罚站,刹那间所有的心平气和都烟消云散。

曹清牵着林佑年和程安,让他俩先回位,冷眼瞥着讲台上的老师:“胡老师出来一下吧。”

胡自明顿时愣了一下,料想她就是林佑年的家长,又看到校长也在门口,急忙放下书本让班里的同学先自习。

“你叫胡自明是吧?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曹清非常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先发制人地说:“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家小孩?”


迟申听到这句话,视线挪向她,“哟,胆子变大了啊。”

“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哥跟着你了?”迟申含沙射影地道,“之前你俩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程安懒得搭理他,牵着夏柠准备走,却发现推不动。

夏柠朝球场喊道:“班长,这个迟申又在欺负人。”

程安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宋智宇刚好朝看台这边走过来。

“迟申,这次你还有什么话说?”宋智宇挡在了两个女生前面,朝他抬了抬下巴,“当众欺负同学,还被我逮到。”

“你有证据吗?”迟申哼笑,完全不怕他这个班长。

“这么多人呢,”宋智宇不自觉指着他,没好气道,“你就等着扣分还被请家长——”

身后的两个小姑娘一低头的功夫,“砰”的一声,篮球被扔在地面,弹射到半空。

只见宋智宇反应敏捷,一跃而起,伸手把球拍回去。

程安吓得愣在一旁,“班长,你没事吧。”

用力太大,他弓着腰,手掌都在发麻。

夏柠先反应过来,直接对着迟申开骂:“你神经病啊!”

“我说了,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迟申眉目凌厉,瞪着她说,“你们最好赶快从我面前消失,否则——”

忽地,侧面窜出一个身影,连带着一拳头狠狠地落在迟申的脸上,直接把人打趴下。

“操!”

迟申赶紧站起来反击宋智宇,顷刻间,两人谁也没比谁客气,在篮球场撕扯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夏柠在旁边干喊没用。

程安立刻跑出去,想着要喊老师来制止。

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刚走出球场就跟人相撞,额头撞在了男生的胸腔,身体往后踉跄。

林佑年扶稳了她,不紧不慢地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快....快去找老师。”程安心慌的乱结巴,喘气不断,“迟申和宋智宇在球场打起来了。”

“啊?!”林佑年闻声急忙跑过去。

这节体育课闹得人尽皆知,甚至惊动了教导主任。

宋智宇和迟申也被叶爽喊到办公室里。

下午最后两节课,程安和夏柠都没心思听课,

林佑年也不在班,没一个通风报信的人来说明办公室的情况。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蜂拥而至地跑出班门,林佑年逆着人流进班。

“怎么样了?”夏柠和程安急不可耐地去他座位前。

林佑年眸色一沉,迟疑地说:“宋智宇被撤掉班长了,还被请了家长。”

“什么?!”夏柠吃惊地看他,“没搞错吧?!”

程安也露出不解的表情,附和道:“对啊对啊,受惩罚的人应该是迟申吧。”

“张行齐拿出一个现场视频,视频上显示是宋智宇先动的手。”林佑年皱着眉,分析道,“我觉得你们可能上当了。”

“迟申今天找事应该是早有预谋,甚至都有张行齐在旁边拍视频。”

“而且视频上的内容很捕风捉影,完全针对宋智宇。”

“他们两人的陈词都不一样,教导主任都只看证据。”

可以说,听到这些,程安和夏柠真是大开眼界了,人心真难料。

“那...那我和程安也在现场啊。”夏柠据理力争,拉着她准备去办公室为宋智宇证明。

林佑年拦住她俩,无奈地说:“没用的,现在教导主任的态度明显偏向迟申,还是叶爽求情,避免宋智宇被处分。”

“如果你俩现在去,说不定迟申还会找幺蛾子,把事情的起因推到你俩身上。”

“不是,那个迟申到底是什么人啊,”夏柠听得一顿窝火,“这么大能耐?还能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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